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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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银舟弯腰捡起脱力掉在地上的防毒头盔，到外间放回置物架上，然后和叶惊落去往这层的小会议室。
只有他们两人进去，关上门，叶银舟表情严肃，拉开椅子坐下说：“目前我有□□成能确定，至少我去过的37年的时空、楚西暮的时空和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是处于同一条时间线，而且很大可能时空规则就是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因果循环那种情况。”
叶惊落坐在他对面，隔着桌子，问：“你是怎么确定的？”
“说来话长，要从上一次在37年的经历说起。”叶银舟大致讲了上一次汇报时略去没说的关于与红姐交集的事情，然后抬起手腕，在终端里点出这一次任务烬记录的监察日志，发送给叶惊落。
继续道：“你可以看一下后半段记录证明我所说的是真实的，我原本跟着乔卓是要确保没有遗漏，却发现如果按他们的原计划行动，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们经历过的事。”
“然后我想如果不干预会不会产生分支时空？所以我自己做了决定，按预先知道的事实干预了他们的行为，促成这个时间链闭环。”
叶惊落低头查阅收到的日志记录，面色凝重道：“就跟上一次楚谦的事一样？”
“对。”叶银舟说，“楚谦的事后续影响很大，我不能判断，但是这次我问过了证据很明确，而且她当时已经出城离开了，如果我没干预，必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我仔细想了想，这更像是单一时空的莫比乌斯环，假设过去和未来是一条丝带的两面，把丝带一头翻转后头尾相接连成环。而我穿越过去像是在丝带上打了一个洞，穿过洞到了丝带的另一面，这个洞所在的时间点发生的交集就是这个丝带两头的连接点，而整条丝带上，或许有无数个这样的洞和连接点。”
叶银舟双臂交叉放在桌上，笃定道：“有没有其他分支我们现在不知道，但是已知的这三个时空我确定是在同一条循环时间线上。”
叶惊落手撑着头，两指按压着自己的眉心和太阳穴，深深叹口气：“我认可这个猜想，过两天下一次研讨会再集体探讨......”
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放下手盯着面前光屏上的日志记录，问他：“这一段什么意思，你遇袭了？对方是什么人？”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我从酒店出来的时候遭遇了袭击，袭击我的人同样隐着身，隐身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用的设备，很像是我们以前的版本。”叶银舟表情更凝重了，浓眉间蹙起深壑，继续说：“而且，这个人的脸和背影，我感觉和师哥有点像。”
叶惊落的眼睛蓦地大睁，连眼尾的皱纹都被撑平，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确定地问：“你说谁？”
叶银舟的话如同巨石投入她心底的湖泊，激起水花千丈，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个曾经阳光温润、尽职尽责的孩子，出现在了他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的失踪一直没有解开，消失前的记录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始终是她心底里悬着的一根刺，她一时不敢相信叶银舟说的这个可能性，这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猜测。
“如果真的是他，事情只会更糟糕......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都做了些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叶惊落刚揉平的眉心又紧紧皱起，顺着这个可能性重新整理线索。
“他失踪前的记录被人为清理过，我一直认为他很可能是遇害了，凶手清理了痕迹。如果是他自己穿到了过去没回来，那么是谁帮他抹除了使用记录？”
叶银舟认同道：“我也是这么想，如果那个人真是他，那一定有人在帮他，但这还只是猜测，所以这件事最好先别跟任何人说，我们暗中调查。”
“还有，现在再想想那个收集星粼矿的大客户会不会也跟他有关？是他的话，好像更合理了。”
“确实不像巧合。”叶惊落思索道，“这样，你这几天频繁穿越消耗太多，先休息一段时间，这期间我再理一理泽云失踪的线索，你去继续排查资料看能不能找到‘大客户’的信息。”
“好，要不我们现在去一趟师哥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叶银舟提议。
“也行。”叶惊落点点头起身。
两人一起出去，坐电梯下行到15层，径直往师哥的房间去。
叶银舟口中的师哥名叫泽云，是在他正式上岗之前的上一任时行者，他们的这个职位名称顾名思义，穿越时空的行者。
