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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项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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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颜有在介意他的过去?
谢仰止纯粹就是闲得无聊来找事的,他不认为自己昨晚的那些话会对颜有产生什么影响,当然也就更不知道颜有在昨晚开始和谢行止冷战。
谢行止听了这番话却开始变得紧张。
他的过去?虽然他曾经设想过颜有会因为出身问题嫌弃他,可该交代的他自己已经在婚前都交代了,没道理吧……
不对。
谢行止思忖,即使他描述得再公正,也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说的,立场影响判断,更何况谢仰止这个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谢仰止开始现身说法:“怎么了弟弟,你的过去是见不得人吗,怎么还不能说了呢?”
“不知道你和颜颜聊天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你上初中时数学和物理两科加起来考个位数的光荣经历呢?”
“你——”
谢行止调整好神色,嘴角带着弧度面相显得无比真诚:“当然,如果两个分数加起来你算不清当我没说。”
“谢行止!”
“如果颜颜不感兴趣,”谢行止丝毫不受威胁,笑着问,“那我是不是该考虑怎么去和嫂子回忆你的往昔。”
从小谢仰止就对不学习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谢家有钱,送他去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私教都无济于事,他该玩的还是一点不耽误,情况持续到高中才有所好转。
那段时间,谢行止对谢仰止来说就妥妥的是别人家的孩子,谭涧澜虽然从来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说过谢仰止,可私底下没少借谢行止来骂他。
比白月光还不能提的,是黑历史。
谢仰止一点就炸,拍着桌子:“你敢!”
兄弟俩对峙着。
直到谢行止手边的固定电话响起来。
“谢总,明成的负责人想见您。”
此话一出,谢仰止就顺着声音看过来了。
“好,让他在会客室稍后片刻。”
电话那边迟疑了两秒,语气斟酌地问:“谢总,您半个小时之后有个会,您是先见明成的负责人还是先开会?”
“先去会客室。”
电话挂断之后,谢行止就起身准备材料。
谢仰止还是方才的坐姿,状似无意地问:“什么项目啊,这么重视,半个小时时间也得过去见见?”
“电池。”
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谢仰止更倾向于是新能源汽车的电池。现在全世界都在卷新能源汽车,各种政策出台、各种企业参与,甚至一度将其视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
而电池是其中最重要的问题。
谢仰止自然看上了这块蛋糕,可他已经投资过一个,对谢行止要投资的这个项目自然也就提不起兴趣。
但不妨碍他想跟过去看看。
所以谢行止出去之后,他紧随其后。
谢行止当然意识到谢仰止跟在后面,但是他没说也没问,只是走到会客室门口要开门时才看过去。
“你做什么?”
“看看我的好弟弟是怎么工作的,”谢仰止丝毫不见尴尬,伸手毫不客气地拉开谢行止身后的玻璃门,非常大方地表示,“你先。”
谢行止不想搭理他这种无聊的行为,直接推门进去了。谢仰止亦步亦趋,很进去之后还很客气地和屋内等待的三个人握手。
一个负责人,两个技术人员。
简单打了招呼之后,谢行止赶时间,就直接开始做报告了。
之前关于项目商业价值的评估明成的市场部的经理已经来接洽过了,这次来的两个人主要还是从可行性上阐述的,具体的投资成本、市场转化率提及最重要的利润问题都没有提到,看得出来真的只是醉心科研的技术人员。
谢仰止听不懂,但也来了兴致,扯了把椅子也坐在旁边听着,但这本来也不是他的项目,所以做得不是很板正,松松垮垮的。当然谢行止也听不懂这种专业的技术问题,认真翻看着对方送来的资料。
搞得两位技术人员很紧张,说话磕磕绊绊。
他们的技术另辟蹊径,与目前市场上已经有些苗头的方向比起来,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路数,稍不留神可能就是血本无归。
所以明成的投资并不好拉。
即使他们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团队。
十几分钟之后,两位技术人员就讲完了自己的想法,谢行止皱眉看着那份计划书,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评价。
谢仰止也没有说话打圆场的意思。
负责人小心翼翼:“谢总,您看……”
谢行止抬头,依旧是很平静的模样,只是话里话外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你们这个项目我很感兴趣,有道集团的团队将会对项目进行的评估,后续让你们总裁来和我谈吧。”
他起身伸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负责人很配合地小幅度弯腰鞠躬,伸手笑道:“合作愉快。”
谢行止出来之后就要赶往会议室,等电梯的时间谢仰止还在后面跟着他,忍无可忍地问:“你没工作了?”
“怎么,只有你工作能用电梯?”
“请便。”
谢行止根本无意接这种不着边际的话,电梯到了预定的楼层之后便打算下去,可忽然被谢行止拦住。
“你昨晚和章台青说什么了?”
“你跟了我一下午,”谢行止按着电梯的开门键,回头看着,“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他的声音隐隐显着几分震惊,但是谢仰止却感觉着种震惊绝对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于是眼神飘忽:“怎么可能!”
“叙叙旧,没说什么。”
谢行止把谢仰止的话原样奉还,之后就实在不想搭理这个智障,出了电梯,将将赶上了开会的时间点。
谢仰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接着忽然意识到不对!
