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余回

16、第16章 冲突

　　龙然发完短信后便放下手机，吃着水果，不一会儿，手机振了振，她一看，林怀青果然还没睡，已经回复了。

　　她回：［没有，怎么了？］

　　龙然回：［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事可能会影响你的人生安排。］

　　林怀青回：［我并不打算结婚。］

　　龙然有些意外，回：［这样啊。］

　　［所以不用担心，不管是法医还是御灵师对我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工作，我比较喜欢专心搞事业。］

　　［看出来了。］龙然回，［那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林怀青侧躺在床上，看着这问题无奈笑了一下，没想到龙然难得问她问题竟然是这种，她打字回复，［以前在大学谈过一个，但也没谈多久就分了，上班之后太忙了也不太想找。］

　　说到对象一事，林怀青也开始好奇了起来，问，［龙然，那你以前谈过对象吗？］

　　如果有的话，倒是真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人。

　　很快，龙然回复，［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龙然看着手机沉默了，她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人愿意为了爱情赴汤蹈火，并且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理想型或向往的人，但若问到自己，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好。”有个女生走到龙然面前。

　　龙然抬头看她。

　　女生显得有些局促，“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我可以帮我朋友要一个你的微信吗？”

　　这算是搭讪？

　　龙然盯着她的眼睛，女生看着不过才二十出头，为了融入酒吧的氛围而穿了略微性感的服饰，看着价值不菲，但眼里的青涩暴露了自己的阅历。

　　视线往女生身后瞥去，那一桌主要是以女生为主，有长发也有中性打扮的短发女生。

　　龙然说：“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女生顿了两秒，“那Q'Q可以吗？”

　　“也不用Q'Q。”

　　拒绝已经很明显了，女生有些局促地说：“好吧。”

　　准备转身离开时，女生像是鼓足了勇气，重新回头，走得离龙然更近了一点，问：“那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龙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于是苦笑道：“小朋友，回你座位上吧，我男生女生都不喜欢。”

　　女生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女生回去后那桌的同伴满脸好奇地凑过去，调侃着，看样子是又要进行下一把游戏了。

　　龙然低头看向手机，距离上一条已经信息过去了几分钟，她打着字回复，［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早已没有了这种想法。］

　　现在由于灵魂有了新去处，很多人在灵界生活等待投胎转世的这期间，相互寻找慰籍，都是很常见的事，但也因此存在了一些道德伦理问题，不过这些也是由灵魂管理总部和监察局该去考虑和处理的事情。

　　龙然继续回，［你东西收拾好了吗？缺什么也可以到时候再买，会有经费的，而且工资也会高很多。］

　　说到工资，林怀青有一些好奇和激动，虽然在会上崔与辰也说了不会亏待她，但具体的数额还是想知道。

　　［工资大概有多少呀？］

　　［因为你是才加入，据我了解基本工资是一个月五万左右，后面会还涨的。］

　　一个月五万？而且还不包括绩效和奖金，林怀青愣住了，她瞬间觉得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自从上班以来，她就抱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稳定的想法，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能拿到这么高工资。

　　龙然继续回，［国内御灵师很少，工资高点也正常。］

　　其实龙然心里更加疑惑的是，林怀青这么明显的天赋，竟然从上学、工作到现在这么多年，灵魂管理总部才想着启用她。

　　是有什么契机吗？龙然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当了引魂人，而总部又觉得她俩很配所以才这样安排。

　　优秀的猎鬼人很多，特别是首都京平人才济济，想把林怀青提前培养出来也不是难事。

　　而崔与辰则是另一个极端，她从一出生就被当做崔家继承人来培养，年幼时就被丢到灵界去锻炼，虽然不能说吃尽苦头，但确实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不过崔与辰一开始很叛逆，桀骜不驯，只有后来放在龙然手底下后才管教得乖巧懂事一点，卫初说崔与辰小时候可爱，那怕是没见识过她以前上房揭瓦的事迹。

　　龙然的脑海虽然在思索着，但目光也不曾忘记观察酒吧内部的动态，刚才过来搭讪的那个女生起身去上了卫生间，刚离开没多久，龙然就注意到同桌有人在她的杯子里动了手脚。

　　倒进了一小包不知名的粉末。

　　龙然微眯眼眸，看着那桌人带着恶意的笑容越发觉得刺眼。

　　不久之后，女生从卫生间出来，回到了座位上，不知道他们聊到哪了，坐下来默默倾听着。

　　“念念，你刚去了这么久，我们都喝了不少了，你得自罚一杯。”其中一个人喊道。

　　其他人也同时起哄着。

　　名为沈念的女生，犹豫了一会儿后，实诚地端起眼前的啤酒杯子，准备一饮而尽时，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念惊讶地抬头，并同时听见对方开口道：“离开视线的酒，是不能喝的。”

