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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云花楼 IV. ...

  •   可走到床前,她又想到,虽然这人是个畜生,可他家人却都是无辜的呀……假使她就这样将这人杀害,那未来的时日他的家人该如何面对生活。于是她心软了。

      犹豫不定中,她故作谄媚的勾了勾嘴角,而后双唇轻启:“公子,您看起来好生面熟。”
      那人以为她是在与他套近乎,于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公子,别急呀~”柳茹旖强忍着肚里的翻江倒海,强装娇媚地道。
      “我见您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定是懂好些道理。”柳茹旖笑着道。

      那人被夸的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将怀中的柳茹旖拥得更紧了,有些羞涩地笑着道:“净说些玩笑话。”
      “哪是玩笑,小女子说的都是实话~”柳茹旖被箍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挣扎了一下继续道,“公子,前些日子我有个姑娘家朋友遇到一位不相识的男人,那人将她灌醉后便强行对她做了些不好言说之事。我那朋友可是受尽了委屈,公子您说,她要如何是好呀?”
      柳茹旖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位所谓的“公子”肥肉袒露的胸膛,故作委屈和担心的神情,蹙着眉间道。

      “呵,在我看来,多半是你那朋友的问题。指定是她先勾引了那不相识的男人,才使得他动了兽心。世人都道女人似水,我看尽是红颜祸水矣!姑娘,认清现实吧,你们的性别决定了你们生来就是要为男人服务的。我倒不觉得你那朋友会心觉有多委屈,能有幸被一个不相识的男人看上,她怕是连高兴都来不及吧?!”那肥猪说着很具有侵略意味地捏住了柳茹旖的下巴,“还有啊,今晚你若是不将我伺候好了,老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字字锥心、句句钻心。
      柳茹旖怔住了,这样的话,他怎能如此理直气壮、自以为很有道理地讲出来?

      难道,当初他侵犯自己,也是缘于这样的想法?难道,这么多年的日升月落,他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难道,她方才善心萌生自以为会改过的人,原来从始至终不认为自己的行为错过?
      难道?
      难道。
      难道……
      哪有那么多难道。

      兴许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亦或是想斩除祸害以免这样的畜生再出去伤害其他女性,柳茹旖猝然抽出头上的簪子,对准她练习了很多遍才能百发百中的穴位插了进去。
      霎时间,那人的脖颈血流不止。

      “大人!既然她是杀害我爹的凶手,那苏裳容便是帮凶!赔偿要给双倍!”云知廉先是指了指柳茹旖,复又斜眼瞪着苏裳容。

      大理寺卿敲了敲惊堂木道:“在真相水落石出前,这些都是后话。”

      苏裳容不禁想起今晨云知廉初来云花楼,吵着嚷着要见自己的画面。

      “苏老板,你说好给我的五百两黄金呢?”云知廉摊出一只掌心到苏裳容面前。
      “不是说好十日之内吗?”苏裳容向云知廉迈了一步,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十日之内?我何时同你说好了?”云知廉脸上挂着三分无辜七分挑衅,“苏老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世上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云知廉……你虽名叫知廉,倒是一点也不知廉耻!”苏裳容有些恼了。
      “呵。”云知廉轻笑一声,接着便一路奔到云花楼门口,上演了早上那出。

      搞这么大名堂,兜兜转转竟还是为了赔偿。。
      苏裳容轻笑一声。

      “苏老板你笑什么?你别忘了当初怎样承诺我的。”云知廉走到苏裳容身侧弯腰耳语道,“小心你的云花楼,还有你那些仙姿玉色的姑娘们。”
      “云知廉,你别欺人太甚!”苏裳容几乎是将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尽数泄了出来,朝着云知廉怒吼道。

      “肃静!”惊堂木敲击声响了一下又一下。

      十三年前云都曾发过一次大水,湍急流动的水冲走了许多人、冲散了许多家庭,苏裳容从那以后便成了孤儿。

      孑然无依的她受人蒙骗被拐卖到了一家妓院,日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她暗下决心,未来定要开一家给予女性尊重和自由的青楼。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日复一日的积淀让她最终有充足的积蓄为自己赎身和开设云花楼。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只卖艺不卖身的云花楼竟渐渐在男人的色性使然下演变成了万恶的淫乐场所。

      起初,面对那些色鬼的丑恶行径,她见一次赶一次。可是做这类事的人太多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了,任凭她怎样阻止都无穷无尽。

      甚至还有许多达官显宦、贵族富商对她厉言威胁、拳脚相加。既然抵抗无用,那便只能另寻出路了。于是她被迫接受云花楼从本质上的改变,无奈之下眼睁睁看着这里变成了自己最憎恶厌烦的淫乐场地。以她的能力和身份,最后仅能做到的,就是保护好每一个已经来到云花楼误入深渊的姑娘,以及尽力阻止其她姑娘们踏入深渊。

      而云知廉这一言一击让她不禁想到云花楼的步步堕落以及将来如若落入其手的后果,她内心愤恨、怒火中烧,她担心也害怕里面一位位姑娘的未来。

      “大人,外面有位声称是苏裳容方证人的男子请求出堂。”
      “传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众人后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苏裳容侧头回眸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是梁钊。

