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满忙种田》弗叙

33、陆夫子

　　第三十三章陆夫子
　　“就你这的肉新鲜。”

　　妇人笑呵呵地接过排骨，顶端穿个洞，一条草绳串起。

　　“拿好，慢走啊。”刘屠户说道。

　　看到前面大步走过来的汉子，叫到，“来啦。”弯腰从地下拿出串好的肉。

　　“多谢。”顾伯义从荷包里拿出银子递过去。

　　“拜师礼可不薄，等顾老哥未来成了秀才公的爹，别忘了小弟我啊。”刘屠户笑着说道。

　　“当不得当不得，我就望他们能识字，以后做个账房先生。秀才老爷出一个多难，我不敢想。”顾伯义连忙说道。

　　“难是难，你家俩娃肯读啊，我家猪蛋，送他进学，三天两头说头疼，只能跟我做屠户。”刘屠户无奈，作为镇上唯一的屠户，刘屠户家在镇山有个三进院子，虽然每天出摊，一身短打装扮，衣料也不明贵。但他夫人平日里出来买菜一头的金簪，是个实实在在的富户。

　　刘屠户这个活计是祖传的，刘屠户的爹就是个屠户，到了他这辈，就希望儿子做个读书人。但猪蛋就没读书的脑子，去仲书院读了半年，三天两头旷学，他家的以为娃上学去了，夫子以为他没来。半年下来千字文第一页没认全，刘屠户闹到赵夫子那去，旷学的事被捅出来，闹了个大红脸。把猪蛋揍了一顿，猪蛋闹着怎么都不愿意去上了。进学的事就这么算了。

　　顾伯义宽慰了刘屠户两句，拿着肉回去。

　　顾小满把东西准备好，看到顾伯义回来，扶孙奶奶上车，就往文墨路去。

　　看门的是个小老儿，把他们带到教舍，顾小山和铁蛋给赵夫子磕头，递上拜师礼。

　　赵夫子今年五十有六，一身澜衫，头发灰白，摸着胡须说道，“以后勤加进学，若有所疑，奉手问之。”

　　顾小山千字文才学了一半，哪能听懂什么意思。顾伯义少时也进过一年学，好歹知道这是赵夫子让他不懂就问，按着顾小山的头应到，“夫子您放心，他们一定好好进学。”

　　爹的话，他听懂了，顾小山连忙应到，“夫子，我会好好读书的。”

　　从赵夫子那出来，他们跟在赵夫子后面去新来的夫子的教舍，路过上课的地方，有学子在里面伏案练字，顾小满拍拍看呆了停下来的顾小山，继续往前走。

　　书院的最东面，沿墙种了一排青竹，屋子里传出说话的声音，浑厚的那道声音应该就是新来的夫子，还有一个少年的声音。

　　“陆夫子”

　　陆锦安正和爹问学，抬头看见赵夫子从门外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少年郎，与他一起的应该是少年的亲人。

　　他把摊开的书放下，站起来走到一边。

　　跟在爹后面叫了一句“赵夫子。”

　　“锦安也在啊。”赵夫子笑着招呼陆锦安，转向陆夫子说道，“这是顾小川。”

　　屋里的男子昨天刚见过，方圆脸，白面无须，没想到昨天遇到的是陆夫子的马车，顾小满想起家后面这两日似乎有人出入的宅子。

　　眼前的陆夫子想来还是上溪村陆宅的主人。

　　“小川见过陆夫子。”顾小川上前一步做了一揖。

　　“好好”陆夫子落座问道，“听赵夫子说，你上过私塾？”

　　“是的夫子。”顾小川坐在左边下首，腰板挺得笔直。
　　“读过什么？”

　　“《千家诗》《千字文》《百家姓》都读过。”

　　“可读过《论语》？”陆夫子问道。

　　顾小满带着顾小川坐在最末，不经意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第二位的陆锦安，他刚手里拿的似乎是《论语》。

　　顾小川有些紧张，“读过一些，还没读完。”

　　“还不错”，陆夫子点头，带着和熙的笑，“我也是上溪村的，昨天多谢你们给我让道，下了一场大雨，没想到路上过不去。”

　　顾小川怔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昨天马车上的人是陆夫子。

　　顾小满出声说道，“没想到是陆夫子的车驾，这真是哥哥和陆夫子的师生缘分。”

　　“看来确实有这个缘。”陆夫子微笑说道。

　　顾小川接到顾小满的使的眼色，这下反应过来了，连忙呈上拜师礼，“见过夫子。”

　　.....
　　“你们要好好进学，不可以像以往那样嬉笑打闹。”林氏说道。

　　顾小山和铁蛋乖巧地点头。

　　林氏转向孙奶奶说道，“我还是给他们多做一床被子，这后院不比家里暖和，一床被子哪够啊”

　　孙奶奶脸上无波无澜，笑眯眯地听着。

　　“娘，冷不着，有炭盆，一床被子准够了。您就放心吧。”顾小满说道。

　　“他俩小人睡不踏实，有被子也睡不好，不行不行，我还是给他们多做一床被子。”林氏说道。

　　顾小满和顾小川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林氏掀开帘子对外面的孟大成说道，“我们去东市。”

　　“诶诶，等等，先送我回铺子。”顾小满忙说道。

　　顾小满下车走进铺子里。

　　“一碗香辣蛤蜊面”

　　“诶，好嘞。”全子高声应道。

　　高阳忙上前，“小姐，有人想见你。”

