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 12 章 ...

  •   马车刚在涧月宅子的门口停下,吟笺终于受不了了,跳下车,也不同涧月他们两个告别,径自扬长离去,不过,他挥了挥手,表示他还知道他们两个的存在。马车里的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又避开了彼此的目光,没了吟笺,两个人之间更加尴尬。

      “为什么要救我?”终究还是壶歌先开口了,面对着涧月的侧脸,好近的侧脸,耳边响起他曾经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句句伤他。

      “不知道。”多简洁的回答,天知道,涧月心乱如麻,这份心情真是越理越乱。他跳下马车,为壶歌撩起车帘,另一只手伸向壶歌想扶他下车。壶歌看了看伸向他的手,犹豫了许久,推开了,他不需要他的援助。为了证明他能行动自如,他选择自己跳下马车,但是毕竟受了重伤身体虚弱,这种程度的运动他根本承受不了,脚一着地就站不稳,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涧月叹了口气,拉起了他,是在嫌他这个负担么?壶歌不解,涧月没有多说,抱起他就要进门,这个动作太暧昧,两个人都被那种亲昵的气息困隅了行动,两个人的体温温暖了彼此。涧月停住了脚步,方寸不能移动,壶歌本来要拒绝,却也难以抵御心悸,在涧月给他的温暖里沉沦。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两个人却恍若无闻,那些指指点点的手,那些讥讽的笑,那些奇怪的眼神,对他们不过是空气。但是只是涧月的一个眼神,壶歌就能知道他内心的挣扎。壶歌笑了,弯弯的眼睛明媚得好像能够说话,而他眼睛里的波动,分明告诉了涧月他对他没有半点恶意。那种纯粹的依赖,涧月是第一次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胶着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涧月看着壶歌的脸,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他,眉、眼、鼻、唇都深刻而分明,却又细致而柔软,仿佛是那次他和晴云滚落山崖的时候,看到的那张脸。而他周身的气息,与当时又是那么的相似,那是一种安心而踏实的感觉,明明是他在保护他,却感觉自己被他保护了。这种感受难以言说,只能用眼神和肢体来表达。

      终于,两个人从梦幻中回过了神,涧月咳嗽了一声来演示他的尴尬,抱着壶歌,抬脚踢开了门,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抱住壶歌向后弹开了半丈有余。门应声而裂,白色的粉末漫天飞洒了下来,在他刚才站的地方扑满了一层,白色的粉末在阳光下发着荧绿的光,显然是带了巨毒。

      涧月抬头,内院里一字排开站了八个黑衣人。人人手执长剑,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势。涧月虽然被惊了一下,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他以最短的时间进入了备战状态。他用单臂带住壶歌,右手抽剑对准那些黑衣人。壶歌见一对八,涧月又要照顾他这个累赘,挣扎着想挣脱涧月的手,但涧月丝毫不肯放松。涧月看着那些黑衣人,从他身体紧绷的程度来看,那些黑衣人的功力必然不弱。

      “你放开我。”壶歌急了,涧月知道不能让他安静下来,点了他的麻穴,壶歌口不能言,急得眼睛都发红了。“没事的。”涧月低沉着声在他耳边说道,有如定心丸一般,涧月的保证让壶歌平静了下来。涧月把注意力转向了那些黑衣人,他的眼神凌厉透着杀气。站在中间的一个显然是他们的领头,那人一挥手,八人齐齐围到了涧月的身边,把他收在一个圈子里。

