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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幻境噩梦 ...

  •   后仙界广为流传着五大传说。

      一曰,地府永夜,非黑即白。

      二曰,神族眷世,遗落绿荫。

      三曰,两极地。众仙前往的未知领域。

      四曰,第二个天道,天威领域。

      五曰,仙之神殿,几处归里冢。

      传闻众多,但能让千宗万仙都敬畏的存在,除了不可撼动的实力,更多的是,几处归里冢的高层拥有审判众仙的能力,是后仙界的至高无上的‘法’。

      不同于其他门派的势力,完全独立于世间之外的宗门,却与世间的所有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芳茗真人自知是自己失礼在先,即便修为和辈分都比外场的所有人都要高,他也不敢有什么放肆之举。

      几处归里冢,百宗之顶,众仙之首,千万年以来一直如此,就像一个固有的定律,不可推翻。

      一旁的离翦挪了自己位置,阻挡芳茗真人与寒听白之间的视野,冷眼撇了眼对方。明明是一副看着就让人觉得秀气诚实的面孔,轻挑眉,凝眸,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让人不寒而栗。

      芳名真人当即冷汗连连,对着离翦弯腰致歉,后退三步,躲至人群的后方。

      寒听白不知道身旁发生了什么,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序号七三四。

      果真跟梦境中的一样,这场试炼最先人律厌双耳流血,煞白的脸色与鲜红的血液形成对比仿佛正遭受一场灾难。

      寒听白暗自握紧拳头,等试炼一结束便立刻收他为徒,要尽快结束一切。

      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一个魂体,正在寒听白旁边抓狂着:“救命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看的不会是盗版书吧?!不该是吊打狂炫酷拽的场景的吗?”

      从现实到梦境,对律厌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能分得清梦境和现实,自始至终,他只是以旁观者去经历梦境。

      但,不知道在那哪一个幻境中,一切变得不同了。

      幻境与现实接轨,分毫不差。

      几处归里冢的试炼,他通过了。

      但,他没把握成为那个人的弟子,原本成功的喜悦很快便被不安和恐慌替代。

      能自己选择师尊吗?

      他叫寒听白对吧?

      他会接受我吗?

      如果不是他怎么办?

      所幸,在场所有的入门弟子,都没能拜师。律厌遗憾又庆幸,遗憾的是,整个大选下来连对方的身影都没有见到。他庆幸的是,对方没出现,若是出现了多半会收弟子。

      念什么,来什么。

      离开比武场之际,那个女人出现了,叫莫兰烟。她莫名其妙的,突然说要收他为徒弟,他不想,因为跟在莫兰烟身后的人,是寒听白。

      律厌想了很多很多,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倘若拒绝莫兰烟,那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有芥蒂?若我说想拜他门下,会不会让他与同门产生间隔?会不会觉得我不自量力?

      律厌:“多谢仙子抬爱,弟子还未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暂无拜师的念头。”

      这是最好的借口。

      “也是。”莫兰烟点点头,赞同道:“那祝你好运。”

      好在莫兰烟并没有执着这一事,留下这一句话就寥寥草草的就越过了他。

      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被对方抓了个现形,赶忙低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明明周围嘈杂的环境,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对方走进的脚步声。

      “入门弟子在规定时间之前都得去听海楼静修三到五年,听海二楼更适合找自己的道,不过需要师级令牌才能进入,可以通过灵石换取令牌。”

      是寒听白对他说话。

      在律厌的视角里,那道声音压近,清冷却平易近人,对方应该是微微倾身了,不知是哪发出的玉器清脆的碰撞声,是他衣上的玉饰吗?

      律厌胡乱的想着,冰凉的气息弥漫四周,内心的紧张让没敢抬起头与对方对视,连呼吸都变得浅淡,稍有的清醒让一愣一愣的点头,为了不失礼貌。

      直至对方走远,律厌才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从脖子到脸一片绯红,撒腿赶紧逃离现场。

      剩下那段时间。

      律厌听了寒听白的话,赞了好久的灵石才换取师级令牌。

      那么多师级令牌中,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寒听白的峰主级令牌,令牌到手还未温热,喜悦被一下浇灭。

      “先说一下,你还不是灯魂弟子,你用谁的令牌,一旦出了什么事,令牌的主人需要替你承担责任。”

      典当老板一句话,律厌努力那么久才获取的喜悦被瞬间扑灭。

      那时想过换另一个师级令牌,但想了许久,还是把原本的令牌收好。

      此去听海楼之前,他总是会‘偶然’路过静岐峰山底下,望着巍峨的高山,林木拥簇,延绵不见尽头的石阶。

      没往上走过,但却在山脚下望了很久。

      后来去了听海楼,很神奇的一个地方,建于海上,巨大的屏障护着阁楼,而那座海,据说是死灵海。

      不允许晚上打开阁楼的窗户看海,违者逐出宗门。

      律厌在里面待了五年,听海楼的大门不开,他就无法出去。白天固定寻一扇窗,便在那看书习法,因为那处的视野,恰好可以看到静岐峰峰顶。

      五年的时间重复着,成功自学一套功法,会喜悦的望着那座山,看好一会,好像是等待这被表扬的小孩一样,然后又讪讪的低下头,拿起另一本......

