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余回

18、第18章 灵体

　　龙然看林怀青拿过一颗胶囊仔细观察着，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检测出它的成分？”

　　林怀青盯着红色胶囊表面上那花朵的图案，和匕首上面的一模一样，除此之外，看不出里面是什么颗粒。

　　林怀青思索道：“支队的条件有限，要想知道确切的药物成分需要更专业的设备和实验环境，不急的话，可以等我回总队的司法鉴定中心找他们帮忙。”

　　龙然若有所思，说：“没关系，不用那么复杂，可以先在这边简单检测一下这个胶囊是否含有毒品成分吗？”

　　林怀青看着她认真地模样，试探道：“你不会说是现在吧？”

　　龙然眨着眼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我都离职了。”林怀青苦笑道。

　　龙然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浅笑道：“天还没亮，就不算第二天。”

　　“……”

　　但凡是个普通人都知道过了零点就是第二天了吧！

　　龙然耸了耸肩，“其实他们说是这样说，档案哪有这么快就能对接完毕的，我知道他们的效率，总之就是先把你人给要过去。”

　　林怀青轻叹了口气，“好吧，也不是不行，就算被发现也还能找个借口。”

　　“不会被发现的，我们直接传送过去，就当是明天去京平前的一个小练习。”

　　林怀青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

　　龙然示意林怀青跟着她走，来到了一处没有监控、无人的角落。

　　“我先教你，御灵师最重要的一个技能——灵体化。今后除了你自身穿越阴阳，对付鬼魂、诡灵、诡兽时也会使用到灵器。”

　　昏暗的角落里，林怀青看对方的脸看得并不分明，但那双眼眸依旧深邃平静的背后，少了些初识的压迫感，多了些信任柔和。

　　“闭上眼睛，放松跟随着我的引导，感受灵力在体内的运转规律。”龙然分别握住了她的双手。

　　要是此时林怀青睁开眼，便会发现淡蓝色的光芒正萦绕在她的周身，而且越来越亮，足以照亮这片黑暗，渐渐地，光芒稳定在一定程度后，顿时又收入进林怀青的身体，同时，整个身躯呈现出了一种半透明的姿态，灵体化已成。

　　“好了，可以睁眼了，但先别放手。”

　　林怀青缓缓睁眼，低头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非常新奇和震惊，要说到刚才的感觉，那是一种十分轻盈，强大却温柔的力量充满全身，五官感知敏锐到能听见远处疾驰的汽车里播放的音乐声、楼房里某家人熟睡的鼾声。

　　看到灵体逐渐稳定，龙然慢慢松开她一只手，然后打开了一道传送门，两人相视一眼，迈开脚步携手走了进去。

　　下一秒，林怀青便发现她们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实验室，好奇地环顾四周，龙然不留痕迹地松开了林怀青的手，然后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灵体也仍在维持。

　　龙然站在一旁静静看她，已经可以确定，林怀青的天赋比崔与辰还要高，只可惜培养的太晚，不然现在肯定已经是局长以上级别的人了。

　　龙然看着林怀青走到墙边准备按下灯的开关发现按不到时，灵体才在一愣之中瞬间解除。

　　身体恢复了实体的状态，林怀青的手顿了顿，继续按下开关，亮眼的白炽灯照亮了这个实验室。

　　“开灯没关系吗？”龙然问。

　　“没关系，门外也看不到，而且这么晚了，估计都睡了。”

　　龙然把胶囊重新递给了她，静静等着林怀青做些准备工作，固定检材、调试机器等。

　　反正龙然也看不懂，她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一个圆凳，坐着打发时间，问：“这个大概要多久？”

　　“很快，但是只能用排除法，判断这个胶囊它不属于哪类毒品。”

　　“嗯，没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电话铃声响起，龙然缓缓睁开微阖的双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崔与辰。

　　“喂。”

　　“喂，龙然，你没事吧？”崔与辰问。

　　“没事，已经出来了。”

　　“没事就好，那我和卫初就先回去了，下次我们在京平聚。”

　　“好。”

