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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五章 苦衷 ...

  •   “这里不是后仙界,你把它收好。”

      禅清见他拿出了噬魂旗,也不知是自己心中的不安作祟,还是责怪对方毫无防备的心理,语气带着责备。

      “报——”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急令,禅清心颤一瞬,惊慌,同小和尚同一时间看了过去,只听跑上来那人继续高喊着:“前方十公里发现敌军埋伏。”

      同一时间,周围的将士们全都急促的聚集着,步伐整齐一致,兵甲倒坍相撞,脚下尘埃四起,将士们整装待发。

      这明显是早有准备的阵仗,禅清突然脸色煞白,冷汗直冒,脑海里浮现一遍又一遍那惨状,双手不自觉颤抖,直至耳边传来呼唤。

      “国师大人,安全起见,您先移步到将军营吧。”一名士兵恭敬道。

      禅清眸光苍茫,麻木道:“这是要打仗吗?”

      “属下...不知。”士兵选择回避了他的问题。

      无尽沙漠地域辽阔,但其周围接壤着两个大国以及一片未知的海洋,北接阕□□、南接百方连城,其西面就是未知的海洋,东面是长尽枯木林。

      无尽沙漠的主宰是焱城,从最早的历史上,焱城与阙□□是统称为焱国,后因各种纠纷导致分裂。

      阕□□一直以来都想收回焱城,这也是千百多年来,阕□□与焱城接壤的地方成了白骨坟墓的原因,千百年来的恩怨必会在某一时刻引起两国的纠纷。

      禅清眼中,人群骚乱,夜下火把飘荡,冷兵器寒光大乍,一切如同走马灯花不真实。

      他猛然摇晃脑袋,再次静心时,画面成了沙漠那方不过数百道身影伫立,而他身处的阕天军营就集结了两万兵力。

      双方相距了大约有一公里的距离,都严阵以待的望着对方,谁也不敢先动。

      禅清看了眼藏匿在沙丘里的敌方,转身回了将军营。他不想面对战争却又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手里却紧握着师傅给的聚灵旗。

      阕□□二万精锐士兵对焱城数百沙漠游兵,怎么看都不会输吧?

      禅清承认了,那一刻,他是偏向的阕□□的,因为这是他故国。

      无法割舍,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他不敢直面战争的残忍,他黯然的回到将军营,几乎落荒而逃。此刻他也搞不清,他为何会来到此处,为了阻止什么?

      如同丧家之犬躲藏着,那一刻,他后悔了。

      后悔年幼时,为何要越过长尽枯木林,为何要成圣成仙。又为何要再次回到阕□□。

      现在这层身份成了束缚他的枷锁,无时无刻警示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炮声响了十来遍后,马戾声阵阵,直至战士奋力嘶吼声也逐渐消沉。禅清悬着的心似乎也逐渐走向消停。

      然而。

      “师、师兄,师傅给的噬魂旗有反应!?”

      小和尚惊叫,面露迟恐。一只被明悟揣在怀里的噬魂旗剧烈震荡,禅清下意识看了看挂在腰间的旗筒,没有任何动静,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

      而禅清手掌附上旗筒盖时,很明显能感受到体内细弱的灵力流动迹象。

      ‘唰——’

      “师兄!噬魂旗飞走了!”

      小和尚比禅清更着急的跑出去追飞走的噬魂旗,跌跌撞撞的。

      禅清惊慌自己能感受到灵力,恍惚片刻,很快也跟着小和尚跑了出去。而那把噬魂旗恍若有了自主意识一般,飞出帐篷外拐了个弯。

      “那什么东西?”

      “好快!”

      “大将军小心!”

      噬魂旗的腾空飞跃引起不小骚动,禅清和小和尚姗姗来迟时,噬魂旗连缩着机关旗杆也自动打开,它正杆直的插在大将军面前,就在有人伸手想触碰时,禅清惊慌大喊。

      “别碰那把旗!”

      禅清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双眼已经泛着金色,一群士兵面带敬仰的看着他,敬畏,自动让出一条路。

      而禅清眼中的是,噬魂旗周身释放的戾气如同实质一样浓厚。

      “他们是焱城的人?”禅清看着强行跪压在噬魂旗前面的一群人,问道。

      大将军语气带着浓烈的恨,如实道:“是,死了九百多士兵才抓到的。”

      “啊哈...你是后仙界那帮人?敢插手我们的事,寻死也要寻个体面点死法啊?”

      离禅清最近的那人调笑这他,被割掉一只耳朵,半张脸都是血,面色狰狞,他抬眼看到了禅清的双眼,那绝对不会出现在凡间的瞳孔色,甚至还闪烁着金光。

      “鼠辈!”

      大将军一脚踩在那人的头上,面朝地,狠厉道:“胆敢侮辱我们国师!”

      被压着的其余人听到‘国师’这一称呼,皆抬眼死死盯着禅清,而被踢开的那一位则吐了吐进嘴里的沙子,挑衅道:“国师啊?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亲自动我啊。阕天养的狗东西!”

      ‘莫慌,只要惹怒他,他就越不敢动我们。’

      ‘有天威在,忍着。’

      禅清沉默的了半响,道:“你不用白费心机来激怒我。”

      他看破他的心思。

      禅清发现自己居然能听到对方心声,不,应该说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自踏入凡界边缘后,先自身的灵力不能使用,连同身体各项感知等都被削弱如新生幼儿,犹如游鱼离水一般的窒息感笼罩。

      而现在,因聚灵旗的原因,被压制的实力得到一丝松动,同时也伴随而生的未知恐惧,源于在这天威下能偷得一点侥幸。

      仙佛法‘金灵之眼’,能够看得他的灵魂的善恶,凡界边缘全是都是不能修炼的凡人,他们对金对灵之眼的窥看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而他看到的是,一群像被恶鬼占据躯体的灵魂,恶意百般显。

      这若放在后仙界,皆是无恶不作之人。

      “师兄,你看到什么?”小和尚看着禅清神情愈发凝重的,不安的询问。

      “明悟。”

      小和尚听自家师兄喊他名字,紧张凑近过去等他吩咐,而禅清下一句却是说。

      “噬魂旗,给我。”

      ......

