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烬余夜》狐咠

57、 Chapter 57

　　泳装店正门外，林光霁与程暮寒简单讲述事发经过，确认他刚刚在这一并不算了解领域的阐述是否严谨。
　　“你说的并没有错，全治疗型奥特瑞ZT总域内无人持有，有治疗效果的奥特瑞也仅两人持有，ZT17尚未有该类持有者，很稀少。”程暮寒如此回应道。

　　“原来如此，这两人中应该有一位是蛇虺吧？”
　　“是的，另一位持有者目前在系狱做支援工作，很少回到ZT总域。”
　　提到此人时，程暮寒略显不悦，并未进一步详细说明。
　　林光霁将一切看在眼里，默默记下。

　　“支援工作？系狱那边是发生过什么吗？”
　　“并没有。”
　　程暮寒将前段时间刚接收到的报告转发给林光霁，进一步解释道：
　　“系狱的职能是负责收押及管理各总域活捉到的勿忘，地处XD次域边界一座孤岛，由XD总域进行管理。”
　　“但因为该地收押勿忘数量庞大，高等级较多，风险系数极高，故需要各总域长期派遣一定数量的支援人员，以缓解XD总域成员工作压力，及时弥补因公光荣人员的空位。”
　　“待新成员填充完毕且处于过饱和状态时，支援人员才可返回其所属总域。”

　　“这样啊...”林光霁面露羞涩：“幸好没和巫祝说太多，不然该丢人了。”
　　“总域里独有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挺好理解的，书上写的太复杂而已，听煦哥给你讲讲就能明白。”
　　冉煦穿着刚刚买到手的泳装款款走来，趁机把形状怪异的墨镜戴在了林光霁头上，冲着店内的姜雪晴竖起大拇指，二人达成共识。
　　林光霁：“？”
　　“别在意别在意，刚才和姜雪晴打赌来着，你戴确实比我戴好看，送你了。”

　　冉煦夺过程暮寒手机，将他长期置顶于文件列表的电子手册打开，翻到了奥特瑞相关介绍一页：
　　“就像勿忘的外观和能力是受勿忘本身因素影响而完全不同一样，奥特瑞的未启用态外观、启用态外观、所属体系及附带属性也完全因持有者个人而异。”
　　“先从所属体系说起。目前的话...奥特瑞被分为了五种体系，分别是近战系、远战系、辅助系、治疗系、以及复合系。”
　　“比如程暮寒那把巨型镰刀、隔壁队伍的长刀、大剑、匕首、麒麟刀这类只能近身作战的冷兵器外貌奥特瑞，在总域统称为近战系。”
　　“我的这种浮游炮、隔壁队伍的手枪、冲锋枪、法器、还有魔杖什么的，统称为远战系。”
　　“就像是游戏里的主C和副C一样，这两种体系的奥特瑞通常只负责作战，所以在作战现场偶尔也会被统称为进攻系奥特瑞一并指挥。”
　　见冉煦投来目光，林光霁点点头表示理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郑副那两只一黑一白的机械小蝙蝠，是可以根据他的需要随意改变外貌，衍生出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机器人也不在话下。不仅能够辅助作战，还能帮忙挡伤害，甚至拎拎东西做做侦察也完全没问题。”
　　“像它那种内置功能既多，又可以通过外部协助的方式大幅度提升我们作战能力的奥特瑞，无论它看起来像是哪种进攻系，皆属于辅助系。”
　　“至于你刚才说的巫祝，他们那种奥特瑞是能够为我们治疗因勿忘能力产生的精神痛感，抑制躯体上的疼痛感，或是在一定程度及时间上提升我们的精神力水平的存在。这种从内部提升我们作战能力的奥特瑞统称治疗系。”
　　“只可惜...现在所有的治疗系奥特瑞都不能治愈躯体上的伤口，顶多止止痛，让你不那么疲惫，作战结束后依旧是需要去医院的。”

　　冉煦掐着下巴稍作思考，点点头道：“但巫祝那把奥特瑞...竟然能够将TS级以下的精神痛感瞬间治愈...恐怕是性能极其优秀的纯治疗系，一点进攻能力都没有的那种。”
　　“如果他现在有你这么强的精神力，估计都能得到像通过影响精神力来促进伤口愈合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治疗附带属性了，却只是个一等作战人员...”
　　“SY17首席有眼无珠，不务正业。”程暮寒拎着买好的必需品走来，简单补充道。
　　“那合理了。”
　　冉煦无奈摊手，一脸惋惜：“幸好他上进，知道抓住机会赶紧跳槽，还为时不晚。不然那种完全能和咱们五个并肩的能力就这样被埋没，我都替他可惜。”