　　对方的声音平淡偏冷，然后又直接抓住杯子的上沿，从沈念手中拿走，将酒倒进了下方的垃圾桶。

　　见此一幕，同桌有几个人炸了，其中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女生跳了起来，质问道：“你谁啊？！干什么呢！”

　　龙然啪的一声，将杯子狠狠砸在桌上，没碎，但吓了他们一大跳，说：“我干什么？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你！”黑衣女生欲言又止，手指着龙然，竟有些气愤地颤抖。

　　龙然没理会她，伸手拉着沈念的大臂，把她带了起来。

　　沈念站了起来仍一脸懵，龙然直接对她说：“现在不走，什么时候走。”

　　说着，就拉着沈念迈开步伐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同桌有个染着黄色寸头的女生站了出来，挡在了龙然面前，她身高不是很高，但打扮很男性化，身材也较为魁梧，痞里痞气，表情十分凶狠，说：“让你走了吗？”

　　他们这一桌是呈U字型，寸头女生站了出来挡住这一边后，龙然她们身后也又站出来两个人挡在了后面，彻底包围住。

　　“她走了，谁买单？你吗？！”寸头女生扬着下巴，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沈念之后，抬头死死盯着龙然。

　　龙然的眼神毫无波澜，她回过头，看向沈念，缓缓问道：“这个局谁组的？是你吗？”

　　沈念哪见过这架势，急忙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我闺蜜叫我过来玩的，其他人我也不怎么认识。”

　　“闺蜜？她吗？”

　　龙然看向座位中央那名沉默着，但表情心虚的女子，女子见龙然和沈念的目光同时看过来，不得不开口说道：“念念，怎么了？我们只是正常喝酒玩游戏，何必搞得这么僵呢。”

　　沈念犹豫着，感觉站在过道中间有些进退两难时，大臂被用力攥了一下，她抬起头，对上龙然的目光，有着一种真诚和安心的力量，沈念微愣，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熟识的闺蜜，信任的天平会自然地向龙然倾斜。

　　龙然回头看向寸头女生，此时寸头女生被无视的这十几秒中已经变得非常不耐烦，龙然冷笑道：“东西是你下的吧？”

　　然后龙然目光看了眼座位上的一个鼓鼓的运动挎包，转过身对挡道的另外两个人说：“那里面，该不会正好是摄像机吧？”

　　最后龙然看向那个闺蜜，说：“组局的是你，你不会说什么都不知道吧？”

　　闺蜜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她阴沉着，对挡路的三人使了下颜色。

　　此时酒吧的音乐正到高潮，许多不在舞池，在座位上的人也站了起来，甚至高高站在沙发上欢腾舞动着，无人在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冲突。

　　只见寸头女生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抬起右拳向龙然挥去，另外两个拦路的女生则是上前扯住了沈念的衣服和头发。

　　龙然微微叹气，轻松躲过对方一拳后，一掌拍了过去，直接击中对方胸口，瞬间倒地。

　　沈念大叫着，回过头也乱抓着这两人的头发，她们都做了美甲，嵌入头皮或者肌肤时，都吃痛地死死瞪着对方不肯松手。

　　见寸头女生这么快就倒地，两人有一瞬间的愣神，沈念死死抓住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因对上了龙然冰冷的眼神而吓得后退了两步，那瞬间仿佛被拉入地狱，寒意从头浇到脚。

　　“你他妈！”寸头女生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在这疯狂的节奏音浪下，那是不易察觉的弹.簧.刀出鞘的咔哒声。

　　龙然背对着她，她的心跳被鼓点震得咚咚作响，脑海里已思考不了其他事情，只有着即将从背后偷袭猎物带来的兴奋和刺激感。

　　她右手拿着弹.簧.刀大步向前，就当以为即将得手时，对方却忽然转过身来，连出脚的速度还未看清，便整个人飞了出去有四五米远，直到撞到过道上的其他人时才停了下来。

　　“搞什么啊？！”

