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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过了九九,冰河解冻,燕子归来,日子便过得快了起来。长闷在府里也不是什么事,当下便换了男装,瞒着额娘出去玩了。
      为何要瞒,现在哪个成熟的大人,还要和自己的额娘报备行程。
      “小姐,福晋那边要不还是请示一下吧。”玉絮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语气也带了三分诱导,她一方面担心额娘那边,另一方面担心我的身体。
      我只好打这苦情牌,“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可是咳嗽老早就停了,不出去走走,才叫我心里闷着一口气,难受呢。”
      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叹了一口气,帮我理头发。
      我心里暗笑两声,看着镜子里白白胖胖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又将镜子扣下了。
      “对了,到外面要叫我公子。”
      唐朝崔颢有诗曰:“二月春来半,宫中日渐长。”农历二月,气温明显回升,路边的树枝抽出嫩绿的新芽,在光影的映照下闪烁着生命的光辉。
      对于西直门的高梁桥,我也算是闻名已久。由于桥远在京郊,两个人便租了一辆马车去。一路上,也是听得叫卖声热闹非凡。
      在马车里往外望,我只恨父母只给我生了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看。
      身处北京城外的高梁河水道流经之地,到处呈现一派迷人的郊野风光。由于风景极佳,使得此地酒肆林立,茶馆遍布。
      我扶着有些晕车的玉絮下了马车,笑她还不如我身体来得健朗。两个人在一处茶楼坐定,眺望着湖色风光。一阵阵清凉的风,裹挟着水汽,拂面而来,直叫人心旷神怡。
      位于西直门外的高梁桥存世久矣,它的生命力与后门桥一样“顽强”。关于高梁桥与高梁河名称的由来,民间曾流传着关于“高亮赶水”的传说。
      “公子,高亮赶水是讲什么的?”喝了一口浓茶的玉絮已经缓了过来,我才发现自己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啊,是这样的。在很久以前,北京城还是一片苦海,人们被迫住在苦山上,后来哪吒打跑了占据苦海的龙王,露出了一块地叫幽州,也就是现在的京城。但是龙王不服气呀,这时就有一个叫高亮的人挺身而出,他们斗智斗勇。虽然最后龙王输了,但是高亮也被大水冲走。”
      “后来,人们在高亮死的地方修了一座桥,就叫“高亮桥”,现在也称“高梁桥”。”
      话毕,桌子上突然多了一盘茶点,放的人正是店小二。“这是咱店家送给这位公子的,不知公子可是来参加诗社的?”
      我没说话,那店小二从窗户往外,指了一座亭子,“可巧,小的刚送了茶点去过那座亭子。”
      顺着看过去,确实聚集了一推人。不过,陡然间那声音嘈杂了起来。不知为何,他们中间围了个小孩子,看样子倒是要动手。
      心里一惊,来不及答店小二的话,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只留下玉絮在那里付钱,虽听得她在公子公子地喊我,但时间却不等人。待我挤进人群,已是满头大汗。
      没想到电视剧的这种救人桥段也能被我赶上,虽不是恶霸欺负少女,也能算得上一出美救英雄了吧。
      只见一个穿着宝蓝色的男孩,琼鼻玉目,唇似点漆,眉眼间藏着一丝桀骜不驯,大声道:“我有何说得不对,望着这春光不赏,倒做着伤春悲秋之举,简直没来由叫人笑话。”
      几个文人大多是恃才傲物之辈,骨子里自有一份清高,听到这里,简直恨不能讲话从鼻孔里说出来,已此来展示自己的鄙薄与嘲讽。
      “不过是蠢材。”
      那男孩一听就炸了,似要动手。我赶忙站了出来,“对不住,对不住,不知大家可否听我说一句?”
      不待他们回答,我继续笑眯眯地问道:“小兄弟,你刚刚说春光如此曼妙,却何以这里大展拳脚,大伤和气?”那男孩也是一怔,松了紧握的拳头,旁边的文人见他吃瘪,气也消了大半,当下该吃的吃吃,该喝的喝,摇扇的摇扇子。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各位公子,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通明事理。今天这个错,希望大家念其涉世未深,饶过他。都道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如,让我为大家细数一下这满园的春色。”
      见他们没说话,却也没有反对。
      我咳了咳嗓子,正色道: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 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
      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 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
      脸上擦的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杏花红。
      什么花姐? 什么花郎? 什么花的帐子? 什么花的床?
      什么花的枕头床上放? 什么花的褥子铺满床?
      红花姐,绿花郎。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鸳鸯花的枕头床上放,木樨花的褥子铺满床。”
      《卖水》这一小段在此处十分应景,我配合手和眼,步子缓缓移动。一颦一笑,只当是,早已分不清楚。
      当下一片寂静,我只当自己唱得不好,“献丑了,献丑了。”
      只见一个身穿月牙白的衣服的人走近至面前,那人眉眼温润,携着一抹笑意在唇边,端的是积石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我一下看呆了。
      “这位公子此曲,当真是美哉,妙哉。仿若当真看到了这美丽的春色,不同季节的花朵于此刻一齐开放。”
      “不敢不敢,不过是为了供大家一乐,消遣消遣。”我突然想起这首戏剧虽是出现在清代,但是乾隆时期的作品,一时间有些汗颜。
      大家此时也回过神来,自然看得出这位好像并非普通人,眼里露出打量之色,迎合:“也怪我们心急,怕是要错过这首曲子喽。”
      “是啊,春色漫漫,好景当赏,寄情于景,乐趣无穷。”
      一时间,又是欢乐开来。
      那小男孩才慢吞吞地走过来,“八哥。”我不忍他受到责备,笑着拉他的手,将他带到身前,“这孩子有种。”
      这位八哥,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倒是那男孩却欢喜起来,“我叫艾十四,你叫什么呀?”
      “此情此景,我们拜个兄弟。”话没说完,便被另一个男子捂住了嘴巴。我疑惑地看着八哥,他笑了笑,“我叫艾八,这两位是艾九和艾十。”
      好不容易等到艾十四逃脱艾九的魔爪,他躲到我身后,“你们算什么哥哥,我要这位···”
      “严晚。”
      “对,严晚做我的大哥。”
      艾九是个面色阴柔的美男子,听到这话就嗤笑了一声。艾十则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将他拎出去打了一顿。
      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说要认我作大哥的意思了,可是脸上却有些不高兴。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蹲下来与他的视线齐平,他比我矮一个头,“放心,我们不当兄弟,也可以当朋友,我也会保护你的。”
      显然,我的大哥风范震慑到了他,旁边的艾八却是不由得我们胡闹了,“不如,一起去喝杯酒?”
      这时,我看到被挤在外围的玉絮苦苦露出乞求的眼神,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乐意之至。”
      在清晰地看见玉絮的眼神如死灰,我不由得捧腹,哈哈大笑。
      眼见着艾八他们奇怪的眼神,我走到外面拉起玉絮,向他们招手:“快走吧。”
      中国人对于酒的偏爱,在几千年的历史里得到验证。他们以诗会友,以酒会友,更有一醉解千愁之说。
      但我好像忘了自己不会喝酒的事实,或者应该说是从未喝过酒,只被自己的一腔幻想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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