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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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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手机响了。谭杏花吓得惊跳了起来,拿起手机的手在发抖。是梁深。
‘我在楼下,你在家吗?’
‘在。’
‘嘿嘿,我不上去了,你下来。’
‘好。’
‘嘿嘿,实在是太高了。’
‘嗯。’
谭杏花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确认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又快速收拾了一下,便拿起背包出门。她关好门,在连廊处伸头往下看。梁深在正下方的位置,仰头面朝着家。看见谭杏花,他立刻招手。谭杏花也笑着招手。
“慢点儿跑。”
“哎。”
谭杏花欢快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在一楼处,两人汇合。
“走吧,房主在等着呢。”梁深说道。
“哎。远吗?”
“不远。”
两人边走边说。
“开发区就这么大,远地方的房子也没人买呀。”梁深说道。
“是的。”
“可是近距离的房子,房价是年年涨啊。”
他们从宿舍区拐出来。谭杏花刻意不去看向四周。他们走了快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他们在小区大门处遇到了等在那里的中介。是高振给梁深联系的房源,因为和中介有过过招,高振自诩是资深人士。有好几处房源,高振先过目筛选后,按照房子的性价比给梁深列出了一个先后次序。这些琐碎的事情省去了梁深好多时间和麻烦。
在双方都确认之后,中介的人带着梁深和谭杏花往小区里面走。
“您好,请这边走。”
房子在三楼。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七十二平,房龄十五年左右,装修什么的都说得过去。唯一的缺点是西晒。房价近八十万。
房主的主要卖点是学区,附近有幼儿园、小学、中学。一分价格不愿让。
谭杏花和梁深在和房主表示再考虑考虑后,下了楼。
谭杏花边下楼梯边说道,“价格有些高呀。”
“嗯。”梁深撇嘴。
八十万啊,对于一个工薪来说,是巨款啊,是一生的房贷。
后面,他们又去了两家。一间是一楼,一间是顶楼。房子或多或少都有如意和不如意的地方。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六点多。中介先离开了。
梁深和谭杏花往家的方向走去。
“哎,就第一间房子不错。可房子太贵了,啧啧,八十万啊。那个房主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说便宜。”谭杏花发起牢骚。
“是啊。买下后,孩子读书十多年不用愁,学校就在旁边。但是价格偏高。不买不行啊,孩子在农村没有教育没有医疗啊。”
谭杏花叹气。
“哎,别气馁,我俩晚上在外面吃饭吧。”
“不,不能乱花钱。”
“被房价打趴了,吃一顿提神提一下士气。还要被打很久哟。”
“回家吃面条,要节约。”
谭杏花下班路上计划好的炖汤,因为某些意外出现,而被打乱。他们现在回家,只能吃面条。
“走吧,跑了几个小时回家还有力气吗?”梁深不由分说夹住了谭杏花,他们拐进了一家面馆。
“那,就这家,牛肉面。”
谭杏花笑了。
“跑一下午累死了,回去还要做饭,就在外面吃。回家有力气躺着叹气房价。”
谭杏花笑了。
梁深买完单后,拿着小票找了个边角坐下。他俩等面条的时间,话题又绕到房子。
“以前这里房价只有几千,后来随着工厂越来越多,年轻人越来越多刚需的增加,房价是节节攀升啊。”
“唉,太多钱了。感觉一辈子也挣不到。”
“没那么悲观,我有公积金。”
“公积金?”
“是的,工厂给交的,现在是每月有一千块左右。以前少些。”
“买房能用?”
