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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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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现场来了不少知名媒体,见到祁聿琛进来,纷纷举起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这位帅气出色的年轻总裁。
偌大的颐城,富二代海了去了,有风流绯闻的不在少数,偏偏他们打探不到关于这位公子哥的一点花边新闻,大家都知道他身边有位关系十分稳定的男友,却不知道是谁,两人很少一同出门,更别提出现在大众面前。
于是有网友合理猜测,说这位神秘男友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为了减少因祁聿琛花边新闻带来的负面影响杜撰出来的,而又有人猜测说这位神秘男友其实不是一个人。
有时候模棱两可的事更容易被添油加醋,至于相信哪个,就看哪家媒体的文笔更让人信服了。
但这次不同,发布会前,有人得到消息祁大公子即将订婚,对方同样出身名流。这消息很快流通于各个媒体、狗仔的圈子里,唯独没有传到祁聿琛耳朵里。
这下来发布会现场的人可就来劲了,发布什么产品,产品有什么天大的进步都成了第二,最重要的是祁聿琛的婚恋状况,这可是独家中的独家,先抢到手了不愁不爆。
苏木跟在祁聿琛后面,他早就安排人将发布会现场布置妥当。祁聿琛与熟人寒暄之时他就站在一旁,现场有些吵闹,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却冷不丁对上一双看向他的眸子。
眸子里满是戏谑,苏木心中一跳,随即稳住心神,不过是陈沃罢了。
自从上次陈沃要挟他吃饭,并提出合作,他虽然答应了,却对此人增添了更多提防。这人除了野心勃勃,心思还十分缜密,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对方的圈套,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陈沃眨了眨凤眸,看似是友好的信号,苏木不吃他这一套,冷冷撇过眼珠,专心听祁聿琛的指示。
他知道祁聿琛十分看中这场发布会,之前陈沃压了他一头,这次就是要把优势抢过来。本以为陈沃想在发布会上动手脚,但他没表现出什么动静,只是一派看好戏的样子。
发布会进行得异常顺利,每个环节就如计划好的一般毫无差错,看来祁聿琛把宝压在智能家居上似乎没有错。
等到记者媒体提问环节,几个记者针对该产品的新功能和创新点进行了细致的提问,相关负责人回答得井井有条,直到一个记者站起来,问出了出人意料的问题。
“祁总,听闻您最近好事将近,即将成婚,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祁聿琛眼神微凝,底下早已准备好稿子,想等着发布会一结束就冲上去拿到祁聿琛独家访谈的记者们傻眼了,这是可以现在问的吗?贴脸开大,胆子也太大了吧。
除了佩服同行不要命的八卦精神,他们也痛心失去了一次机会,本时用来发独家的东西,却赤裸裸被问出来了。
镜头对准祁聿琛,他扬了扬眉,不动声色:“请问这位先生,您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记者心理素质也真是强,顶着祁聿琛散发出的压迫之感继续道:“自然是有些不便透露的渠道,据大家所知,您一直是恋爱未婚状态,而您的家人对于您的另一半似多有不满,请问您是如何考虑的呢?”
“这是我的私事,不便告知。”祁聿琛示意苏木将话筒递给其他记者。
发布会上这么多台摄像机对着他,他不能发作,发布会一结束,他就在办公室发了火。
“这种小道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他将文件夹甩在桌上,站在一旁的几个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冷汗直流。
原本好好的发布会,画风却陡然发生偏转,有一大半新闻都是关于他的婚恋情况,反而是原本的主角,智能家居系统被掩去了风头。
前几日,祁老爷子多次安排他约见谷雨就让他十分烦躁,他明白祁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两家联姻,其实这场婚事也算天作之合,可他又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大小姐结婚!
