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江湖小菜鸟到大侠的过程》秋南南

3、第 3 章

　　“听说了吗，昨儿个沙城里面杀疯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今儿个从城里出来时，看到好些个打扮的很江湖气的人，手里提溜着武器，身上鲜血淋淋的，好些个直接躺在城门口哩！”
　　“可不是嘞，听说，那批人是昨儿半夜，赶命似的往咱城门口跑，好似后面有鬼追呢！”
　　“瞎说，哪来的什么鬼，看那些人身上的伤口，肯定是那些个帮派，发生火拼了！”
　　“哎，这都什么事啊，边境已经够穷了，这些人还打打杀杀，都不要活了哦！”
　　“都是一群只知道蛮力的莽夫！”
　　“你小声点欸！不要找死哦！”
　　……

　　一大清早，红客居的大堂，便被从城内出来的人群占据。一伙子人，七嘴八舌，拼凑着自认为隐秘的真相，已然是顾不上还要抓紧时间去赶路。
　　林白在后院，被嘈杂的人声吵嚷醒，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拿着洗漱用具，向前院走去。
　　“小圆子，你们掌柜的呢？”
　　“林哥，掌柜的说，他要是还没回，劳烦你帮忙看顾一下红客居。待他回来了，会给你发薪酬的。”
　　林白用手捧着打上来的井水，扑在脸上，双手使劲磨搓了下，脸上的湿意，被清晨的小风一吹，林白顿觉身心怅然，整个人都好似活了过来。
　　“佘叔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的事儿，还提钱的，啧，倒显得我林某人俗气了。”
　　“那林哥这是打算义气到底？”
　　“那多对不起我佘叔的一番好意！小圆子，你林哥我可不是那等固执的人。”
　　“切，那还不是俗气。”
　　林白只当没听见，心情颇好的向着前厅踱步。双手背于身后，悠哉悠哉，觉得这红客居的景致，竟格外的生动起来。

　　“据说是从沙城……”
　　“谁能想到，沉寂江湖已久的……竟然……沙城！”
　　“据说这次……皇……”
　　“噤声！你不要命啦！”壮汉往前一名八卦人士背上一扇，低沉着警告。
　　“就是就是，这种事儿，咱听听小道消息就是了，别拿出来正儿八经地讲。谁知道上面那位爷什么态度呢。”
　　“要我说，即便是那家，好歹也是父子情，私下里怎的想的姑且不论，面上肯定得是体面人。”
　　“要我说，各位客官，咱也别悄默默地讲，咱把门关起来，好好唠上一唠。也省的各位打着谜语，八卦的不痛快，听客也听得不甚明白。
　　再者说了，法不责众，即便是有那么一两位心有想法的，这一轮八卦后，大家伙儿各奔前程，谁还能挨个记着？
　　况且瞧这热闹样儿，此次事情定然不小，官府自己还忙不过来，哪有空管咱这些个无事小民。”
　　年轻的代掌柜，指使者小圆子将那门板放下，笑眯眯的将袖口卷起，拖着个条凳儿，便往人堆里一坐。
　　“掌柜的豪气！”
　　林白笑眯眯应下客人们的奉承，便竖耳聆听着八卦缘由。刚刚进屋时，那熟悉的些许字眼，搅得林白内心不安，急需了解到西发生了什么，会让平日里人迹寥寥的沙城，与那未出口的“皇子”扯上瓜葛。
　　若是林白没记错，沙城除去柳家军依例轮派的戍边小队，前年新来的城主领着城里最后一批有头有脸的官差、士绅出城考察未来发展前景时，不慎遭遇沙暴，至今未归。现在的沙城，上层官员几乎不存，只有寥寥，负责接收玉都接济的物资，和来往商客的通行。现在的沙城，权政体制的运行，便只在保证全城民众不致饿死的前提下，保持着运转。所以，“皇子”与沙城，实在是天南与地北的关系。
　　“让我们畅快的唠唠吧！”

　　三十年前，沙城还是一座驻扎着军队，城池坚固，虽孤矗于沙漠深处，是抗击南诏的前线，但人口庞大，商业盛行，治安良好的城。随着柳老将军率柳家子弟将南诏打得节节败退，最终以送上南诏长公主和亲，并归为大楚附属国，年年上贡为结。
　　三十年来，先是军队撤离，紧接着由于市场需求的降低，且沙城的地理位置不佳，使得运输成本极大，商品定价颇高，部分民众承担不起日常费用，渐渐向关内城镇迁移。
　　市场日渐凋零，商人无利，也逐渐从沙城的舞台退去。高大的城墙风沙吹打，修补损耗亦是一项大工程，对于当时已经走向衰败的沙城而言，已然是一项负担不起的开支。于是当时已是暮年的沙城城主做主，将沙城剩下的人员，全部迁居于城内一片城区，于城区外，修建耐磨损的石头墙。
　　如今，沙城内仅剩百余户人家，现在的沙城，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座“县城”——在大楚的行政管理中，沙城虽然处于城的规格，但自两国议和，沙城撤军，沙城的官员配置便降到了镇的规格，随着时间流转，沙城人口渐少，现今的沙城，仅保有县级官员的配置。

　　昨日深夜，一伙从喀达部回程的商队，由于领队数月前接到自己喜得老来子的喜讯，便日夜兼程，归心似箭。路过沙城时，并未有进城补充物资的想法，却在离沙城三里地时，听见刀剑铿锵，人喊马嘶的声响。
　　彼时的第一念头，是南诏国搞事，私下派遣兵将，进犯大楚。随后细细思量，自己便是一路走来，虽不说见多识广，但又没有队伍行进过，还是瞧得出来的。那么便是私斗了。
　　商队领队将队伍拆散，三五成群，躲藏于沙丘后，打算等那些人私斗结束，再行离去。声响持续了两刻钟，领队刚要带着人行进，却并未想一伙人，全部骑着高马，向着他们来时路而行，所幸的是，商队并未被发现。
　　紧接着，一群江湖扮样的人，亦是骑着马，向之前那批人追去。
　　这一回，隔了半响，领队才吩咐商队的人，保持静默，悄悄离开。一路上，间或能看见三两具尸体陈横于路上，无人敢去理会。

　　靠近城门，众人忽的心尖紧皱，情绪紧绷，整个商队凝聚着一层未知的惶恐。
　　只见月色交映下，沙城老城门处，两道黑影，从城内将一具尸体拖出，门前对着的干草垛上，已经陈列了数具尸身，不难怀疑，正是这两人的努力。
　　对面两人已然是见着了这群人，其中佩刀的那位，“唰”的将大刀抽出，刀锋指向众人，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领队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在不断加快。
　　看着那薄利的刀锋，领队的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感受着喉间的干涩，压低声音，“前面的好汉，我们是这条道上的商队，只是路过。并未看见什么，也未听见什么，只求好汉网开一面，求放过。”
　　只见拔刀男子身后的男人，将手按上刀面，把刀压下。
　　“速离去。”
　　这三字好似免死书般，领队连连点头，扯着缰绳，招呼商队速速向前行进。
　　走出约摸四里地，“你们瞧见了吗，那把刀上，刀下部，呈齿状。”
　　“嘶～”听者冷吸一口气，“可瞧得真切？”
　　“我也看到了！确确实实是齿状！”
　　“那岂不是那位？”
　　“那位不是说在锦州隐居吗？”
　　“既是隐居，你怎知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