      重复着每一天,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

      “你是入门弟子吗?你还想拜师吗?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是律厌离开听海楼后,想借着归还令牌见一面寒听白。

      那是律厌第一次见寒听白那么落寞的样子,明明跟记忆中一样,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明明都是一样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双眼不再平静无波,无法倾诉的苦涩缠绕,让人觉得对方很孤寂。

      心脏如被人捏住,无法跳动,无法自己。

      只知很痛很痛.....

      律厌抿了抿唇,还未回答对方的问题,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悄然念了一个简单的净身咒。

      随后,正衣冠,双膝跪下,并手礼,向寒听白拜礼。

      “我发誓,唯你所想,唯我所愿,纵使万般轮回,我都会做到。”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实现。

      律厌那时候便是这样想的。

      自那以后,律厌如愿以偿的待着寒听白身边,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但明眼人却能知道,律厌一直保持着距离,跟着寒听白身后。

      尽管寒听白什么都没说,但律厌能知道,他在等人,而且还等了很久。

      几处归里冢的人有一日三餐的习惯,尽管大家都已经不在需要进食,但律厌很少见寒听白用膳,却常常能见对方在午后习惯性的把手搭腹部上。

      那一次他自作主张的给寒听白准备了膳食,尽管对方只是夹了一筷子便不再尝试了,除了‘谢谢’也没多说什么,后来他便三餐不落的给对方准备。

      律厌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多久,也不知道寒听白要这样等待多久,直到有一日,灵仙鹤带来了一封书信,很稀奇,居然还会有人以鹤传书。

      他看着他师尊慌慌张张,但小心翼翼拆开书信,他不敢往上前走一步,余光恰好看到封面那句‘十三,亲启’。

      律厌站在他身后,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一时间屋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律厌垂着眼帘,安静等待着,然后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听到水滴落纸张的声音,浸染书信上水墨,滑落到地上。

      水滴滴落之时,律厌心跳漏了一拍,他茫然着,随即瞪大着眼,瞳孔颤动,怔怔的,无措慌张,他看到师尊的下巴挂着泪滴,一滴一滴的掉落。

      他跪在寒听白面前,伸手不知是要拭去对方脸上挂着的眼珠,还是想抱住对方,然而却听对方说:“阿厌,抱歉,我没能尽师尊的责任,倒是让你一直照顾我,我一如既往的没用。”

      那语气很轻很轻,没有带着哭腔,像很平静、很理智的说着一件事,听着像是在释然。

      他明明不曾动过,却像是被突然封尘了一样,黯淡无光。

      律厌不知道后面画面怎么了,模糊不堪,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他记得向寒听白说了很多很多,否认了对方的自我否定,顶撞了对方说辞。

      最大胆的,也不过是悄悄将对方的青丝放在手心里,半点不敢靠近,弯腰,颤抖着将青丝抵在额头,像是乞求。

      再往后的事,全部如走马观花,太快了,水墨都没看清,只堪堪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画面,那是他师尊的背影。

      后来的一个画面是——

      他的眼球被挖掉一只,脸上被撕掉一块皮,发丝沾在伤口上与□□粘在一起,牵发一动,丝丝麻麻的撕扯皮肉。

      血色从头顶滑过眉间滴落到右眼,模糊了视线,晕染一片血红。血红得让人绝望的世界,律厌还能看到一道与之格格不入的风景。

      仿佛周围的污秽都不能侵染到他。

      “恨我?杀我啊。”那人披着着银白长袍,清贵高雅,黑色长发高高束起,眼里平静得没有一丝人气,说是仙而无欲,也是冰冷至极,抽出冰魄剑,残忍的嘲讽道:“我怪你没守住他,我只是不想放过你。”

      他听不懂对方再说什么,目睹被挖掉的眼球被他碾碎,被冰凝结半边脸再撕掉,露出脸颊骨有形成了伤疤,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窟散发腐烂臭味。

      痛感一直压迫神经,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回荡,这不是梦境,这是真的,早晚有一天会到来。

      他看着寒听白握着冰魄缓缓刺入自己的胸膛,握着剑柄,缓慢转动,剑身搅动着他的□□,血肉搅浑,寒冽的剑气将他温热的身体一点一点冻结,又被剑身搅碎血晶。

      好痛、好痛好痛————

      真的好痛——

      不是他,这人不是他的师尊。

      明明同样的的容貌,同样的气息......

      不是就不是。

      能不能杀了对方?让他也试一试血肉被生生搅碎的痛苦。

      不行!!!

      他师尊还没回来,这是师尊的身体。

      再忍忍,说不定,师尊很快就回来了。

      没事的,只不过是断了手而已,可以接上,没事的...一只眼睛而已....没事的...骨头断了可以重塑...没事...

      真的没事。

      多久了?师尊还会回来吗?不回来的话...他怎么办?再等待...忍耐一下,说不定会回来的,再忍忍...

      一次次筋脉寸断,一次次狼狈自愈。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

      可他没能等他师尊回来,那个人却死了。

      死了?

      拔剑自刎?

      怎么可能?

      他怎么敢!!!!

      那是他师尊的身体啊!!!!

      他死了,师尊怎么回来!?

      所以他坚持那么久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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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幻境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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