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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定义 ...

  •   水盈盈的眼闪烁着稀碎的光,闯进了贺嘉树没有防备的心脏,让他出现短暂的呆滞。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太舒服,难得关心同学一次,竟然被贴冷屁股。

      “你这人……”不识好歹!

      程星灿坐直身体,胡乱用衣袖抹了抹眼,拿出数学课本,无情的下逐客令,“我要做作业,麻烦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再打扰我。”

      非但不识好歹!同时无情!

      贺嘉树眼底腾出寒意,倏地站起身。

      与他无关,不要他管,他非得管又怎样?

      他蛮横的将程星灿拽出教室,拖到笃行楼天台,天台的铁门被打开时程星灿很意外,这扇门的钥匙不知道在谁那,但不应该在贺嘉树手中。

      天台上的风很大,凉飕飕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星灿生气的问。

      贺嘉树将钥匙扔出去,又稳稳接住,言语恐吓道:“干什么?四下无人,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无聊!”以贺嘉树的以往历史,程星灿直觉他又想作弄自己,扭身要走被贺嘉树逮住了胳膊。

      “谁欺负你了?”

      程星灿愣了一秒,知道他在问自己躲在厕所偷哭的事,“和你……”

      “又要说和我没关系是吧?除了这句你还能说点别的吗?你不是学霸吗,月考前十,怎么说起话来翻来覆去就一句?”

      “本来和你就没关系。”程星灿用力甩开紧固自己的手。

      贺嘉树吐了一口气,将钥匙揣进裤兜,伸手将程星灿掰正和他面对面,“是不是昨天那个大叔到学校找你麻烦了?”

      被贺嘉树带点强硬的目光盯着,程星灿有些不自在,又被问到痛处,瞬间低下头。

      风吹拂着程星灿头顶的头发,看上去他的发丝很软。

      贺嘉树不了解程星灿有着怎样的家庭,只是昨天下午发生在学校门口的事看,他的家庭环境不会好到哪去。酗酒嗜赌的后爸,软弱挨打的亲妈,还真是小说主角标配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声音柔软了点,“要是他下次再来找你麻烦,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你不懂。”这事不是打一顿,甚至给钱就能解决的,只要根源一直存在,问题就会源源不断,或早或晚而已。程星灿感到深深的无力,好似一跟头跌进了沼泽,完全无法挣扎。

      “没办法解决的。”

      贺嘉树说:“只要是问题就一定能解决,谈判解决不了,揍一顿。揍一顿不行,那就往死里揍,揍到再也不敢为止。”

      程星灿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幼稚。”

      “幼稚?”贺嘉树怀疑的掏自己耳朵,“武力解决问题叫幼稚?你用文的也不没解决吗?”

      “虽然没能解决问题,起码没有造成实质性上的伤害,涉及不到犯罪与赔偿。”

      贺嘉树的脸唰的垮掉了,程星灿说这话绝对是在点他昨天踢杨宝忠后他爹赔钱的事,口快道:“赔钱还不是因为你。”

      程星灿皱眉,“多少?我赔你。”

      贺嘉树翻了一个白眼,“人是我打的,叫你赔钱,我还不至于不像个男人。”

      “18岁都不到,确实不算男人。”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贺嘉树说:“那个男人到底是你什么人?”

      程星灿抿唇,走到天台边上俯瞰楼下操场上来往的学生。

      “你别想不开跳下去。”贺嘉树站在原地喊道。

      程星灿回身看着他,“你很爱管闲事吗?”

      “操!”

      通过这次谈话,贺嘉树对程星灿有了另一个定义——无情,不近人情。

      周五英语课敏燕带来一套试卷,突击考试,惊起教室一阵哇哇叫。

      拿到卷子的贺嘉树拍拍程星灿的后背,程星灿回头问做什么,贺嘉树说:“卷子做完了给我抄抄。”

      程星灿没回他直接回头开始做卷子。

      贺嘉树托腮盯着他的背嘀咕:“无情。”

      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没上完,杨杰出现在教室门口,又一次将程星灿叫了出去。

      同样的场景发生第二次,贺嘉树怀疑那个男人又来了,程星灿讲文的他可不讲文。站起身对地理老师说要去看病。

      裴淮惊讶的问:“哪生病了?”

      地理老师耸拉着眼皮盯着他,“还有半节课就放学,这点时间也等不了?”

      贺嘉树的名声所有任课老师都清楚,上着课突然要去看病,怕只有鬼才信。

      “跟你说不清楚。”

      也不管地理老师事后怎么罚,会不会告到杨杰哪去,贺嘉树直接从后门跑了出去。他在外面没看到杨杰和程星灿,跑去杨杰办公室也没见到人,急忙往楼下跑。

      追出楼看到程星灿和杨杰朝校门口方向走,跑上去抓住杨杰的肩膀,杨杰被惊的浑身一颤。

      “你不上课跟出来做什么?”

