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男团，全都是我》路矣

3、等级测评（三）

　　见沈章序捧着杯水回来，于萧州凑过来奇道：“你和宋寻春也说过话吗？”

　　“是。”
　　沈章序坦然自若。

　　于萧州摸摸鼻子。心中难免觉得这人实在太会钻营，主题曲考核还未开始就拉拢人心。

　　但他确实好奇。
　　“唐月朗你认识吗？”

　　唐月朗在半小时前已经出场。他是五个人里最年长的，但也堪堪19岁，常年练舞的身体保持得十分性感，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

　　沈章序有预感，唐月朗未来的粉圈应该是女友粉占多数。

　　他为唐月朗的等级测评准备了一段热血的breaking。

　　简简单单的黑色短袖短裤让漂亮的肌肉若隐若现，抬手跳跃干净利落又饱含力量，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被轻而易举的释放出来。

　　唐月朗沉默寡言下锐利的双眸此时嚣张地盯着面前的摄像机，几乎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所有人——这就是炫技。

　　现场气氛被他领着燃烧起来，吼叫和猴叫此起彼伏。

　　Rap导师Faye搞怪地双手捧脸。
　　除去说唱歌手的身份，Faye还是综艺喜剧人，他大胆直言：“boy，我都要爱上你了！”

　　周余鹭差点要直接给他保送到A，谁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为了综艺效果，可他确实把A牌举了起来。
　　幸好被顾岭镇压，但在被cue展示一下vocal时，唐月朗竟发挥超常，高音巧妙降key，至少把高潮完美地呈现了出来。

　　没人能抵挡Bking唱情歌。

　　大多数练习生都以为唐朗月会进A班。

　　那时，宋寻春敏锐地观察到，PD摸了摸耳返后侧头微妙地看着舞台旁边的导演组。
　　这个微妙的侧头后——唐月朗现在坐在了B班。

　　于萧州问他认不认识唐月朗，沈章序并不忌讳让人知道。

　　他回道：“也说过话。”

　　穿越局给的售后十分全面，节目播出后，不管粉丝怎么挖，也只能得到五人之前从未相识、只是在《璀璨》一见如故的结论。

　　于萧州于是瞠目结舌。
　　好家伙。目前为止，已经出场的三位个人练习生个个都有了话题和热度。而他身旁这位，竟早早与他们说上了话、一个不落。

　　这是什么天选伯乐！

　　沈章序没管于萧州傻气的神情。

　　已经快轮到他了。

　　“下一组，个人练习生——沈章序。”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时，沈章序依旧坚定不移地给《璀璨》节目组投递了报名的表演视频。
　　他唯一顾虑的是——怎么才能势如破竹闯进A班？

　　沈章序坐在黑色钢琴面前，指节分明的双手放在琴键上，轻轻开嗓，缓缓的低音步步升高，他简简单单坐在椅子上，脑袋低垂，自然而然地就飚到高音，直击人心。

　　指尖雷霆暴雨般落在琴键，手背青筋跳起，他不像是独奏的钢琴手。

　　于萧州早已将先前的偏见扔到脑后。
　　他呆呆地望着大屏上的沈章序，心想：他是所向披靡的大剑骑士

　　后一分钟。
　　沈章序抓着麦克风起身离开钢琴，脱掉束缚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宽松的黑色短袖，蓄势待发。
　　在音乐转调，鼓点升华时，单手握麦，气息沉稳地唱跳表演了一段精彩绝伦的Hiphop。

　　唱跳俱佳。
　　简直就是——完美的六边形战士。

　　练习生们霎时寂静，这回用不着特意表演，脸上已经是自然而然的震惊。

　　导师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出声。

　　周余鹭又翻了翻沈章序的个人资料，直叹：“后生可畏，真不敢相信你并未接受过专门的训练。”

　　“七个A班席位，我们都认为你应该占一个。”

　　“恭喜你！沈章序——A！”