　　电话挂断，龙然的目光看向林怀青，等待结果的同时，她也坐在桌子前，一手撑着脑袋睡着了。

　　天色微亮，龙然看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龙然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机器吐出来的一张检测报告，针对市面上常见的毒品种类都是否定的结果。

　　“醒醒了。”龙然轻声唤道。

　　“嗯……好……”林怀青虽说着，眼睛还没睁开。

　　龙然看着她困得不行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今晚的确是辛苦她了。

　　既然林怀青还没醒，龙然也不着急催她，而是将目光先看向别处，凭借着记忆，把屋里她们曾挪动过的物品全都恢复原样，仪器设备也都打扫干净。

　　这些事做完，林怀青也醒了，她眼里带着倦意，安静地坐着，看着龙然走来走去。

　　龙然把检测报告递到她眼前。

　　林怀青看了看，说：“这些都排否了。”

　　“嗯，不是毒品也算一种线索，我们回去吧。”

　　“好。”

　　同样，引导着林怀青化为灵体，然后穿越雾门，两人回到了出租屋，不过是龙然这边。

　　林怀青看着这熟悉的格局但却略显空荡的屋子，懵了两秒但也随之反应过来了。

　　龙然说：“时间还早，你可以回去再睡几个小时，十点钟出发也不迟。”

　　“好。”林怀青点了点头，继续观察了下这个屋子，虽然第一眼感觉空荡，但只是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和杂物，日常生活所需的家具电器还是一应俱全的。

　　林怀青随后回到了自己屋内，龙然也走进卧室躺下。

　　上午十点，林怀青准时敲响了龙然家的大门，很快，门开了，林怀青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左边的头发也睡翘了几撮。

　　龙然打了个哈欠，“先进来吧。”

　　林怀青提着身旁的行李箱，走进去后顺手关了门。

　　龙然则是转身往卫生间走去，林怀青能听见洗手池的水声。

　　卫生间门也没关，林怀青慢慢走了过去，看见龙然用手沾了点水，抹在翘起来的头发发根的位置。

　　龙然一边整理一边说：“那边我已经对接好了，十点半去开会。”

　　“好。”

　　林怀青靠着门，目光注意到了镜柜上那只竖着摆放的口红，是她给龙然买的。

　　镜柜上除了洗漱用品也没有多余的东西，那只口红便是唯一的化妆品，林怀青带着浅笑，说：“要不要也涂一点口红，增点气色，也不用涂多，就点一下然后抹匀就好。”

　　说着，林怀青见龙然伸出手，把口红拿了下来，不紧不慢地打开盖子，旋出了那美丽动人的红。

　　龙然手拿着口红，目光也看向林怀青，林怀青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头发放了下来，化了妆，穿着休闲有质感的白色衬衫，看起来潇洒利落。

　　只见龙然莞尔一笑，又把口红盖了回去，收进了空间，说：“不要，下次吧。”

　　“好吧。”林怀青倒也不意外。

　　两人走出卫生间，龙然看着地上的行李箱，说：“走之前，我干脆先教你用空间吧，你行李就能自己拿着了。”

　　听此，林怀青的眼里冒出了一些兴奋和激动，毕竟谁都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拥有“超能力”，更何况这还是非常实用的随身空间。

　　龙然的掌心出现了一枚戒指，样式是很普通的银环，同时继续阐述道：“阴阳两界中间有一段时空乱流，称之为混沌，随身空间的本质其实就是将周身一部分混沌稳定下来，隔离成为自己掌控的一个空间。”

　　“混沌如字所言，很危险，在训练初期，物品丢失在里面也是件很正常的情况，不过像我们进行传送用的雾门也是基于混沌之上搭建的，我们整个华国连接灵界基地的混沌通道都已基本稳定。”

　　林怀青认真地听着，只见龙然转身面向着她，然后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左手，把手中的那枚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

　　林怀青目光微愣，她抬起头看着龙然，龙然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但动作很温柔，将戒指很轻松地帮她旋到了指根，大小刚好。

