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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招灾体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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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赢躺在炕上,挣扎着自己给自己敷上了药。
站岗回来的刘兄一推门,就看到冯赢那副费劲巴拉,手脚一点都不麻利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要不我来?”
顿时痛苦的回忆涌上了冯赢的心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刘兄这人一身使不完的牛劲,上个药不得要我半条老命。
看到刘兄被拒绝之后表情落寞的样子,冯赢心生不忍,同他搭话道:“刘兄,附近哪座城里热闹一些呀?”
冯赢此番离家远游,可谓是漫无目的,只不过是哪里人多往哪儿挤,哪处热闹往哪儿凑。
没办法。
本来冯赢也是一个拥有极好运势的人,他那经常往赌坊跑的爹,总是赢少输多,但是自从生下他之后,逢赌必赢。
冯家也从此大发横财,搬到了大宅院里,还请了侍卫,有了婢女。
一户普通的黎明百姓,竟然靠赌发了家。
后来实在是太过张扬,怕自己儿子会为此惹祸上身,冯赢爹见好就收,便戒了赌。拿着赢来的钱财做起了生意,生意做得是顺风顺水,倒也成了一方财主。
但是自从前几个月,冯赢莫名其妙招了这霉星之后,简直是多灾多难,诸事不顺。
不是正常走路突然摔倒磕坏了腿,就是有重物莫名其妙自空中落下,砸破了他的头。
接二连三的倒霉事烦得冯赢叫苦不迭。
倒霉的次数多了,倒是真让他摸透了一些规律。
冯赢只要是一个人呆着,必然会走霉运,遭遇意外之灾。
但是如果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大约十丈之内,但凡有六七人以上,他就不会倒霉;要是遇上颇有运气之人,只有两三人也能凑活。
而冯赢此次远行,就是想寻得一位运势顶好的贵人,想方设法赖在对方身边,蹭蹭对方的好运势,然后再寻个法子,彻底解决掉他霉星高照的烦人处境。
但是斯世纷纷,人众繁多。
人海茫茫,也不知这人他何时才能寻得。
冯赢无法,只能是四处打听人多热闹的地方,再做打算。
“这附近,想来也只有元宝城里热闹得很。”刘兄说道。
“元宝城?”这名字……真是好生俗气。
“城主宁钱,颇有经商头脑。不过几年便把一穷二白的小城,打造成了赫赫有名的赌城,改名元宝城。各大江湖门派三教九流,常常混迹于此。”
听罢,冯赢心中一喜,眼神放光。
赌,不就是最考验运势的吗?
这下还愁找不到气运之子?他的霉星有希望被赶走了?!
好好好!
下一处落脚地,就决定去这元宝城了!
冯赢越想越激动,他忍不住坐了起来,身上刚贴好的药包往下掉,他也不理。
他喊了一声刘兄,眼光炯炯,“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刘兄被他激动的反应搞得摸不到头脑,“啊?”
冯赢也不解释,满脸欢喜地把落在炕上的药包一个个捡回来,再仔仔细细地贴上。
愉悦的心情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他这次贴药包的动作可比刚才可麻利了不少。
又在雄鹰寨中修养了几日,待到身子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冯赢便准备离开了。
晚上他去了寨主的院子,向寨主辞行,感谢雄鹰寨这段日子对他的照拂和养护。寨主谢鹰也是个仁厚之人,听到冯赢要走,还特地为他准备了快马。
冯赢对雄鹰寨真的是感激不尽。
在山中赶路时,冯赢不幸被猎户的捕兽夹所伤。而这荒郊野外,渺无人烟。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得了偶然路过的寨主的搭救,不嫌弃他是个外人,还一次次为他治伤。
寨里的兄弟们也个个是爽朗大方,把冯赢当做兄弟一般相处。
虽然只在雄鹰寨借住了不过半月,但是一想到要同他们分别,冯赢还是心有不舍。
第二天一大早,冯赢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路。
刘兄一直送他到了山脚下,前方再走一段路,就出了雄鹰寨的山头了。
离别之际,冯赢感动抱拳道:“刘兄,感谢这些天的照拂,但是一直没有问过你的名讳,想来真是惭愧惭愧。”
其他弟兄们也总是刘兄刘兄地唤他,冯赢也就一并跟着这么叫他了。
刘兄挠挠头,黝黑阳刚的脸上竟然有些羞红,他羞涩地说道:“我姓刘,单名一个兄。”
“我还有一个弟弟,唤作刘弟。都是我爹给起的名字,他说这个名字好记。”
“好记,甚是好记。”冯赢真是啼笑皆非,“真是朗朗上口,响当当的好名字!”
