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浪客》零盃

4、第3話·兵器

　　肖允傑剛打開平板，四個人就都圍了上來。螢幕發出的白光在黑暗的室內顯得頗為刺眼。
　　他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滑了幾下，點開圖檔，「我今天除了租場地之外，還拿到了這個。」
　　「這是??」白光映在唐硯眼瞳中，泛起銀色的眸光微微蕩漾，「軍隊的靈能兵器設計圖紙？！」
　　A國的軍隊分為普通兵和靈能兵。普通兵用的武器就是常規的熱兵器，而靈能兵因為數量稀少、個體差異又比較大，政府會為他們每一位都量身訂製一款獨一無二的兵器。
　　肖允傑笑了笑，「沒錯。」他將平板推到小影面前，「光是拿到了一張就夠你發揮了吧，設計天才？」
　　小影接過平板看了看，「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們製作武器？」
　　「不然呢？難道是讓你帶回去當玩具研究？」肖允傑平靜道，「靈能兵人手一件兵器，兵器與靈能屬性相契合，能大大增強主體的戰鬥力。所以我才費盡心思找到了這張圖紙啊。」
　　小影並沒有打算問「你是怎麼拿到的」這種多餘的問題，因為他知道肖允傑總會有辦法。「雖然被你命令很不爽啦，但我會做出來的，給我三天時間就夠了。」
　　「三天？！」眾人驚呼。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沒出聲的唐子默也用難以掩飾的錯愕眼神看著自己——小影頓時不爽，眼角抽了抽，「你們這樣看我難道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小影，你已經超越人類極限了??」唐硯頗有些無精打采地給他比了個讚。
　　當然不是不相信他，大家都知道他在機械設計和製作方面有著令常人難以企及的天份，只是??三天實在太快了，快到遠超眾人的認知範圍。
　　林慕雅一拍手，「好，就這樣決定了！這幾天我們幾個練功，小影你就去幫我們設計兵器。」
　　「知道了，不勞妳特意提醒。」小影研究著設計圖紙，還不忘嗆林慕雅。
　　唐硯的視線沒有在圖紙上停留太久——對於理科成績常年倒數的她來說看了也不可能看得懂——轉而望向身邊的肖允傑，神色有些複雜，「謝謝你，允傑??」
　　靈能者在這片國土上沒有容身之處，誰也預料不到下一個被處刑的會不會是自己。他們都是為了自保而戰。
　　但肖允傑不一樣，他有「內閣大臣之子」這一身分作為免死金牌。他本來不用捲進這場紛爭。
　　「我知道妳在想什麼，但妳不要覺得對我有虧欠。」肖允傑直言道，「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關乎大家生死的事情我不可能袖手旁觀。我只是不想失去朋友，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誰，是為了我自己。」
　　他沒看唐硯，也沒看林慕雅，只靜靜注視著遙遠天幕間的那片烏雲。
　　唐硯沉默了許久。
　　認識了那麼久，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個看起來隨和溫潤的傢伙實際上的倔強程度。她勸不住他。
　　最後，她深呼吸，「好啦。現在可以帶我們去你租的訓練場地了嗎？」
　　「可以啊，不過??你們吃飯了嗎？」肖允傑問。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才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地抗議了。
　　唐硯看了下腕錶，難為情地抓了抓頭髮，「都快10點了啊，先去吃飯吧！」
　　*
　　因為昨晚吃完飯以後幾人疲累不堪倒頭就睡，看場地的事情就拖到了翌日清晨。
　　自動門轟隆轟隆地隱入兩側牆壁，眾人的視野瞬間開闊了。
　　「好大的訓練場！」林慕雅興奮道，將腦袋探進去——天花板離地面少說有十公尺高，放眼望去只看見無垠的淺灰色，「完全看不清邊界，至少有兩個足球場大了吧！」
　　唐硯雖然沒有她那麼大反應，但眼睛也明顯亮了起來。「這麼大的場地給我們幾個人用，會不會有點??暴殄天物？」
　　林慕雅愣了一下，心說暴殄天物可以這樣用的嗎？倒也沒開口糾正她的用詞。
　　肖允傑微笑著向工作人員道了謝，隨後領著眾人進去，「其實還好，只不過牆壁的顏色顯得很大而已。而且雖然我們只有五個人，但要是場地不夠寬敞的話，訓練效率很難提高。」
　　「這可是北市最有名的格鬥訓練場，我租的算是比較小的場地，但配備都很齊全。」說著，他走到牆邊按下一個小小的、看起來像是空調系統控制器的儀器，「這是總控制器，可以調節溫度、濕度、風力和環境色調。」
　　「好高級！」作為肖允傑死黨，小影雖然見慣了肖家財大氣粗的作風，卻還是忍不住感慨，「你破費不少吧？」
　　「也還好，我能應付，最多就是賒點帳，反正錢我都可以靠買股票賺回來。」肖允傑淡定道，抬手指著另一邊牆上的櫃子，「那邊有負重沙袋，從20公斤到2噸的都有，如果還不夠的話到時候我再去訂製。」
　　聽到「2噸」，幾人皆是瞠目結舌，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肖允傑打了個響指，「你們在發什麼呆？有問題的話可以直接問我。」
　　唐硯清咳了一聲，「允傑，你今天忙了一天吧？不然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們先練。」
　　「不用，你們不也一整天都在訓練嗎？」肖允傑說，「況且我再不練就要追不上你們了。」