　　说罢，冉煦继续翻页，解释起最后一种奥特瑞体系：
　　“还有就是...像姜雪晴那把吉他、蛇虺的伞、岑黛的烟斗，都是比较特殊的类型。”
　　“它们不仅拥有很强势的进攻系奥特瑞能力，还能像辅助系奥特瑞一样协助作战，甚至可以使用些许治愈系奥特瑞能力，这种综合了多属性的奥特瑞，便是属于复合系。”
　　“只可惜，复合系奥特瑞是这五大体系中缺陷最显著的存在。持有者确实可以做到样样精通，但避免不了在有限的精神力下样样稀松，还很难获得附带属性，对持有者的控制力要求极高。”
　　冉煦冲着店内的姜雪晴扬扬下巴示意道：“咱ZT总域复合系奥特瑞的持有者不算多，却个个精尖，何况全总域能够像姜雪晴一样把所有奥特瑞具有的能力综合起来随意运用的根本没几个。”
　　“战力榜第七，实至名归。”

　　“哇哦...雪晴好强...”林光霁不禁感叹道。
　　“别羡慕，等你获取到奥特瑞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排名可就要后退一位喽。”
　　对上身侧人疑惑的目光，冉煦拍了拍林光霁的脑袋，示意他继续听课：
　　“这个战力排行榜是通过一串特别复杂的公式，对作战人员的知识储备及涵养、身体及心理素质、精神力水平、奥特瑞性能、作战综合能力、工作表现及职阶等等等等方面进行计算后得出的评估结果，用上不封顶的数值进行表示并依照由大到小的数值顺次排列。”
　　“比如程暮寒，他的那个评估分数现在已经是以万为单位计数的存在了，第二名却才五千不到，纯纯的断崖。”
　　林光霁：“？！”

　　虽然已经预料到程暮寒的分数不会太低，但几乎一倍的差值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存在。
　　或许是现在执行的任务于他而言并不算困难，所以没有能够展现全力的机会？
　　林光霁愈发好奇程暮寒真正实力究竟如何。

　　“你呢，排名怎么样？”
　　“我还行，勉勉强强维持在第五，但才比蛇虺多了不到十分，被追上就是一场大型作战的事儿。”
　　冉煦将实时排行榜找出，递给林光霁翻看：“郑哥在第十附近来回晃悠呢，前一百都拉不开太大差距，很可能出一次任务就导致排名起伏。”
　　林光霁点点头，果断翻至尾页，毫不意外的，自己的名字排在了最后一名。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冉煦窃笑道。
　　“毕竟我现在是作战部门唯一一个无战力作战人员嘛，其他尚未持有奥特瑞的应届生还都在K总域接受长时集训呢，我不垫底谁垫底呀...”

　　将详情打开，林光霁一一看过其中各项数据，忽觉一丝异样：
　　“嗯？暮寒的奥特瑞性能评分不太对吧...”
　　他举起手机，示意给有些难以置信的冉煦：
　　“你看这两列，除了暮寒之外，基本每个人的精神力评估和奥特瑞性能评估的分差上下浮动都不超过五个百分点，但暮寒的精神力评分却比奥特瑞性能评分超出了至少二十个百分点。”
　　“是因为奥特瑞受到什么干扰...或是在评估期间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而导致的不契合吗？”

　　“啊...不是那个原因。”
　　冉煦恍然大悟，再度翻出手册做起解释：“这个问题关乎到奥特瑞性能，我给你讲讲。”
　　“首先还是那四个字，因人而异。因为每个人都是这世间单独的个体，这才使得同一个体系下的奥特瑞也能够展现出完全不同的外观、实力与属性。”
　　“还是拿程暮寒举例，他的奥特瑞在未启用状态下只是个一丢丢大的领带夹，但在启用后却是比他本人还要高出大半截的巨型镰刀，反差很大对吧？”
　　“而且他那把奥特瑞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姜雪晴那把吉他一样的光污染，却超级锋利，还具有雷电这一附带属性，又是一反差。”
　　“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什么？”
　　见林光霁茫然摇头，冉煦挥挥手把再次路过的程暮寒打发走，俯身耳边轻声道：
　　“说明连奥特瑞都知道他super闷骚。”
　　林光霁：“......”