　　林怀青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有些微微发烫，她默默站着不动，听龙然继续说：“这是空间纳戒，里面有一小块已经稳定的混沌空间，而你训练的第一步，就是先熟练掌握这枚戒指。”

　　“回忆你当时灵体化的感觉，然后将体内的一缕灵力注入到戒指里面。”

　　林怀青照做，她将注意力全部放到自身体内，感受那股力量的流动，随后，手指上的戒指绽放出了淡蓝色的光芒，灵力在银环内部丝丝流动。

　　逐渐的，灵力在戒指内稳定了下来，淡蓝色的光芒消失，而林怀青也依然能感受到戒指内部，那是一个5X5X5的立体空间，然后林怀青抬手摸到行李箱，只需一瞬，行李箱便收到了空间里面，在空荡的空间里显得非常小巧。

　　林怀青甚至觉得这空间里面都能建个房子。

　　龙然似乎也猜到了林怀青的想法，开口道：“混沌里不能待人，而且里面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也是一样的，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神奇。”

　　林怀青摸了摸戒指，“没关系，对我来说已经很够用了，而且也比想象中的简单。”

　　龙然点点头，“能理解就好，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肯定学习也不错，一点就通。”

　　“那我可以说是老师你教的好吗？”林怀青笑着看她。

　　龙然挑了挑眉，“学生要是不努力，老师教得再好也是白费功夫。”

　　屋里的气氛一时欢快了起来。

　　……

　　传送到京平市，从体感上，林怀青并不感觉与前面两次短距离传送有多大区别。

　　在这现代化国际大都市里，放眼望去，高楼耸立，车水马龙，其中有一栋不怎么起眼的五层办公楼，但大门却有极其严格的安保措施，从外表上看不出这是哪个单位。

　　林怀青和龙然瞬间出现在一楼大厅，大厅里其他走过的人对此见怪不怪，脚步并没有因此停歇。

　　会议室在二楼，龙然带着林怀青往楼上走，正好碰见一名端着两杯茶水的工作人员往这边走来，她看见两人，顿了一下，说：“你好，请问是龙然和林怀青吗？”

　　龙然点了点头，“是的。”

　　“这边请。”工作人员带着她们走进会议室，将茶水摆放到桌子上后，说，“江局上一个会还没开完，麻烦两位稍坐片刻。”

　　“好的，没关系。”龙然说。

　　工作人员走后，龙然拉开了面前的椅子，慢慢坐下。

　　林怀青继续观察起这个会议室，面积不大，但正中的一面墙上挂满了许多荣誉证书、勋章、旗帜，这些荣誉和成就静静挂在这里，述说着过往的英雄事迹，记录着所有从事灵魂管理工作人员的鲜血和汗水。

　　龙然低头捧着茶杯，缓缓开口道：“和平年代的背后，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那些牺牲的御灵师，其实有一个很残忍的事实。那就是当体内的灵力彻底消耗殆尽，灵火熄灭之时，人的灵魂也将不复存在。”

　　林怀青转过身，也坐在了龙然旁边，认真看着她，回道：“那不就是……死亡最初的模样吗？”

　　龙然睫毛轻颤，抬起头盯着对方的双眼，随后道：“是，我竟然都也快忘了，死亡最初的模样，是充满未知和虚无，也正因如此，人类才能始终对死亡保持敬畏。”

　　林怀青说：“但这世界已经开始崩坏了，我记得你这样说过。”

　　“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如今还能这样坐在你面前，不是崩坏，是什么？”龙然露出苦笑，“一旦灵界和灵魂的事情暴露在大众视野，对阳界的社会秩序将是毁灭性打击。”

　　说着，龙然耸了耸肩，“说这些事情太大了，世界的变化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够了，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混沌忽然又将两界分隔开来，死后也能安息于世。”

　　林怀青轻叹了口气，她目光看向眼前的茶杯，两只手同时握住杯子，微烫，左手中指的戒指也印入眼帘，世界的变化她看不分明，但自己人生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

　　两人静静地喝着茶，没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是灵魂管理总部下属安全局的局长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