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之地》轻简的一天

2、复仇女神

　　林悉听见季温陆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季温陆，他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叉着腰，眉头紧皱，表情中带着一些诧异，说话间隙看了林悉一眼。
　　“不是岳局，这…有她也不行啊，学校人太多了，喂！喂？！什么情况？！”
　　挂断电话的季温陆叹了口气然后朝林悉说：“只有12个小时的破案时间，现在17：40了，只有11个小时，得搞快了，走吧，去看学生的调查情况。”
　　季温陆说着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湛蓝的天空变成了橙红色，像是蒙克的呐喊里的那般红，那般压抑，时间也随着颜色的变化流逝去了。
　　林悉点点头，一边走着一边对季温陆说：“我刚刚想了想，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受害人王倩很信任这个凶手，有熟人作案的可能，又是在女生宿舍，有监控和宿管，男性作案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咱们重点调查一下她班上的女同学和女老师吧。”
　　季温陆：“有道理，但也不能排除有王倩认识的校外女性人员跟王倩一起混进了学校，还得查查，走吧，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老师办公室，这里正在询问高三五班的学生。季温陆看到里面的何志正聚精会神的核对手里的文件，向他招招手，“小何，问的怎么样了？有什么线索吗？”
　　何志正看着学生的名单，转头就看见门口的两人，小跑到门口，“季队，问了一半了，问过的学生都说，案发时在上课，没离开教室，下课时间也只是上厕所，有一两个学生去了老师办公室，这边找老师核实过了，没问题。”
　　季温陆：“行，那你们加快询问速度，班主任在吗？”
　　李煜：“哦，在那儿呢。”李煜说着指了指墙角。
　　季温陆：“林悉你再去班主任那儿了解下情况，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我去看看校外的调查情况。”
　　季温陆转身对林悉说到，林悉点了点头。
　　“没问题。”
　　说完季温陆就转身朝楼下去了。
　　林悉在旁边饮水机拿了两个纸杯，并接了两杯水，朝墙角走去，这是一个女老师，看起来30岁左右，因为长期教学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即使化了妆也能看见眼下的一圈乌黑，坐在墙角的身影看起来有些佝偻。
　　看到林悉的身影，这位老师站了起来。“警察同志你好。”
　　开口是很标准的普通话。
　　“没事，您坐吧，我是江乐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刑警，林悉，这边就是跟您了解一些情况，您不用紧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告诉我。”
　　林悉将一杯水递给这位老师，老师喝了一口水，开口说到。
　　“哦，林警官，我叫叶芝，是高三五班的班主任，您是想知道王倩的情况吧。”
　　林悉“是的，我相信您一定比我们更着急和心痛，我们希望您能提供更多的信息，这样才能更快帮她找到杀害她的凶手，那这个……您能给我聊聊这个孩子平时在学校都是什么样的吗？”
　　叶老师听到林悉的话，又喝了一口水，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王倩这个学生嘛，是这学期转来这个班的，这孩子平时性格挺好，学习成级也不错，高考上个二本线是没什么问题的，也没和谁有什么矛盾。哦，她长的挺漂亮的，有不少追求她的男孩子，有时会有一些别的班上的男孩子来我们班找她，不过都被我教育过了，后来就没来过了，唉~也不知道是谁，怎么就让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林悉听着叶老师的话，点了点头，注意到叶老师在说到王倩的相貌时露出了一丝怀念和疼爱的神情。
　　“那您知道她是孤儿吗？”
　　叶老师：“这我知道，她在这里上学是免费的，我们学校每学年都会有10个爱心名额，就是给一些孤儿或者是家庭遭遇巨大变故的孩子提供上学的机会，今年的名额里就有王倩。”
　　林悉：“原来是这样，那这个爱心名额别的学校有吗？”
　　叶老师：“没有，只有我们学校有。”
　　林悉：“好的，王倩在班上平时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经常一起吃饭，一起活动之类的。”
　　叶老师听着林悉的话，歪头思考了一会，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