　　店内的姜雪晴差点没一口水呛过去，急忙挂断和冉煦之间的通讯，在郑毅疑惑的眼神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背过身继续挑选着衣物。

　　“这点...我不苟同，也不否认。毕竟奥特瑞确实是能通过精神力去窥探到持有者最真实的状态，以达到完全契合持有者。”
　　林光霁略有些失语，把耳边冉煦推远些许：“接下来说重点。”
　　“重点就是，持有者的全部精神力并非只是像教材里所描述那般储存于一个一成不变的容器，既有上限又有下限。而应该是像一汪源源不断的泉水，界限存在但不明，是可以被以些许方式迅猛提升或大幅限制的。”
　　冉煦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
　　“只不过是如今绝大多数持有者始终都没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提升方法，能控制好瓶瓶罐罐里的那点精神力就已经很不错了。再像游戏里那样打打怪攒攒经验，小幅度提升自己和奥特瑞都已经够满足了。”
　　“原来是这样...”

　　一阵沉默后，林光霁一敲手心，恍然大悟道：“所以...暮寒的这个奥特瑞性能评估分数其实是代表现阶段这把奥特瑞所能运用精神力的极限值，对吧？”
　　“没错，你前两天用通用型奥特瑞不是发烫了吗？和它是一个道理。”
　　冉煦接过林光霁递来的芯片，握在手中启用，却同那时程暮寒启用的反应如出一辙，仅是闪烁两下便重回芯片模样。
　　“啊对...我现在没办法启用它，毕竟已经与这把奥特瑞绑定了。”
　　他指了指胸前那枚单翅机械胸针，其上嵌有的铜质鸟类头骨样貌装饰中空洞双眼正泛起深紫光芒。
　　“要是没有绑定的话，程暮寒使用它的时候肯定和你一样，一枪一只S级都是小意思。但换我们三个来用的话，可能S级只是不同程度的皮外伤，明白了吧？”

　　“我记得这个是因为精神力远超通用型奥特瑞修正阀值，所以可以展现持有者在机身允许范围内的最大实力？”
　　林光霁翻动着手册找寻这一概念，未等确认便见冉煦点点头认可道：“没错，这把奥特瑞的极限就是你们两个使用时的状态，只是拿在手里就直接过载到烫手了。”
　　“这样啊...那暮寒的奥特瑞也会烫手吗？”
　　“那倒不会，毕竟是绑定的专属奥特瑞，比通用型奥特瑞做工精细了不止一点半点，向来只会调用它能够使用的部分，不会像通用型奥特瑞那种一股脑全部接收。”

　　冉煦翻开奥特瑞相关介绍，指着其中的构造图解释着：
　　“而且，通用型奥特瑞本身就是为了能够启用奥特瑞，却不足以获取专属奥特瑞的这些人打造的，基本上只起到了一个像水龙头一样作为载体去开闸并控制释放精神力的作用，并不算精密。就连这个修正系统，都是后期为了提升初等作战人员的战力，降低装置损坏率才专门安置的。”
　　“反正现在除了初等作战人员和部分二等作战人员以外，其他职阶的人都已经获取到了专属奥特瑞，通用型奥特瑞也就很少再得到功能上的进一步完善了。”

　　“嗯...精神力...息息相关...”
　　林光霁拿出手机，在与程暮寒的聊天界面中快速打着字：“若这么说的话，治疗型奥特瑞持有者的精神力或许在一定概率上拥有着对MAL病毒的抑制作用，性能自然也不会太差...”
　　“而且，他们基本都是学过医学，或者再宽泛些，都是懂得与人类生物学相关知识的人...”

　　说到此，林光霁似有些苦恼：
　　“现在看来，奥特瑞确实可以作为一种治疗手段，通过干扰勿忘或人类的精神力以达到抹消MAL的可能...”
　　“但先不提如今的治愈系奥特瑞持有者很稀少这件事，真正做到能够抹消MAL的程度的话，想必会需要奥特瑞制作方及持有者等人的共同努力。”
　　“何况如今的奥特瑞相关技术只有各总域掌握，核心技术力还仅存于诸如本国的K总域及S国的SV-1总域等个别总域之中，人力财力都是一大问题，科研进程更是难上加难。”

　　将手中编写完全的消息发出，林光霁看向程暮寒所在方向，便见他明显一愣神，快步走去郑毅和姜雪晴身边，与他们商讨起什么。
　　“可各大研究设施研发了对躯体治疗药剂这么久，始终见不到任何成效，反倒是我这边的心理疏导能够起到的作用更大...”
　　“终究还是只能回归始源，像MAL一样从肉身角度入手，去治疗患者的精神及心理状态吗...”
　　稍作思虑这一想法的可行性，林光霁只得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但精神力的范畴实在太广泛了...这种治疗方式又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对于医治者的主观自控力也有着严格的要求，很难顺利实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