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之地》轻简的一天

3、复仇女神

　　江乐市的环城路周围大多是宽阔的平原，有的地方会有一些丘陵，林悉开着车往金色童年福利院行驶着，福利院就修在一座丘陵上，由于现在是晚上，除了道路两边的路灯，就是漆黑一片了，林悉和赵小茹坐在车上，赵小茹坐在副驾驶有点尴尬，便翻开了调查的东西看了起来，林悉坐在一旁，开口说道。
　　“你不晕车吗？还能看资料，我一坐车就晕车，一看字就想吐。”
　　赵小茹抬头看了看林悉，然后笑着说，
　　“哦，我不晕车，我看看案子细节，待会好进行调查，而且我不仅可以看书，还可以玩手机刷剧呢。”
　　“那你是挺厉害的，对了，待会我们到了之后，你记得戴好执法仪，今天第一次出外勤吧，别紧张，只是普通的调查，待会我来问，你做好记录就行。”
　　林悉用余光扫了扫赵小茹的脸，这小姑娘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
　　“嗯，好，林悉，你是从省里调来的吧，那你破的案子肯定都是特大案件吧，你一定很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个能力被调到省里去啊？“
　　赵小茹听到林悉的话，悬着的心放下了半截，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赵小茹也开始和林悉聊了起来。
　　”也不全是，我们还要整理和翻新以前的一些案子，还有我也没多厉害，多出现场，你很快会变得厉害。”
　　听到赵小茹问起自己在省上的事情，林悉也一个个回答起来。两人一人一句聊着，很快车就开到了福利院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人走到门卫室，从大门口看到里面，能看到窗户透出的光，一层层楼里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窗口，外面的花园里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整个福利院在黑色的天幕下看起来很是孤独。林悉转头看了看，整个丘陵周围就只有这一栋建筑物，清净倒是清净，但是有点偏僻了，平时大门还关着，让这里反而看起来像个牢笼。
　　”林警官，你们来了，请进请进，我是院长，我姓陈，您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可以随时问我。“
　　只见一个男人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林悉和赵小茹立马上前迎接。
　　“陈院长你好，局里应该给您通知过了，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您这里的一个叫王倩的孩子，多的我就不说了，您能把这孩子的档案拿给我看看吗？”
　　林悉长话短说，上来就向陈院长要取王倩的档案。
　　“没问题，没为题，我这就去给你拿，你们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啊，我去拿。”
　　陈院长说着就让旁边的一位妇人带着林悉去了办公室，自己转身去了楼上。
　　林悉跟着来到办公室，路上路过几个活动室，孩子们正在里面活动，有几岁的孩子，也有十几岁的孩子。
　　一个小女孩看到林悉和赵小茹在门口，转身从柜子的盘子里拿出两个棒棒糖小跑了过来，白色的连衣裙在灯光下看起来像是一只漂亮的飞蛾。
　　女孩走到两人面前，举起手里的棒棒糖，扬起一个笑脸，眼睛里闪亮闪亮的，说道，
　　“漂亮姐姐，给你们糖果。”
　　见到小女孩灿烂的笑容，赵小茹已经蹲了下来，接住了小女孩递过来的棒棒糖，并很有礼貌的回了小姑娘一句，
　　“谢谢你，小妹妹。”
　　林悉看了小姑娘的笑脸一会，然后伸手接住了糖果，并转头对着旁边笑的一脸满足的妇人问道，
　　“谁教她的？”
　　妇人被突然问的有点不知所措，笑容僵在脸上，然后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小茹也转头疑惑的看着她。小女孩好像看到了妇人的窘迫，转身回到活动室里玩芭比娃娃去了。
　　三人继续往办公室走去，到了办公室后，妇人在办公室里捣鼓一阵，发现没有热水便转身走了出去找热水瓶了。
　　林悉和赵小茹坐在办公室里坐着，赵小茹拿出工作笔记记录着什么，林悉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有8小时。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季温陆发来的消息，
　　“你们那边进展顺利吗？大概还要多久？”
　　林悉用手指在手机上打字回复到，
