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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17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飘出龙胆小筑,一路往青蘅君的住所,也是历代家主的住所——寒室赶去。
      一路上俩人遇见了换岗回寝的巡夜门生,意料之中,无人看得到蓝忘机和魏无羡。
      魏无羡心里惦记着正事,没有多做停留,却在刚要离开前听到巡夜门生在说悄悄话:
      “诶,你刚才有没有偷偷看到,二公子和魏公子,在墙檐打了一场?”
      “!原来你也瞧见了?我以为就只有我注意到了呢!”
      “动静闹这么大,总会有人听到。不过话说回来,二公子在云深这么多年,除却宗主、先生与泽芜君,目前无人是他的对手,想不到那位云梦江氏的魏公子,竟可以与二公子打个有来有回,果然厉害....”
      蓝忘机在听到“云梦江氏”四字,忍不住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神色如常道:“蓝湛,我记得你家门生平日都可谦虚、可板正了,他们就算夸别人的说辞也是十分含蓄的。但你也听到了啊,他们都夸我厉害,看来这个时期的我,还没有到人人喊打的程度...”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蓝湛,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做事从来都没有坏心思,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让人想不出来....只能在这浮影幻境里走一遭,才能察觉真相。”
      见他对寄人篱下一事不是很在意,甚至都没再提起,蓝忘机稍稍松了口气。
      魏无羡瞧蓝忘机的神色有些如释重负,就知道蓝忘机方才在想什么,安慰道:“虽说我到现在才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世间,我的爹娘早逝的事实,但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我’的性格同现在的我没什么区别,想来,就算是在江家,‘我’过的应该也还算快乐。所以你就不用担心这件事啦!”
      说话间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就快来到了青蘅君所居的寒室。
      蓝忘机缓缓顿住脚步,竟心生一分怯意。
      魏无羡握住蓝忘机的手,道:“蓝湛,我有个猜想,浮影幻境外众人都称你为‘含光君’,如今幻境里的你,比这个世间的‘你’确实年长了几岁,所以现在的你应是没有这个封号的。巧了!目前在咱们原来的世界,姑苏蓝氏最出名、且已有尊号的人,只有你父亲和你兄长,这说明从时间上,你和‘他’能对的上!”
      魏无羡刚一说完,蓝忘机的周身就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
      二人对视一眼,魏无羡惊愕道:“嗯?蓝湛,我莫不是又猜对了?”
      蓝忘机道:“是。”
      这种一层一层剥丝抽茧,探明真相的过程让他二人都有了信心,魏无羡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越来越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蓝湛,咱们进去看看?”
      寒室里亮着烛火,见此,蓝忘机的眼中突然泛起些许雾气,魏无羡也欣喜不已,道:“若青蘅君还在,咱们就可以试着同他对话了!蓝湛,走!”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的手,点了点头。

      二人穿墙而过,寒室内间的青蘅君并未就寝,而是坐在书桌前研究一卷曲谱。
      桌案上摆着一把二十五根弦的古瑟,还有一只通体漆黑的埙。
      蓝忘机喃喃道:“父亲....”
      青蘅君蓝樾蓝卿容并未听到蓝忘机的呼唤,仍在埋头一手翻阅研习曲谱,另一手弹拨古瑟,偶尔以灵力催动埙,使它发出声响。
      魏无羡叹道:“青蘅君真是玉树临风,印证了姑苏蓝氏尽出美人的传言,难怪蓝湛你生的这么俊。在夷陵时,我听阿娘讲过,青蘅君和蓝夫人是在姑苏城外夜猎时相识。当时夫人一曲埙音,与青蘅君之古瑟相合,这才击败了邪祟,二人也因此相识生情,堪称一段佳话。”
      蓝忘机幼年多在寒室居住,直到十岁才搬去静室,此间浮影里的寒室,同他的记忆大差不差,道:“嗯,这间寒室的布局,除却少了一些母亲的东西,同我记忆里的寒室无甚差别。”
      知他又想起了方才龙胆小筑里,蓝夫人孤独的牌位,魏无羡安慰的摸了摸蓝忘机的手。蓝忘机道:“魏婴,我无事。”
      魏无羡道:“蓝湛,在我面前你就无需逞强了。”
      怕蓝忘机心里一直挂念着,在这个世界早逝的蓝夫人,魏无羡转移话题,看向正在弹瑟的青蘅君,道,“蓝湛,古瑟弦多,修习困难,就连你们姑苏蓝氏百年家族,也是琴修居多。青蘅君竟以单手弹瑟,定是瑟艺造化极高。不过,他满可以用灵力翻阅曲谱,再吹奏此埙,这样更省事啊?”
      蓝忘机看着埙,道:“母亲的法宝,是一个缀有龙胆花的白色埙。”
      想来那把埙也同蓝夫人一起下葬了,魏无羡叹道:“原来如此....夫人离世,青蘅君奏其生前所喜之乐表以情思,却连她所用之物都不舍亲手触碰....果然痴情。”
      蓝忘机沉思不语,魏无羡也难得陷入感伤,但没过多久他突然眼睛一亮,拍手道:“蓝湛,瞧我这记性,咱俩虽说来到这世间,无法为外人所见,但之前的那些人都不重要,面前的青蘅君可是你父亲,当时你我在夷陵除祟,可都是带着自己的法宝的,不如咱们试着琴笛合奏一番,试试看,能不能与青蘅君交流?”
      说完魏无羡就幻化出陈情,蓝忘机见此略感吃惊,但也很快拿出忘机琴。
      二人先是又听了几段青蘅君正在弹奏的曲谱,找准瑟音与埙音相合的规律,随后他们对视一眼,分别弹奏与吹奏起来。
      魏无羡吹笛的时候,心里突然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同蓝湛合奏啊....
      想着想着,原本不会感到害羞的魂体,脸颊都微微热了起来。
      两人合奏有好一会儿,青蘅君却好似感受不到蓝忘机与魏无羡的存在,只是一味照琴谱奏瑟、以灵力使埙发出声响。
      魏无羡心里有些泄气,为何这一次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按理说青蘅君不该对他和蓝忘机合奏的曲子毫无反应,莫非是他和蓝忘机努力的方向不太对?
      难道,魏无羡和蓝忘机真就没有一点,能和这个世间之人交流的办法?
      魏无羡无意识间走神一瞬,就品起了蓝忘机所弹的曲子。
      姑苏蓝氏所奏的乐曲大多古朴雅正,但这首.....听起来像是情歌....
      青蘅君所奏的瑟曲,也是一首怀念夫人的情歌。
      魏无羡的思绪突然就回到,刚和蓝忘机意外来到这世间时,所见的第一个骇人的场景,就是同魏无羡和蓝忘机模样相同,但年岁不同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死于百鬼反噬。
      姑苏蓝氏,真是出情种又重义。