　　资本也是要脸面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将A班拱手让出。

　　随着战线拉长，A班只剩下一个席位，练习生们开始感觉到疲惫，气氛也渐渐凝固。

　　章禾起在这时上场，就是将滚烫的铁球扔进死寂的冷水中——瞬间热闹起来。

　　他刚自我介绍完毕，底下跟着响起三四声呼喊。
　　有人对着章禾起比爱心，章禾起也大大方方地隔空接住，根本看不出两个才认识了几个小时。

　　章禾起这个角色在小说世界中就是小偶像。

　　他虽然不会化妆，但能够将自己的发型打扮妥帖。
　　耳钉三四个、搭配着不羁项链，好歹有点气势。

　　和宋寻春不一样。
　　章禾起也会创作，却只对说唱情有独钟。

　　他唱着自己原创的旋律，说着自己妄想征服世界的词。
　　间奏曲肆意的舞动，完美的表情管理，再次带动了演播厅内的情绪。

　　少年意气风发。

　　一场酣畅淋漓的rap下来。
　　Faye哇了一声。

　　在宣布等级时，唐月朗原本失神的眼睛突然望向B区。

　　——空席位已经稀稀拉拉。

　　他听到了PD的声音。
　　“章禾起——”
　　“C——”

　　选秀悄然从民选过渡到资选。
　　粉丝们依旧不顾一切，如同飞蛾扑火，只是想给自己喜爱的偶像多一丝出道的机会。

　　*
　　等级测评结束时，果然已经是凌晨。

　　一百位练习生站在位置上严阵以待，PD和几位老师站在舞台中央，背对着练习生们，录制着片尾结束语。

　　“等级测评已经结束。”
　　“在未来四个月的封闭式录制中，练习生们将进行全方位的训练与考核。”
　　……
　　“璀璨之星，由全民票选而出。”

　　“砰——”
　　彩带喷薄而出。

　　沈章序仰着头，余光瞥见站在最顶端的燕山光伸手似乎想要抓住飘落的彩带。

　　燕山光是今天等级测评的首A。
　　但沈章序知道，他之后还会是主题曲MV的C位，是每次排名公布的一位，是出道成团时断层第二名差不多十万票数的中心。

　　燕山光的成神之路腥风血雨，粉丝和对家撕得昏天黑地。出道风风光光，第二年塌房也塌得轰轰烈烈。

　　恰好一个彩带落在肩头，沈章序歪头，想把它拍落下去，但见着了那颜色，他却停住了。

　　沈章序拿起那段轻飘飘的彩带，怔怔出神。

　　上一世，他被淘汰时，有个粉丝来送他。
　　她抱着平板，给他展示了一片似乎是浅蓝的颜色。

　　她说，这是天青色。是粉丝们给他选的应援色。

　　沈章序后来在V博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他在《璀璨》是糊糊爱豆。

　　唯一一次出圈是在一公之前。

　　在主题曲考核中挫败的沈章序沉浸在练习室中无法自拔。
　　连日的阴天总算放晴，虽然没有太阳，但也没有令人感觉到阴沉潮湿的乌云，傍晚的天空浅浅淡淡，湛蓝退化成了薄薄的天青。

　　练习室落地窗的窗帘被随意挂在边缘，零零散散的学员靠着墙壁蹲坐，只有沈章序一次又一次弯腰跳跃。没有霞光、没有余晖。那日寡淡的天青色天空像极了沈章序，平平常常、毫不起眼。

　　博爱的站姐将这段视频放了出去，给沈章序吸引了一些粉丝。

　　为数不多的粉丝们认认真真地给自己起了粉丝名，定了应援口号，又深思熟虑地挑了应援色。

　　——不能和前六季的师兄师姐们撞色。
　　——V博超话各种打探同期学员的应援色。也不能撞，沈章序粉丝少，打不赢人家。
　　——还要显眼，不能选吞色严重的。
　　——最重要的，是问问沈章序喜不喜欢。
　　……

　　沈章序没有经纪公司，他也老老实实上交了手机。粉丝们联系不到他，沈章序又糊得不需要应援，所以那抹天青色一直没派上用场。

　　他在小说世界中待了十余年，记忆渐渐模糊，却仍旧记得那位粉丝眼眶噙着泪水。

　　“沈章序——”
　　“祝你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