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江湖小菜鸟到大侠的过程》秋南南

4、第 4 章

　　“所以说，那位是哪位？”
　　林白眉目微皱，似在思索。若是不看他那藏于袖中，仅仅交握的双手，怕是只会觉得，这个年轻人只是对这八卦，有着些微兴趣，想弄清这话题中被追捧的人，到底是谁。
　　说话的人闻言，诧异转头，打量着林白估摸才十几的年岁，感慨：“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江湖大神，现如今竟不被所知。”
　　一位中年男子接话：“自从十二年前，齿牙刀一夜间蒸发，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不是遭到毒手，数年时间，不曾重出江湖，又有几个年轻人知道当年的齿牙刀？”
　　“唉，江湖不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哪有一直站在台上的呢。”
　　“那些个人，早年打过前辈，因此被人所知，到了晚年，又被新秀踩着扬名，江湖上的事儿，说到底，不过是一圈圈的轮回。”
　　“唉，似齿牙刀这般，在顶峰退场的人，已算是最好的结局罢了。”
　　“虽这么说，你怎知那时齿牙刀不能再寸进！齿牙刀退隐时，才将将二十几吧，正是习武的最好年华，身强力壮，若是还在武坛，定能将现今的武林盟标准，再往上拉一拉！”
　　“你这人，一听便是个盲目崇拜的武痴！现今的武林盟体系，便是由武林盟跟着当今天下武者实力划分的，已然很是科学，你扯那些个老黄历做甚！”
　　“……”
　　瞧见话题渐渐转偏，曝着八卦的男子极力扭转局面，“各位各位，我还发现了一件很值得深思的事儿！”
　　嘈杂声渐渐息去，说客们皆望向面前的男人，想瞧瞧这人口中的事儿，究竟有没有正在争吵的事儿重要。
　　“据那对商队的人所说，当时的沙城门口，可是有两个人！且已经确定，其中一人，便是当年早已销声匿迹的齿牙刀，那另一人，究竟是何身份？竟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和齿牙刀出现在一处！我猜……”
　　诺大的厅堂，再无一人发出声响，只能听见一道道呼吸，有的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攥紧，神情激动，艳波微微荡漾，嘴唇隐隐颤动，似有什么字呼之欲出。
　　“会不会是当年，和齿牙刀一并消失的，当年的江湖第一客，玄金扇！”
　　“嘶，这么一说，可信度极大！”
　　“齿牙刀，两个男人，打斗后的城池，应该没得跑了！”
　　“啊！我心目中的大侠，竟然还活着吗！”
　　“不行，这事儿，必须得搞清楚！玄金扇若是还活着，得有多少人的少年时代，死灰复燃啊！”
　　“所以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竟然双双退出江湖！”
　　“我也想知道真相！”
　　“所以说，这位玄金扇，又是谁？”
　　骤然一问，好似打破氛围，一时间，红客居内，落针可闻。

　　三十年前，南诏举兵进犯大楚，兵临城下，战局紧张，一触即发。
　　彼时的大楚，在经历先帝近四十余年的养息政策后，肉眼可见的百行盛业，大楚人民欣欣向荣，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军队的减息政策，使得大楚的在役兵力，呈直线式下跌。与之相反的是，百姓们不用将家中子嗣送去军营，吃苦耐劳，不用焦虑自家孩子行兵路远，受尽苦楚，不用时刻担心，家中男儿马革裹尸，大楚的百姓对国家的归属感不断增强，皇室在民间的满意度也在不断上升。
　　但这是没有在外患的前提下，所谓的大圆满局面。
　　但现在，南诏，来了。
　　一个满载着富裕的国家，一个文学文化高速发展的国家，一个百肆盛业不断拓展的国家，一个人才辈出，人皆满载声誉的国家，更是一个爪牙不是那么硬的，无法守护所拥有的美好的国家。
　　这便是彼时南诏眼中的大楚。
　　这一战，避无可避。
　　意料之中的连败消息，不断从边关传来，并以一种出乎意料的速度，传遍整个大楚。
　　“有奸细。”
　　尽管是人尽皆知的道理，但根本无法查出。对于实施了四十多年减息政策的大楚而言，四十几年来，他们最不缺的便是给予民众自由度。而正是这自由度，不但使得大楚的各行各业飞速发展，亦使得别国移居于大楚的人，格外的多。
　　根本找不出，到底谁是细作，更何况，所谓细作，并不一定意味着异族的血脉，有时甚至只要是足够的承诺和一大笔金银，便能使血脉相残。
　　那段时间，朝堂上的气氛日益凝重，接连不断的战败，使得人心惶惶。在这看似没有希望的挣扎中，终是有人站了出来。
　　先是当年的太子，如今的陛下。

　　“父皇，儿臣无理，但不得不说。
　　现今朝堂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已无可用将领。虽各位将军皆是由武举所出，但没有那真刀真枪作过战的将领，是无法领军的。
　　或许诸位将军们对于谋略，对于战术，对于用兵都了然其中的道理，但武将和文臣终究是不同的。父皇，武将最重要的是天赋。
　　有的人，或许平日里的花枪耍的没有那么好看，或许平日里的策论写的没有那么出色，或许平日里将他们扔进练武场并没有那么亮点，但是有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带兵的料。”
　　“陛下，或许正如殿下所说，武将最重要的是看天赋，但殿下又如何知，我等便没那天赋？”
　　“陛下，臣认为即便真有殿下所说那等天赋，一个人，若是不通战术，不知策略，不懂用兵，变凭着这天赋，就上场领兵，且不说胜或败，那可都是大楚的百姓，难道真要交给一个只有天赋的家伙去赌吗？”
　　“陛下，臣倒是认为殿下所说不无道理，现如今，朝堂上的将军去一个败一个，已然说明问题所在，臣赞同殿下的话，既然已经无路可走，赌一把又何妨！”
　　“陛下，这赌的可不只是那些将士们，如果真采纳了殿下所说，若是败了，彼时又是一场噩耗，而朝堂上的将士们到那时只怕已经被朝堂上了心，乱了军心！”
　　“陛下，现今情况，已是不能再差，不若就赌一把，若是胜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
　　望着下面已是争辩的不可开交，唯有太子，一双眼眸紧紧凝视着自己，眉间紧簇，双手握紧案牍，皇帝知道，太子这是在等待自己下这最后的定夺。
　　微叹一口气，皇帝放在衣袍上的手紧紧握起又松开，食指向上轻抬，座椅旁的大太监高喊，“肃静。”
　　皇上的目光向下扫视，将殿内前排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接连的战败，惊惶的百姓，肆行的流言，不满的朝臣，还有虎视眈眈正列兵国门之外，取得了连胜的士气正猛的南诏士兵。皇帝知道，这场争议，不管人心如何，都该做下定夺。
　　“祈素，你可是已有人选？”
　　“回父皇，儿臣却有人选。”
　　“何人？”
　　“江湖人士，林盛绯，韩周。”
　　顿时，朝堂上一片哗然，皇帝亦是恍惚一瞬，似是没有听清，“江湖人士？”
　　“回父皇，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