《炮灰路人甲他不干了》竹雨木沉

71、男朋友

　　“气消了吗？”

　　顾池然走上前去捧着江非的脸颊温柔地说。

　　江非不好意思地瞥开视线，摇摇头，“没有。”

　　明明喝酒的人是江非，但是内心心疼到极致的人却变成了他，他看着江非发红的眼眶简直要发疯。

　　于是他控制不住地俯身低下头亲吻了他的额头。

　　在江非诧异地眼神中他又吻了吻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又珍而重之。

　　*

　　深夜，顾池然命人打点了一下残局，便带着江非离开了。

　　离开前，宗蓝还在担心江非，“顾老师，江非今天心情不太好，麻烦您——多关照一下。”

　　顾池然颔首，“司机一会儿就能来，今天谢谢你。”

　　宗蓝颇为诧异地看过去，没想到像他这样的精英人士也会这么这么照顾她这种普通人士，果然教养这种是与生俱来的，斟酌过后，宗蓝还是开口。

　　“江非——其实很喜欢您，但是也不知道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一直不在状态。”宗蓝看了眼车窗，露出半个江非的脑袋，她不受控制地笑了声，“江非其实就是个小孩子，很固执，在感情上也比较迟钝，所以——哎，我多嘴了。总之，今天谢谢您！”

　　顾池然侧头看着那熟睡了半颗脑袋，轻笑：“我知道了。”

　　车厢里。

　　顾池然关闭了音响，暖空气吹得江非脸颊泛红。

　　无人的街道上，顾池然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非身上不舍得挪开，他眼睛里泛着淡淡的青光，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良久，他倾身搂过江非，在他的身前顿了顿，若有若无的香气环绕在他鼻尖，两人挨得极近，但是他没有过多停留，迅速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车辆疾行在高速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江非带到那个地方，那个带给他所有不堪往事，却又让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多年没有回来，这里的年轻人几乎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了少许年长的老人家。

　　外墙依旧斑驳不堪，墙皮撕裂上面盘缠的藤曼四处横生。

　　顾池然下车，副驾驶的青年正好睁眼，他看着这破旧的房屋渐渐的同记忆融合。

　　拉开车门，江非声音微颤：“这是……你小时候的房子？”

　　“是。”顾池然自然地拉起江非的手，带着他走上这个他走了无数遍的路。

　　“你不是说这个房子你没有在续租了吗？”

　　顾池然垂下眼皮，看着路：“我买下来了。”

　　“为什么？”江非皱了皱眉，不解地问。

　　顾池然安静了半响，直到铁门被打开，露出里面雅静整洁的客厅，“因为你在这里住过。”

　　江非想起来了，顾池然曾经告诉过自己，这间房子充满了他所有不好的回忆，他知道这间房子几乎是他的噩梦，但是如今却为了守护上一世两人的羁绊，而选择留下了它。

　　说不感动是假的，江非死死捏住自己的衣角嘴硬道，“——多此一举。”

　　顾池然假装没听见，他动作轻柔地带着江非坐到椅子上，起身从矮柜子里拿出一个医疗包。

　　酒精渗入皮肤里面，江非咬着追唇，忍了一会儿后说：“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顾池然毫不怜惜地又擦了一下，“下一次能不打架吗？”

　　“或者喊我。”

　　江非嘟囔：“那也不是我想的啊——”

　　顾池然心疼的帮他包扎好伤口，深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半响，他重新蹲在江非身边，一双寒眸深沉无比，他嗓音中带着点沙哑，“江非，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一次，我不会轻易再让你受伤了……”

　　顾池然嘴角平直，眼神中一点笑意也没有，他珍重地捧起江非的脸，小心翼翼地贴身过去。两人几乎呼吸相触，可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江非偏开了头。

　　顾池然放下了手，站起身，轻笑一声，明明他的嘴角是弯的但是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好，是我太急了。”顾池然把江非从椅子上拉起来，带到房间里，“只要你不提，那我就一直等——”

　　“顾池然——”

　　话音未落，江非突然开头，眼神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顿了顿，他又说：“哥——”

　　顾池然诧异地看着他的双眸：“什么？”