　　“嗯……关系好……她和谁都能相处到一块，平时也没见她和谁的关系特别好，现在是高三了，学生们的精力都在学习上，一般都不怎么爱玩，大家的社交也不怎么频繁，嗯……好像没有。”
　　林悉：“好的，那案发的时候您在哪里呢？”
　　叶老师：“案发……我下午都有课，我是语文老师，每天都课都是排满了的，从下午14：30开始就上课，先是给高三一班上课，然后上到15：15下课，我回了趟办公室，15：25又去了高三七班上课，上到16：05下课就直接到了高三七班隔壁的八班，然后一直到16：40接到王主任的电话，他让我看教师群，我才看到群里发的通知，叫每个班老师清点班级人数，我就发现王倩不在，然后在校园群回复了一下，然后校长和王主任就找我了，找到我的时候，你们公安局的人就来了，我就一直在这里安排班上的学生接受调查。”
　　听着叶老师的复述，思路清晰，语气平淡，一点没有经历重大事件的情绪波动表现，这老师太平静了，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但不知碍于什么原因，选择了隐瞒。
　　林悉：“谢谢您的配合，也是辛苦您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得照顾这么多孩子的情绪，您这心态确实好，我都比不上。”
　　叶老师听到林悉的话，稍稍愣了一秒，然后马上恢复了温柔的表情，无奈的笑着说，
　　“唉~我是老师，肯定得给孩子们做好坚实的后盾，没事的。林警官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林悉：“行，那您如果还想起了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们也争取尽快破案，给王倩一个交代，这孩子也确实是可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凶手，居然下了这样的狠手，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回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凶手的，也得麻烦您了，现在能帮到她的也就只有我们了，您说是吧？”
　　林悉又试探的问了一下，在说到凶手时，叶老师的神态变得紧张了起来，不自然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水杯，眼神有点飘忽，连连点头地说到，
　　“诶诶，是，是。”
　　林悉点了点头没说话，这叶老师应该知道和凶手有关的信息，看来得尽快找到证据才行，转头看了看在接受询问的学生们，就从这里入手吧。
　　与此同时，季温陆正在学校门口的保安室里查看监控，江乐中学的监控系统涵盖很全面，几乎全方位的监控到了所有地方，这倒是方便了证据的保留。
　　季温陆：“今天有没有什么人在学校外面附近流动？”
　　保安：“没有，今天是周一，学生们昨天就到学校了，今天校外是没有学生流动的，而且这里是郊外，人就更少了，有什么人我肯定看得到。”
　　季温陆：“那昨天呢？”
　　保安：“也没有，学校学生都是刷卡进校的，而且每周周天会有王主任和我一起在校门口看着，没有刷卡进校的学生王主任都会联系班主任确定。”
　　季温陆：“好，能把今天14：30到15：40女生宿舍一号楼到教学楼的那段监控调出来吗？”
　　保安：“可以，这里，学校最近刚换了新的监控系统，现在的探头都是超高清的，您看。”
　　保安点开了监控视频，把位置让给了季温陆，季温陆坐下便聚精会神的查看起来。
　　监控里是阳光下的教学楼，宿舍楼和宽旷的道路，花坛里是偶尔随风摆动的矮灌木，季温陆切换着画面，随着时间的流动，监控中的画面并没有任何异常，等不及的季温陆拿出电话。
　　“喂，季队。“
　　接通电话的是郑媛。
　　“媛子，你过来把这个14：30到15：40女生宿舍一号楼到教学楼的那段监控拷贝下来，然后拿回去看看。我老感觉这监控有问题，但是说不出来，你是搞技术的，拿回去看看。”
　　季温陆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指了指屏幕，看着保安。
　　“麻烦你待会把这段拷贝下来。“
　　保安：“好的，没问题。“
　　郑媛：“行，没问题，季队，我们这边差不多快调查完了。“
　　季温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你们弄完了先回去，把取的证都拿回去好好看看。 “
　　郑媛：“好。“
　　挂掉电话后，季温陆又去到了教学楼里，调查完学生大致情况后，刑侦组所有人都回到了市局，季温陆把一队，二队的人都叫到会议室准备案件报告，岳钟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他们了。
　　“都来了，行，我把刚刚的会议内容给你们说一下，经过上面商讨，由于这次的案件影响极其恶劣，凶手手段十分残忍，案发地点又是学校，这种特殊敏感的地方，所以我已经向上面承诺了，12小时内结案。都有意见吗？”
　　岳钟站在会议室的前面，看着会议桌旁的人都面面相觑。
