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汾的恶魔》格明心

11、11，杀手的慈悲

　　邓妍出来取水，因为一时没有找到，遂走了很远。待走到个溪流边，回头再看那股飘烟，已经难看到了。她心想可能是火快熄灭了吧！马奔应该还睡着，不知展翼回去了没？这条小溪格外的清澈，下边是许多的小石块，棱角已被水流漂得圆滑，小溪的深度不会超过三十公分。她想起不久前同马奔说的话，据他言，这山上的所有溪流都是伊山所依附的云岭峰顶上的积雪融化后所得。她拿起自己和展翼的杯子分别灌满了水，而后用手捧着喝了两口，真的很甜、很冰凉。她忽然想起了昨天这个时候杜希晟喝这泉水的情景，然而只短短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许多的事，佘思苗是和杜希晟在一起的，他两人回来了吗？是不是真的迷路了？还好展翼找到了。
　　打完水后，邓妍又双手合拢捧起水来洗了把脸，她从溪流中可看到自己的倒影，可以看清楚自己的容貌，她用手捋了捋额头的秀发，而后坐在原地发了两分钟呆，再是起身要往回走。这时却碰到了两个中年男子从对面朝她走来。两人均不高大，一个胖些一个瘦些：胖一些的留的平头，面容红润；瘦一些的是个秃顶，耳朵很尖。邓妍听到他俩说姓唐的怎么怎么的要捉猴子人却没来是个骗子真混球，不明所以。邓妍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还向他俩还点头微笑示好，但他俩没有搭理。
　　本来已经相互错开，各自走过去十来米了。但那两个男人突然转向跑过来，邓妍根本没提防，就被其中那个平头男的从身后抱住了。邓妍吓坏了。她拼命挣扎，大声叫喊，也甩丢了一只鞋，却仍然没挣脱。也这时，蝎子追赶着展翼过来了，邓妍并没看到展翼跑来，但那俩男的看到了，他们看到后将邓妍拖拉到了丛林深处一些。展翼跑过去时，听到了邓妍的叫声，但他没有搭理，他径直逃跑了；那俩男的见了后便哈哈大笑。当时邓妍也扭头朝这边看，她觉得自己似乎隐约看到了展翼的身影，但定睛一看，却是蝎子，她记得和蝎子的照面，便愈发尽力地挣扎和喊叫。蝎子随后即握着拳头过来了。
　　“放了她！”蝎子说。
　　“不放，这丫头一看就是城里的小姑娘，或许还是个处，我要享受一下。”那个瘦一点的秃顶男子说。
　　“放了她！”蝎子说。
　　“在这深山野林里，这好机会可不多，看来你也想享受一下，你可以排第三个。”秃顶男子说。
　　“放了她！”蝎子说。
　　“算了，让你插个队，你排第二位，总成了吧！”
　　“成你娘个头！”蝎子挥拳就像秃顶男子招呼而来，秃顶男子打不过他，没两下就被打倒在地，另一个胖一些的男子见了丢下邓妍，和秃顶男子一道合力对付蝎子。同两个人相争终归有些难缠，而且这个红脸胖子的力气蛮大。蝎子对付两人之余斜眼看到邓妍此时还站在一旁发傻，骂道：“笨蛋！赶紧跑啊！”
　　邓妍似被提醒了，撒腿就跑，但她并没跑开多远，就冲着远方大声喊道：“马奔啊！杜希晟啊！动作快点，快来帮忙收拾两个恶人，赶紧呀！”
　　她的喊声让这边争斗的三人都吃了一惊，那两个人听了后，舍下蝎子，就跑了。其实这声喊，只是邓妍急中生智吓唬他们，她哪有看到马奔或者别的什么人过来。
　　“叔叔，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蝎子说，“他们伤害到你了吗？”
　　“幸亏叔叔救助，并没有。”
　　“那就好！”
　　邓妍这时正捡起了自己丢失的鞋子，穿上。
　　“你的朋友不是快来了么？在哪？”蝎子说：“他们一过来我就走。”
　　她说，“我没有朋友要过来，是我喊着吓唬那两个坏人的。”
　　“没有！”蝎子听了心里想，“倒是个贼机灵的丫头。”他当时还以为是逃掉的那叫展翼的臭小子招呼人寻过来了。
　　邓妍又捡起了丢掉的两个瓶子，再把衣服整理了下，从穿着容貌上已看不出她刚才差点就被恶人凌辱的痕迹，她接着又抬头鼓着眼睛看着蝎子说：“叔叔，您能不能陪我走到我朋友那边去，他在不远处的山寨里，你今天中午去过那边的。我自己回去，有点怕。”
　　“不能！”蝎子几乎脱口而出，他本来很不想答应邓妍这一请求的，但看到她看自己的神态，实在太像自己的玲玲了，就说：“那就快点走！”
　　“谢谢叔叔！”邓妍声音很甜地说，“从这边走，我记得路的。”
