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禅院后加入酒厂》绛毓

4、第 4 章

　　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真理知道，兰波这个人很不简单。

　　他会的东西一定很多，想不起来没关系，旁敲侧击之下，总能漏出不少价格高昂的财富——知识、经验或者别的什么能派上用处的技巧。

　　就像是一个埋藏在地下的巨大宝藏，需要努力挖掘，才能将珍宝收入囊中。

　　如果没有失忆，兰波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抓紧时间在他找回记忆之前压榨出他真正的价值。

　　学到手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更何况……意识到“演技”也和自己的过去有关之后，兰波便不再排斥所谓的指导了。

　　互利互惠，说不定他能因此想起什么呢？

　　于是教的人很用心，学的人很努力，双方都很满意。

　　不过兰波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小姑娘心眼太多不讨人喜欢。”

　　“如果只想着讨人喜欢，那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禅院家的女孩儿自出生起，受到的教育便是如何讨好别人。若是她能接受，就不会逃跑，也不用遇上N这种烂人。

　　冲破迷障重拾自我之后，真理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即便在研究所的经历并不美好，但只要能离开那个垃圾堆，那么她所经受的一切便是值得的。

　　八岁的她不想当只会奉承别人的玩偶，十六岁的她更是如此。

　　少女的语气清淡，不曾透露出半分情绪，但兰波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些许不同。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兰波还是下意识地道了歉。

　　“唔……没事，你又没做错什么。”

　　对真理而言，不讨人喜欢是一种夸奖，她很喜欢。

　　不过，居然会为了无心之言而道歉，这家伙果然是个好人啊。那么将来等他恢复记忆，应该就只需要担心他背后组织的立场问题了。

　　希望别又是个阴间玩意儿。

　　阴间人忽悠起来没心理压力，但是费脑细胞。

　　军团的消息来得很快，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真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忘了问那人怎么称呼了。

　　算了，八成只会得到一个假名。真理不多纠结，干脆利落地把备注改成了“提款机”。

　　提款机约她三天后的午夜在鸟矢町中心医院接头，并表达了邀请她入伙的诚意。

　　三天时间足够她打磨出符合剧本的演技了，顺便还能抽空筛选一下从N那儿偷来的资料。

　　拆下来的硬盘真理没法破解，兰波失忆前大概率精于此道，因此便交给他慢慢琢磨，没法在三天内破解也没关系，反正她本来就没打算把所有底牌都交出去。

　　真理查了一下路线，忽然发现了一个小问题——半夜公交停运，而她不会开车，也没可能马上学会，即便学会了，未成年也不能开车上路。

　　她好像有点理解N置办那么多安全屋的理由了，只要有条件，每个城市都该有一间屋子方便出行。

　　可恶，这次先算了，等她腾出手一定要买房子！

　　兰波看着突然充满干劲的花季少女摇了摇头，他还得辅导中也功课，没空探究她抽了什么风，反正小姑娘主意大的很，用不着他操心。

　　他还是来关心一下自己的新发现吧。

　　出门逛了一圈的兰波收获不少，除了已经解决的黑户问题，他还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藏匿于城市中的情报交易处离得有点远，暂时没法踩点，但到手的暗网网址，他现在就能进去看一眼。

　　注册登录的时候，兰波还有点手生，半个小时后就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他现在也懒得去猜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了，好一点可能是个特工，差一点那就是犯罪分子，都属于高危行业，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所以在想起自己的身份之前先苟着吧，少和人动手，免得做出什么错误选择。

　　当然，为了避免意外，多看看情报也是很有必要的。

　　今日暗网的头条消息就是昨天的横滨大爆炸。谈论此事的人不少，但知情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爆炸的是研究所，还以为是废弃工厂炸了。

