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烬余夜》狐咠

58、 Chapter 58

　　“我靠？真是绝了，不愧是做科研的人啊！”
　　冉煦听闻激动万分，按住林光霁肩膀兴奋不已：
　　“总域存在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有人去像你一样尝试各种看起来不可能的可能性，天天就知道因人而异因人而异，按照上头安排好的死板进程去做。”
　　“要不你和蛇虺商量商量这件事？一旦真的能行呢，对吧？”

　　“我已经与蛇虺确认过你的想法，他认为有一定实现的可能性，会在休假结束后与你商议针对这件事的合作研发计划。”
　　程暮寒将电话挂断，走来二人面前：
　　“巫祝的情况我也已经进行过说明，蛇虺认为他值得培养，会亲自带一段时间。待休假结束后希望我能够先行将巫祝安排进ZT17的后勤队伍，日后培养完全再做针对性调整。”
　　林光霁：“......”

　　不止是林光霁，冉煦的表情也挂上了一丝难以言喻，咂了咂嘴：
　　“我就说他蛇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把自己亲手培养的人才放到ZT17。合着是把这里当跳板，等巫祝职阶达标后再提拔到ZT18，好安安稳稳的留在身边呗。”
　　“可以理解，毕竟巫祝也在医学方面学有所成，言谈举止相当谨慎，会是蛇虺欣赏的类型。”
　　林光霁拿出手机，翻找到蛇虺的联系方式，与他确认可否进行通话：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很想把巫祝留在身边辅助我工作的。可惜他是作战人员，我不能浪费他的这份才能，不然早就偷偷挖走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ZT17很需要治疗系奥特瑞持有者，至少现在，确实不该让步。”

　　话音未落，对方一通视频电话直接打来，惹得林光霁一脸疑惑的接通：
　　“为什么打视频？”
　　“是为了确认你们有没有骗我。”
　　蛇虺身着冰丝睡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稍稍歪头拆解着耳边编发上的银饰。
　　“我在你那里的信誉已经这么差了吗？”林光霁不悦道。
　　“不是信誉差，而是你这只白毛小狐狸太狡猾，不得不防。”
　　他仿佛在戳人鼻尖一般，俯身用手指点了点屏幕：
　　“一旦你是让你的小助手拿着我的卡代你们去SY次域旅游呢？姜雪晴又可以伪造你们五人的动向信息，必须亲眼看一看才能安心。”
　　“啧...”

　　成功堵住林光霁的嘴，蛇虺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继续说道：
　　“刚刚程特等联系到我，简单说明了你们那边发生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与我争论的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也不会确认你现在能不能接电话吧？”林光霁反问。
　　“在晋升为特等满两年之前，我都允许巫祝留在ZT17，但有条件。”
　　蛇虺向着前方招招手，便见一份资料被推进镜头中：
　　“第一，务必将分部的精锐科研人员派来ZT16，我希望能够赶在其他总域或研究设施之前公布并实现这一可能。”
　　“第二，你的小助手在培养一名为谭旭宏的科研人员对吗？让他入职ZT16。”
　　“先商议好这两件事，我们再考虑接下来详细的合作商谈。”

　　听闻，林光霁眉头微挑，似有些好奇：
　　“如果确定合作，我自然会派遣精锐科研人员前往，这件事可容不得马虎。”
　　“但第二条有待商榷，毕竟心理学研究分部的待遇可比您那里要人性化的多，得看他的意愿。”
　　“签订‘交换生’协议。”
　　屏幕内，蛇虺用纤细指尖轻推镜框，露出锐利目光，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
　　林光霁只是微微一笑，眯起眼睛游刃有余道：“变态蛇翳，别想借此机会打心理学研究分部的主意，晚了。”
　　“白毛小狐狸，我知道你在打勿忘学研究总部的主意，有舍才有得。”
　　“那蛇特等不如也舍一下ZT16，把人员全部交由我来培养，我的实力您很清楚，不是吗？”
　　蛇虺：“......”
　　林光霁：“......”