　　蝎子和她并排前行，蝎子不打算隐瞒她，就说：“你不要谢我，我之所以救你，只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女儿，要是不像的话，或许我压根就不理会你。”
　　“还是应该感谢叔叔的，您毕竟救了我。”邓妍听了，轻声说：“叔叔是个好人，我看得出。”
　　邓妍居然说蝎子是个好人，还是头一次听人评价是个好人，蝎子感到了股很奇怪的滋味。
　　他们边走边说。
　　“叔叔，您能不能向我说说您的女儿？”
　　“真是个聒噪啰嗦的丫头。”蝎子心里想着，但还是讲起了自己的女儿。蝎子的女儿玲玲年龄十四岁，在读初中，他才开始抚养，就停了学，因为不幸患了夜病，她亲生母就抛弃了她；他已为女儿的病花了许多钱，求了许多人，但均无用。蝎子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向这个刚认识的女孩透露出来女儿的病情，可能是他在心里压抑得太久了。
　　听了这些话，邓妍也心里唏嘘。她说：“不是有新药出来了吗？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济慈医药有个叫唐礼言的医生研制出了可以治疗夜病的药物。”邓妍的爸爸是医生，他时常会在家讲起医学界要闻。
　　“是有药出来了，但太贵，我买不起。”蝎子摇了摇头。说话时他二人已经走到了山寨跟前，离山寨只隔一小片石头地。蝎子指着刚从那边出来的马奔说，“那个是你朋友吧？你过去找他吧！我这就要走了。”说完后，蝎子转身就走。
　　“等等！”邓妍说，她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纸和笔，迅速写了几笔后，交到蝎子手上，她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打这个可以联系我，我爸爸也是个医生，我们一家人都会想办法帮忙救助玲玲妹妹的。只要你给我打了。”
　　蝎子接过纸条，瞥了一眼后，将之塞进裤兜，而后转身快步走了。
　　马奔这时已走过来到邓妍跟前，他问：“刚刚离开的那个人是谁？”
　　“是个好人！他刚帮助了我。”
　　“这样啊！”马奔心里虽奇怪，却耐住性子没再追问。他接着又问她，“你见到展翼了吗？”
　　“没见到！”邓妍摇头道，“他还没回来吗？你睡着了，我和他一同出来的，我来打水，他负责找柴。”
　　“这样啊！就说我醒来你们二人怎么都不见了？但见你们的行李却还在的。料想你们一定是出来外边了。”
　　“展翼想必还在这附近。”邓妍这么说着，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两个坏人，又道：“只是我担心佘苗和希晟，他俩不会碰到了歹徒？出事了吧？”
　　“他俩迷路了。”马奔说，“我正要跟你说起，刚才佘苗给我打电话了。”原来马奔之所以能醒来是因为佘思苗打来的电话铃声吵嚷的缘故（他实际上睡了尚不足一个钟头）。可刚才展翼和邓妍先后喊救命的声音他可一个都没听到（因为距离远也根本不可能听见）。佘思苗也是无意间试拨了一下，居然拨通了。马奔向邓妍转述起来他们之间的谈话：“我告诉她展翼已经找到了，他凌晨起来看到了个神秘生物，然后就被一个疯老伯打晕抓走了，说你我已经找到了展翼并带他回来了山寨。她说他二人也见到了那怪物，那怪物很大可能是外星生物，还说是一个老外告知他俩的，还说那个老外你们在火车上见过面的。她说要和你说话，我于是拿着手机在山寨里到处找你们两个，突然就没信号了。这不我也是刚出来山寨大门碰到的你。”
　　“原来如此！只要没出事就好。”邓妍说着掏出手机来看，“我的也没有信号。”
　　“是啊！这地方讯号时有时无，真是气死人啦！佘苗还没告诉我她所在地点的大体地貌，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对了，差点忘了，她还有提到杜希晟的手机好像也被外星生物放电电坏了，叫我们不要再打给他，浪费电。”
　　邓妍听了默默点头，顿了一会后，她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天快黑了，先在这边等一等展翼，然后大家一块儿去找佘苗和希晟。”马奔说。
　　“好，我听你的！”邓妍说，“只是……只是我们俩不要再分开。”为方才那事，看来她还是有些后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