      魏无羡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蓝忘机,然后他的脸迅速微烫起来。
      美色误人....
      蓝忘机见魏无羡的脸迅速变红,手下弹拨的同时,道:“魏婴,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魏无羡还在吹笛,不便开口,只好摇了摇头。
      见魏无羡并无不适之状,蓝忘机也就将这首曲子弹完,意料之中的,青蘅君完全听不到这首曲子,这让蓝忘机有些失落。
      一曲奏完,魏无羡贴到蓝忘机身旁安慰道:“蓝湛....”
      蓝忘机道:“魏婴,我见你神色有异,方才发生何事?”
      魏无羡打哈哈道:“放心啦蓝湛,我的身体没有异常,就是觉得刚才是我同你第一次合奏,蓝湛,你弹的曲子非常好听,我心中实在欣喜,所以就...嘿嘿嘿嘿嘿!”
      奇怪,如今魏无羡是魂体状态,怎么心跳的这样快?
      他没敢看向蓝忘机,也就没能瞧见蓝忘机,在听了魏无羡这番话后耳垂通红。
      蓝忘机突然道:“魏婴,方才你我所奏之曲,是我所作。”
      魏无羡的眼睛微微睁大,叹道:“蓝湛,你好厉害!模样俊俏修为高,冷静理智谱曲妙,不过,这曲子我听来意犹未尽,好像只有其中一段,你是没写完吗?”
      蓝忘机道:“嗯,时间仓促,还未作完。”
      魏无羡道:“啊.....那今日我就这样贸然和你合奏,会不会影响你接下来把这曲子写完?”
      蓝忘机道:“不会。”
      魏无羡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这首曲子有没有名字啊?”
      蓝忘机浅色的眼睛里微微泛起一分波动,过了一会,道:“曲未谱完,曲名待定。”
      魏无羡道:“这样啊...”

      这是蓝忘机第一次对魏无羡说了半真半假的谎言,曲未谱完是真,曲名待定是假。

      魏无羡移开目光去瞧整间寒室,青蘅君弹了很长时间的瑟,也用灵力催动埙响甚久。
      蓝忘机和魏无羡的琴笛合奏,完全没能影响到青蘅君的奏曲。
      魏无羡叹息道:“蓝湛,看样子青蘅君是真听不到咱们谱曲,浮影幻境也没起任何变化,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再等候片刻,还是换个地方?”
      蓝忘机抬头去看他从小生活的寒室,也在犹豫是否立刻离开。
      浮影幻境允他们来寒室,一定是天道的安排,但目前确实又是什么都没发生...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要不要先去其他地方”的试探,正当蓝忘机打算向青蘅君施以一拜,再行离开,寒室外却响起了敲门声,随后蓝忘机和魏无羡就听到“蓝忘机”在外道:“父亲。”
      魏无羡惊讶道:“诶?浮影里的‘你’,怎会在这个时辰来找青蘅君?”
      蓝卿容合上曲谱,收好黑埙,惟留古瑟于桌案之上,道:“忘机,进来吧。”
      “蓝忘机”进来的时候,魏无羡和蓝忘机瞧得清楚,这少年脸上有困惑、有愤怒,还有一分他似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着迷。
      魏无羡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蓝湛,那个‘你’刚才不还在静室看书,结果却怎么都看不进去,按理说亥时已过,‘你’应该去睡觉才是,为何直接来寻青蘅君了?”
      他眼带调侃看向蓝忘机,轻轻撞了下蓝忘机的肩膀,道:“蓝二公子,你是不是,心不静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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