      “这就是你要动用噬魂旗的理由?”寒听白听着禅清所说的‘苦衷’,平静的反问着。

      禅清面无表情道:“是。”

      寒听白忍着怒火,沉思半响,冷冷道:“你是想表达...他们该死吗?”

      本不该这样说的,语义有误,但寒听白偏要这样说。

      为了咄咄逼人。

      这倒是让禅清语塞了,即时他本意不是这样,可说到底也暗含了这个意思,再解释也不过是辩解,充当假好人罢了。

      寒听白又道:“你的苦衷如此,那你是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后果了吗?”

      寒听白接连的针锋相对的措辞,完全不给对方颜面。

      于是禅清干涩着嘴唇,仿佛认命一般,艰难道:“那是我的故国...我...不得不如此。”

      禅清给了他这么个的答案。寒听白当即抽出挂在律厌腰间的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禅清,速度之快,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迅猛的动作而被掀半边的纱幕,一闪而过带着杀意的双瞳直视禅清,他说:“好。那你的苦衷,与我何干?”

      寒听白面色如霜,握紧手中剑,仅差一分便可割破那层皮肤,声色狠厉:“我只知我师兄因此,被卷入这无妄之灾,如果杀你能解决这一切,你早已是我刀下亡魂。”

      如果他是执法者,无论清禅何等原因,哪怕是出于苦衷,他都会立杀之。

      因为这可以直接避免更多的伤亡。

      禅清闭上双眼,面上沉寂,道:“我比你更希望这一切能结束,我料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怎么?不敢承担吗?”

      寒听白收回手中的剑,无视对方这大善作恶又苦苦挣扎的模样,一字一句道:“你说那么多,无非是在试探我会不会站在你这边。”

      “你有你的苦衷,但离翦是我师兄,他是我的苦衷,谁来理解我?”

      从他拔剑他警告禅清的时候,他的立场已经表明。

      律厌在一旁看着此时的寒听白,那过分狠戾的目光,以及那字句维护的语气让他晃了晃神。

      “我明白的。”禅清早已知晓寒听白会这般回答,半阖着眼,冷声道:“可你知道,出逃的厉魂为何能够在天威下兴风作浪,而不被天威惩罚吗?”

      “几处归里冢的离翦,居高而忘本,藐视天威,借助镇鬼旗给厉魂提供的容身之处,他操纵着镇鬼旗引起无尽沙漠长达将近一年的沙尘暴,致使多少无辜之人流离失所。在看到镇鬼旗的那一刻,你还要偏袒吗?”

      “倘若论罪,你师兄比我更重。”

      寒听白紧紧握着剑柄,对于禅清说的话,他其实并没有多少震惊,反而有种被人剥开内心所隐藏之事的恼怒。

      从离翦在城门将镇鬼旗给狐生的那一刻,他就知晓离翦绝对逃不开宗门的审判。

      镇鬼旗是几处归里冢的所有物,却被离翦私用了。

      寒听白也没因此退缩,反而扬起声调:“是啊,可那又怎么样呢?你拿我师兄威胁我,到底想做什么?”

      离翦想做的事,他拦不住,他能做的,只是知道更多发生的,和未发生的,需要对策。

      他也没耐心再跟他纠缠,事情已经知道得差不多。虽然对清禅有怨有恨,但也不该这般发泄怒火。

      “我只是想收复那些出逃的厉魂,渡其再度转世。我犯下的罪,也因有我而结。所有罪,我都认。”

      禅清睁开双眼,金色光晕大现,似乎能看破人心藏着的阴暗,又说:“趁一切都还可以回头。阁下,请你们想清楚。离道友已在这条路上了,他不会回头的,你不一样。”

      一个离翦就让他耽搁了许久。

      若寒听白也插手,事态会更加不可收拾。

      禅清抬手指了门的方向,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吗?”寒听白突然问清禅,对方仍是一副悲悯的模样,欲言又止又是无力,道:“如果是离翦...如果换做是离翦,他会自愿废除一身修为仙缘,脱离几处归里冢,回到他曾经的故国。”

      “...我剑指你那一刻,我是替他不公。”

      不公离翦会被牵扯进来,不公他那样正直求进之人,苦苦挣扎。

      寒听白戴着帷帽没人看到他此时神情如何,反倒是清禅的面色越发苍白煎熬,随后他带着律厌离开这间屋子。

      小和尚随即关上房门,屋内暗了下来,不安的说:“师兄,你说那位会不会帮我们?”

      清禅回过神来:“....不会,但也不一定会帮另一方,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他什么都不做,这样离道友才能有退路。”

      他那双眼缓缓恢复原本的模样,又喃喃自语:“几处归里冢...峰主级别的人物当且不论,连他徒弟居然也毫无作用。”

      金灵之眼可探善恶念,只能对同一人用一次。

      而后他又回想起寒听白留下的那句话,眼里再度浮现挣扎之色,闭上双眼,陷入沉思。

      寒听白和律厌走了一段距离,律厌暗中观察着四周,确认没人跟着,才忍不住问道:“师尊,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律厌满眼是不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慌得不稳的。

      他怕的是离翦会做出什么,他师尊会受到牵连。

      那可是天威啊,几处归里冢法令里,逆反天威者,格杀勿论。

      这可是宗门刑法首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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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十五章 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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