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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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医院。死亡的前哨所，果然肃穆的接近于墓地。白衣的医生护士幽灵般的飘来飘去，没有一点声音。空荡荡的回廊，日光灯刺眼刻板的白光硬邦邦的打下来，混合着消毒苯酚的味道，令人敬畏。
银时低头独自坐在这样的走廊上。这时一个护士飘到他面前，俯视着他：“你是高杉晋助先生的家属？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说他应该接受一个肺部扫描，他昨晚一直咯血，疑似肺病末期症状。”“我不是他家属，要是做什么扫描不用问我，直接问他就好了。”银时面无表情的说。地上雪白的大理石映的他的脸一片苍白，更加凸显眼周浓郁的黑眼圈。护士扬起了眉毛：“这么严重的病情适合直接告诉病人吗？”“为什么不能，一个武士要有面对与承担一切的勇气。如果连对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坦然，那么他不如去切腹了。”银时讲完就看到了护士目瞪口呆的脸，不觉扶额悲叹，到底一晚上没睡，讲话和假发似的。
“讲的很对。”沙哑的声音响起，高杉从病房挪出来，“银时，我们走吧。”“喂，你真的不做扫描？”银时看到面无人色的高杉也吓了一跳，不禁皱着眉头上前扶住了他。高杉晃了晃，然后一把挣脱了他的扶持，径直向前走去。银时看着他几乎算是形销骨立的背影：走了几步，停下来，背部抽动，压抑着来自肺部最深处的咳嗽。
两人出了医院。空气带着夏日早晨独有清新。高杉深深呼吸着室外的空气，感受着纯净香甜的空气忽然涌入残破肺中的那种舒适。“咳咳”爽快的咳嗽起来，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将肺中的污浊全部排空。银时的眉头自高杉走出病房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喂，你没事吧。”他俯视着蹲在地上的高杉，他停止了咳嗽，剧烈的喘息着。然后，一口浓稠的鲜血从口中呛出来，喘息似乎立刻好了很多，高杉慢慢站了起来，不在乎的把嘴边的血迹擦掉。
“不要以为我救了你，就代表不计较你杀了假发的事，我只不过是不想在你发痨病的时候杀你。”银时冷冷的看着他说。
“假发？”高杉沙哑的笑了，“他是个笨蛋！”“你说什么？”银时扯住他的衣领，俯视着他：“我现在把你交到真选组去，你这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会被斩首示众。”“呵呵，把我交给真选组吧。”高杉眯着眼睛笑，满不在乎。
从昨天开始这家伙就一直维持着这种蔑视的态度，蔑视所有的人，也毫不在乎自己身体遭受的伤害。被刺了几刀，咳得快要抽过去，也不说一句话，就那么瘫坐在竹林里面。伤口处血流的像山泉一样，还一口口的咯血。撑到最后，银时也只得将他送到医院。然后就忙乱了一个下午再加一个晚上。又是输血，又是点滴。医生怨恨的眼神射向银时，心想这种半死的人也往医院送，真是忙的他们夜里面连觉也没的睡了。银时更用力的扯住高杉的衣领，扭过他别在一边的脸，正视着他那只久病失神的眼，刚要说话，却忽然被报童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白发妖魔昨晚又试刀啦，这次遇害的是以前攘夷活动中的活跃人物田仓右卫门……”
头剧烈的疼痛。慢慢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在眼中渐渐清晰。土方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一只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小巧玲珑的房间映入眼帘，这才想起昨晚是在总悟家过夜的。披上外衣站起来，太阳穴疼的突突跳着，土方一边揉着一边走向玻璃的饭桌，拿起上面的一张字条。原来总悟早上接到局里来的紧急电话已经先出门了。土方看了一眼挂钟，已然七点五十，当下匆匆梳洗了，就赶往真选组。
今天的真选组却不像原本想象中那么忙乱。近藤绷着脸坐在前厅接待间中，看见土方，便站起来：“十四啊，你脸色很不好啊，我放你的假，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土方愣了一下，说：“我听说昨晚白发妖魔又试刀杀人了？”“额，啊，恩。”近藤的眼睛躲过了土方，但还是点头了。土方说：“近藤局长，请你让我和一番队长冲田负责这个案子吧。我们已经做了一些调查了，相信不久就能破案，一定能在白发妖魔下次下手之前捉住他。”这番话说的不轻不响，土方意在让全组的人听见，希望局长不要再把他划分在此次案件之外。
立刻整个前厅一片寂静。
所有在场组员都低下头不发一言。近藤看了土方一眼，他惊讶的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深深的悲伤，尽管只有一瞬，稍纵即逝的短暂，但是还是深深烙印在了土方的映像里。
近藤欲言又止，低下头，然后笑了一下，嗓子有点哑：“十四，我们别在这儿说，来我办公室吧。”
局长办公室里，近藤局长与土方副长相对盘膝坐在小几两边。
“茶。”近藤要去张罗，土方制止了：“近藤老大，不用了，我想知道这个白发妖魔案究竟有什么秘密。”
近藤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锁住土方的眼瞳：“上面已经明确指示，不要我们再追查下去了。”
“还有，土方副长，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休假，你的精神状态我很担心。”近藤继续说，眼睛看向别处，面容严肃，斩钉截铁。
土方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没什么好说的了，问了，也是注定得不到答复的。于是，土方行了一礼，就退了出来。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山崎走进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山崎合好拉门，轻轻的唤着。近藤负手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背影沉默高大的宛然若山。“十四回去了？”近藤轻轻的问，没有回头。
“是的。”山崎眼中泛起泪光，努力平复着喉间翻滚的哽咽。“跟着他，千万要保护好他。”近藤一字一句，依旧没有回身，背影愈加高大，厚实的肩背似乎背负着巨大的悲伤。山崎跪下来，磕下头去：“局长放心，就算山崎豁出命去，也一定保副长周全！”
近藤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山崎会这么做，因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