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高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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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药店就不去了吧？”
迟羽澈可不想再吃什么下去了。
她没有理会童闫的话，一脚油门就踩到了滨江路。
滨江路是灯红酒绿的市中心，整条主街都禁止机动车驶入，街边站着不少穿得很凉快的网红脸。
迟羽澈穿着黑色风衣，童闫还是一贯的踩着高跟鞋，手里拎着她的化妆箱。
微风扬起迟羽澈的风衣和童闫的长发。
两人这一行头，在滨江路主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滨江路157号是一栋商住合一的大楼，楼里有一些个小公司，也鲜少有人会住在这里。
兴许是大楼出入的人群一向复杂，门口的保安坐在那打着盹儿，对往来的人也不闻不问。
两人走进电梯里。
童闫心里没底，担心一会顾不好她，嘱咐道：“等会如果打起来，你先走，不用管我。”
迟羽澈盯着电梯的楼层数字不段上跳，没有接话。
「叮——」
电梯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迟羽澈连着打了好几个响指，声控灯也还是不亮。
两人谨慎走出电梯，在身后的电梯门彻底关上以后，整条走廊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童闫从腰间摸出几颗符制幸运星，朝前方地面撒了过去。
轻念几句后，幸运星顿时发出微弱的光亮。
整条走廊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脚步声一前一后的回响。
童闫在门前摁了几下门铃，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
她又按几下，还是没人应答。
“会不会已经搬家了？”
迟羽澈知道僵尸因为容貌不会变老，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住很久，萧阮去世后，林熙不是没有搬走的可能。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童闫从腰间抽出三角形符纸，抛出后符纸后嘴里轻念着：“乾坤借法。”
「滋——」
密码锁的门自动打开了。
两人走进屋子，开灯以后的景象让两人都怔住了。
满地的狼藉。
原本靠墙的书柜翻倒在地上，书本、杂志、碎玻璃渣撒了一地。
掀翻在地的缺腿餐桌上，也满是弹孔，整个屋子乱成一团。
这里是发生过很激烈的打斗。
迟羽澈小心翼翼地在狼藉的地面空隙处落脚，习惯性地从口袋掏出一双白手套戴上。
她蹲下摸了摸餐桌上的弹孔，计算着直径面积，这很大可能是消音手枪打出来的弹孔，而且也不是目前国内的警用枪。
“这是……”
童闫在破碎的相框旁捡起了一张照片。
“林熙的照片。”
迟羽澈起身接过童闫手里的照片，眼见照片上敷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她抬目打量着四周的窗户。
“房间都是封闭的，照片上还有这么厚一层灰，发生打斗的时间，有些日子了。”
迟羽澈掏出手帕，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
照片里的林熙，穿着一件藏青色休闲西服外套，咧着嘴眉开眼笑，甜得都快溢出照片了。
他这个眼神，给他拍照的肯定是萧阮。
迟羽澈脑中闪过一丝惊诧，她快步走到冰箱前，径直拉开了冷藏层的冰箱门。
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童闫捂着鼻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冰箱里的两只暗红色袋子。
“这是什么？”
空荡的冰箱里躺着两只零散的血袋。
从颜色来看，血袋已经变质了。
黏腻、腥臭。
为了解答童闫的疑惑，迟羽澈伸手从冰箱拿出了其中一只血袋，朝童闫指了指血袋上的字样。
童闫被熏得往后退了两步。
透明的袋子上俨然印着’江城市医院血液中心’几个字。
直到迟羽澈看到童闫脸上惊诧的表情，她才把血袋放回冰箱，关上了冰箱门。
她猜得没错，林熙不吸人血。
“血袋是临期的，早就变质了。”
“他平时就吃这个？”童闫不敢想象这东西要怎么下咽。
局里死的那三个，不是他咬死的。
意味着江城市还有别的灰眼僵尸。
如果能找到林熙，知道是谁咬的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只橙眼僵尸。
她想要找到‘他’，又不希望是‘他’。
矛盾的心理令迟羽澈一阵烦躁。
她三两步走回客厅，站在落地窗边，低着眉，透过玻璃往楼下看。
