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狂花》小枝绘星

10、第 10 章

　　飞机上升到一定高度后趋于平稳，眼看脚下的灯火愈来愈繁密，是飞机已经抵达了市中心上空，许焉抱着装宝石的盒子往下望了望，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就被冷风倒灌进嘴里。
　　“咳咳……”
　　江周探过头问他：“没事吧？”
　　“没，没事，”许焉摆摆手说：“尝味道应该快到三环内了。”
　　江周：“尝味道？”
　　许焉：“一股汽车尾气味儿。”
　　说罢他向前探身对飞行员说：“您顺路把我放在南三环就行。”
　　飞行员：“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江周慢悠悠地说：“南三环哪有能停直升机的地方？”
　　“谁说要停直升机了。”许焉伸着脖子往下看，说：“快到了。”
　　“那就动作快点。”江周把许焉拉向自己，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安全绳。
　　“你系紧点啊，”许焉看着江周麻利地把两人绑在一起，忍不住问：“这靠不靠谱啊。”
　　“不靠谱就完蛋了。”江周边说边在两人腰上多系了两圈，抬眼看向咫尺外的许焉，问：“准备好了吗？”
　　许焉咽了咽唾沫：“如果我说没有呢。”
　　江周俯身拉开了许焉背后的机舱门。
　　五月的夜晚算不上温暖，清凉的夜风倒灌进来，裹挟着裙摆上下翻飞，许焉看着残破且不复洁白的绸面，那像是被一系列变故赋予了生命，一朵执意在错误的时节盛放的山茶花。
　　感觉到环着他的胳膊紧了紧，是许焉攥紧了他背后的衣服，江周一手扶在他背后：“1，2，3——”
　　在飞行员的惊呼声中，两人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江周看上去不靠谱，跳伞技术还是很可靠的，降落伞在半空中顺利展开，带着两人悠悠落下。红色的伞面在夜空中格外显眼，像是个鲜艳的大蘑菇。
　　许焉低头看看遥不可及的地面，又抬头看看艳丽夺目的伞面，后知后觉道：“跳伞都是面对面的吗？”
　　江周：“咱们不是两个人嘛。”
　　许焉：“双人跳伞也不是面对面的吧。”
　　江周：“是吗？”
　　夜空中，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你有病吧，”许焉挣扎了一下：“放我下去！”
　　话音刚落，上方的降落伞就迅速瘪了下去，眼见已经到了预定降落地点，江周熟练地握住转向把手，屈膝准备着陆，奈何与平时但训练不同，他这次还多带了一个人，一个重心不稳就连带着两人向前栽去。
　　他们降落地点是一个学校的操场，幸亏眼下夜深周围无人，否则两个人从天而降又栽倒在地的场景实在不太雅观。许焉推了一把压在身上的江周：“重死了，你技术这么菜怎么敢跳伞的。”
　　江周正在解系得繁复的安全绳，说：“我这不是第一次带人跳嘛，经验不足，多跳几次就好了。”
　　许焉：“谁会再和你跳啊！”
　　江周：“谁说要和你跳了？”
　　一头假发被吹成了杀马特，高跟鞋也不知道丢哪儿了，好容易等绳子解开，许焉站直后才发现江周比自己高，不禁有点气势不足。
　　江周倒是没在意这个，脱下跳伞装备后环顾四周，最后在不远处捡到了许焉的鞋。
　　“给，先把鞋穿上吧，光脚踩在地上凉。”江周说着蹲下身帮他穿鞋。
　　许焉本来想说不用，却不知道怎的先抬了腿，又觉得穿裙子做这个动作很不雅，于是伸手捂了一下，结果脚就套上了高跟鞋。楚璟吹口哨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呦，灰姑娘和水晶鞋啊。”
　　薛玉珂也跟着打趣：“怎么样，辛德瑞拉，任务完成了吗？”
　　许焉把装宝石的盒子抛过去，薛玉珂伸手接住，见水晶安然无恙，她说：“行了，收工回家。”
　　江周愣了愣，说：“等等，说好的分我一半呢？”
　　薛玉珂停下脚步：“分你一半？”
　　“对啊，“江周还拿着许焉的另一只鞋，说：“我和许焉早就说好的。”
　　薛玉珂打量了这个陌生男人一眼，最后说：“那你和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