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男团，全都是我》路矣

6、主题曲考核（二）

　　扛着摄像机的老师们穿梭在练习生之中。

　　镜头对着谁、停留几秒，都极有讲究。

　　沈章序站在瞩目的第一排，余光里摄像老师毫不留恋地从他身旁走过。

　　他在心中叹气。
　　要在棋子遍布的棋盘中厮杀出来，总是不易的。

　　《璀璨》这块饼就这么大，早在节目录制前就被瓜分完了。
　　他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寥寥可数的机会，走到粉丝面前，仰赖着粉丝们从资本的手里把资源抠出来。

　　摄像老师停在了他身旁人的面前。

　　沈章序神色自若，只微微蹙眉，在视角宽广的镜头中不是特别显眼，若是有人注意到，大概也只以为他是在为主题曲为难。

　　唯有角落处挤在一团的几个工作人员为他感到惋惜。

　　她们虽然是实习生，在这看了许久，也看得清清楚楚。
　　单单一遍演示就能把舞扒得七七八八，这是沈章序绝对的高光。但第一个掌握主题曲舞蹈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节目组显然并不打算给沈章序。

　　感受到越发灼热的目光，沈章序见好就收。
　　他随着音乐节奏侧身，脸上黯淡的些微神情消失不见。没有大小王牌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四个同牌炸弹也能打出一样的效果。

　　【14：00】
　　【距离主题曲考核还剩二十四小时】

　　一遍示范过后。
　　郑妍希站在上方，带着所有人一步一步地分解动作。

　　“框架不能太窄，看起来会很不流畅。”
　　“抬手干脆有力。”
　　“这个八拍要断一下，爆发点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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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曲《荣光》的舞蹈上了难度。
　　《璀璨》延续多年，挑剔的观众们已经不会对简单的表演惊艳，抱着不能堕了往季名声的态度，节目组专门请了韩国那边的团队包揽整季编舞。

　　显而易见地，为难住了大部份人。

　　有人感慨：“好难啊。”

　　正好在旁边的唐月朗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黎然。
　　能够得到特写镜头的少数练习生之一。

　　如果没有沈章序，黎然就会是A班的一员。

　　但黎然太微不足道了。或者说，他的公司虽然出了些力，却没有下血本执着要黎然待在A班。

　　上一世，主题曲考核时，黎然的A班位置被F班的林善来逆袭顶替了。这一世，等级测评时也轻易就被节目组踢出了A班。

　　有着沈章序的记忆，唐月朗轻轻松松就跟上了郑妍希。可惜混在一堆蓝色训练服中，不太起眼。

　　【16：00】
　　【距离主题曲考核还剩二十二小时】

　　大课堂教学结束。
　　练习生们回到各个练习室。

　　A班。
　　墙角架了块屏幕，正循环播放主题曲。

　　落地镜前，沈章序一遍又一遍审视自己的动作。

　　除去音乐，练习室格外沉默，都在心中感叹沈章序惊人的天赋和超强的学习能力。

　　燕山光在旁边，带着鸭舌帽，稍稍遮了昳丽容貌。
　　他和程呈、许言声一样，已经开始尝试独立把整个舞蹈复刻下来。可能节奏快慢仍未掌握，但完成度已经接近完美。

　　此时，距离他们接触主题曲，才仅仅两小时。

　　沈章序抽空看了一眼，不禁感慨：不愧是出道毫无争议的前三番。

　　于萧州在所有人身后，稍微慢一拍，跟着学动作。

　　沈章序喘口气，终于停了下来。

　　另外三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向来天赋过人的他们冷不丁遇上沈章序，被这个开挂的对比着压着打，难免有心理压力。

　　于萧州也停下，跑过来给他递了瓶水，朝他竖起大拇指，眼睛特别明亮：“厉害！”

　　“谢谢。”
　　沈章序仰头灌了半瓶水。
　　他靠着墙侧用于压腿的铁杆，短袖被撸到肩头，手臂肌肉线条极其流畅漂亮，举手投足间青春的荷尔蒙似乎扑面而来。

　　兢兢业业的摄像老师不由自主地就将镜头对准了他。

　　沈章序本就帅气的五官此时愈发具有攻击性，十分上镜。
　　——就像是，天生的镜头宠儿。
　　摄像老师无声感叹了一下。

　　管他能不能播。
　　没收到禁拍指令，他反正是拍了。

　　沈章序环视一圈。

　　A班有七个人。
　　剩下的岳志安和苏阳京怼在屏幕前记歌词。

　　沈章序对他们两个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们实力不错，公司靠谱，也坚持到了出道夜。

　　【18：00】
　　【距离主题曲考核还剩二十小时】

　　顾岭、郑妍希和Faye已经先后去过A班完成小教学。

　　因此，在其他班时，总忍不住把A班拿出来刺激他们。

　　“有多少人想去A班？”
　　“还挺多的，但也差挺远。”
　　“A班已经能完整地把主题曲顺下来了，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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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了一顿批评的练习生们萎靡不少，但精神更加抖擞，凭着不愿服输的劲头，势要往上冲击。