泽云的房间在叶银舟的隔壁，叶惊落用权限开了门进去，这间房内的东西自从他失踪后，就封存着没有动过，室内较为封闭只有通风口连通外界，几年过去也没有落下太多灰尘。
他们走进去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客厅储物柜上摆放的照片，白色简约的相框，框着一张传统纸质相片，这是泽云特意打印的一张他们仨的合照。
合照里叶惊落站在中间，叶银舟站在右边，泽云站在左边，泽云的长相和叶银舟是有六七分相似的，但气质截然不同，不仔细看是不太会认为他们俩长得像。照片中的落姨笑得和蔼，泽云笑的温润，唯有叶银舟一副无悲无喜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镜头。
叶惊落拿起相框看着照片回忆起当时的他们，又看看眼前的人，感慨道：“现在想起以前的你，真是大不相同了。”
“那当然，我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叶银舟说。
叶银舟的记忆里，师哥常常是像照片里这样温润地笑着，阳光又温柔，工作优秀面面俱到，是个人人称赞的好员工，只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每一次穿越都会给他的身体新增消耗和负担。
他知道自己就快要下岗，叶银舟是接替他的下一任，时常到训练室看望叶银舟，传授他一些积累的工作经验，会温柔地对他说：“再过不久就会适应了，等你适应了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相信师哥，师哥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叶惊落把相框放回原处，说：“我去卧室看看，你在客厅，分头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小心点尽量保留原样。”
“好。”叶银舟先从眼前的储物柜开始找，一层层打开抽屉查看，师哥的东西也不怎么多，抽屉里放着的大多是生活杂物，还有一些收藏的物品。叶银舟在最下层的抽屉里，发现一台设计精致的红棕色小型手风琴，这是叶银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叶银舟拿起手风琴缓缓拉动风箱，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地连续按下，悠扬雀跃的琴声响起，带着特有的复古音色，只一小段旋律结束他就停下了，收回风箱合拢，放回了抽屉里。
这时门口传来清冷的声音：“你回来了？”
来人是楚西暮，他在屋里听见了走廊里有叶银舟的说话声，但是一直也没见到人，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琴声，寻声找了过来。
叶银舟关上抽屉起身往门口走，边说：“刚回来，你没在牧山那吗？”
“没，吃完饭就先回来了。”楚西暮说，“听到动静出来看看。”
叶银舟说：“我在这边找点线索，一会儿回去。”
“哦。”楚西暮表示知道了，准备转身回隔壁，叶惊落听到声音从卧室出来，打了招呼：“小暮来了，我们要找一会东西，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楚西暮又应一声，他想他们应该有什么要事，或许也是机密自己不能知道，便回了隔壁房间。
叶银舟看看他的背影，走回储物柜边上，问叶惊落：“反正到时候他也不会记得，我能跟他说一些事实吗？他一个人在这会不会觉得格格不入被排外？”
实际他已经先斩后奏说了一些了。
叶惊落思索了一下，批准了：“不要什么都说，选择性的可以说一点。”
她稀奇的看了叶银舟一眼：“你什么时候能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情绪了？”
“不知道，只是突然有这么一种感觉。”叶银舟说完又拉开最下层抽屉，拿出手风琴，“我先不找了，回去休息了。”
“嘶，你这臭小子！”叶惊落佯怒地骂他，“才找了几分钟？！”
“不急于一时嘛，你说让我休息一段时间，明天再来找线索一样的。”叶银舟辩解道，拿着手风琴一溜烟出门了。
回到隔壁时，楚西暮正坐在沙发上查看他的终端，叶银舟进屋边换鞋边说：“我回来了。”
楚西暮抬头看过来：“你不是还有事？”
“那事不急，给你秀一手我的额外才艺。”叶银舟提起手里的琴展示，走过去坐他旁边，端好姿势拉开风箱，手指灵活跳动，随着风箱缓慢地开合，灵动雀跃地流淌出之前那一小段旋律的完整版，这是首欢快又悠长的曲子。
演奏完叶银舟带着笑问：“怎么样？”
“很好听，这种琴音色有点特别，你怎么会这个？”
“之前从旧物市场淘来的，觉得有点意思去查了教学资料学了一下。”叶银舟说，“你想学吗？”
“不想。”楚西暮拒绝的没有一点犹豫，他的音乐细胞不支持他学这种乐器，他话题一转道：“任务顺利吗？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是发现了一些。”叶银舟把关于对时空规则的猜测跟他也讲了一遍。
楚西暮听后思考片刻说：“所以我爸的事确实就是之前猜想的那样。”
“对，所以我们意外去到那，更有种感觉是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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