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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五篇第一章 刹那是永恒 ...

  •   魔域里,被阻止的魔变,夜狄光用尽全力冲着穆白挥出一剑。
      “切莫动手!我刚自佛祖那里求来了不动明王降魔咒……”疾呼声传来,而他的那一剑已经深深刺进,抽手莫及。
      他听到她的叹息:“不要再纠缠了。不管是你还是他,我都不想再有任何的纠缠了,入轮回也只求莫要撞见。”
      话音刚落,空中忽然绽放耀眼的金光,一尊金甲护法神从天而降,在这暗黑的魔域之中,护法天神全身披挂金光闪闪的盔甲,身上的皮肤也如同黄金熔铸而成,强烈的金属光泽在周身流转,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

      第一章走马上任

      我本来躺在自己府邸的罗汉榻上,即便沉睡亦是吹气如兰。突然,一股神奇的力量莫名袭来,它将我的神识强行拉走……撕裂般的痛楚中我感觉自己端着一碗大悲水,正置身魔域。
      眼前穆白大神的长发无风自动,仿若一张蛛网,一只狐妖正用舌头舔舐着他的脚心,与此同时,孔雀王子云殇闯了进来,也许我应该称呼他叫夜狄光……再之后,我一口饮尽大悲水,只求与他们二人再无纠葛永不遇见。
      便在这时,一尊金甲神祇从天而降,那是大护法韦驮菩萨。我仰头看着韦驮菩萨,只觉菩萨的法相在自己的眼中越变越高大,庄严而肃穆,忽然之间便升起大恐惧。
      韦驮菩萨如一尊雕像,眼也不眨的盯着我。而我感觉自己的形体在萎缩,恐惧在不断增长,我,因何惧怕?
      在这大恐惧中,一只金色的狐狸欺身挡在了我的身前,恍惚中看到它头戴王冠,竟然是之前被孔雀王子云殇砍杀的穆白,原来他还没有死,只是伤及了真身。
      金甲神的法器爆裂出刺眼的光芒,我的眼前一盲,不由得阖上双目,当强光隐退再次睁眼时,金甲护法神已悄然隐退。地上蜷缩着那只优雅异常的金狐,狐的嘴角有血在丝丝流淌,暗红得仿若怒放的红玫,触目惊心。金狐的嘴角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微弱无法听清,我赶紧抱起金狐凑近去听,它在说:“水中被妖狐偷偷下了蛊,幸好韦驮菩萨来了……万万不能再入轮回……不要……”随即阖上了那双金色的眸子。
      我沉浸在无边的苦痛悲哀之中,无暇顾及其他,一径地泪流满面,而忽然,云殇,穆白,魔域,这一切都开始变得影像斑驳……
      是什么?是什么在拉扯我往上?哦,是了,是那一股大力正在将我从魔域拉回天上。我无声的望着下方的魔域,那里面卧躺着心月狐穆白大神,囚禁着孔雀王子云殇,还有我那曾经初初的心动和心痛。
      这一股无名的神秘力量,继续牵扯我的神识,不停的向上再向上。终于,我来到了曾经管辖过的修罗天。
      其实我并不是这层天的天王,而是妙法天的君上,当年只是被临时借调此处,应个急而已。那一年人间无端的起了水灾,地府处理不及,有些魂灵便被一串串的弄到了阿修罗道这个低层天来处理。
      修罗道的天官们身着白衣,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美丽的银纹,他们在备案记录一批灾民遭遇船难的经过。下界凡间民众的灵体俱都是灰蒙蒙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因何会到此处,挤作一团,其中一位面目黝黑的女子正在低声回答问题,她身边的记录员笔走龙蛇。按照女子所说,灾民们为了逃难搭上了这艘客船,船费十分廉价还能得到十几天的饮食补助,不至于饿死,只是船舱燥热无比,男女老少皆是赤着上身,极是不便。
      手下的白衣天官忙着做记录,而我则是越听越无聊,起身离开修罗审查部,背负双手四处逛,打算好好瞧瞧这个新的工作场所。就这样,我随走随看,如入无人之境。
      一路行来,我感知到身后一直有个异性天人在尾随自己,心知是个倾慕本君的,顿觉好笑。啧啧,男女之情,多么庸俗的无明思惑,如我之人岂会随意动心!