　　江非颤抖着嘴唇，眼眶通红，前所未有的心痛不断撕裂着自己。

　　良久，他苦笑着开口：“我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顾池然胸口仿佛掉入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剧痛。

　　江非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小心地上前一步，面对着顾池然，声音又低又哑：“我讨厌林子叶，我讨厌你喜欢他，我讨厌和你一起从酒店出来的女人——”

　　“顾池然，我讨厌你——”

　　愣怔过后，顾池然仿佛又重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带着一丝丝激动，“江非，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林子叶。遇见你之后，我再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我不信。”

　　顾池然上前，又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江非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顾池然捏住了肩膀，他让江非看着自己。

　　“江非，除了你之外我不可能再喜欢任何人。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了你我选择留在了这个世界。”

　　“我嫉妒陆耀，我嫉妒朱梓琪，我嫉妒与你相关的任何一个人，我想要完完整整的拥有你——我想留下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一切。”

　　“江非，这一路上很长，但我只想要你——”

　　话音刚落，就见江非猛地抬手抵住他的后脑勺，滚烫的嘴唇将顾池然覆盖。这许是一个不太成熟的吻，但这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之间的温度。

　　窒息感瞬间席卷而上。

　　半响，两人的呼吸相离，江非喘着重气，强烈的心颤让他有点眩晕，视线顺着他的嘴唇上移到眼眸，江非轻笑一声，“怎么都两世了，你的吻技还是这么差。”

　　下一刻，顾池然再也按耐不住，低下头，彻底吻了上去，他的手下落到江非的腰部，带着他往后退去，顷刻间两人下坠到床上。

　　几近啃咬和撕扯的亲吻让江非喘不上气来，他有一种错觉要是顾池然是一头凶狠的狼，那他此刻估计已经尸骨不全了。

　　生理性眼泪顺着脸颊滚到干净的床单上，变成暗灰色的一点。

　　良久，激烈的亲吻变成轻柔无比，顾池然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呼吸缠绵。

　　眼泪还没来得及下落就被顾池然舔舐，亲吻落到眼睛，鼻尖，脸颊，甚至是耳廓……

　　江非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被顾池然狠狠报复了，江非忍着痛，声音都带着一点哭腔，“你是属狗的吗……”

　　顾池然把脸深埋在江非的脖颈处，细软的头发刺激的他心脏酥酥麻麻的，他听见顾池然笑着说：“你就当是我属狗的吧。”

　　*

　　这一夜，江非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他只依稀记得似乎顾池然在他神智不清时问他江念是谁。

　　——江念？

　　江非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脑中的形象在他快要想起来的时候却被顾池然的顶撞给激得瞬间失了魂，而这一犹豫又被顾池然理解为是他不想说。

　　顾池然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一遍一遍地问他江念是谁。

　　江非被他定在墙上，压根说不了话，良久，顾池然掰过他的下巴，呼吸的热气全喷在他的唇瓣上。

　　“……是，是哥哥……”江非忍着痛说。

　　顾池然把江非抱在怀里，看着他失神的眼睛，贴近他耳朵，“是会上床的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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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逐渐从回忆中升起，天光大亮，江非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狼藉，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溢出。

　　自己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江非报复性地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掌紧紧掐着顾池然的脖子。

　　男人几乎在江非坐上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转醒，双手扶住江非的胯部。

　　看见江非满身的红痕，顾池然突然轻笑一声。

　　江非看见他咧开的嘴角，猛地拿起一边的枕头捂住顾池然的脸。

　　“笑屁啊——”

　　突然间，江非不知想到了什么，玩味地勾唇，“你不是问我江念是谁吗，你这么想知道？”

　　顾池然表情冷下去，“他是你哥哥。”

　　“不。”江非松开了手，看着顾池然的表情，他甚至有那么一丝细密隐晦的爽感。

　　“你有见过会上床的哥哥吗——”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江非一个愣神间被顾池然压到了身下。在绝对性力量压制时，他没有任何挣脱的余地。

　　“你再说一遍？”

　　危险突然袭来。

　　江非暗道不妙，心虚地侧过头，“开玩笑的，只是哥哥而已。”