　　短暂沉默后，蛇虺长叹一口气道：“再谈下去可就不愉快了，点到为止。”
　　“好，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您，您亲自问问他意下如何吧，他若同意我也无权阻拦，交换生一事日后再说。”

　　“嗯，这几天吃药了吗？”蛇虺冷不丁一问。
　　“在按时吃。”
　　“半个月内喝过安瓿装的溶液吗？”
　　“没有。”
　　“很好，看来还得把你放在程特等身边才行。”
　　对上林光霁无语的目光，蛇虺若无其事的莞尔一笑：“你们几个在那边好好放松一下吧，记得多注意安全，不要胡闹不要张扬。”
　　“还有，不要不把我的钱当钱，你们那点小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就这样。”

　　视频挂断瞬间，林光霁已然收起那副吃了瘪的模样，掐着脸难忍笑意：
　　“哇...真期待他知道事情真相的模样...”
　　对上冉煦和程暮寒不解的表情，林光霁清清嗓解释道：
　　“还记得之前的论文剽窃事件吗？这个谭旭宏就是那两名被安插进研究分部的新人之一。”
　　此话一出，冉煦瞪大双眼，指着林光霁说不出话，好似他暗中策划了怎样的阴谋一般惊讶。

　　“想什么呢，我为了报复勿忘学研究总部，所以把他们的小内鬼安插在ZT16里，顺带还能整一下蛇虺？”林光霁无语道。
　　“你确实干得出来。”冉煦掩面窃笑：“说说吧，什么情况？”
　　“只是推了谭旭宏一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到手机内弹出消息，点开，谭旭宏那满是雀跃的文字瞬间涌入眼中，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接连不断的歉意与感谢。
　　“勿忘学研究总部中，有许多像谭旭宏一样的小透明，没有什么家庭背景，也不被看好，仅凭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长。”
　　“而因为种种外部因素，促成他们一念之间的错误选择，把自己的前途赔进去的大有人在，谭旭宏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他的资质在研究分部中并不算优秀，但我看他确实值得培养，便将已经改过自新的他留了下来。”
　　“那时我就告诉谭旭宏，他是具有进入ZT16的资格的，只要学有所成，我会在日后引荐，想以此激励一下他。”
　　“他确实苦下了很多功夫，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了这一标准，还独立完成了一篇对于勿忘精神力相关研究的论文，至少我认为是相当有价值的。”

　　林光霁将那份论文打开，递给冉煦二人翻看：
　　“只是可惜，心理学研究分部在这方面确实无法为他提供更好的研究途径，所以我便在无意间向蛇虺反复提起过这篇论文的内容，以强化他对谭旭宏的潜意识存在。”
　　“现在的话，我应该是既帮了一个有志青年，又从蛇虺手里占了便宜，勿忘学研究总部还痛失人才，好久没打这么富裕的仗了。”
　　“行吧，我是搞不懂你这种成就感的来源...”冉煦挥挥手，向着姜雪晴所在方向走去：“我会把话转告给郑副的，你也快点忙完来试衣服吧。”
　　“知道啦。”

　　目送冉煦走远，林光霁却始终忘不掉反复出现的注意安全提醒。
　　一次是随口一说，两次是寒暄习惯，三次是常见巧合，再多难免会让人在意。
　　何况还出自巫祝和蛇虺之口...
　　“熟人...偶遇...看好琼琼...”
　　林光霁掐着下巴思考，略有些迟疑：“是郑副得罪过居住在SY次域亲戚吗...还是有人掌握了我们的行踪...”

　　见林光霁已然深陷其中，愈发好奇这背后的深意，程暮寒摇摇头，轻弹他一个脑瓜崩：
　　“这些事情郑副也会思考到的，不要太干涉别人家的私事。”
　　“啊...是我失礼了...”
　　话虽这么说，但林光霁并未停止深究这件事的打算，默默提高警惕，以预防突如其来的变故。
　　“林！我已经买好你的衣服啦！
　　姜雪晴提着大包小包跑出门口，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向林光霁展示着。
　　扫过她表情的瞬间，林光霁只觉眼底抽动。
　　提高警惕不是为了这种事准备的啊！他在心里无声呐喊道。

