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燃火》青云寒梯

8、往前走

　　基础打稳了，题目简单了。

　　凌薇看着凌云羽眼中的小心翼翼，心里传来一阵痛觉，这双眼晴她太熟悉了。

　　书桌旁开着灯，书灯发出温暖的光泽，照亮了无声的双眼。

　　凌云羽皮肤白皙，嘴角带着轻笑，灯光好似为她渡了一层金边，温暖又轻快。

　　让我再仔细的看看你。

　　凌薇说完呼出一口气，压住了心底酸涩与其中的难以描述。

　　好。

　　双眼的对视，似是看见了故人，大坻看见了过去与末来。

　　一个留在了过去于无尽黑夜为伴，一个拿着自由的高旗踏上了雪踏。

　　无所谓，总有人会伸出手。

　　凌薇露出了从末出现在劳累脸上的微笑，自由又愉快。

　　她长大了，她再也不是被困在农村，被困在爱与亏欠中的女孩。“

　　她不再想要与需要任何来自过去的爱与补偿。

　　还好被困住的女孩足够强大，还好她足够坚强。

　　所有的委屈与身不由己化作了出逃夜的幸运流星。

　　初晨的冷风包裹着夏季的慢热，缓慢的去往以夏日为名的城市在无声中追随。

　　凌云羽睡醒后，在床上呆坐了半晌。脑袋缓慢的理清，肢体传来温度后。

　　凌云羽不再懒床，穿着拖鞋去洗漱。挤牙膏，刷牙才想起她得找个理由才行。

　　可要怎么说呢，去找宋陶陶也不行她也不想让宋陶陶担心。

　　她想让季修萝知道吗？

　　不想且不能。

　　如果季修萝知道会怎么样呢？

　　会嫌弃的吧，是谁都会嫌弃的吧。

　　凌云羽简单的刷了刷，含着漱口水。

　　那更不能让他知道了。

　　她得瞒住了，瞒紧了才行。

　　吐出漱口水，抽出一旁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

　　凌云羽从床上摸出手机，向季修萝发了条消息。不知道醒了没醒。

　　云梯：今天中午想出门。

　　消息刚发出，对面就有了回复。

　　　啊啊：和宋陶陶？出来说。

　　云梯：好

　　凌云羽呼出一口气，希望自已不会露出明显的破绽。

　　凌云羽刚走到门边，拧开门把手。额头稳稳的撞上季修萝的下巴，凌云羽下意识瑟缩往身后退了一步，还想再退触及季修萝的眼神只能顿住了脚步。

　　还好季修萝没有多说，微低着头望向凌云羽，碎发细微的遮住眼睛却依旧可见双眼的轮廓。脸上带着刚睡醒慵懒，眉眼比平时都要柔和。

　　中午要出门？不知过了多久，季修萝主动开口，声音低沉又嘶哑。

　　嗯

　　和谁？多久回来？

　　声音中没有任何不对劲，自然到令人听不出其中的自然。

　　一个高中的朋友，8点之前回家。

　　凌云羽没提名，答案就很明显了。不是清河高中她们共同的同学。而是她一个人的同学。

　　季修萝深褐色的眼睛随之一暗。：别忘了你说的时间。

　　好。

　　中午我送你去。

　　说完季修萝出了房间，空气又冷了下来，没了声音。

　　凌云羽看着他的背影，听见清晰的关门声。转过身走向阳台手轻放在栏杆上，微伸着头感受着自由的风。

　　风轻吹着碎发，清风也半刻暖人。

　　凌云羽转过身清风吹散了鬓角的发，衣角被风所包裹。微低着头睫毛垂落遮住了眼角，嘴角又在刹那间荡出微笑。

　　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摸索出被丢在一旁的手机。

　　姑姑！

　　嗯，还知道打电话给我。

　　电话另一头传来成熟温柔的女声，俩人亲密的交流像是亲母女。

　　我心里念着的，姑姑。

　　怎么的？

　　也许是心中牵挂着对方，凌云羽话音中的破绽。被凌薇敏锐察。

　　凌云羽听见凌薇语气中藏不住的焦急与担心。从床上坐了起来，吸了吸鼻子。

　　我好像又变的不正常了。

　　八点钟怎么了？

　　和姑姑说好不好？

　　没什么的姑姑。

　　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控制不住的回想过去。

　　有时候是一个梦，有时候是……。

　　没事的，姑姑会陪着你。

　　八点钟，你不需要怀疑自已。

　　你只需要往前走，你回头姑姑就在。

　　姑姑！我好害怕！

　　八点钟不怕，你没有错。

　　她听见凌薇不再平稳的声音，她忍住了硬咽。

　　八点钟不怕，你没有错。

　　凌薇话中带着哭腔，声音模糊又明确，凌云羽扯了扯嘴角挽出笑。

　　我知道的姑姑，我没有错。

　　有你在，我不怕。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擦饰声，平稳又冷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又像是发生了千万次。

