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经》碰瓷喵

4、花与毒（4）

　　楚香莲像往常一样来到书屋。屋子里大部分的书她都已经读过了，她在屋里徘徊着，挑了一本已经看过许多遍的《花语说》重新回味，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书，说的是每一种花所包含的语言，上面还附了一些花的传说。天暗了，她便将灯点上继续看，饿了便取了备好的酥饼吃。看书对她来说是享受的，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也想借此缓和这几日内心的不安。回过神来，夜已经很深了。
　　她想起来，今天二师姐去镇上看病了，这时候应该回来了吧，为什么外面没有一点动静，也没人喊她吃饭。楚香莲往大堂走去，发现大师姐周正英，她的丈夫焦立，二姐夫陈曲南还有黄夏都在，却没看见二师姐雍桂，出声问道：“大师姐，黄夏，二师姐她回来了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听到动静？”
　　周正英回头看着她，皱着眉头摇头道：“她还没回来。”
　　陈曲南道：“我去把饭菜都热一热，先不等雍桂了，大家先吃吧。”
　　黄夏和楚香莲一起去准备碗筷，楚香莲趁机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黄夏摇摇头：“不清楚，我看这么晚没啥响声，便来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结果二师姐到现在都没回来。船夫也没回来。照往常应该早就回来了，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大师姐原来还想着去镇上看一看，可是没有船也没法出去。只能等明早等轮班的船夫来了。”
　　楚香莲听二师姐到现在还没回岛，内心有些担心，但还是安慰道：“没事，镇上能有什么事，明天等船夫来了，我去镇上看看。”
　　黄夏道：“师姐，你说二师姐会不会是和师傅一起去雨荷山庄了？”
　　楚香莲想了想说：“应该不会，二师姐如果真要去的话，一定会和我们说的，没必要瞒着我们，而且我想师傅也不会同意的。”

　　一夜无风，雍桂未归。
　　四树岛上的气氛有些凝重。
　　周正英、焦立和陈曲南三人在商量着。
　　周正英：“我先去镇上找人问问。这么多年来，雍桂从来没有出现过彻夜不归的情况，这下看来是真有什么情况了，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陈曲南道：“我们先别多想，我先去吧，万一有什么情况，我处理起来也要方便一些。现在师傅不在，四树岛必须得有你在。”
　　楚香莲正好进门来，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道：“二姐夫，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好商量，而且万一有什么情况，我身上带些药，也好应付一些。”
　　陈曲南有点犹豫，看了看周正英。
　　周正英想了想说：“也好，楚师妹心细，你们路上也有个商量。”

　　船夫来的很准时，但船上也只有他一人。船还没靠岸，陈曲南便上去问道：“大哥，你知道雍桂现在在哪吗？她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船夫忙说道：“镇上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好多人都生病了。雍大夫昨晚都没睡，一直在给大伙看病，现在只怕还是忙着呢。”大家听到此话，都是松了一口气。
　　周正英问：“看病？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焦立，你去帮我把药箱拿来，我和他们一起去镇上帮忙。”
　　焦立连忙进屋拿药箱去。
　　船夫答道：“这病说来也奇怪，白天大伙还好好的，结果傍晚的时候来找雍大夫看病的，一个接着一个。雍大夫也没想到会这么多病人，那时天色已经比较晚了，她不想你们这么晚还赶来，便不让我们来通知。”
　　周正英松了口气，说道：“唉，她也真是，我们赶紧去吧。”