　　“进展顺利，还需要一会。”
　　余光中能看见门口的一抹白色身影，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站在门口，踌躇不前，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林悉站起来朝门口走了过去，小女孩才伸出手，这次是棉花糖，只是脸上没有了笑容。
　　林悉蹲下来结果糖并说道，
　　“吃太多糖不好，牙齿会全部坏掉。”
　　“你们是来找王倩姐姐吗？”
　　小女孩没有接林悉的话，反而问着林悉，林悉有点意外，这个孩子怎么知道的，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你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关于王倩姐姐的。”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不是很温柔的姐姐能不能相信。
　　林悉见状便把刚刚接过的棉花糖打开，分成了两半。
　　“今天的最后一颗糖，吃完这个就不能再吃了。”
　　小女孩接过糖，两人都把糖吃了下去，女孩边吃边说，
　　“王倩姐姐以前吃糖的时候也会给我分，她还给我分了好多好吃的，不止给我分，还给大宝，丸子，小棉花都分过，她还给我们买衣服，买书，买玩具，她很好，但是她都好久没回来了，你能不能告诉她，让她回来看看我们，我们都很想她。”
　　小女孩小声说着自己的请求，有点怯怯的。
　　“好的，没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二宝。”
　　“那二宝你还记得王倩姐姐走的那天她是什么样的吗？“
　　“嗯……那天来了一个叔叔，王倩姐姐和那个叔叔一起上了一辆车，然后王倩姐姐就没回来过了。”
　　二宝回忆着说到，说完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一句。
　　“那个叔叔很喜欢王倩姐姐。”
　　林悉听着二宝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脑子里正飞速消化着刚刚的对话，一个男人在福利院带走了一个18岁的女学生，这里面又有什么故事呢？二宝又开口说到，打断了林悉的思维，
　　“嗯……姐姐你和以前的那些叔叔都不一样，你不喜欢我笑，也不喜欢我的棒棒糖。陈院长说，有人来了就给他们拿糖，这样那些人才会喜欢我们，我们才会被别人领养，那些叔叔才会喜欢我们。”
　　林悉感觉自己好像离一些秘密越来越近了，准备继续问道，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二宝，你在这里干嘛呢？不是让你在活动室别乱跑吗？马上到睡觉时间了，快去准备洗漱了！”
　　是那妇人拿着一个热水瓶回来了，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语气严厉的对二宝大声呵斥。小女孩话还没听完便转身跑走了，只留下一抹白色的裙摆在楼梯转角口闪过。
　　“这孩子，就是不听话，每天都要我提醒，咱们这里最不守规矩的孩子就属她，唉～不过也怪造孽，这里有点问题。”
　　妇人端着水瓶走进办公室，一边倒水一边说着。这时候陈院长也带着资料走了进来，他把资料放在桌上，拿起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水有点烫，他便一边喝一边说，
　　“王倩的资料都在这儿了，她是十七年前我在福利院门口捡到的，然后在福利院长大，之前有好几对夫妇想收养她，但她都不怎么愿意，去了也没多久就回来了，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到了上学的年纪院里就送她去上学，上高中的时候刚好赶上江乐中学的爱心教育活动，这孩子学习用功，名额就给她了，就一直在那里上学。”
　　林悉听着陈院长的话，打开王倩的档案，想起刚刚二宝说的话。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陈院长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低头思考着，回想着那天的情景。
　　“那天…我想想，大概两周前吧，她回来看院里的孩子们，我记得她是和她同学一起来的，还给孩子们带了很多礼物，然后在院里待了一会就走了，我问她最近怎么样，她说都挺好的，然后说要回学校，就和同学回去了。”
　　“只有她和她同学吗？她们怎么回来的？坐的什么车？有监控吗？”
　　旁边的赵小茹突然问道，她想起刚刚和林悉来的时候周边路上黑暗的一片，这么荒凉的地方，肯定有代步工具才能到。
　　听到赵小茹的话，林悉也转过头看着陈院长，陈院长楞了一下，好像没想到会这样问，然后思考了一会，转头正对上两人直勾勾的眼神。