“可以。上面有三万多,可以用于买房。然后每月的一千可以用来还房贷。”梁深见谭杏花不能理解,他干脆说简单些,“就是比如,每月要还两千,有公积金就只要还一千。”
“哦,那可轻松多了。”谭杏花的语气明显轻松了。“感觉一下子有钱了。”
“哦,对了,我也攒了一些钱。”谭杏花说着话,从包里翻出手机,“看,我手上有快两万。”
谭杏花打开银行APP,找出银行卡余额的页面后,展示给梁深看。“看到了,一万九千八百多块。”
梁深眯缝着眼睛凑到手机跟前,“哟,不少钱呐。”
“当然,买房的时候能用上。”谭杏花得意地说道。她把手机放到了桌上。
梁深笑了。
“哎,今天真该请你同事吃顿饭。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介绍的房子都挺不错的,真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没事,改天正式邀请他们全家。”
谭杏花点头。
“哎,对了。高振去过你以前打工的串串店吃饭,他们一家的乔迁宴特意放在串串店举办的。”
谭杏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后背发凉。
“什么时候?”
“嗯?大概是七八月份的时候吧。”
“哦。”谭杏花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他看你忙就没过去和你打招呼。”
“哦、哦,我﹍”谭杏花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高振去过串串店而没有和她打招呼?七八月份的事,知道她在串串店而没有和她打招呼?会不会看到了什么?
这时候,面馆的出餐处响起了喊叫声,“四十号,两碗面条好了。四十号、四十号。”
梁深低头看手边的小票,“哦,面条好了。”随后起身去取餐。
等梁深端回两碗面条时,谭杏花不在座位上。他认为,她是去了卫生间。因为在端面条时手上沾了面汤,他看到谭杏花的包在凳子上,于是就去包里翻找纸巾。他一直不喜欢用餐馆提供的纸张,因为一般都是比较劣质的纸张。
梁深在包里摸索着,指尖碰到了包内夹层里的一个金属物件。他捏了捏,像是一把钥匙。他打开夹层,伸手进去,摸出来的是一把钥匙。上面还缀有一个挂饰,并且是那种一对的情侣挂坠中的一个。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钥匙和挂坠,因为从未见过,家里没有这种钥匙。就在他迷惑的当儿,桌上的手机屏亮了,同时响起了收到信息的铃声提醒。
梁深在犹豫。
梁深拿起了手机。一个陌生手机发来的短信出现在他的眼前。
‘杏花,我们再聊聊行吗?我们不能就这样分手。’
屏幕上的每个字像一颗颗子弹,射入梁深的眼睛进入他的大脑。梁深的脑袋一片空洞。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
‘我在家等你,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第二条短信如一根引线穿起了所有的细节疑惑,让他推至他不敢相信的事实面前。
梁深努力克制、再克制,他做出了理智的决定。没有声张,默默放好手机放好包。
谭杏花从卫生间出来走到桌旁坐下,“哇,还真有点儿饿了。”
“嗯,吃吧。”
陡然间,两个人像是约好似的,同时切换了状态,都转为沉默不再说话。连面都没吃完。
梁深偷偷注意着谭杏花。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注意到了短信息,她似乎浑身一震,是兴奋还是激动?然后她匆匆扫了他一眼,连忙把手机装进包里。梁深装作没有看见。
心中多扰辗转夜,最是无情窗外黑。难熬的一个夜。
第二天,当通话记录拿在手中、当那个陌生电话号码频繁出现、当那个陌生电话号码挑衅地从纸上跳跃而起进入他的眼里扎进他的心里,梁深顿觉天旋地转。须臾间,一切努力眨眼成空,一切幸福灰飞烟灭。
背叛、出轨、外遇…这些字眼让梁深血脉喷张,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他冲出了营业厅,一路狂奔,他要找到谭杏花,要去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的行为?他一口气跑到家,打开门。房间没人。他侧头看向卫生间,没人。他又跑上阳台,没人。人呢?去哪儿了?她今天是下午班啊。忽然,他记起了昨晚的短信息,呵呵,她是去赴约了。
可笑啊太可笑,他一直为了她而努力,她一直是他的力量和后盾,她是他的希望是他的全部…
他双腿无力背靠着墙角,坐了下去。
咔嚓咔嚓,门锁从外面被打开,谭杏花开门进来了。
梁深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咦,你怎么在家呀?不是去上班了吗?”谭杏花一边把菜放进水槽里,塑料袋发出沙沙声,一边伸头看向坐在床边的梁深。她看出他面无血色,“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她朝他走了过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梁深一掌打掉谭杏花伸过来的手,面露厌恶。
“怎么啦?”