      “大人,云都梁家‘梁钊’,先同您致歉。”梁钊说着对着大理寺卿行了个拱手礼,“我并非什么苏裳容的证人,只是此前去云花楼寻不到苏老板人,听闻苏老板被带到大理寺来了,这才在门外等着。只是方才我听到这位公子在向苏老板讨要赔偿,并且还无理翻倍,这耳朵啊实在听得难受,这才想了个法子进来。”

      他说着一脸嫌弃地摸了摸耳朵,继续道:“云公子,五百两黄金不多不少给你准备好了。还有,你的那些歪心思别再动了,苏老板昨夜已将全部身家转卖予我了。你但凡动一次,赔偿一分都不会到你手上。”

      梁钊走到云知廉面前,以压制性的身高俯视着那张同他爹一般丑陋的面孔。

      云家虽然在云都是老土著,也是有名有姓的商贾世家,但云知廉听到梁钊的名字依旧颤了颤胆儿。毕竟这在商政两界都鼎鼎有名的梁家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况且,梁钊的长姐梁穗还是当今圣上宠妃。
      云知廉霎时噤了声,攥紧拳头道不出一句话来。

      “啊~梁公子啊~无妨,无妨。”大理寺卿笑了笑道。

      “吱吱吱吱吱?”
      “咱们还要等多久啊?”

      大理寺外江晔清提着载有沈时渊的竹篮已经站了好些时候,篮子里的老鼠有些等不及了。

      “再等等。”江晔清道。

      “吱吱。”
      “行吧。”
      说罢沈时渊缩回盖着自己的布料下隐藏起来。

      “一只鼠、两只鼠、三只鼠、四只鼠、五只鼠……”
      只身一鼠藏在暗处的沈时渊实在闲得无聊,于是便十分无聊地玩起了十分无聊的数老鼠游戏。约莫数到第六十几只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了大魔王的声音。

      “梁公子,请留步。”江晔清道。

      梁钊回过身来,上下扫视了一遍眼前这位有些面熟的人,回道:“是你。”

      “你认识我?”
      江晔清有些疑惑,自己只要出了宅院便会用面纱蒙住半边脸,从来只以眉眼示人,这位素不相识的梁公子怎么会认得他,又或者说,他是否认出了他?如若是,又怎么会认出他?

      “嗯,你这身打扮。”梁钊见面前那人眉头更近了几分,继而解释道,“哦,昨夜你在云花楼也是这般模样。公子气度不凡,气质出众特别,所以,还是顶好认出的。”

      江晔清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落地,缘是自己多想了,便假意笑了笑回答道:“梁公子好眼力。”

      “公子叫住我,可为何事?”梁钊抬了下眉问道。
      “久仰梁公子大名,想交个朋友。”江晔清拱手行礼,微微躬身。

      梁钊瞥了眼江晔清,而后看着别处道:“公子,坦诚相待才能为友。若只单单想与我交友,不必要这个时候在大理寺外候着我吧?”

      江晔清咽下一喉口水,音量极小地舒了口气道:“不愧是梁公子,那我也不兜绕了。不过此地交谈不便,可否请梁公子与我到云花楼坐坐。”

      “公子可真会挑地方。”梁钊面无表情地回答。

      青天白日下的云花楼热闹依旧,梁钊和江晔清面对面坐在芳语间内,桌上的竹篮里还藏匿着一个沈时渊。

      “梁公子,那我便有话直说了。”江晔清倒了盏温茶递给梁钊。

      “请。”梁钊接过茶盏,微微颔首。
      “你可知,此间为何处?”江晔清问。
      “云花楼,芳语间。”梁钊答。
      “是,却不仅仅是。此地是云知廉之父的死处。”江晔清驳。

      梁钊指尖幅度幅度很小地捏紧了茶盏,蹙眉抬眸看着江晔清问道:“你从何知晓?”
      “不便相告。不过,我所言字字属实。”江晔清放下手中的茶盏。

      “你同我说的这些,与我有何干系?”梁钊移眼盯着指尖茶盏中的丝丝涟漪。

        “自然有关。梁公子,敢问,尸首在哪儿?”江晔清沉着嗓子问道。

      梁钊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回答道:“什么尸首?”

      江晔清轻笑一声,仿佛参破一切,继而回答道:“云知廉之父,云玄喆的尸首。”

      “我怎么会知晓?”梁钊唇尖轻轻抿了一口盏中茶水。

      “梁公子,你不说,我自会有法子让你说。只不过让你亲口道来,这个过程便会减少许多痛苦。”江晔清笑得有些骇人。

      “呵。这位公子,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吧?你可知,对我下手的后果?”梁钊一脸云淡风轻无所畏惧。

      “自然知晓,不过你的那些手段在我身上,无用。”江晔清挑着单眉微微摇头。

      “公子说话好生狂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对付我。”梁钊说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竹篮里的沈时渊突然听到了一声脆响。

      咔嚓。

      “你对我做了什么?!!”只闻梁钊惊呼一声。

      “用了点……”江晔清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个捏着空气的模样,“小伎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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