　　“谁？”顺着高阳的眼神看去，隔间露出半边灰色的衣袍，“怎么回事？”

　　“来了点了碗蛤蜊面，上的时候翻了两下碗里的东西，吃完就把我全子叫过去，说想见您。”高阳想了想，接着说道，“我看他好像对那黄豆酱感兴趣。”

　　顾小满点点头，问道，“什么来路？”

　　高阳不是很有把握，“听他说是府城来的，更多的我就没问出来了。”

　　她在豆瓣蛤蜊的基础上改良了下，只用蛤蜊肉加上黄豆酱分成辣和不辣两种做法，食客点膳的时候自选。推出后，吃香辣蛤蜊的人快要赶上吃秃黄油面的人，现在是店里卖得最红火的菜品之一。

　　“把人带到后院去吧，上壶茶。”

　　“我这就去。”

　　那人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目光往柜台后面扫了一眼。顾小满正在看上午的账目，感觉到目光，若无其事地把账户看完了才往后院走去。

　　穿出前堂就是灶房，廊下能看到人进进出出，高秀间或喊声：端菜。

　　后院也不是全然清净，不过都是自己人，说话方便些。

　　顾小满面对来人走到廊下坐下。

　　刘昌尽管早就听说顾味斋当家的是个半大的姑娘，看到顾小满依然难掩惊讶。顾小满的脸上带着浅笑，有不符合她年岁的沉稳，开口问道，“伯伯为何想要见我？”

　　“哦”，刘昌收起脸上的神色，说道，“顾味斋的香辣蛤蜊面实在好吃，其中的一味佐料我之前没有见过，实不相瞒，我管理着一径粮油铺子的生意，佐料我见过不少，这味佐料之前没见过，想买些回去。”

　　说话的时候，顾小满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扯谎，“我听店里的伙计说，伯伯是从府城来的，为什么会到四方镇？”

　　“专门为了这香辣蛤蜊面来的，”说完，见顾小满脸上犹疑，连忙又说到，“我底下之前有一个伙计回乡探亲，路过四方镇，在顾味斋吃了香辣蛤蜊面，我这伙计跟了我多年，对佐料也有些研究，但他却没吃出来这味佐料是什么，回去之后竭力要我来一趟，我见他说得认真，所以我亲自走着一趟。”

　　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说起来，我看出这佐料和豆子有关，但怎么做出来的，我也没有头绪。”

　　顾小满笑着说道，“这叫黄豆酱，独此一家，是顾味斋的秘方。”

　　刘昌也笑了，“那也不怪我吃不出来，”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我想买，这味佐料作价如何？”

　　顾小满想了想说道，“一两一斤。”

　　这回刘昌没有马上说话，他看着顾小满，顾小满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面色肯定，不像是在说笑，他说到，“蛤蜊面里还放了别的东西，味道我没有尝准...”

　　顾小满说道，“我这有没有添加任何东西的黄豆酱，您尝尝原味。”说完，让在一边等着吩咐的孟大成去灶房拿了一小碟黄豆酱过来。

　　“您尝尝。”

　　刘昌仔细打量碟子里的褐色佐料，用勺子拨了两下，豆子的形状一瓣一瓣，散发出醇厚的香味。他用勺子蒯了一点放进嘴里。

　　浓郁的酱香，有点咸，用来炒菜或者佐粥都是不错的佐料。

　　刘昌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说道，“好，一两一斤这个价钱我出得起，我要一百斤。”

　　成了，她做黄豆酱的时候就有卖的打算，原想是趁香辣蛤蜊面红火，让大家先熟悉这个味道。再把这两百斤黄豆酱分装卖给镇上的百姓。一两的价格虽然高些，但富户不是吃不起，况且她有顾味斋，两百斤的分量迟早消耗完。

　　现在刘昌帮她跳过了最难的分销步骤。

　　顾小满收起一百两的银票，问道，“您要去哪？我让人送您过去。”

　　四方镇到府城要半天的时间，现在回去得半夜才能到。他在四方镇肯定有落脚的地方，刘昌就一个人，还有五十斤一坛的黄豆酱两坛，顾小满可以安排人送他一程。

　　“那就拜托顾小东家，送我到东市的富粮记。”刘昌也不推辞，开口说道。

　　富粮记？众所周知，要买粮油，去南市。附近的百姓买粮的，南市走一圈就能回去了。但也有例外，富粮记是唯一一家开在东市的粮油铺子。不知道的人可能会问，去东市的都是吃饭、扯布、裁衣、玩乐的人。粮油铺子能有生意吗？还真有，每个地方都有几个大家族，这些大家族经久不败，累积了几代的人脉和财富，底下的商号在当地颇有些权势。在洄州这块地界上，富粮记背靠的就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丰盈商号，专做大宗买卖粮油交易。便福楼、江满楼的米粮都是从富粮记买。

　　顾味斋的米粮都是在南市买的，没去过富粮记，富粮记的掌柜事物繁忙，想来平时也不会往南市来。要不是凑巧刘昌底下有伙计回乡，也不会注意到黄豆酱这味佐料。

　　一百斤黄豆酱对别人来说卖掉要花些时日，对做大宗买卖的丰盈商号来说可不算什么。要是这次的反响不错，她很快就会再见刘昌。

　　顾小满还没从赚了一百两的喜悦中抽身出来，就掉进了更大的喜悦里。

　　孟大成两坛豆瓣酱搬上车，把人送到了富粮记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