      “程星灿的后爸是不是又来找他麻烦了?”贺嘉树问完,看向杨杰一侧的程星灿,见他脸色煞白,神情有些木讷,“出事了?”

      杨杰把他拍开,“滚回去上课,跟你没关系。”

      “别说废话。说事情。”

      杨杰恼怒的瞪他。

      贺嘉树不管他了,绕到程星灿身边说:“你要回家,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程星灿干涩的开口,他的身体在抖,并且抖的很厉害。

      贺嘉树注意到了,隐隐觉得出了大事,如此他更不能让程星灿一个人回去。

      到了校门口,杨杰让保安开门让程星灿出去,拽着贺嘉树不让他走。贺嘉树力气大,杨杰只能叫保安一起拦着,非放学时间学生跑出去不出事还好,出了事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被三个人死拽着,贺嘉树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星灿独自一人走远,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

      杨杰松开他,“这是程星灿的家事,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示意两保安放开他。得了自由的贺嘉树甩甩胳膊,不满的瞪着他,“他那个后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要是没猜错,吃喝嫖赌抽他都占了。”

      “那也跟你没关系。”杨杰挥手示意回教室,“回你的教室,这个月月考在垫底,下学期分班(3)班留不住你。”

      贺嘉树不情愿往回走,走了几步停下来等杨杰走近,不死心的问:“到底是不是他那个后爸找麻烦来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

      放了学,贺嘉树要回家,接他的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裴淮和他顺道,贺嘉树常常让司机一块儿把他捎回去。

      回到家中,因为上次踢杨宝忠的事,贺明池把他叫到书房训了半小时,为了让他长记性扣三分之一的零花钱。吃饭时唐苜知道他被训了,软声软语的哄他,又劝他最好不要管别人家里的事,非亲非故,惹些麻烦。

      耳朵里起了茧子的贺嘉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说他没错,那种下作男人就该往死里揍。

      贺明池气的食难下咽,起身说不吃了,撑死了。

      周末下午一点,贺嘉树拿着手机出了家门,叫上裴淮到网吧玩了两小时。从网吧出来到奶茶店买奶茶,贺嘉树又想起黎呦,问裴淮知不知道像黎呦那种女生喜欢那种口味的奶茶。

      “我要知道我就是神仙。”裴淮从裤兜里摸出新买的烟,拆开了递给贺嘉树一支,“不是我说,黎呦在学校论坛被评为本届新晋校花,清纯指数历史最高。对了,她的家庭条件不差。冲这两点,除非她喜欢你,否则你就是砸锅卖铁、掏心掏肺也追不上。”

      贺嘉树叼着烟犯起了愁,不缺钱,性格不像是一般女生,还真难追。

      裴淮笑着扫他一眼,“贺家家世显赫,你干嘛非她不可呢,那样的你贺少爷追不到手?何必遭这种罪?是不是?学学我,随便找个女朋友耍几年,不新鲜了换一个,多自在啊。”

      “我是学渣不是人渣。”贺嘉树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猛抽了一口,白雾从唇缝飘出来,挡住了他的眼。

      “那倒也是。”

      裴淮拎过奶茶,“还有个事你知道吗?”

      “啥事。”贺嘉树隔着淡薄的雾打量路过的行人。

      “那些闲得蛋疼的竟然将本届校草的名头给了程星灿!我这么帅,他们眼瞎?”

      思绪缥缈的贺嘉树脑海中忽地浮现程星灿那张脸,冷清如霜,疏离如月,却实在精致漂亮。

      可为什么他被评为校草?而不是自己?

      两个人对视一秒,异口同声道:“操!”

      ‘操’完之后,裴淮吐了烟,愤愤的打开奶茶,“我才是本届最帅的男人!”

      在这件事上,贺嘉树是非常不赞同的,他觉得自己比裴淮更帅。

      关于谁更帅的事上贺嘉树与裴淮意见一直不统一,两在回学校路上跟小学生一样争论。

      贺嘉树撂下裴淮去(1)班找黎呦,在后门等了十多分钟也没等到黎呦,(1)班坐在后门几个跟他很熟,邀请他到教室坐着等。这一等又是十多分钟,贺嘉树等不了了,出去给黎呦打电话。

      电话刚通就被挂断,他操了声,继续打。抬头扫视周围间,黎呦出现在视野之中,与之一同的还有程星灿。

      两人停在(3)班教室外,日光与摇曳的树影一起落在他们身上。

      贺嘉树挂了电话,也不过去,就在原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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