　　“雪晴，我可以看看吗？”林光霁试图为自己博取一份生机。
　　“不可以哦。”姜雪晴笑容狡黠，连拖带拽的把林光霁带离程暮寒身边：“走啦走啦，咱们回去换衣服嘛，真的都买好啦，不骗你。”
　　“说谎！暮寒救...！”
　　“拐走！”
　　姜雪晴把衣服交接给冉煦，随手将林光霁公主抱，一溜烟消失在几人视野中。
　　程暮寒略有些疑惑，夺过冉煦手中的购物袋打开，未等查看便迅速合起，低着头红透了耳朵。
　　“哎呦喂，看你那纯情样，其实脑袋里都开Party了吧？”
　　冉煦用胳膊肘怼了怼程暮寒，却忽觉背后一凉，抄起衣物就向前狂奔起来：
　　“郑哥！踩点拜托了！我小命不保！”
　　“知道了！”

　　郑毅宠溺一笑，牵起琼琼的手向烧烤摊走去。
　　“爸爸辛苦了...”
　　琼琼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把郑毅逗得前仰后合：
　　“不辛苦，爸爸平常都是坐在旁边看你哥哥姐姐们闹的那个，还挺有意思的。”
　　“嗯，哥哥姐姐们虽然幼稚，但都是好人，琼琼超级喜欢他们！”
　　“是啊，一个个都二十来岁的人了，还没我们琼琼成熟呢。”
　　郑毅摸了摸琼琼的头，满脸欣慰：
　　“幼稚也好，没那么多烦心事，我们琼琼可不要太急着长大啊...”

　　......

　　房间内，林光霁被姜雪晴和冉煦逼至床角，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衣物包装袋，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我...换衣服，你们出去...”
　　“怕啥，换呗。”冉煦走去程暮寒身侧，把刚要起身的人再度死死压住。
　　“松手。”程暮寒咬牙切齿道。
　　“你呆着你的。”
　　程暮寒：“......”

　　“林专家放心！我闭上眼睛！绝对不偷看！”
　　姜雪晴也象征性的挡住眼睛，却满脸期待的透过指缝悄悄瞧着。
　　交涉无果，林光霁长叹一口气，将衣物从包装袋中取出——
　　“？”

　　林光霁本以为会是什么大红大绿的高饱和度衣物要被强行套在身上，早已经做好了被那种过度亮眼的羞耻感留下永恒黑历史的心理准备。
　　但在看到样式各异甚至品味一绝的比基尼出现在眼前后，林光霁竟忽地松了口气。
　　应该说不愧是姜雪晴吗...他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冉煦，把你背后的东西拿出来。”
　　“我背后只有坚实的背肌。”
　　“拿过来我就穿。”
　　林光霁指向冉煦藏匿在背后的手提袋，勾勾手示意他识相点。
　　“喏，沙滩裤和防晒衣，这样可以了吧？”
　　赶在林光霁接下之前，冉煦瞬间抽回：
　　“先穿上这几身试试，反正现在它在我手上，我说的算。”

　　“胡闹要有限度。”
　　程暮寒站起身，意图夺过冉煦手中衣物，却被人抛给姜雪晴，再度推回沙发坐好。
　　“别装了，你不好奇？不想看？”
　　程暮寒：“......”
　　无法说出口的谎言便等于默认，林光霁无奈叹了口气，将身前衣物抱起：“我去浴室换。”

　　门被关起的刹那，透明玻璃也一并雾化，唯有林光霁身影于其中晃动，惹得程暮寒瞬间扭过头去，以借助夜景冷静下来。
　　“害羞什么，谁没这样好奇过？”
　　冉煦坐在程暮寒身侧，试图强行扭过他的脸，却被人用力一拍挥开了手：
　　“你好奇你去穿，别让林顾问难堪。”
　　“我想穿也没我的尺码啊。”冉煦摊摊手无奈道。
　　“啧...脑子里没点正经东西...”