只听到楼下一阵阵人声鼎沸和嘈杂的音乐声。
迟羽澈闭上眼睛，眉间一蹙，将精力集中在听觉神经上。
楼下喧嚣的声域都被放大了。
听在她耳里，无比清晰。
‘这位小姐，今晚不如去我家？’
‘呵呵，怎么？你家里今天没人了？’
噪杂的音乐声掩盖着这些不堪入耳的对话。
迟羽澈眉间一松，听觉恢复如常人。
楼下的喧嚣又恢复了它原本该有的音量。
迟羽澈看向童闫，像在分析，又像是在问她：“这里是酒吧街的商住楼，楼下每晚夜夜笙歌，如果是你，你会住到这么吵的地方吗？”
童闫也看向楼下：“我当然不会，也许林熙是为了省钱也不一定。”
迟羽澈看着童闫认真的神情，不觉有些好笑。
在童闫眼里，总是钱字打头。
可迟羽澈知道，对于僵尸而言：最不值钱的，就是钱。
僵尸拥有超乎常人的寿命，在无限漫长的时间里，他们总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通过时间的积累，和日渐被满足的欲望，即便不是腰缠万贯，也一定是富余的。
况且，这里是灯红酒绿的市区滨江路。
童闫见迟羽澈不言反笑，有些恼：“你笑什么？”
迟羽澈收了笑，低眉看向楼下的人来人往。
“童小姐，滨江路的房价可不便宜。”
“你的意思是，他有不得不住在这里的理由？”
“要么在这附近工作，要么很喜欢去夜店……”
迟羽澈话未说完，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她一手扶着窗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常。
“如果，是喜欢去夜店，那也不必要住到，这么嘈杂的地方，那只有一种可能……”
“住在这里上下班方便。”
童闫接过了她想要说的话，转而一笑：“看来迟侦探跟过来还是有好处的。”
童闫的声音听在迟羽澈耳里嗡嗡的。
她现下只感觉胃里有一块炽热的烙铁，此起彼伏地炽热感向全身蔓延，正疯狂烫伤她的五脏六腑。
她额间铺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现在不能和童闫待在一起‘
‘在意志被完全吞噬前‘
迟羽澈一咬牙转过身，撑着窗框的手失了力道，瞬时整个人都靠在了落地玻璃上。
她倚着玻璃低喘着，抬眼看向童闫。
忽然间露出了好看的微笑。
微笑里透着一丝破碎感。
童闫看愣了神。
但她好像很快就反应过来，眉间一蹙，伸手就搭上了迟羽澈的前额。
好烫。
迟羽澈的身子一阵痉挛，还是没能控制住她微颤的嗓音。
“童，童小姐，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家了…”
童闫收回搭在迟羽澈额间的手，转而去探她的口袋，恼着道：“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迟羽澈想要拦下童闫正摸索车钥匙的手。
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血管里贲张的液体正急速涌动。
现在，她已经到了任人摆布的地步。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童闫。
——又是那种眼神。
童闫拿到车钥匙，一把扶过迟羽澈，轻声又强势。
“嘘，你现在别说话。”
迟羽澈被童闫放倒在汽车后座。
她试着让迟羽澈用更舒服的姿势躺好。
狭小的空间里，童闫半弯着腰给迟羽澈扣安全带，垂下的长发无意扫过迟羽澈的脸颊。
恍惚间，那熟悉的芬芳如洪水猛兽般涌进了迟羽澈的鼻腔。
浸溺了她最后一丝意志。
——魂牵梦绕。
——恍如隔世。
“迟侦探……你家住哪？”
童闫轻声的语气里，竟透着她身上从未有过的温柔。
迟羽澈没有回答。
“你家里有退烧药吗？”
懵腾的迟羽澈，迷糊地翻了个身。
童闫一手撑着座椅，本就没有着力点。
不料被迟羽澈这一动作，手掌撑了个空，整个身子轻扑在迟羽澈近前。
正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压在她身上。
童闫感受到耳边传来迟羽澈呼出温热的气体，一阵痒热。
静谧又狭小的空间里。
童闫只听到身体里传来此起彼伏地心跳声。
‘噗通、噗通'
童闫慌张又忸怩，低声道：“你先把手拿开。”
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迟羽澈嘴里传来细碎的声音。
“潋…儿。”
这一声把童闫拉回了现实。
“靠。”
童闫骂出了声。
她一把甩开迟羽澈耷拉在自己腰上的手。
潋儿？
那苏瑾又是谁？
怎么都是女人的名字。
迟羽澈的嘴里，除了念叨着女人的名字，根本没有什么家庭住址。
童闫脸色铁青，一脚油门踩下去，开车行驶间。
一路上就只听到迟羽澈嘴里念着别人的名字。
和她难抑地低喘声。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高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