谭杏花显然被梁深的举动吓到了,她连忙追问。
哼!我怎么啦?
梁深一把拽住谭杏花进门后没来得及放下的包,从里面翻找出那把钥匙举到谭杏花的眼前。“这是什么?”
啊?!谭杏花傻了。她的嘴唇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梁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切不言而喻。他狠狠地将钥匙扔在了地上。
他心中的痛苦,无法宣泄。他的拳头一直紧握着。
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他需要冷静,如果继续待在房间里,他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空房间内,谭杏花僵在了那里。完了,最害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她颓然瘫倒。
滴、滴,手机响。是薛战。还是要求见面。
谭杏花恨不能扔掉手机。为什么啊?当时她离开串串店的意思很明确啊,就是分开了。一段根本不该有的孽缘,结束了。而薛战表现得并不在意,一个月内什么信息都没有,等于是默认。却在分手一个月后,又来联系纠缠,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行,既然如此,她必须当面和薛战说清楚。
半个小时后,谭杏花出现在薛战门外。从前站在门外的欣喜之情消失殆尽,此刻的她只有愤怒厌恶,只想要快些撇清关系。她刚敲响一声,门就打开了。
门内出现的则是一张满心期待满心欢喜的脸。薛战是久别重逢后的欣喜。
谭杏花面色凝重一脚踏了进去,但并没有往里去,只是站在玄关处。
薛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但谭杏花没有理睬。
“说吧,你还要说什么?”谭杏花冷冰冰的开场白,直截了当。
“边喝茶边说,可以吧。”
“不,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现在说。”
谭杏花坚持站着。薛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两个人僵持着。
薛战让步。
“你为什么要离开?”薛战发问。
谭杏花盯着地面的目光转向薛战,她错愕地盯着他,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
“我们在一个月前就没有关系了,分手了。”
“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从来没有红过脸,一直…”
薛战答非所问,等于是间接否定了分手的说法。薛战紧盯着谭杏花的眼睛,想找到从前的温存。他欲往前跨一步。
谭杏花伸手表示拒绝。她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今天就是来彻底了绝此事的。
“我结婚了有孩子有家庭﹍。”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的话让谭杏花一时语塞。是啊,自己有家有孩子还做出这样﹍,混蛋的是自己。她的脸羞红了,无地自容。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错误应该及时纠正,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纠缠。”
“为什么?如果你害怕破坏家庭,我们可以小心些。如果你愿意可以离开你的家,随时,我敞开大门迎接你。”薛战动情地说道。
谭杏花无语,她要无耻到什么地步?
“你、你,你要娶我吗?”
薛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
“一张纸﹍并不能说明什么保证什么,如果…如果你想结婚…。”薛战吞吞吐吐。
呵呵,谭杏花扶住了额头。够了、够了,不用再谈下去了,不会有结果的。
“薛战,我们结束了,我现在当面和你说清楚,结束一切。你该去找一个合适你的人,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根本不该相遇,根本就是错误。我是混蛋我瞎眼了,不要再发信息给我。你我各自安好吧。”
谭杏花说完,转身开门预备离开。
薛战一把按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做。”
谭杏花厌恶地抽出被他按住的手,“不,你什么都不要做,让我离开就好。”
谭杏花说完,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薛战对着门怒不可遏,他一拳砸在了门上。她还想怎样?他连他最不愿意的结婚都答应了,她要结婚就结婚,还要怎样?
可就这样分手,他又不甘心。就算分手,也只能由他提出来。
薛战愤怒地盯着大门,听着谭杏花下楼去的噔噔的脚步声,消失渐远。他从玄关至客厅暴走,他已经如此的低三下四,她凭什么这么拽?他被甩?结束?没那么简单。他恨她,恨她丈夫,恨她的孩子,恨她的家,恨一切,愤怒之火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