      为了打消对方的痴念,我暗怀轻视的心思,装作不经意的回首拾眸,望了一望。而那个被我鄙夷的人,他就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一双金色的眸子默默地注视着我,俊美无铸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看着我回首,定定地立在原地不说话,仿佛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几个世纪,生生世世他不过求的也就是我的这一个侧目。如他所愿,我回眸看了他一眼。双目对视的一刹那,无量天寿以来未曾动过的心底升起一种恍惚,在这种恍惚中,仿佛世间已经曾经便这样流转了无数劫,天地之中只剩下了我们二人。
      我暗道一声:糟糕!只是,明知触动了情劫,依旧还是伸臂轻轻抱住了他。他将手环在我的腰间,拥着我说:“宇宙洪荒,即便万劫亦无悔。”
      我想,我明白了,我是因他应劫入红尘。
      刚一这样想,立刻又被神秘的力量给托了起来,神识飘升,忽忽悠悠进进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不计其数的彩色卡片旋转舞动。世界的门口有个护卫在把守,进进出出的全是男子,我抬头挺胸从守卫的身边走了过去,守卫没有阻拦。
      随即有人将我的事情禀报上去,一位仙官告诉我说:“你以后可以修练弥勒菩萨的经咒。”我当即笑道:“您说的是慈氏咒,修炼那个是要结手印的。”
      仙官楞了一下,也不多谈慈氏咒,开始不停的提问,我则是想也不想就能作答。答着答着,我猛然意识到这些题目怎么这样的熟悉啊,似乎这是弥勒菩萨招收弟子的考试内容,怪异的是,我竟然全部知道答案!
      仙官见我三下五除二回答了全部问题,略一弯腰,施礼告辞。而我则在倏忽间左眼剧痛,几乎晕死过去,很快,一名女子将我的右眼遮蔽住,又取了一件物什支在我的左眼上,微微一用力就将我紧闭的左眼撑开了,只是,睁眼亦是徒劳,眼前一片黑暗,我以为自己瞎了。
      又过来一会儿,左眼终于能够视物,我看到自己全身密布的血管,无数的虫卵状的微小生物随着殷红的血液奔流不息,原来人体真的就是个大虫包,再一眨眼,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骨骼完全是副骨头架子,红粉骷髅,真真如此。
      一丝钟磬悠悠而来,钟磬音中有声震耳发聩:“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我迷蒙的抬眼望去,赫然竟是弥勒菩萨本尊在对我说话,而他的身侧有名小童子在轻声对别人说:“这个人要为自己的情感负责,不过她很厉害,不会受伤。”
      还没来得及道谢,依旧是那震耳发聩的法音,弥勒菩萨指了我,喝道:“怎么跑到了我的内院来?快些回去吧!”
      指尖未到眉心,身躺罗汉榻上的我已然睁开双目,神识回复了清明。
      醒来后第一件事,我召来府中仙童问话,得知自己这一睡真的是太夸张,竟然吹气如兰忽忽过去了十个天日,而这对于一个修为不算低的天人来说,着实的丢人,于是,醒来后第二件事就是下令禁止府内的仙婢再谈此事,对外更是封锁消息,宣扬说自己那十日跑去他方世界的某某如来那里听经闻法去了。
      我起了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又简单的对仙童们嘱咐了几句,实在也没什么可以交接的工作,遂传令命本天大众人等:平时该干嘛干嘛不要太思念本君。随即,跨马扬鞭就到天阿修罗界报道去了。
      阿修罗道比较特殊,阿修罗有许多种,天修罗,人修罗,鬼修罗和畜修罗,但凡是好战嗜杀的狂者,都可以称之为修罗。如果人在世间修行善业,行大布施、积大福德,同时修福中夹杂了谄曲骄慢、妒嫉瞋恨和争强斗胜心(这些不善心是恶道之因,本应下堕恶道),由于修福大,不能下堕,会感生到有天福无天德的天阿修罗道。能做阿修罗王,其实本身是福报很大的,居住的宫殿纵广八万由旬,皆是七宝所成。内有园、池、花树,众鸟合鸣,自然饮食应念即至,百味食品自然化现。可是,不管怎么说的好听,忽然之间被封了个阿修罗王的职称,不外乎两个字“被贬”。没错,梦里头是临时借调,这一次是真正被贬。要说我跟这修罗天还真是缘分匪浅!