　　整整大半天的訓練，雖然還缺乏一點技巧性，但他們的戰鬥力也有了顯著的提升。唐硯的靈能指數從1000左右飆到了6000，本來基礎就好一些的林慕雅和小影更是衝破了8000，唐子默雖然進度稍慢，卻也在5000左右徘徊。
　　只有沒鍛練過的肖允傑依然是1000都破不了的戰五渣。
　　肖允傑：「??」我還是去做情報分析好了。
　　他抱著筆電，看著認真畫設計圖的小影和唐硯林慕雅唐子默三人的大亂鬥，對於如何切入訓練狀態根本毫無頭緒。戰鬥打架從來不是他擅長的事情，他最在行的還是處理手邊這一堆雜亂無章的、從各種管道蒐集來的情報。
　　拳掌相碰的巨響、鞋底與地面摩擦的細碎聲音，伴隨著劈哩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響，迴盪在空曠的場館中。
　　中途休息時間，又是拿起水瓶一頓猛灌。唐硯脖子上搭著毛巾，有氣無力地靠著牆，「你在幹嘛？」
　　肖允傑按下enter鍵，「搞定了！」
　　「我是在做兵力分析。」肖允傑將筆電擺出，展示給眾人。
　　唐硯把頭探過來，「怎麼樣？我們有勝算嗎？」
　　「其實我們的優勢比我想象中更大。」肖允傑道，「靈能者跟普通人的差別就在這裡。對於靈能者來說，決定戰鬥力高低的關鍵不是努力，而是資質，也就是『天份』。絕大多數靈能者，包括靈能兵在內，實際上都資質平平。他們即使訓練再久，也只能摸到你們的起點而已。據我調查，靈能兵的平均靈力指數不超過5000。」
　　林慕雅皺眉，「還真是不公平??」
　　「世界什麼時候公平過？」唐硯淡淡道，也沒有打算深究公平的問題，直接將話題帶回了正道上，「那樣的話就不就很好解決了嗎？我們也就訓練了兩天，就已經超過這個數值了。」
　　「是這樣沒錯。所以關鍵點不在這裡。」肖允傑將螢幕上的文檔往下翻了翻，「靈能兵裡面只有少數精英比較難纏。而靈力資質最高的那一批人不在軍隊裡，而是很有可能在政府高層活動，也就是內閣大臣。」
　　唐硯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林慕雅不解，「為什麼最強的這批人不去前線戰鬥，反而要躲在後面啊？」
　　「因為應付絕大部分隱藏在普通人裡蠢蠢欲動的靈能者，用資質普通的靈能兵就足夠了，嘖??」肖允傑蹙眉，目光中盡是嫌惡厭棄，「等到出現了更強的反抗者，『那些人』才會出手。」
　　A國雖看似平靜安寧，卻也不時須要應對外敵和內亂——雖說大部分靈能者都麻木沉默，但基本上每年都會跳出那麼幾個不聽勸的反抗者。如今他們的枯骨不知道被埋藏在哪一個角落。
　　「原來已經有人反抗過了??」唐硯瞪大了眼睛。
　　林慕雅同樣驚愕，「可是為什麼??」
　　「沒錯。這些人捨生取義，想要喚醒麻木的靈能者，人們卻對他們的犧牲一無所知，因為消息都被政府壓下來了。」肖允傑語氣平靜得一如既往，唯有微微顫抖的指尖曝露了他不那麼平靜的心緒。
　　唐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就在幾人探討的同時，全程都在埋頭改造武器的小影終於放下手裡的工具箱，擦去額角的汗珠，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林慕雅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了過去，「小影，怎麼樣了？」
　　小影苦惱地向他們走來，手裡拿著一把鋥亮的軍用合金質鐮刀。雖說已經被他改造過，但外觀上卻與普通的兵器別無二致。他將鐮刀遞給林慕雅，「妳試試？」
　　林慕雅把鐮刀拿在手裡，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不自覺地飆起了靈力指數，「真的改過了嗎？要怎麼用啊？」
　　「就當普通鐮刀來用。」小影說。
　　林慕雅狐疑地瞥他一眼，還是試探性地揮動了兩下鐮刀，同時調動內力提升靈力指數。只見右臂連同右手握著的鐮刀都發出水藍色的光芒，刀鋒迅速掠過，留下模糊的殘影，幾乎斬斷了空氣，帶來一陣強風。
　　「嗚哇！！」瀏海被吹得凌亂的唐硯驚呼一聲。
　　等林慕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後，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鐮刀划過的位置上擺著三個200公斤的啞鈴，竟都無一倖免地被斬成了兩半。
　　肖允傑倒是沒太大反應，眼中閃爍的眸光代替言語彰顯了讚嘆之情。「小影，這不是很成功嗎？你怎麼還是愁眉苦臉的？」
　　「確實是跟我想的一樣很成功沒錯啦。」小影皺著眉道，「不過，你們之中有誰會用鐮刀嗎？」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別說是鐮刀了，他們平時根本沒有接觸過兵器，就連菜刀都很少用。
　　肖允傑明白了小影的意思。如果使用諸如此類的普通兵器作為他們自己的武器，那麼這段時間除了需要提升靈力指數，還要練習使用兵器。這不是當下情形的最優解。
　　「以我對你們的了解，你們都不會用吧？雖然三個月練成對你們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大問題??」小影從林慕雅手裡拿過鐮刀，「但我覺得還是選擇一件更得心應手的武器會比較好。」
　　唐硯捏著下顎，「更得心應手？」
　　「那種東西根本沒有啊??」林慕雅嘆道。
　　肖允傑卻是思索了許久，眼前一亮，「其實不需要帶有攻擊性的兵器。理論上只要是『工具』就可以當武器，例如??」
　　唐硯馬上反應過來，搶答道：「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