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来自草原的风》闻吹吹

4、第 4 章

　　把画送给麦西拉的第二天，你就跟随村子离开了科克协勒，前往转场的下一站。

　　草原看似辽阔无边，实则却瞒不了一点事情。

　　比如几天前你才参加了一次拖依，你父亲阿尔曼就陆续听到了关于你的几位‘男朋友’，对，是几位！

　　然而更让你意外的是阿尔曼听完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心思打趣你问你最喜欢哪个小伙子，他这家长简直‘开明’得不像话。

　　“都是没有的事！”

　　“好好好，你不喜欢不喜欢。”阿尔曼耸耸肩，拎桶笑着走出毡房。

　　面对这样的调侃，你在苦恼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你还是误判了这群草原少年的热情，以及牧民们的八卦程度。

　　“我说真的……”你无奈地追上前。

　　“没事儿，小伙子嘛，他们喜欢你很正常，我的女儿本来就很漂亮，哈哈哈。”阿尔曼依旧乐呵呵的样子。

　　“我才多大……”

　　“也可以恋爱了，我和你妈妈认识的时候只比你大一岁，这边十八、九岁结婚很正常的。”阿尔曼一副我是过来人的表情。

　　“……”你最终放弃了沟通。

　　几天后，历经跋涉的你们终于抵达了冬库尔。

　　时间刚过正午，你家的毡房搭好还没一会儿，远远就听到了巴合布森的声音，仔细一问才知道对方是来邀请你们晚上去参加拖依，这里的‘你们’也包括了你父亲。

　　你的视线刚落到阿尔曼身上时就见他朝巴合布森点了点头，甚至还主动问起晚上舞会的地点，显然对晚上的舞会很感兴趣。

　　算了，由他去吧。你这样想着。

　　……

　　晚上十一点，草原早就暗了下来，但对热闹的舞会而言却只是开始。

　　冬库尔汇集了好几个村子的人，舞会也同一时间举办了两三处，俯瞰望去遍地星光点点。

　　这次的你学乖了，不再接受少年们的跳舞邀请，只和几个认识的女孩黏在一起。

　　好消息是那群少年在被拒绝几次之后放弃了你，但坏消息是你的女性朋友们大部分都有自己喜欢的男孩，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你和巴合娜尔两个人。

　　你们对视了一眼，牵着手悄悄离开了人群。

　　漫步在流淌着溪水的岸边，身旁的巴合娜尔突然对你说她想离开牧场，去县城找份工作。

　　你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就你一个人去？”

　　巴合娜尔摇摇头：“古丽加依和我一起，她之前就在县城工作过。”

　　“那挺好的。”你知道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牧场，去往附近的县城、城市，甚至是首都，其实这是好事情，毕竟时代在发展。

　　“你和我们一起去吗？”巴合娜尔看着你。

　　你想了想，摇头。

　　“你想和你爸爸一样吗？”

　　你知道她在问你以后是不是也要当个兽医，但这个问题你并没有思考过，于是只好含糊地回了句‘可能吧’。

　　舞会结束之后，在回家的路上你不禁思考起了未来——

　　你想做什么呢？

　　已经看过外面世界的你，其实在物欲方面并没有什么追求，如果非要追求点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活下来吧。

　　想再多看看这个世界。

　　你俯下身，拍着阿兰妮（大海的妈妈）的鬃毛，于沉沉的夜色中迎着风肆意奔跑。

　　飘向天空的云，你慢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