　　郑媛和李煜互看了一眼，没敢说话，转头看了看季温陆，林悉垂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桌子，这话是没人愿意接的。
　　“季温陆，你是刑侦支队队长，你来表个态。”
　　会议室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岳钟看着没人敢说话，点了点季温陆的名字。
　　“没问题，岳局。”
　　听到岳局点自己的名字，季温陆点点头，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嗯，我知道时间紧迫，所以这12个小时一队二队都给你安排。再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咱们新来的同志，林悉同志，省上刑侦总队的干警，刑侦能力强，刑侦知识非常丰富；虽然小林同志年纪年轻，但破获的案子不少，大家工作时多交流，互相学习，这个案子你就多参与。”
　　岳钟说着看着林悉，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林悉，点点头，这次是来了个好苗子。
　　林悉听后点点头，没说什么，用目光和微笑与每个人无声的打招呼。
　　“好，行，你们做案情报告吧，抓紧时间，尽快结案。“
　　岳钟说完话给了季温陆一个坚定的目光便转身离开会议室了。
　　季温陆：“行了，来吧，说说你们调查的情况，郑媛，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哦，宿舍一楼附近和二楼这两天的监控我看过了，死者王倩按时上课下课时间回宿舍，基本是一个人，也没和什么人有什么交集，她也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你给我的那段监控我正在逐帧查看，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郑媛站起来说到，作为市局技术刑侦的干将之一，尤其是在电子和互联网技术这方面，她的工作效率很高。
　　“行，你继续看，有什么发现立刻通知我，你那边呢？”
　　说完季温陆看了看李煜。
　　“这个高三五班，是江乐中学的重点班，班上大部分学生成绩都比较优异，死者王倩的成绩在班上并不算好，然后这个班上的学生都不怎么爱玩，平时都只关注自己的学习成绩，和死者也没什么太大的来往，大部分学生的不在场证明都没问题。但是刚刚询问的时候有一个叫张若铃的学生比较可疑，她说案发时间她上厕所去了，我调取了监控，发现她并没去她教室那层楼的厕所，据她所说，她觉得那层楼的厕所太脏了，所以选择了去别的厕所，我觉得不太可能，然后还有几个学生调查时很不配合，我看咱们传唤过来调查吧。”
　　李煜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说一边看着。
　　“嗯，你呢？林悉。”
　　“班主任说这个班上的学生都不怎么爱社交，班上的同学来往也不是很多，这个和李煜调查的情况符合，但是我在和她聊到凶手的时候，她表现得很不自然，刻意回避和凶手有关的话题，我觉得她应该认识凶手或者知道凶手是谁，而且她好像在保护凶手，我觉得可以从她做突破口。”
　　“嗯，我觉得可以，这样吧，现在离结案只有9个小时了，大家得辛苦一下，这个案子的凶手很聪明，他利用了一楼没有监控这一点，能很容易制造不在场证明，调查起来是有难度的，所以一定要仔细，校外的监控我也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人员，所以我们的重心还是放在校内人员的调查上，林悉你和小茹去金色童年福利院调查一下王倩的档案，李煜你和我留在局里传唤那些学生和老师来询问，其他的准备预审的就提前准备好，媛子你继续查看监控，还有何志你和其他人继续搜寻一下凶器的下落，会议结束，解散。”
　　说完话后，大家就四散而去了，林悉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季温陆旁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季温陆说起了自己回忆的一点细节。
　　“对了，季队，我询问王倩班主任叶老师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她好像很喜欢这个学生，尤其在聊到这个学生的相貌时，她的神情好像在怀念……在怀念一个18岁的少女，我感觉好像聊到王倩的时候，她像是在说她自己一样，我想王倩的身上大概有一些和她相似的特点，你们后面询问的时候可以多问问。”
　　听着林悉的话，季温陆点点头，还拿出了手机，点开自己的二维码。
　　“行，那你去调查的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二维码和电话号码。“
　　林悉听后也拿出手机，添加了季温陆的好友，并存好了他的电话号码，然后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