      涧月冷笑了一声,单足点地,飞身离地丈余,左右支招,双脚飞踢,才转眼功夫,已经四个人倒下了。见这情况,三个黑衣人三面夹攻,分袭他的面、腰、颈,涧月旋身,腾空一翻,剑尖抵地,躲过他们的攻势,缠住他们手上的剑,一人的功力不济,剑飞了开去。他干脆赤手空拳,配合着他两个同伴,招招向壶歌身上招呼。涧月怕他伤到壶歌,左手拉住壶歌的腰带缠在手上,掌风已经到了那人的肩头,“啪——”重重打在他的肩头,再一带,又紧紧抱住了壶歌。但涧月才抱住壶歌,另外两人又攻到了他的下盘,涧月躲过了一击,但下盘不稳,另一人的剑擦过涧月的左臂,划开了一道血口。涧月还是揽住壶歌,但是吃痛,力量不够,让那个看上去首领模样的人得了空,那人飞身夺过了壶歌。

      涧月大声一喝,长剑一闪,两道血光划破天空,两声惨叫想起。原本他不愿意伤人,但形势所迫,一个黑衣人倒下的地方刚巧是那片白色粉末处,他的手刚沾上那粉,所有的粉末都像被吸引了似的,全顺着他的手指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皮肤从手开始迅速变黑,而不过片刻,他发出凄厉的叫声,七窍流出了乌黑的血,样子之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涧月和那个首领对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出招。两人拆借了三招,涧月的攻势狠辣迅速,招招攻那人胸前的要穴,而那黑衣人因为带着壶歌,只能靠躲闪避过涧月,但毕竟他不同涧月,涧月一招“平步青云”,那人胸口被刺中,长剑脱手飞开,壶歌不能动弹,直直地就要倒地,涧月一个疾步冲上去抱住,解开了他的穴道。

      “我不要做你的累赘。”刚解了穴,壶歌斩钉截铁对涧月吼。刚才的打斗真个是惊心动魄,涧月因为他而受伤,让他又惊又怕,恨自己武功尽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是涧月的包袱而已。

      涧月笑了笑不置可否,撕了衣角包上了伤口,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些人手上的剑,剑柄上印有一个卓字,每把都是一样的。涧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扔了剑,拍拍手,拉过壶歌就往屋子里走,“我没死,你不能算累赘。”

      壶歌还想再争辩,但涧月根本不给他机会。推开主屋的门,涧月对壶歌说道,“以后就住这里吧。”主屋是他自己的房间,壶歌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一脸的不好意思在涧月看来特别可爱。“我们要住一辈子的。”

      这句话太暧昧了,也太笃定了,就好像是一份誓言,就这么轻易的说出了口。壶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拉住涧月的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涧月的脸,想看看他认真的程度有几分。涧月转过了脸,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侧脸,他的表情是没有表情,有些冷,也有些烦。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句戏言还是他的真心话,反正就这么脱口而出了,覆水难收。

      本来已经有些缓和了的气氛又再次冻结了,壶歌一直拉着涧月的衣袖不放,涧月就这么一直站着,没有表情没有说话。仿佛都想让这一刻变成永恒似的,仿佛都不想让时间去证明这句话的真实度,就这么僵持着。

      “唉——”

      “唉——”

      没有先后,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长长的一声叹息,相视一笑,壶歌放开了涧月。屋外天已经黑了,“没有饭吃,不如出去吃吧。”涧月先收拾着东西,壶歌没有行李,只是在屋里瞎转悠。

      前阵子在这里暂住,却一直没有来到过主屋。涧月不曾邀请,他也不曾提出,两个人之间一直是不冷不热,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他偷看了一眼涧月,涧月正在叠着衣物,明明知道不该住下,明明知道不该受他的照顾,明明知道他不过是同情、是道义,明明他该骄傲的拒绝,明明他该默默地走开,但是,他却这么不争气,甘心接受他施舍的关心。不过是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毁了他半生砌起的骄傲自尊。

      壶歌使劲摇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涧月正巧转身,看到他这个样子伸手定住他的脑袋。“不会头晕么?”他笑着问,多温和的笑容,在记忆里这笑容一直是属于他的情人,属于他的朋友,而他现在也能算是他的朋友?亦或……是情人?

      壶歌不敢胡乱猜想,回了个腼腆的笑给涧月。涧月提起桌上的剑,牵起壶歌的手走了出门。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