　　其他顾客的惊呼此时才引起了酒吧保安的注意，纷纷赶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以及那几个狼狈、头发凌乱，衣服破洞的女生们，马上报了警。

　　座位上的闺蜜、黑衣女生以及其余两个女生慌张了起来，她们是没动手，但喝酒起哄时一个也没少。

　　龙然没再看倒地寸头女生一眼，走到桌子面前，把沈念的杯子拿了起来，里面还有一些液体残留，然后看着那个闺蜜说：“不知道把这个拿给警方检测的话，会检测到什么药物成分呢？”

　　药物……摄像机……此时沈念的脑子都快炸了，她满脸不敢置信，以及开始后怕起来，然后目光看向龙然，眼里带了感激。

　　龙然把杯子递给沈念，让她自己拿好，这可都是证据。

　　龙然静静站在过道上，回过头发现崔与辰和卫初已经回到原座位了，并且往这边看着。

　　两人见龙然终于看了过来，一起无奈摊了摊了手，仿佛在问：“你在干什么？！”

　　特别是崔与辰，她十分无语，又比了比手势，“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晚上还在酒吧打架？！”

　　刚刚她看到了龙然踹的那一脚，瞬间酒都吓醒了。

　　龙然：“……”

　　龙然沉默些许后，憋不住笑意，挪开视线笑了起来，说实话她的确是有些多管闲事了，但如果不是沈念刚刚过来搭讪，龙然也不会稍微留意到那桌人，算是一种机缘巧合吧。

　　很快，警察就来了，在保安的指引下来到了这桌面前，扫了眼现场和涉及到的人，通通都带走。

　　寸头女生一瘸一拐的，另外一个人扶着她，沈念跟着龙然走在最后，对上闺蜜回头瞥来怨毒的目光时，不由得往又后缩了缩。

　　龙然坐上其中一辆七座警车，看了看这塑料的内饰，拥挤的后排，以及难闻的烟草和皮革混杂在一起令人容易晕车的臭味，竟然感到有些怀念。

　　沈念坐在她旁边，低声道：“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了，还有，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喝那杯酒，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前排的警官回头看了一眼，喊道：“不要交头接耳。”

　　沈念低下头，默默地交叉着手指，没再说话。

　　龙然望向窗外，看着行驶路线往负责这片辖区的派出所开。

　　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多马上接近一点了，问完笔录各种流程走完怎么着也至少明天早上才出得来了。

　　刚才那一脚，龙然是收着力的，而且接触瞬间用灵力护住了寸头女生的脏器，人看着飞得远，实际顶多擦伤。

　　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架的成本很高的，而且是对方先动手又动刀的，说是正当防卫不过分吧。

　　另外一方面她对沈念下药的不法侵害行为已经实施，沈念没喝算是未遂，最主要的还是得鉴定出投放的是什么物质，料想大概率是迷药或者春药之类的。

　　刚到派出所不久，就有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跑了进来，在大厅神色慌张地寻找着什么，下一秒看到坐在椅子上等待的沈念时，赶紧走了过去，喊道：“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念摇了摇头，情绪低落，“我没事，是这位……”沈念看向龙然，突然发现自己都还不知道对方叫啥，“是她救了我。”

　　男人看向龙然，眼里有些感激，说：“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姐，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担心，沈家的法务会帮忙处理的。”

　　龙然轻轻点头，没说什么。

　　那个闺蜜突然走了过来，蹲在沈念面前，想拉住沈念的手，沈念嫌弃地避开了，她只好说：“念念，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朋友，没必要把事闹大对不对，传出去也不好听。”

　　“故意伤害和投毒未遂可不是当事人不想追究，警察就不管了。”

　　闺蜜抬起头，沉着脸看着旁边这个开口说话的人，一开始故意让沈念去搭讪就是看中这人长得好看，又喝的是好酒，没想到下手竟然这么狠。

　　“你别胡说！怎么可能投毒！那只不过是……”

　　在周围四人的冷冷注视下，她才瞬间反应过来对方不过是在诈她，猛地站了起来，“你！”

　　“韩月。”沈念开口了，她的眼神充满警告，“这件事，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韩月被吓得腿有些颤抖。

　　龙然挑了挑眉，看着沈念，虽然刚才性子是软了一些，但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对付几个街头混混应该也不是问题。

　　此时一个警官走了过来，扫了他们一眼，让现在赶紧到办案区里面去。

　　龙然慢慢站起身，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