祁老爷子也是固执的性格,两人也算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服软。
可不管爷孙两之间有多大的矛盾,毕竟是家事,哪用得着外人来管,可现在关于订婚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他却后知后觉,简直就像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故意冲着他来的。
“去查,是谁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
底下几人松了口气,默默离开房间。
祁聿琛在发布会上并未对此事做出明确回应,这给了许多营销号更多发挥的空间,他们将祁聿琛的婚事不知编排成什么样子。祁家几乎每一代都是联姻其他大集团的后代,他们自然将目标锁定在有名的那几个集团的后辈之中,一时关于他的绯闻几乎全网都是。
但凡他和哪家大小姐在同一场合的照片都被挖了出来,逐一分析,甚至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看哪个都觉得有道理。
窗外月升日落,斗转星移,似乎过了很久,钟衍的脑袋陷在柔软的枕中,挂了两瓶水后,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这场梦做得十分细碎,一会儿是在烟雨朦胧的南方,他穿着雨鞋,跟父母在蜿蜒的窄巷子里穿梭,一会儿到了学校灯火昏暗的体育器材室,他去还篮球,却被几个男生堵在角落里,他们说着粗鄙不堪的脏话,说他是罪犯的儿子,说他根本不配在这个学校上学。不一会儿他又坐在宽敞明亮的别墅,在厨房氤氲的水蒸气里等候那个不知何时回来的人。
几个场景辗转来回,他的呼吸也跟着起起伏伏,俞宴秋看到他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护士过来为他拔了针,俞宴秋则拧干净过凉水的毛巾,仔细替他抹去汗水。
“不要……不要……我不是……”
喃喃梦呓倾泻而出,钟衍那张白净的脸上露出焦躁而痛苦的神色,俞宴秋猜他是做了噩梦,又不忍将他叫醒。
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他就觉得这个人身上带着神秘的故事感,随着更深入的接触交流,他是越来越想挖掘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引诱他探索。
杨导也过来看了一眼,还挺内疚的,这几日他也知道钟衍的压力有些大,他是稍微逼得紧了些,因为他想看看钟衍的潜力在哪里。
杨导走后,俞宴秋还留在病房看着,钟衍没有助理看着,一个人怪可怜的。
钟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亮,消息弹窗十分密集地闪过,俞宴秋不好私自打探别人的隐私,可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颇有锲而不舍的意思。
怕再这么响下去会把钟衍吵醒,俞宴秋思索了几秒便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
“……”
钟衍脑海里跟放电影似的,他手中拿着体育课使用的篮球,穿过操场仿真绿色草坪。
盛夏的阳光穿过婆娑树叶,钟衍的影子随树影而动,器材室在角落,白天除了借还器材的人之外没人回来,而一同上课的男生们几乎都看不起学校统一采购的篮球,自带某某牌的球来。
钟衍满头热汗,皮肤被阳光蛰得有些刺痛,他问体育老师借来钥匙,打开器材室的门,里面阴凉许多,他走到架子深处,将篮球归位,正要去登记借还记录,却看到几道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他没注意到底是谁,以为是和他一样的来借器材的同学,用水笔在姓名一栏签完字,发现门被堵住,洛洋已走到他面前。
“哟,好巧啊,钟衍同学又来借球了。”洛洋抱着双臂,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蝼蚁一般。
他们来这种地方干嘛?
钟衍直觉不对,想要立刻离开,一个身材肥胖的大块头男生稳稳站在门口,一点缝隙不给他留。
他知道和这位同学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与洛洋是一伙的,而话语权在洛洋身上。
“你要干什么?”他转过头,直视着洛洋。
他比洛洋个子稍矮了一些,洛洋仗着身高上这一点点优势,轻蔑地打量着他:“什么干什么,你想挑事啊?”
钟衍对他道:“请让这位同学让一下,我要出去。”
洛洋被他过于理所当然的话气笑了:“你说什么,你是蚊子吗声音这么小,谁听得见啊,你们听得见吗?”
他扭头问另外几个人,他们便笑嘻嘻回答:“听不见啊,什么东西。”
“我说,请让我出去。”钟衍提高了音量,确保整个器材室连角落的爬虫都能听到。
“你说让就让啊,凭什么?”洛洋嗤笑一声,“你每次都来这里借球,你为什么不自己带呢,钟衍同学,学校的器材也是花钱采购来的,用的是我们的学费,我记得你没交学费吧,没交学费怎么能使用这里的资源呢?”
钟衍并不想回答他,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洛洋总能找到理由和说辞,将他引向一个“不配”的境地。
他确实没交学费,不过是免交,他的成绩顶好,根据学校的人才引进政策,每年都会给一些有机会冲名校的学生免掉学费,资料费,住宿费,而钟衍的条件完全满足这些政策,自然可以不交。
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洛洋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没人能管得了他,哪怕钟衍把事情闹大,也不会有人帮他,因为洛家给学校捐了两栋楼,新修了行政楼和包下所有电子设备的更新维修费用。
“你想怎样?”
钟衍干脆摊牌,少年人身上总有些不顾后果的少年气,他知道洛洋想看他低头,想看他摇尾乞怜的样子。
可他不能,他凭什么!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洛洋托着下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示意大块头把门关上。
那点光亮彻底被掩盖,只剩器材室的阴森冰冷,窗户是防盗的,不可能从那里翻出去,除了正门,根本无路可退。
时隔多年,在梦里,钟衍又遭遇了一场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