　　闻言，顾池然俯身，吻了吻他的鼻尖，又吻了吻眼睛，最后是嘴唇。

　　淡淡道：“嗯。”

　　片刻后，江非推开顾池然，努着嘴：“我还没问你呢，跨年那个夜晚，和你一起出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顾池然重复。

　　“一个长头发，戴着珍珠项链还穿了件粉色的连衣裙——”江非目光凉凉，“你别跟我说那是你姐姐！”

　　顾池然思考了一会儿，蓦地一笑，“她不是我姐姐，但是是你小姨——”

　　“小，小姨！！？？”江非不可置信，“那是我小姨？？”

　　“是。”顾池然点点头，从床下拿出一本房产证。

　　里面写着江非的名字。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处理这件事，这间房年龄太大了，想要拿到这本证书比较麻烦，另外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意外之下我联系到了你的小姨……”

　　“昨天太突然了，没来得及给你看。”

　　顾池然把那个红本递给江非。

　　“这或许对你来说不是一个特别珍贵的礼物，但是我还是想留下它。”

　　“江非，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江非有点不敢相信。

　　这间房子对江非来说只是一个他留宿过一晚的房子而已，和其他房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顾池然真的会因为几天前他的一句话把它买下来，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江非也只是吸了吸鼻子，装作表面的淡定：“谢谢，但是我的生日还有好几天呢。你应该祝我的是下午考试顺利。”

　　顾池然笑着揉了揉江非蓬起的头发：“好，祝你考试顺利——”

　　江非轻咳了两声，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他总觉得顾池然今天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让他全部的神经都在狂跳。

　　还有一点燥热。

　　冷水扑在脸上，江非站在镜子前才真正看清了自己满身遍布的红痕，触目惊心。

　　但是除了自己某个奇怪的部位有一丝丝不适之外，身上其他地方竟然没有一丝污秽，想必是昨晚结束之后顾池然已经帮他清洗过了。

　　似乎是连床单都换过了。

　　正在江非震惊于顾池然的细心时，木质门突然发出沉闷的声音，门外顾池然收回了手：“江非，你在里面很久了……”

　　还没有等江非开口，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男人！

　　江非还光着上半身，身体的红痕落在顾池然眼睛里让他眉尾一跳，视线上移，他才发现江非的眼睛还有点肿。

　　顾池然已经穿戴好了衣服，又是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要不是看过他的衣柜江非真的会以为他只有这么一身衣服。

　　反观江非这边清凉的像是在过夏天。

　　“你有什么事？”江非不爽。

　　顾池然沉默两秒，像是在思索。

　　但是江非在他的视线底下好不安稳，就感觉下一秒恶狼就会扑上来将他吃干抹净。

　　正当江非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顾池然突然说：“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顾池然往前走了一步，彻底挡住了江非的出路。

　　江非：“……”

　　顾池然垂下来的眸光闪过一丝隐晦的威胁，又瞬间消失，他放低了声音：“是。”

　　江非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感受到倾身逼近的男人。

　　——算什么关系？

　　亲过嘴，上过床算什么关系？

　　领导和下属？老师和学生？朋友？

　　操。

　　江非心里暗骂一声。

　　触及到知识盲区了。

　　突然，江非灵光一现，脱口而出，“是炮友！”

　　乍听到这句话，顾池然大脑差点没转过来。

　　沉默了两秒钟后，顾池然发出一身无奈的轻笑，又上前一步。

　　狭小的洗手间里挤着两个大男人，江非退无可退，面对顾池然直勾勾的视线，他这才慌了神。

　　“呃……有话好好说……”

　　江非双手挡在自己胸前，身子微往后仰。

　　顾池然俯身到他耳边，温热的鼻息洒在他耳侧，认真又温柔，“是男朋友——”

　　下一秒，顾池然握着江非的手腕，手指下滑与他十指相扣。

　　他看着江非瞪大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吻住了他，这个吻与昨夜的并不一样，充满了深情与缠绵。

　　等待江非回过神来，他手指无力的推搡着顾池然的胸膛。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两个灵魂在此刻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