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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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先回了他和银时共同租赁的屋子。屋子还是那天银时走时的样子，看来他没有回来过。靠墙席地坐下，土方点烟吸了一口。天然卷是去找白发妖魔给桂小太郎报仇去了。尽管没有明说，土方也大约知道银时曾经参加过攘夷，并且和一些攘夷派的领袖人物有来往。但是一来现在将军对攘夷派持怀柔政策，二来天然卷也不会再参加这种热血愤青的活动了，他已经完美的大叔化了，所以土方对银时的历史从来没有介意过，也没有问过。人人都有过去，正如三年前，他所经历的。土方想到三年前，身体不由打了个寒战。他站起来，走进卫生间，将烟浇灭在自来水下，扔进旁边的字纸篓中。顺便洗了把脸，土方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底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右脸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土方用手摩擦着伤口，不觉得有些奇怪，竟然一点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弄的。不过伤口很小且已经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土方也不再多想擦干了脸上的水珠，拿了包烟，便出门了。
星贝克咖啡店内，银时与高杉相对而坐。咖啡店建在购物中心大厦内部一层，一面临着人工的小池与喷泉，幽暗而宁静。侍者将浓浓的咖啡送上来，白烟氤氲开潮湿的浓香，苦涩而郁厚。银时面无表情的向咖啡中加白糖，糖块咕咚咕咚的沉入浓黑的液体中。因为不是周末，所以没有多少顾客，室内循环播放着Mariah Carey的My all。
高杉的独眼不知看向何处，略垂着头，垂着手，静然。银时将桌上糖罐里的糖全部放在咖啡中，然后用银质的小勺搅动着，看着浓黑的漩涡，他呵呵的笑了，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又傻又没有素质。高杉依旧置若罔闻，对他，对面前的咖啡。
“你明明不是凶手，却一直不说，你觉得看着我瞎折腾很有趣是吧？”银时唇边绽着笑，摇摇头，“看着我这个整天睡眼惺忪的家伙忽然在那里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真是很有趣啊，有利于肺痨康复。”
“都是笨蛋。”沉默寡言的高杉又开了金口，真是轻易不喷射毒汁。银时搅动咖啡的手慢了下来：“你说我是笨蛋？的确，我是。假发呢，当然也是，尽管假发不是你杀的，但他还是因为你才死的，他那天去苦茗桥等你了，哼，就是这样才暴露了行踪，才会被杀了的！呵呵，真不值得啊，他一直那么相信你，有什么用呢？除了松阳老师，还有谁能入你的眼呢？”
高杉继续沉默是金，更难得的是身体还纹丝不动，估计想在咖啡店里化作一尊雕塑。银时继续微笑着说：“假发喜欢你又有什么用呢？献出童贞的那天还那样兴奋，这不叫傻叫什么，天下第一傻也不过如此吧。”
高杉雕塑动了一下，他看见有泪滴进了银时的杯子。而银时握住杯子的手，苍白的，轻轻颤抖着。抬起头来，仅剩的一只眼睛望着泪流满面一脸笨蛋相的银时，表白道：“我一直爱着假发，一直，从来没有变过。”
记忆中，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总觉得说出来太矫情，太娘们儿。但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浪漫的少年，第一次的亲吻，都被珍藏在头脑中记忆宝库的最深处，永不褪色。后来，历史的大潮冲散了两个人的浪漫，两个人都开始为一致的信仰而战斗。直到，松阳老师飘逸的长发从高杉的指尖滑落，流血的眼睛再也看不见迅速坠落悬崖的老师，高杉开始消极暴戾的反抗着这个动乱的时代。
睥睨嘲笑假发的软弱与书呆子气，肆意妄为的勾结天人，意图毁坏一切，哪怕牺牲自己。但是假发，单纯又呆气的假发，高杉不希望他再继续他那个乌托邦的梦想，他想用嘲讽甚至小规模的武力打击来让他放弃，让他可以平安的吃一辈子的荞麦面。但是，看似柔弱书生一般的假发却是韧性异常，一直坚持着，一直坚持着守护江户，这个早已污浊不堪的地方。
银时一面泪流满面一面笑：“表白的真好，假发怎么没有开心的活过来？”“那天，苦茗桥，其实我也去了。”高杉轻易不说话的好处就在于他难得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那样惊心动魄。
头很疼，这种疼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就像是背景色似的，一直伴着自己。眼前有些模糊，土方擦了擦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房间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起地打的衣柜桌台。
“这里，”土方的心骤然停跳了半拍，急忙环顾四周，在雪白的床上，看见了坐着的总悟。他靠墙坐在床头一角，环抱双膝，冷冷的看着土方，说：“土方先生，我姐姐喜欢你，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我和近藤老大已经做过了……”
苍白的少年，冰冷的话语，土方的心又停跳了半拍，他不自禁的问了一句：“什么？”心中除了觉得刺痛，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种很恐怖的久违感。他忽然听见自己冰冷陌生的声音：“别开玩笑了，近藤老大是喜欢阿妙姐的。”“呵呵，那天大家都醉了，”总悟冷笑，澄澈的红眸闪着戏谑的光，“是我诱惑他的，我一直……喜欢……他。”
土方看见一个黑发的青年忽然扑向少年，双臂一伸，将他固定在墙角，冷笑：“不就表个白，吗，你至于哭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少年的眼角，将那一滴清澈的泪拭去。土方看着那个少年放开膝盖的手环住青年的脖子，并且在青年的脑后慢慢举起，而少年的脸上却一扫刚刚的决然冷酷，带着悲切的笑，凑近了去吻面前的青年。土方想发声阻止，但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音，少年的手落下，青年撑住墙壁的手滑落，倒在了少年的身上。
总悟下床，将黑发青年翻过来，并将雪白的鸭绒被盖在他身上。他苍白的手抚摸着青年瘦削的脸，土方看的很清楚，那个睡在那里的青年正是自己。
总悟瘦削的身体罩在白色的病号服里，他的头发是脆弱的亚麻浅色，他按响了房间内的电铃。带着白口罩的天人研究人员出现在门口，他冷冷的看着他们，说：“我愿意做实验品。”
然后，场景由纤尘不染的白色变成了满是灰色实验机械的实验室。一个玻璃罩中培养着一种黑色的长满触角的章鱼状怪物，怪物的一只特别长的触角通过一根极细的玻璃管进入另一个玻璃罩内，缠在一只手臂上。而那支手臂正是总悟的。他和那只章鱼一样，被罩在一个严密的有机玻璃罩中。鼻口都罩着氧气罩，全身chi,luo，双眸紧闭。黑色的纹路，类似章鱼触角形状的纹路，逐渐的覆上了白皙的手臂，并渐渐向全身扩散。“总悟！”一个黑发青年向玻璃罩冲过去，却被几个天人拦住，他奋力的挣扎，遥遥向玻璃罩中的总悟伸出手去，一遍一遍的叫着：“总悟，总悟，总悟……”
“总悟！”自己终于冲破无声的束缚也大叫出声，可是梦境却一下子碎了，土方撑起身体，发现自己仍在总悟的小屋内，出了一身汗，心脏强有力的砰砰跳动着。头脑渐渐清晰起来，却疼的更加厉害，有些颤抖着去摸烟，然后打了三次打火机才将烟点燃。
时钟一格一格的走着，土方静静的吸烟，等待总悟回来。有些事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忘记的，但是忽然想起来了，就知道心中隐秘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