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来自草原的风》闻吹吹

3、第 3 章

　　几天后，你果然在科克协勒见到了麦西拉。

　　他骑着一匹棕色的马，迎着清晨凉爽的风，远远朝你的方向奔来，同时喊着你的名字。

　　你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的问候，率先被他嘴角上的酸奶吸引了视线，于是你微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他看到你的动作后下意识摸向了嘴角，果然摸到了湿润的酸奶，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你道谢。

　　“你们这是刚到吗？”你继续站在河边梳头发，披散微卷的长发随风飘扬。

　　“是的，我们会在这里休息两天，让马儿和牛羊都吃饱，然后再去冬库尔。”他说话的同时从马上跳下来，用好奇的眼光看向你身后的小马——大海。

　　“它叫大海。”你不紧不慢地编着辫子。

　　“很不错的蒙古马。”麦西拉伸手摸了摸马头。

　　“我爸爸听了一定很高兴。”你也伸手摸了下大海，“我家里有奶茶，你还喝吗？”

　　“好的，谢谢你。”他一口答应下来，又继续说话，“等会我要去山坡上放羊。”

　　“那你家的羊肯定很多。”你笑着弯下腰，抱起脚边的盆，你的小马大海则听话地跟在你身后。

　　“我家的人也很多。”麦西拉牵着马绳，脸上带着爽朗的笑。

　　你们一路闲聊，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你家的毡房。

　　你父亲阿尔曼天没亮时就被村子里的一家牧民喊去查看一只生了病的骆驼，因此屋内并无其他人。

　　从柜子里取了一只干净的碗，你倒入早上煮好的热奶茶，长条的桌上还有不少馕块儿、奶酪、包尔沙克等等，你家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牧民，但在饮食方面基本已经被同化了。

　　“哪个是啥？”麦西拉指着墙上挂着的几幅画。

　　“画。”你顺口解释道。

　　“谁画的？”他起身走了过去，背影很是挺拔。

　　“我画的。”你也跟了上去，挨个解释画上的内容是什么，“这是我的朋友，她叫巴合娜尔。这是我住的村子，隔壁邻居古丽娜婶子家的狗。这是我爸爸，他在挤奶，做酸奶。”

　　“你真厉害，像真的一样，你怎么做到的？”麦西拉侧过脸来，棕色的瞳孔很清澈。

　　你看着他的眼睛，那种琥珀色质感的瞳孔让你十分动容，便主动开口道：“我给你画一张吧，你的眼睛很好看。”

　　“在这里画吗？我还没有放羊。”麦西拉表情懵懵的。

　　你被他的表情逗笑，连忙解释了一句：“在山腰上也可以画的。”

　　你们约定好时间和地点，麦西拉很快骑马离开了这里，而你也要继续忙碌手上的家务。

　　转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家虽然不需要赶着羊到处去吃草，但里里外外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少，你的父亲阿尔曼虽然是个勤劳的汉子，但他忙碌起来的时候总有顾忌不到你的地方，于是这段时间家里的家务活大部分都被你承包了。

　　“嘿！多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你身后的远处传来。

　　你扭头看去，发现是巴合娜尔和她的哥哥叶尔达那，你朝两人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他们从马上跳下来，远远看着巴合娜尔怀里好像抱了什么，你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只黄白色的小狗。

　　“哪里来的？”你惊喜问她。

　　“加那提叔叔，他们家是隔壁村子的，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小狗吗？我去找他要的。”巴合娜尔咧嘴笑了，脸上不知道从哪沾的灰，东一点西一点，像只小花猫。

　　“谢谢你，我很喜欢它。”你有些感动，想伸手擦掉对方脸上的灰，但被巴合娜尔躲开了，她说她怕痒，无奈的你只好邀请他们进来休息。

　　“噢，奶茶奶茶——”叶尔达那发出一阵怪叫，惹得巴合娜尔十分不高兴，不断甩白眼给他。

　　你抱着巴合娜尔送来的小狗，闻着小狗身上的奶香味，有种内心被美好填满的愉悦感。

　　简单吃了点东西，巴合娜尔邀请你下午去她家做客，又或者说是邀请你一起去烤馕。

　　“可我答应了给麦西拉画画……”你有些为难。

　　“麦西拉是谁？”/“谁是麦西拉？”这对兄妹几乎是同一时间地问出声来。

　　“我的……”朋友？还是同学？

　　“嗯，我的一个朋友。”你语气肯定地道。

　　……

　　山腰上，巴合娜尔抱着小狗站在你的身旁，眼神每隔一会儿就会转向你的画板，然后再抬头看看不远处放羊的少年。

　　“麦西拉有这么高吗？”巴合娜尔发出自己的疑问。

　　“有吧？”你随口回应着。

　　“有吗？”

　　“有吧。”你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