　　兰波脑中浮现出幽幽的声响：是官方下场搅浑水了。

　　虽然不知道潜意识是如何做出判断的，但兰波对此接受良好，在记忆恢复之前，他恐怕会经常遇上这些天外来音。

　　有价值的信息不多，于是兰波又看了些暗网悬赏，然后在眼花缭乱的报价单中找到了两个隐藏入口。

　　异能者入口很好理解，但另一个？

　　兰波抬起头，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们听说过咒术师吗？”

　　中也摇摇头。倒是真理愣了一下，继而大大方方地承认：“家里人干这行，你想知道什么？”

　　这无疑是了解卡莎萨的好机会。

　　“比如……和异能者的区别？”

　　“区别在于异能者会针对异能者，而咒术师名义上需要针对诅咒，”真理的语气有些凉薄：“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反正只要拥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最后都会变成人类之间的互相伤害。”

　　异能者名义上是国家武器，但若是所有异能者都愿意听从官方的命令，横滨便不会如此混乱；咒术师如果真的立志消灭所有诅咒，禅院和五条就不会在暗中斗了近千年。

　　这个世界的本质便是人与人的斗争，因此，一旦看穿那些冠冕堂皇的名头，超能力者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就成了笑话。

　　在踏出禅院家的第一步，真理便决定了她的力量只会由自己的意志支配，而在知道世界上有异能者之后，则更加坚定了这一信念。

　　不论是效忠还是投靠任何一个组织，都是将自身的能力交由他人使用，只会达成与她意志相违的目标。

　　真理不知道兰波是怎么想的——毕竟他过去必然从属于某个组织，但对她来说，与其听从旁人的命令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不如听从心的指引。

　　兰波感觉自己非常无辜地中了一箭，但没关系，不记得的事就等于没有发生，因此他很淡定：“诅咒又是什么东西？”

　　“忘了你们看不到。”真理皱了皱眉，这玩意很难从旁人的描述中形成清晰的概念，而兰波显然不会满足于那些流于表面的知识。

　　想让普通人看见咒灵……

　　她不可能去禅院家偷咒具，那就只能从外部势力入手。

　　“能找到关于咒术师的消息，应该也能弄到咒具。”真理不担心兰波看到咒灵后会遇见危险，反正也不会倒霉到碰上特级。“把网址发我一份吧，我找找看有没有咒具眼镜出手。”

　　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却听到中也弱弱地出声：“那个……外面的怪物是诅咒吗？”

　　兰波看向窗外，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真理回头，看到了三条街外飘在天上的咒灵，因为距离较远，从这边看过去只有巴掌大小。

　　这孩子的视力挺好的。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们暂住的这间屋子周围还算干净，一些没什么威胁的低级诅咒她也在熟悉环境的时候清理过一遍，两条街外的咒灵她暂时没空处理，谁知道会出现一个能上天的诅咒，还正好被中也看见。

　　“对，那就是诅咒。”既然中也能看到，那就不能把他的教育问题全扔给兰波了，至少也得给他加一门咒术理论课才行。

　　“别盯着看。”真理严肃地警告了对什么都好奇的幼崽，“也就是离得远它没发现，你不会祓除咒灵，贸然对上会很危险。”

　　兰波来回看了看两个小朋友，不太想被孤立：“既然这么巧，那就演示一下怎么解决它？”

　　“……你又看不见。”瞎凑什么热闹，对看不到的人来说，祓除诅咒不就和跳大神差不多。

　　“毕竟是触及我知识盲区的东西，会好奇也很正常。”兰波有些跃跃欲试，这可是没有触发他潜意识提示的新鲜玩意，说明他以前从没见过，那当然要好好研究一下了。“怎么样，现在就出发吗？”

　　真理刚想点头，又有些迟疑，看了看天色，还是决定推迟一下时间：“晚上去吧，不容易被人看见。”

　　如果只带上中也她倒是能设个帐驱逐普通人，但有兰波同行，总不能把他隔在帐外。

　　“不会被人提前截胡吗？”

　　真理勾了勾唇，笑得很假：“你高估了咒术界的办事效率。”

　　兰波：“……”比起异能者，卡莎萨好像更讨厌咒术师，但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