　　船夫一直将他们带到农舍里，一伙人看到雍桂正在院子里调制成药。
　　雍桂的衣袖上沾上了不少粉红色药粉。看见雍桂憔悴的脸色和专著的神情，周正英没有责怪雍桂，问道：“病人都怎么样了？”
　　雍桂已经听到是周正英的脚步，低头一边调制药品一边说道：“还都在昏迷当中，一共14个人，每个人的症状都一样，面色发白，嘴唇发抖，二便失禁。我试了好几味药都不太有效，不过看起来能缓解一下他们的症状。我这次带来的药不够多，打算先调一品阳春沐试试。”
　　周正英将自己药箱递给雍桂，说道：“每个人的症状都一样？难不成是能互相传染的什么疫病？香连，我们先一起去看看病人的情况。我这药箱里备了不少药，雍桂你看看是否有合适的用上。”
　　楚香莲说道：“师姐等等。”她从自己身上拿出两条纱巾，递给周正英，自己将纱巾围在脸上。“我们小心点。”周正英接过纱巾亦围在脸上，点点头。
　　病人被分在了四家农舍，推开门，地上铺着被褥躺着两个，床上也躺着两个。屋子里散着浓重的排泄物的味道。楚香莲皱了皱眉头，周正英面不改色的走向躺在地上的两位。
　　都是中年男性，脸上都带着痛苦的表情，双眼紧闭而颤抖着，嘴角不住的往右下抽动，面色泛白。越走近则觉得臭味越重。周正英将两人的被子掀开，□□处都已湿透。从露出的袖口和裤脚里可以看见里面的皮肤是完好的，没有明显的淤青和瘢痕。周正英用手抵住男子的下颚，试着打开口腔，但没能做到。三指搭在病人的左手寸口，候一会儿即放下。然后又将病人的右手拿起，放下。如此以后接着又去看另三个人的脉象。
　　“脉外虚而内实，四人俱是如此。”周正英察看完了四人后说道，“这不像是染上了什么疫病，恐怕是中了毒。”
　　楚香莲也有同样的感觉，症状和脉象都如此一般，但又并没有出现发热寒战之类的外感症。点点头道：“确实更像。”
　　周正英又到院子里和雍桂商量着：“所有人的症状都是一样的吗？”
　　雍桂拿起制好的一品阳春沐说道：“全都一样，而且几乎是同时来的。我去试试这一品阳春沐。”
　　周正英挥手阻止：“师妹等等，一品阳春沐恐怕不太合适。楚师妹你觉得病人怎么样？”
　　楚香莲看了眼屋子说道：“这些人头面部的肌肉是紧张的，四肢关节都是松驰的，这是上实下虚，脉象外虚内实，说明这种毒凝于上聚集于内。一品阳春沐乃温阳之品，阳气鼓动，气往上行，只怕是毒气顿时要爆发而毙命。”
　　周正英点点头道：“确实，我想用定神香。雍师妹，你先回岛上歇歇，一夜没睡太过伤神，这里先交给我和香连好了。”
　　陈曲南道：“夫人，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然后我再回来帮忙，你可别太过劳累了。”
　　雍桂确实觉得一夜未睡，目前的精力已无法应付，于是不再推辞：“大师姐，楚师妹，那你们辛苦，我这药既然已制好就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须。”陈曲南扶着忙了一宿的雍桂回岛上歇息去了。

　　楚香莲见大师姐正细心配制着定神香，心想自己一时也帮不上忙，便打算去旁边的农舍看看。
　　这间屋子还是充满的排泄物的味道。她走向了躺在床上的一名男子，正看他面色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面熟。
　　“这人……”她喃喃道，“我好像见过他？”
　　她试着回忆：这一周在岛内我没见过其他人。那上周呢？上周我和黄夏一起出来看诊，是在陈府里见过？应该没有，在陈府里只碰到了陈老爷子和陈少展。那么是哪一个病人吗？不是病人。不是病人的话，我还去过的地方就是……
　　楚香莲快步走出屋，和周正英说了一声：“师姐，我去别处找人问问。”
　　周正英疑惑抬头看了我：“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楚香莲道：“既然是中毒，大家肯定接触过同一个事物。或许哪里有什么线索，这样可以避免再有其他人中毒。”
　　周正英应道：“好，别去太久，注意安全。”

　　楚香莲上周去路遥酒家吃过饭。刚才那男子是二楼的一位食客，就坐在她对桌上。她就是在那儿见到的。一想到路遥酒家，她就记起那明叫蔡石良的男子。
　　“毒……”想到这，温煦的春风吹得她身体一颤。
　　她站在路遥酒家店前。店里的食客仍络绎不绝，不时有人大声说话饮酒。店小二正在跑前跑后地给客人端茶倒水送餐，看到她站在门口，立刻迎了上来。
　　“哎呀，楚姑娘，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今天又来吃饭吗？”
　　“啊，不是。”店小二突然迎出来让楚香莲觉得有点突然，顿了顿说道，“我是今天来镇上，顺便路过就看一看。对了，这几天店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发生什么事情？”他站着思考了一下，眼睛往右上看去，“没发生什么事啊。但是镇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昨天傍晚好多人突然都不行了，还好有雍大夫在。诶对了，你今天是不是也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嗯，雍师姐累了一整晚，今天我们来帮忙，换她去歇歇。”
　　“真的是谢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几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在，真不知道我们生病了该怎么办好。不过说起来，我们店里还有个伙计昨天也突然倒下了，当时把我和老板都吓了一跳。”
　　“你们这也有人？”
　　“是啊，当时我在一楼干活，突然听到楼上咚的一声还有盘子霹雳乓啷碎掉的声音，上去才发现他已经倒在地上了，脸色发白，而且大便小便都流出来了。我们好几个人一起把他抬到雍大夫那儿。”
　　“你是说二楼吗？”
　　店小二对楚香莲说的话觉得有点奇怪，应道：“是的，二楼。我和他都是这样，他负责二楼，我负责一楼。”
　　“那店里的客人呢？”
　　“客人……好像没什么状况，当时客人也不多，刚到吃饭的点。好像没什么事。”
　　“哦。”楚香莲抬头看了眼路遥酒家的二楼，窗台边上仍有客人在吃饭谈话，似乎一切都照旧。
　　“小二，帮我拿壶酒来，在干什么呢！”店里有人在招呼。
　　店小二对楚香莲道：“楚姑娘，那我就先去招待客人，你要是走累了进来坐坐也不要紧，我给你倒壶茶。”
　　“嗯，谢谢啊。”楚相连点头谢道。
　　一周前的客人和二楼的跑堂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而那天还有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蔡石良，以及他在桌上写下带毒的字。恐怕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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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慢慢展开，越来越精彩！我会加油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