这会是谢善要开的,明令禁止所有人迟到,当然其中也包括他。刚才谢行止质问他为什么也上电梯时太过自信了,谢仰止完全没意识到这小子在阴他。
完蛋,等着挨骂吧。
颜有自打婚假结束之后就一直很忙,和从前一样,半夜赶稿是常事,但是基本都会按时下班回家。
可这次谢行止回去时,家里的灯还暗着。
他打开家门。
花魁大概是蹲在门口等颜有回家,听到门口有动静,翻着肚皮就想谄媚,刚躺下瞪着眼睛要卖萌,就看到回来的是谢行止。
然后赶紧爬起来跑了。
谢行止给它添了半勺猫粮,然后挽起袖子到厨房里做饭去了。等做完两道菜煮好粥端上桌,才看到颜有给他发的消息。
【颜有:今晚和同事出去吃,不用等我。】
【谢行止:待会结束和我说,我去接你。】
【颜有:不用,蹭同事的车。】
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谢行止却忽然没了胃口,都放进冰箱之后就去洗澡,洗完就到书房工作去了。
晚上十点多颜有才回家。
她蹑手蹑脚地换了鞋,准备悄眯眯地溜到房间里去,结果刚转身就看到书房的门开了。谢行止穿着丝质的睡衣,端着杯水,明明还是之前那副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颜有总感觉他像个深闺怨妇。
颜有抬手打招呼:“还没睡啊。”
谢行止直言不讳:“我在等你。”
四周的空气好像都静止不动了。
颜有刚从外面的桑拿天回到空调房里,却感觉心里不受控制地浮躁起来,她强壮镇定,心说这是协议结婚该说出来的话嘛。
然后颜有把包挂起来,很不在意的模样,转头笑道:“等我做什么?”
花魁听到颜有的声音,颠颠地跑过来。
颜有弯腰把它抱在怀里。
一人一猫就瞪大眼睛看着谢行止。
谢行止感觉自己有点嫉妒一只猫了。
起码作为猫,不用瞻前顾后,可以毫不费力地就得到颜有的注意力,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撒欢,而不用担心被讨厌。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出口,既害怕得到让自己无力接受的答案,又实在不想颜有对他产生什么误会。
“颜颜,是不是我哥昨晚和你说什么了?”
颜有自我怀疑了一天,没想到谢行止就问了这么个问题,松了口气:“啊?没有啊,我们就闲聊了两句,没说什么。”
“聊什么了?”
“聊你们家的联姻史。”
她自始至终都是在开玩笑的模样,这种打太极的官话让谢行止无力招架,颜有是个语言天才,只要是她不想继续的话题,谁都和她聊不下去。
“怎么了,”颜有歪着脑袋,摆出疑惑的神色,还笑起来,“这个不能说吗。”
“可以。”
“那行,我去睡觉了呀,你也早点睡,”颜有放下花魁,边走边念叨着,“今天工作好累,不过把稿都肝完了。”
谢行止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主卧的门看了半晌,不管工作上解决了多少难搞定的客户,谢行止也从未有过这样束手束脚的感觉。
他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伊卡洛斯,用蜂蜡制作了脆弱的翅膀,妄图飞向太阳,可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也想去靠近。
之后几日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颜有就是在有意控制二人之间的距离。
可能连花魁都感觉到这段时间颜有在家时间少了,只窝在颜有的房间,除非要觅食,很少到客厅去搞破坏。
谢行止叫人换上的新窗帘,都半个月了还没有一点抓痕,就连猫零食的消耗量都比之前少了很多。
才热闹了一个月的房子,又成了冷冷清清的模样。
谢行止旁敲侧击从谢仰止那里知道了那晚他和颜有的对话内容,依旧没想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让人误会的信息,以至于他甚至想联系陆别远去调那天晚上的监控了。
他正想着,手机开始振动。
“喂,师兄。”
“师弟,我到你家公司楼下了,电梯太堵了,你家不是有总裁专用的电梯嘛,下来接我一趟。”
来人是穆何明。
谢行止下去接他。
在公共区域时,穆何明还摆着正人君子的模样,等到了谢行止办公室,他转头把门关上,就随便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继而很大大咧咧地就坐下了。
“师弟你也坐,找我什么事?”
谢行止坐到对面:“我有个项目想劳烦师兄掌掌眼。”
穆何明接过策划书,随手翻看着,很快就把厚厚一踏文件看完了,速度之快,给人感觉他压根就没有仔细看。
“具体情况呢,师兄也不敢和你保证,但都是自己人,师兄给你透个底,这个技术攻关方向沿科也在做,而且已经三年有余,投入了海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大方向应该是对的,只是……你懂吧?”
“行,我知道了师兄。”
沿科作为业内的龙头科技企业,攻关了三年的技术,如果快要成功了,那就能迅速抢占市场,凭借起恐怖的科技成果转化力,其余的团队就没有竞争力;相反如果还没有成功,那说明技术风险很大,投资价值不高。
“师弟,就算投资价值不高,你也不用愁眉不展的吧,”穆何明随口调侃,“最近新婚怎么样,你真的好大胆子,敢去勾搭曾老师的外孙女,曾老师居然没有吃了你。”
穆何明说完,发现谢行止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谢行止没说话。
“好啊好啊,我要给你告诉曾老师!”
穆何明神色非常欣喜,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去找自己的手机,像模像样地要给曾政民打电话,却发现谢行止根本不拦着自己。
“……”
他又放下手机掩饰尴尬:“怎么回事?”
谢行止斟酌片刻:“应该不算吵架。”
“到底怎么回事,和师兄说说。”
谢行止抬眼看过去,穆何明整个人都变得躁动起来,不像方才瘫在沙发上跟没骨头一样,现下眼睛都在放光。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只是想听个八卦。
但思索片刻后,除了这几个不靠谱的同门,他一时间也想不到谁能帮他解决问题了,还是说了:“我也不知道,颜颜忽然就不理我了。”
“没意思,”穆何明又躺下,“每个女人都会,正常,你看柳絮,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那么几天不能和我说话。”
谢行止思忖过后排出了这个可能性,尽量表示地非常委婉:“我觉得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