　　练习室不大。
　　A班人少还好，其他班呼啦啦一大帮子人挤在落地镜和屏幕面前，甚至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

　　唐月朗、孟卷舒哪都没挤。
　　独自占了块没人要的小角落，面对面站立，双瞳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唐月朗盯着孟卷舒，一点一点帮他调整不太协调的肢体。

　　他们根本不需要镜子。
　　甚至连记动作和歌词的时间都省了。

　　黎然路过两人时。
　　孟卷舒口中轻轻哼着节奏慢了一个度的主题曲，唐月朗跟着慢慢模仿孟卷舒的转音、假声，他背对着孟卷舒，带着孟卷舒一个八拍一个八拍地将动作连贯起来。

　　黎然顿时就走不动了。

　　——这是什么唱跳教学的天作之合啊！

　　F班。
　　林善来找到宋寻春：“我教你？”

　　宋寻春摇摇头，拒绝了，只说：“我拜托了其他人教我。”

　　林善来只得离开，心中疑惑，不理解为什么原本态度友好的宋寻春突然疏远他。

　　但他确实喜欢宋寻春。
　　宋寻春还小，心思单纯，与他相处不必费太大的心思。

　　【20:00】
　　【距离主题曲考核还剩十八个小时】

　　B班。
　　孟卷舒、唐月朗身后已经跟了不少人一起练习。

　　陆陆续续有人去吃饭休息。
　　四个练习室的人逐渐减少。

　　沈章序来到F班门口。
　　还未喊人，宋寻春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

　　“章序！”
　　昨夜没休息好，宋寻春的双眼已经带着绵绵倦意。但见到沈章序，就好像见到了救星。

　　沈章序用力揉了揉探到身前的刺猬脑袋。
　　宋寻春本就没怎么打理的头发更加凌乱，还有几束呆毛傻傻地支棱着，和本人一样，看着让人格外心软。

　　室内，林善来原想跟着宋寻春一起出来。
　　但遥遥见到沈章序等在门口，心中犹豫了一下，门外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了。

　　因为不方便侵入对方班级的练习室。
　　沈章序和宋寻春来到了楼梯间。

　　楼梯口的大门早已被工作人员打开锁死，生怕出现什么消防安全危机。

　　几个马甲中。
　　就宋寻春最让沈章序头疼。

　　唱歌还好，虽然技巧处理略微粗糙，但好歹不走音，在二十四小时的主题曲考核中，能完整地唱下来已经胜过很多练习生了。
　　可他的四肢简直就像是新装的，脑子是记住动作了，偏偏肢体不听使唤、指挥不动。

　　主题曲考核时，孟卷舒即便舞蹈表现不太行，也许还能靠着好嗓子混在B班C班。
　　但宋寻春两个都不占优势，难道只能一直待在F班饱受鼾声折磨吗？

　　“章序……”
　　宋寻春还没度过成长期，此时矮了沈章序一个头，正好方便他将脑袋搁在沈章序的肩头，委屈巴巴。

　　沈章序侧头，望着宋寻春皱皱巴巴的小脸，没忍住，又抬手揉了一把刺猬脑袋。

　　【00:00】
　　【距离主题曲考核还剩十四个小时】

　　远处，依旧是几百米开外的小山坡。
　　女生端着望远镜，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越来越激动。

　　“佳姐佳姐，快来！”

　　李文佳抱着摄像机，好奇：“怎么这么激动？谁出来了？”

　　她身旁的女生是燕山光死忠粉。
　　目前来看，燕山光确实是C位潜力股，李文佳有点想入股。

　　“你看看西边的楼梯口。”

　　抱着也许能拍到燕山光的念头，李文佳听话地移动、聚焦。

　　逐渐清晰的镜头中。
　　少有人经过的楼梯口灯光昏暗，半开半闭的楼梯门挡了一半，看不真切，影影绰绰只能见到好像是有两个练习生在里面。

　　楼道灯光照着两人的影子，斜斜落在廊间。
　　长一点的影子舞动流畅，稍短一些的影子与它重了一半，没被遮住的另一半亦步亦趋、动作磕磕绊绊。

　　“哇～”
　　李文佳感叹了一声。

　　女生放下望远镜，摁开手机看了看时间，神神秘秘地问道：“你知道他们在那多久了吗？”

　　“多久？”

　　女生举了四个手指：“四个小时。”

　　李文佳愣住。
　　网上早有小道消息，《璀璨》今年的主题曲考核一如既往限时二十四小时。

　　竟然会有人愿意浪费宝贵的四个小时去教别人？

　　李文佳又抬起摄像机看了看。

　　镜头中，两个人停下休息了一会儿。
　　很快，地面的影子彻底重合，楼梯间里，更高一些的那人似乎正在背后环着另一人，极其有耐心地一拍拍教他。

　　李文佳自觉自己不喜欢磕CP，但这一刻，她连这段CP向视频的标题都想好了。

　　——最纯爱的时候。
　　——你不顾一切，手把手教他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