　　“呃……就是她同学嘛，她同学的爸爸开车送的她们俩，监控，我们这里每一个星期监控都会覆盖一次，前两周的监控已经被覆盖了。”
　　说完快速的移开了眼神，不愿再多说些什么。
　　“那她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林悉放下王倩的资料，紧跟着追问道，几乎没有给陈院长思考的时间。听到这个问题，陈院长转过头看着林悉，只一瞬间，他又撇开了眼神，低头嘀咕着，林悉看着他一系列的表现，开始怀疑这位外表看起来
　　“这我怎么知道，那是她的同学，我怎么会认识？林警官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对了，王倩那孩子在学校好像之前惹过什么事，你们可以去学校问问。”
　　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转移开话题，让林悉加深了对他的怀疑。
　　林悉接话道：“她在学校是什么情况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来这里是来了解她在你们这里的情况的，这孩子在你们院里平时怎么样？有没有见过她有什么仇人，或者是来往比较密切的人。”
　　“平时啊，平时挺好的，其他孩子也都很喜欢她，脾气好，爱读书，还特别勇敢，爱打抱不平，我们院里好多孩子欺负人都被她揍过，蛮懂事的，还经常给孩子们带礼物，仇人的话她这孩子性格挺好的，不会有仇人什么的吧，来往密切的人也没有什么，她比较喜欢独来独往。”
　　陈院长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说起话来自然了不少，一边说一边走到自己办公桌旁边，坐在了椅子上。
　　林悉听后稍稍皱了皱眉，这和王倩班主任口中的形容大相径庭，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好的，那就这样吧，谢谢你的配合，后面你要是想起了什么其他线索还请及时联系我，谢谢。”
　　陈院长听到林悉的话松了一口气，然后准备拿水杯继续喝水品茶，连站起来的欲望也没有了，笑的一副得意的样子。
　　“好的，没问题，林警官，那我就不送了，慢走啊。”
　　“哦，对了，陈院长，我可以见见你们院里的其他的孩子吗？”
　　林悉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陈院长说到，这一问让陈院长又一下子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他拿水杯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半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当然可以，没想到林警官你还喜欢小孩子。”
　　林悉转身说：“谢谢。“
　　便和赵小茹朝着活动室走去了，林悉看到刚刚的二宝，朝她招招手，小孩子看到是刚刚的林悉，便走了过来。
　　“王倩姐姐是不是经常给你送礼物？”
　　二宝听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小手揪着白色的裙摆。
　　“那你能给我看看她送你的礼物吗？”
　　二宝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外面，带着林悉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和大学的学生宿舍很像，里面有四张双层床，穿上都是统一的颜色的床单，二宝走到自己的床上，从床上小心翼翼地拿下一个箱子，箱子有点大，林悉从二宝手里拿下箱子，放在地上，二宝打开了，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衣服裤子和玩具，林悉拿起一件衣服，看了两眼，发现了什么似的，又看了看其他的裤子，然后放了回去。
　　“她还给别的小朋友送过衣服吗？”
　　林悉把刚刚二宝给她的棒棒糖又给了二宝，二宝拿到糖，然后小声的说，
　　“送过，都是一样的，这样大家就不会抢了，因为都一个样，没有漂亮的，也没有丑的。”
　　林悉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对二宝说道，
　　“好的，谢谢你了，我们回去一定告诉王倩姐姐你很想她。去玩吧。“
　　小女孩听后又跑出门了，转眼就不见了背影。
　　留下林悉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箱子里的衣服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