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有暗生香》Constraint

5、第 5 章

　　“走啊，一起去看看。”
　　“好嘞，等等我。”
　　“今天一定要一睹这花容。”
　　进了城，明显人语就嘈杂起来。我在马车里，听得这一句，心里不由得痒痒了起来。当下吩咐了几句就下了马车，玉絮明显也习惯了我这说来就来的性子，明显淡定多了。
　　我摸了摸头上的帽子，一甩辫子，折扇打开。从右往左，念到：“春，住，院。”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一位穿着艳丽的女人，扭着她水缸粗的腰就走近了，“公子可是来接绣球的？”
　　我疑惑道：“可是哪家姑娘出阁？”
　　她低下了脸，嘿嘿一笑，再次提点到：“爷，有所不知，今天是玉兰姑娘第一次接客。”
　　在意识到这是青楼的时候，我已经想走了。那位老鸨却拉着我往里走了，进了门，里面又是一个开阔的院子，建着一个高高的绣楼。
　　里面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左看右看，想乘着混乱偷偷溜出去。
　　只听得唢呐一响，人群立马热闹起来。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姿容妍丽的女子，也不过十六的年纪，身着一身红衣，她的肤色极白，乌黑的秀发也只用一根红带字松松地绑在脑后。
　　又是，一声高亢的唢呐。一个小厮，抵上一个绣球。人们痴痴地看着她的面容，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以寻求最好的位置。
　　我却停了下来，与高楼上的女子视线交错了一瞬。
　　下一秒，我只见这绣球直奔脑门来，唢呐尖锐的声音，却听不得一丝欢喜。
　　却不是我接住了绣球，是一个乞丐。
　　顿时，站在远处的老鸨就高声尖叫起来：“是谁把他放进来的？”
　　“给我抓住他！”几个家丁拿着两条棍棒，冲了进来。那乞丐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站着由他打，搁在人群里乱窜。
　　那家丁深恐违背主人的命令，一时也顾不得许多，那棒子几次要落在他人的身上。一时间，人仰马翻，那绣球早已被丢在地上，滚了几轮，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穗子也掉了。
　　我伸手捡了起来，想把绣球还给这位姑娘。
　　那老鸨本见着人群走得差不多了，心里恨得直咬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会儿见到我傻乎乎地送上绣球，眼睛一转，嘴上就笑开了花。
　　“哟，公子可是来找玉兰的。”我已经隐隐约约发现她把我当冤大头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默认了，拿出了一百的银票。
　　她立马眼睛都成一条缝隙了，吩咐两人领着我进了房间。又是倒水，又是捏背，我忙急急地打住。笑话，我可是个女人，要被发现还得了。
　　“姑娘，马上就到。”那老鸨一甩帕子，又扭着腰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要把这姑娘训斥一通，我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房间。倒是古色古香，垂着白色的纱幔，又不是纯白，而是闪着金粉。帘子是红色的珊瑚打的，中间隔着的屏风上绣着淡雅的玉兰花。
　　“玉兰。”我口中喃喃地出声。
　　说到这些秦楼楚馆很难陌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走进这样的地方。身为女性，同为女性，偏偏生在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我发现这位玉兰姑娘已经到了。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好像是看管她的，紧盯着她不放。
　　我故作生气地拧着眉，“我行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我又笑着拉过她们，一人手上放着一锭银子，“拿去买些喜欢的东西。”
　　送走了两个丫头，不待我开口，那玉兰便跪倒在我的脚边，“公子救我。”
　　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玉般的脸庞一滴滴落下，美人落泪我赶紧扶起她，她却执意不肯起来。
　　我只好道：“说说你的事情来，我也好替你谋划呀。”
　　她本是一个春住院小小的粗使丫头，幼时在门前扫地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人举着高高的扫帚，吃力地扫落着尘埃。
　　一个人路过这里，停了下来。他问道：“你这样扫得干净吗？”于是，他替她扫完了。他打扫完就要走，这个小女孩儿就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他反过来问他，“我为什么要问你的名字？”她突然就有点泄气，“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那你的名字是？”
　　“玉兰，我叫玉兰。”
　　她目送着那个人走远，她想她忘记了问他叫做什么。
　　可有一天，她再一次遇见了他。手中拿着洁白的玉兰花，要知道，预览这种金贵的花离开枝头几分钟就会泛黄。
　　“那个人是谁？”
　　她只摇着头，却不肯说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连说出名字都不能。
　　“那你今天是故意抛给那个乞丐，然后好故意打乱这局面？”她点头又摇头。
　　我一时气急，感情自己真是这冤大头。当下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倘若我不帮呢？我不仅不帮，我还要向那老鸨告密。”
　　这时，有一个头戴红花的姑娘冲了进来，又跪在我的脚边。我吓了一大跳，茶水大半也洒在了她身上，她却一声不吭。反而向我磕头:“我是海棠，公子。玉兰有错在先，是我们的不对。这个主意也是我出的，要怪就怪我吧。”
　　我一时也一个头两个大，这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一红一白跪在我的脚边，我竟不知如何开口。
　　玉兰扶着海棠，海棠却不肯起，两人一阵推搡，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确实比有些枪林弹雨厉害得多，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切道成了我的错。
　　“我可以答应你。”
　　两人俱是一楞，我又打住：“不过，我想知道。玉兰姑娘为何选中我，觉得我会答应你，又为何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帮你呢？”
　　那张脸终于打住了愁容，变得欢快起来，“一是公子在他人静的时候动，他人动的时候静。二是公子衣着华贵。”
　　我又咽了一口茶，扶着她两起身，她们终于不再推辞。“你很蠢。”
　　玉兰疑惑地看着我，为着一个年少之人，执着这么多年，真的很蠢。玉兰和海棠紧握着双手，生怕我反悔。
　　“你们可有想法？”
　　玉兰坚定道：“为这一个机会，奴等了数年，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无论多久，奴都会再等。”海棠在她的旁边反而叹了一口气。
　　“你是缺一个机会。”
　　“我知道的，奴等了许多年，公子是奴抓住的第一个机会，奴不怕再等。”
　　我知道她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也希望她的那个人不要是薄性之人。
　　回府之后，我的脑子里回荡着玉兰的话。
　　“所以，他是···”
　　“当今的十皇子。”
　　玉絮虽然对我进出春住楼的行为有所担忧，但还是帮我瞒住了福晋。此时，她打了热水，又点燃了灯烛，帮我数着头发。
　　“格格，今天摘回来的桃花，福晋很是喜欢，说都是四月了，哪里还有桃花开着，还开得这样的好。”
　　我倒是忘了这回事，“那就好，正可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哦，对了。”她转身出去，有拿回了一本帖子。我叫她凑近了给我看，
　　烛火下，那烫金的大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