　　姑姑，我中午预约了李医生。

　　好。

　　那姑姑你忙吧。

　　好。

　　凌云羽正准备按挂断键，却听凌薇说：往前看，往前走。

　　凌薇似是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挂了吧。

　　好，姑姑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嗯。

　　挂了电话凌云羽又深陷入床上，身上各各器官传来困倦。

　　凌云羽揉了揉角，撑着精神出房间烧热水准备泡怀麦片。

　　走进厨房随意一瞥，发现保温锅热着麦片。凌云羽凑近确定是自己用来泡麦片的杯子。

　　难道是他用错杯子？季修萝的杯子是纯黑色的，而凌云羽的杯子带着竹子纹路。很难认错的吧。

　　凌云羽尝了一口，不是自已麦片的口味。凌云羽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弯腰将手伸向抽屉。

　　抽屉空空荡荡，凌云羽又将旁边几个抽屉翻了一遍。可以确定了麦片不见了。

　　凌云羽坐在沙发上，过了半晌想起麦片上个星期就吃完了。

　　凌云羽吃完了麦片回了房间，虽然没人知道但是丢人是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中过滤，很快就又睡着了。

　　门口传来一传轻缓的敲门声，凌云羽用手摸索着手机。
　　已经下午1点了。

　　凌云羽来不及穿拖鞋，揭了溥被去开门。大慨是刚睡醒头发带着翘。

　　季修萝看清凌云羽的发型，轻笑一声。桃花眼里含藏着笑，扯动着眼角的小黑痣，邪气又张扬。

　　凌云羽直白的对上他的嘲笑，脸颊惹上了红。不自在的偏过脸。

　　我收拾一下。

　　嗯。

　　季修萝走后，凌云羽走向洗漱台对着镜子，在看清镜子后猛的用手遮住脸。

　　镜子里的人乌黑的头发散落，露出白皙的脸，脸旁带着刚睡醒的红晕。温柔之于又生出风情。

　　凌云羽挑了一身素白衣，腰间系着小巧的蝴蝶结。

　　季修萝在饭桌拆着外卖盒，凌云羽拿过一旁的米饭盒。
　　外卖你早就订了？

　　嗯，我让人在餐厅打包的。

　　饭菜蛮丰盛的。

　　都是辣菜。

　　凌云羽在闻见辣味时，眼睛亮了亮。季修萝扯了扯嘴角。

　　除了咀嚼声以外没有了声音，宁静而安稳。

　　凌云羽吃完饭准备瑞着塑料盒走向厨房。季修萝看了眼放下筷子。

　　先放着。

　　凌云羽不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却垂下眼睑将塑料盒放回餐桌。

　　季修萝吃完饭，将塑料盒堆放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回房间收拾没过多久就从房间出来。

　　季修萝朝凌云羽抬了抬下巴：走吧。

　　好。

　　凌云羽看着一身黑墨色西装的凌云羽有片刻的失神。
　　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欢黑墨色，爱穿黑色的短袖，喜欢打篮球。

　　现在……穿西装打不了蓝球了吧。

　　凌云羽看着站在路边等车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少女。车从俩人身旁一闪而过，像是一瞬间的事。

　　凌云羽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心虚似的望了一眼看着导航开车的季修萝。

　　她没报医生地址，凭着记忆说出医院附近的餐厅。

　　凌云羽，你朋友是医生？

　　啊，是啊。

　　凌云羽躲闪似的避开季修萝，也许是想的太入神。躲闪的动作太明显，惹的季修萝皱眉。

　　心理医生？

　　嗯。

　　到了，晚上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

　　凌云羽下了车，进了餐厅。餐厅是复古装修，优雅又精致。凌云羽随便找了无人打扰的位置，位置隐蔽却又正好可以看清门口来往的车辆

　　季修萝的车还在原来的位置，细长的手指夹着烟。手放在窗口烟灰滴落至泥里。

　　季修萝抽完烟没多待，开了车回公司。诺大的公司他做为老板算不上有多忙，他不想回家，不想待待在空荡荡的家，安静的房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仍旧孤独一人，一旦闲下来度日如年。

　　也至于家中有了人，他也不敢回去。

　　凌云羽见门口的宝马不见，没再继续坐在餐厅门口格外显眼的这个位置往餐厅包间走去。

　　凌云羽走进包间拧开把手，发现李玉沉坐在餐厅包间里。

　　李玉沉抬头眼神中有几分意外，顺手将手机扣在桌上。
　　我提前了20分钟到，你竟然比我还早。

　　李玉沉手指推了推眼镜，嘴边弯起弧度。

　　习惯了，我也猜到了你会提前来。

　　是啊。

　　凌云羽入坐，手指触碰到茶具尝了一口茶，温度不高也不低刚好入口，却有些苦。

　　准备好了？

　　凌云羽看向窗外，窗口飞过一口白色的飞鸟一闪而过。

　　凌云羽收回视线，撑着下巴轻“嗯”了声。

　　李玉沉轻声询问，声音依旧温合：最近有没有遇到特别人？

　　遇到了，他很特别。

　　李玉沉眼中闪过了然，声调没变看向凌云羽：以前你见过像他的人吗？

　　他就是他，没有变。

　　那你呢？

　　我……。凌云羽一瞬哑然，他没变，那她自己呢？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凌云羽找回了自己的的声音：他很好，非常好。

　　那你为什么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因为我很喜欢，所有……。

　　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你认为他很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