“刘兄,就送到这里吧,等我找到去处之后,定会给寨里写信报平安的。”
二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就此分别。
……
漆黑的夜。
爆闪的雷电刺破天空,呼啸的雨伴着阵阵惊雷于空中急速坠落,狠狠地砸向地面,炸出一朵朵凶狠的水花。
狂风卷着骤雨呼啸而来,那风力如此急促,竟将一棵坚韧地长于悬崖峭壁之上的大树硬生生地吹断了,树叶细枝在空中被急风吹得裂开散落,粗壮的树干坠下,猛烈地撞上凹凸的悬崖壁,又磕下了一块数十尺的巨石。
这颗巨石原本老实本分地趴在峭壁之上,数十年来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但凡崖上多落一棵野草下来,这石头也能被压得滚落下崖,更别提是一棵粗壮的树干了。
巨石和树干一拍即合,相拥着滚落悬崖。
只听得“轰隆”几声巨响,竟是撞破了崖底的一处旧庙。
冯赢抬头望向刚破了个大洞,正在刮风漏雨的屋顶,猛地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骂道:“倒霉催的,又来?”
他骑着快马,本想在天黑前赶往元宝城,在山中奔走时却突遇天降暴雨。马儿被阵阵惊雷吓得不轻,竟然将冯赢甩落下马,自己不知跑往何出去了。
冯赢滚了一身的泥巴,又无处落脚无处躲雨,只能无奈被暴雨浇成了落汤鸡。
淋雨在山中前行了半个多时辰,可算是被冯赢发现了这座废弃的旧庙。老庙虽旧,但是此刻能有一个避雨落脚的地方已经算得上是差强人意了。
冯赢拾了庙里七零八碎的破烂杂物生起了火,刚把自己烤的暖暖和和,闭上双眼准备睡上一觉,耳边却忽地传来爆裂的巨响——
他抬头一看,屋顶被滚落的巨石凿了个大洞,庙外下雨,庙里也在下雨。
他又转头一看,刚才还生得旺盛的火堆被暴雨浇灭了。
他再低头一看,好不容易被烤干的衣服,又被庙顶破洞里落下的大雨浇透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冯赢深深叹了一口恶气,挪动到了靠墙角落里的茅草堆上,这也是庙里唯一淋不到雨的安生之地了。
他打开火折子用剩余的茅草生起了火,草料不多,火势也不大,衣服将将烤干的时候,灰烬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泯灭了。
冯赢望着逐渐黯淡下去的火星,“今晚可千万不要再有什么飞来横祸了。”
他嘴里絮絮叨叨地安慰自己:“忍一忍吧冯赢,等明天去到人多的地方,蹭到别人的运势,就能安生地歇上一歇了。”
“希望那城里能有个大运势的人物,可以让我蹭上一蹭。”冯赢暗自祈祷。
雷雨交加,耳边是不断的雷声滚动,大雨滂沱。冯赢合上了双眼,竟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
冯赢是被冻醒的。
他混沌地睁开眼,雨停了。
清晨的冷风混着潮湿的雨气,孕出了逼人的寒意,阴冷透骨。
他站起身,原地快步走动了一阵,试图驱走这入骨的阴寒。
随后他背起自己的行囊,继续赶路。
兴许是昨日已经倒霉透顶,把霉运都耗尽了,今日这一路上竟是一帆风顺。走了几个时辰,快到晌午时,他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元宝城。
元宝,钱财也。果真是恰如其名。
冯赢望着黄金制成的城楼牌匾,炽热的阳光照在金色的牌匾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实在是晃得人睁不开眼。
“俗,属实是俗不可耐。”冯赢调笑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他托起行囊,在守卫士兵们的层层盘问下,终是进了城。
一进城两侧便是卖货的集市,正午时刻太阳是正毒辣的时候,街上的人三三两两,倒是还没那么热闹。
他随即拦住一位路人,开口询问:“这位兄台,冒昧打扰,赌坊怎么走?”
“在元宝城开的赌坊数不胜数,你找哪家?”这位兄台说话颇有气势,想来也是个有点身份的主。
冯赢当即回答道:“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的越好。”
路人也不厌其烦地向冯赢娓娓道来:“元宝城里有三大坊最为有名:芙蓉坊,快意坊,钱来坊。三坊均是赌徒无数,却各有特色。”
“其一,芙蓉坊,有众多美人助兴,一个赛一个的婀娜多姿,欲拒还迎,惹得不少人为了博得美人欢心而豪掷千金。”
“其二便是快意坊,有道是‘黄金逐手快意尽’,讲的就是随心所欲,出手阔绰。此坊赌资奇高,能让人一念富豪,一念乞丐,想进此坊赌钱甚至还需交上一百两纹银的入场费,所以来客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而这钱来坊,是当年由宁城主一手操办经营起来的,三教九流各路门派都常常混迹于此。城中偶尔还会有各大赌赛,均由钱来坊举办。”
不愧是赌城,赌个钱竟然还能有这么多花样。
想进快意坊竟然还要交一百两,他定是没钱去的。
耐心听完路人滔滔不绝的介绍,冯赢继续问道:“那敢问芙蓉坊和钱来坊,最近的赌坊是哪家?”
这一路上又是淋雨又是赶路,搞得冯赢身心俱疲,他急需找个地方好生喝口热茶歇个脚。
路人伸出手臂,为冯赢指了个方向,说:“芙蓉坊,那边走便是了。”
冯赢道过谢之后,按照指路来到了芙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