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风》小枝绘星

23、第 23 章

　　“我想不通啊，”
　　方圆手里捏着五张数字牌，说：“我真的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出来玩还带练习册。”
　　“你要是能想通就不会在三中了。”周煜出了一张“红+3”，说：“哲哥，该你了。”
　　“嗯，”孟哲一边看牌一边给陈星解释规则：“看懂了吗，参照牌是‘红+1’，咱们可以颜色相同的牌或者数字相同的牌，也就是说……“
　　没等孟哲说完，陈星就从手里抽出一张“蓝+1”甩了出去了，紧接着把自己手里仅剩的一张牌放在桌面上，是张“红+0”。
　　陈星上下拍了拍手，然后抬头看看周围三个人：“我赢了，对吧？”
　　“靠。”方圆把手里的牌丢在桌子上，说：“陈哥真的是第一次玩UNO扑克牌吗？”
　　“运气好罢了，” 陈星微笑着说：“谁来洗牌？”
　　“我来吧。”周煜把桌上的牌拢到一起，孟哲把手里的牌递过去，委婉地说：“按规定你不能看我的牌。”
　　“是你太啰嗦了，而且你也只能出那张牌。”陈星从书包里掏出一沓便利贴，说：“愿赌服输，谁先来？”
　　方圆伸手揭了两张，自己贴一张又往周煜脸上贴了一张，轮到孟哲，陈星突然说：“不往上面写点什么好像有点可惜。”
　　“什么？”孟哲转过头，陈星正埋着头涂涂画画，末了往他额头上一贴，说：“好了。”
　　“你画了什么？”孟哲抬手去摘，却被陈星按住，说：“你说的，等结束之后才能取下来。”
　　“搞这么神秘，”孟哲把便利贴往上卷了一点说：“好吧，下一局。”
　　十分钟后。
　　“我就说嘛，”孟哲把一张牌拍在桌子上，拿着最后一张牌说：“我说我玩UNO扑克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你忘说‘UNO’了，”陈星冷静地指出，“抽牌吧。”
　　孟哲：“……”
　　尽管中途出了点小插曲，但这一局仍是以孟哲险胜结束，“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方圆一边洗牌一边说：“陈哥给你画的那张符是不是带什么buff？”
　　“符？什么符？” 孟哲不明所以地问，陈星把便利贴推给他，说：“喏，给你。”
　　“差点儿忘了，”孟哲看着周煜和方圆老老实实地往脸上各贴了一张，他提起笔说：“给你画个什么图案比较好呢？”
　　“为什么陈哥的上面就有图案。方圆大为不解。
　　孟哲懒懒地看他一眼：“你也想要吗？拿来，我现在就给你补上。”
　　方圆摆摆手，连说：“不了不了。”
　　周煜看看孟哲又看看陈星，压低声音对方圆说：“你有没有觉得……他俩便利贴上的图案有点儿神似。”
　　“啊？有吗？”方圆皱着眉头看了看，觉得两者唯一的神似之处大概是流派——抽象派。
　　四个人又玩了几局，孟哲以陈星感冒刚好为由，说是要早点休息。陈星看了一眼手表，才不过晚上九点，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方圆和周煜前脚走出房间，孟哲就说：“所以你到底在我的便利贴上画了什么。”
　　“你自己看喽。”陈星边说边揭下自己脸上的便利贴，映入眼帘的图案画风清奇，他看了半天才犹豫着说：“这是刺猬…不…是小狗？”
　　“对啊，我画的是妞妞。”孟哲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也没看出来哪像妞妞啊。”陈星撇撇嘴，把孟哲画的那张便利贴夹进小说扉页。
　　星期三，天气晴，海风阵阵，夜空明朗。
　　孟哲抬头，看见繁星满天，回头看见陈星埋头苦学，头上还顶着块毛巾。
　　“……” 孟哲说：“我让他俩回去是为了让你早点睡觉的。”
　　“首先现在才九点，其次我头发还没干干干干干……”
　　孟哲按着他头顶的毛巾反复揉搓，试图挤出头发里的水分，陈星侧头避开孟哲的手说：“别闹了，你没事来做两道题。”
　　“我？”孟哲皱皱鼻子，俯下身看题：“我可没你这么……这道题是不是选B？”
　　孟哲说的是最后一道选择题，照理说不应该一眼就得出答案。
　　“你旁边不是写过程了吗？”孟哲说：“我就随便扫了两眼。”
　　“哦，”陈星低下头，那道题还有两三步才能得出答案，他提笔把“B”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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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的学习节奏明显快了许多，以陈星所在的一中尤甚，从偶尔能出去打球到只有在补习班才能和孟哲匆匆打个照面，然后又是一周不见踪影。孟哲倒是经常给他发短信，常常是陈星从一沓卷子里捞出手机，显示有五六条未读消息。
　　孟哲：
　　——今晚下课着急回家吗？
　　——咱们去吃宵夜吧。
　　——方圆发现了一家关东煮店，特好吃。
　　——你人呢？
　　——orz
　　看着最后那个瘫倒在地的小人，陈星情不自禁弯了弯眼角，一条条分别回复：
　　——不着急。
　　——好。
　　——刚才在写卷子。
　　——^ ^
　　桌上的手机嗡嗡直响，孟哲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抓起手机打字：
　　——那句说定了啊。
　　——晚上见。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深秋，晚上的凉意越来越重，陈星身上再没出现过他那件水蓝色的外套，而是千篇一律的一中的湖蓝色校服。孟哲有次半真半假地抱怨，陈星解释说：“我放学直接从学校过来，穿的当然是学校校服。”他好笑地看孟哲一眼：“上个补习班而已，没必要回家换套衣服吧。”
　　陈星说得有道理，孟哲也没再深究。站在关东煮摊位前，孟哲叉起一块炖萝卜递给陈星，说：“尝尝这个。”
　　水汽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腾腾升起，煮着食材的锅发出咕嘟嘟的声音，两人的影子被拉长投在人行横道上，离得不远也不近。
　　孟哲看着自脚下蔓延出的黑影抿抿嘴，戳起一个鱼丸塞进陈星嘴里，两个人的影子也因此贴合在一起。
　　“再尝尝这个。”
　　陈星转头看见孟哲手里的纸碗，里面至少有一半东西进了自己肚子，陈星无声地叹了口气，卷起自己碗里的青菜拨到孟哲碗里，竹签和菜叶纠缠在一起半天取不下来，他索性伸手拿走的孟哲的那一根。
　　“你把青菜吃掉就能取下来了，”陈星戳起最顶端那个摇摇欲坠的鱼丸，换了个话题：“下个月就是期末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吧，圆锥曲线还要再练练，”孟哲嘴里咬着青菜说：“可惜这次不是联考。”
　　“怎么，这是想和我一较高下？” 见孟哲耸耸肩没否认，陈星笑着说：“听说高三基本上都是联考，机会多着呢。”
　　“高三啊……” 孟哲呼了一口气，说：“这么说起来，跨完年咱们就升高三了，时间过得真快。”
　　陈星的手机响了，孟哲余光扫见署名“妈妈”的消息，他收回视线，听见陈星一边回消息一边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说：“都快十点钟了，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