      走马上任修罗王后,我新官来了三把火,当即开始琢磨着能否把阿修罗道弄成第二个“尘烟天”。一个天日接一个天日过去了,小三十天过去后,我这个被贬到阿修罗道做王的可怜虫,已经不止一次的悔不当初,简直是前途晦暗啊前途晦暗!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有一种情感叫后悔,有一种悔恨叫醒悟。而我在阿修罗道是真真的体会到了这种醒悟。早知如今,我在凡间绝对不说萨真人一句不是,不造那个口业,同时,就算无法避免的要造杀业,至少我还可以通过寺院僧众的祈福和超度来化解这个业。那么,今时今日就算无法官升三品至少也不会被这修罗界的其他王欺负。
      说到其他的王,我的眼睛就要冒火。这三个混蛋,早晚我要揪了你们的胡子!没错,四位阿修罗王,只有我没有胡子,而且还保留着人间那一世的形象,是个年轻女子,身材不及修罗界美女们妖娆,五官不及修罗界美女们妖魅,说白了就是少了那么一份妖气,我在这个到处充斥着美艳女子的阿修罗界,被一众女子们的如云美发完全彻底淹没,因为我个子……咳咳……也不及修罗界的美女们高挑。
      *****
      这一天我正在自己的修罗王府邸小憩,忽然有天人小厮来报说故人来访,我暗忖着搞不好又是修罗大王、修罗二王和修罗三王没事来找我磨牙玩,于是就约了在宛转亭会面。其实这个亭子本来有很“淳朴”的名字,唤作“野鹤台”,千万别以为这里养有许多野鹤是以有此名,这纯粹是为了遮盖“野合”的下作本质,所以取了个音同字不同的“鹤”字。这阿修罗道民风彪悍,虽然说他们都自诩为“返璞归真”,可是当我随时随处都会因为自己随意的一瞥看到露水鸳鸯在你侬我侬的时候,我老人家说什么也是抗不住了,于是,毅然决然的把这个遭烂的亭子的名字改了。据说以前的修罗四王最喜欢这个野鹤台,经常跟他的三房四妾十二偏妃在这里胡搞瞎搞的。为了保护我的眼珠子不受腐蚀眼皮子上不张针眼,本王新官上任烧的第一把火就是发布了震惊修罗界的一道法令:禁止野合。只有四个字,但是却很明确的说明了,禁止野外野合,禁止室外野合,禁止一切所居处野合。同时还追发了一夫一妻制度,也只有四字:禁止纳妾。
      法令发布后,得到的反应是空前的,群情激昂,大有把本王捏死的趋势。除我以外的三个修罗王也是对着我吹胡子瞪眼,老大的不忿。老王们抗议说六欲天内皆有夫妻、嫁娶之事,亦不乏一夫多妻的现象,即便是在四王天天、忉利天也尚且有男女之事,与凡人无别,为嘛在这比四天王天还要低的阿修罗道反而不允许野合,不允许纳妾?委实的没有道理!
      我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你们说的这种‘体交气交’的性生活属于低层次的享受,人家再高一点的夜摩天的男女拥抱即得性满足、兜率天仅行握手、化乐天唯相对一笑,他化自在天更是互递秋波便成欲事,这种‘体隔神交’才是应该推崇的。何况这还要有‘交’就还算在天道,要想修出六道去,连这‘交’的想法都不应有,我们身为王,身为君上,更应该以身作则,追求崇高的理想并为之奋斗终身。”
      三个老王见我不通情理,忍无可忍,一人奉送了我一记老拳。最后以:“胡子长见识长,没胡子的王没权利发布任何法令,更没有发言权。”结束了这场会谈,各自打道回府。
      想起自己挨揍的事情,我的眼睛不由得又要冒火,熊熊的怒火中我扫了眼宛转亭,不免有些怀疑今天这三个修罗王又要跟我玩什么花招。从我发布法令民心涣散之后,他们就把人间所有突发大灾难的善后工作交给了我,前天是瘟疫,昨天是地震,今天据说有一批因为地震加海啸加瘟疫,三灾齐发而死去的凡人等待着我去处理。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休息时间,那三个长胡子老头子,把本应四个王分工合作的所有难题都推给了我,以此来保证我再也没有闲情逸致胡寻思。
      宛转亭的五角亭中,一名女子风姿绰约的迎风站立,对着我朗朗笑着。她说:“无恨,别来无恙?”见到是她,我也回以浅笑:“三公主,咱们这是有多少天年没见了,稀客稀客。”
      五角亭中的非是别人,正是龙族的后裔敖琼,我们曾经一同在天界修行,而最初的结缘则是在观世音菩萨的莲花池,那时候她还是一尾彩錦。敖琼的名字没有几个人知道,大家都习惯性的喊她三公主,只因她曾是洞庭湖龙王的三女儿。这便如我的名字无恨,兮无恨,也没有几个修罗天人知道,他们顶多知道我姓兮。
      敖琼看到我,立即跳着脚从五角亭跑过来,拉起我的手儿就滔滔不绝的开始说起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正说到兴起处欲罢不能时,敖琼猛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大事!”,随即故弄玄虚的又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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