　　“呀——！”
　　伴随姜雪晴的尖叫声，林光霁光着脚走出浴室，装作一副简单整理为数不多布料的模样来缓解自己的不自然，稍稍俯身以调整裙摆下因走动愈发紧贴的衣物。
　　“这个尺码...好像小了...”
　　本就有些诱人的林光霁因为这份羞耻变得更加秀色可餐，姜雪晴瞬间呆愣在原地，鼻血猝不及防的涌出。
　　“我死而无憾了...”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雪晴！”
　　林光霁被吓了一跳，急忙跑去床头柜翻找出纸巾，俯身人面前帮她捏住鼻子，以阻止鲜血肆涌。

　　“没...我没事林专家...最近有点上火而已...”
　　一向没有边界感的姜雪晴此刻却略有些手足无措，最终只得咽了下口水，缓缓道：“只是这个姿势继续维持下去的话...真的很难止住了...”
　　林光霁茫然的眨眨眼，顺着姜雪晴的视线低头去看，瞬间弹射到另一旁，猛地扭头直勾勾盯着原本正正好好在身后的冉煦二人，下意识紧紧抓住裙摆将自己遮挡起来。
　　“别担心，我冉煦一生光明磊落，连偷拍都不会关闭相机音效。”
　　“咔嚓”一声后，他晃晃手机一脸坏笑：“比如这样。”
　　“你...”

　　“臭小子们，你们的郑哥烧烤买回来...了...”
　　紧闭门扉忽地打开，眼前一幕让郑毅略有些遭受冲击，手中拎起的袋子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原本还没有很在意的林光霁忽地红透了脸，低下头羞耻不已，小声喃喃着：“丢死人了...”

　　“你们也没点新意，天天玩我们玩剩下的。”
　　“啊？！”
　　见姜雪晴和冉煦一脸不可思议，郑毅宠溺的摇摇头，把刚买来的冰镇饮料分给他们：
　　“我们还在沙滩上扯过队友泳裤带，结果下海游泳的时候让水冲走了，当着一沙滩人的面光着回来的，换你们都不敢玩吧。”
　　“穿件衣服这么战战兢兢的，杀人放火的事我看你们是真一点都干不出来。”
　　将冰镇汽水递给林光霁后，郑毅爽朗一笑，拍了拍林光霁后背示意他直起身：
　　“身条这么好有啥可羞的，挺起腰板来，下次让小姜多给你整几件裙子换着穿适应适应，害什么臊。”
　　林光霁：“？”

　　过分平淡的反应让一旁的冉煦和姜雪晴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我去...我们反而是保守的那个了？”姜雪晴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的，你想来点不保守的？”冉煦坏笑道。
　　“我是没那个机会，不和你似的，行动不保守，思维还流氓，出来休假都不闲着。”
　　说罢，姜雪晴抄起手机，毫不犹豫的冲刺出房间。
　　冉煦一头雾水，堪堪缓了一秒后，一声“卧槽”惊呼出口，紧跟着就追了出去：“你他妈的姜雪晴！闲的无聊就去挠墙根啊！黑我手机算什么好汉！给老子站住！”

　　“你们俩也快来吧，尝尝这几家的味道都怎么样，选好咱们就直接过去。”
　　郑毅挥挥手与二人告别，将房间门关起，独留程暮寒和林光霁面对面尴尬。

　　“那个...你穿着...很...很好看...”
　　程暮寒优先开了口，却迟迟不敢看向林光霁：
　　“我会让冉煦把照片删掉...别担心...”
　　注意到程暮寒害羞的模样，林光霁忽觉脑海中萌生出一丝错频，便缓步走去他身前，捧着眼前人泛红的脸扭了过来：
　　“暮寒，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哦，不想再多看看我吗？”
　　银白发丝自耳边垂下，连带着程暮寒的心绪一并动荡，被牵起的手贴在眼前人儿侧脸，却见林光霁的脸颊亦微微泛红起来，灵动双眼忽地染上一层雾濛。
　　程暮寒只觉自己每一处肌肤都在急剧升温，心跳声也异样吵人起来。

　　“我...去换衣服，一会见...”
　　动作轻柔的松开了林光霁的手，程暮寒脚步迅速逃离房间，钻入浴室冲起了冷水浴。
　　林光霁掩面轻笑，走去穿衣镜前打量过自己，将那份羞涩全然收起瞬间，眼神中似多了一丝玩味。
　　“又是一张新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