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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18
      蓝忘机没有说话,魏无羡刚想调侃,真是口是心非,嘴硬的很,青蘅君蓝卿容就开口道:“忘机可有心事?”
      “蓝忘机”走到青蘅君对面跪坐下来,然后嗯了一声。
      魏无羡看向蓝忘机,道:“蓝湛,咱们也去‘你’对面坐着呗?我看对面这个‘你’还挺好玩的,话说回来,我瞧着那个‘你’的表情,和之前在院墙上没有任何变化,是真的有心事了吗?”
      他瞧不出“蓝忘机”的表情,自然就把希望放在,一直以来能看得到自己,还能和自己交流的蓝忘机身上。
      这一看蓝忘机的表情,魏无羡惊讶道:“真的有啊?”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挨在蓝卿容旁边坐下,道:“嗯。”
      魏无羡又追问道:“与我有关?”
      蓝忘机看向魏无羡,郑重点头:“我想,是这样的。”
      魏无羡道:“蓝湛,你俩现在一前一后说‘嗯’的样子,和对镜一样。但我还是更喜欢瞧你多一些!”
      他二人来回说话的须臾,“蓝忘机”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开口,这也是魏无羡敢开口问蓝忘机的原因。
      为了不错过重要信息,魏无羡说完刚才的惊叹之语,就老实闭口沉默不言,可“蓝忘机”只是跪坐在青蘅君面前,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蓝卿容笑笑:“忘机既说有心事,又为何一言不发?”
      “蓝忘机”轻声道:“父亲,我方才遇到了一个人,此人带酒欲进云深不知处,被我拦下后过了数招,但我二人并未分出胜负,他最后就匆忙离开了。”
      蓝卿容眼中笑意更甚,道:“哦?你可知对方是哪家的公子?”
      魏无羡看了眼蓝忘机,道:“我怎么感觉青蘅君没生气,也没有在讨厌‘我’,反而还挺开心的?我爹平日高兴的时候,眼里的笑意都不会像他这般多。”
      蓝忘机道:“父亲性情温和,而你是母亲故交之子,若你去了云深,父亲和母亲都会喜欢你,也能对你多加关照。”
      魏无羡叹息道:“唉,若是没了多面人作怪,我确实是要来姑苏求学的,尽管我听说你家如今规矩有几千条,不许这不许那,还不让带酒进去喝,可我爹娘同你父母和叔父都是老友,青蘅君为人温和,蓝夫人的性情甚至同我娘和我有些相似,你叔父虽有些古板守旧,但并非不明事理,我拗不过我娘,就只好同意了。”
      他刚一说完,就见“蓝忘机”道:“云梦江氏的首席大弟子,魏婴。”
      再一听到“云梦江氏”,魏无羡无声叹了口气。
      同样是在十五岁的时候去蓝家求学,魏无羡的父母家族尚在,托他们的关系,他还能在蓝家过的舒服些,但这个世间的“魏无羡”,却早已父母双亡....
      魏无羡不免心疼起这个同名不同命的“自己”,就在这时,蓝忘机突然握住了魏无羡的手。
      魏无羡惊愕抬头,心说他没说话也未出声,就是怕蓝忘机担忧,可蓝忘机反应这样快....
      难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吗?

      魏无羡还没按下心里那点波澜,就听蓝卿容笑道:“忘机,虽说家中禁酒,但魏公子既已被你拦下,你心里不必懊恼,明日若见到魏公子,也无需对他太过苛责。”
      “蓝忘机”的情绪却并未因此好起来,蓝卿容笑着看向他,道:“我知你来,并非只想对我说魏公子违反家规、带酒进云深这件事。你的心,其实在遇到魏公子后,就变得不平静了。”
      蓝忘机呼吸一颤,“蓝忘机”瞳眸一缩。
      青蘅君的话是对着他能看见的小儿子蓝湛说的,但何尝又不是在说面前看不到的蓝忘机。
      沉默良久,“蓝忘机”才开口道:“父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修为极高,言语跳脱,行事随意,毫无半点雅正之风。”
      青蘅君闻言看向蓝忘机,眼中竟有些出神,道:“可你心里,并不是真的讨厌魏公子。”
      “诶?”魏无羡坐在“蓝忘机”对面,道:“看吧蓝湛,我就说我人缘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我嘛!更何况咱们还是天定的道侣诶!”
      他看向“蓝忘机”,道:“不过没关系,‘我’在蓝家听学少说也要数月,届时肯定能让‘你’完全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蓝忘机道:“嗯。我们在此旁观,亦能这般久处。”
      魏无羡笑道:“但蓝湛你不觉得,相较他们而言,咱俩要幸福许多?无论是家中的事,还是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蓝忘机低声道:“确是如此。”
      “蓝忘机”听了这话,面露一分不可置信,蓝卿容却见怪不怪,笑着拍了拍蓝忘机的肩,道:“缘来则聚,忘机,若那位魏公子人不错,你倒是可以与他相交,一切顺其自然,随心就好,你无需顾虑太多。”
      “蓝忘机”颔首道:“是,父亲。”他看向桌案上黑色的埙和摊开的曲谱,道,“父亲又在追忆母亲。”
      蓝卿容淡淡笑道:“破解邪曲的曲谱还在撰写,瑟音难学,我在试图将它重新编成易于吹奏乐器发声的谱子。”
      “蓝忘机”看了一眼曲谱,道:“父亲,此曲尚未谱完,我想助您。”
      蓝卿容柔和的看着“蓝忘机”,笑了笑:“好,但只此一曲,你明日还有课业,勿要晚睡。”
      “蓝忘机”颔首,然后起身去内间搬来了一把七弦古琴。
      伴随着幽幽琴声响起,蓝忘机和魏无羡二人,突然不受控制的飘飞出了寒室,不过这一回他们二人的反应倒是淡然许多。

      蓝忘机牵着魏无羡的手,道:“魏婴,芍药花瓣可有再落?”
      魏无羡从怀中拿出芍药放在两人面前,数了数花瓣,道:“没有,一瓣未少。”他看着自己和蓝忘机,正向另外一个方向行进,道:“蓝湛,现在你要带我去哪间房呀?”
      蓝忘机摇头,道:“不是我。”
      魏无羡拉起他和蓝忘机相牵的手,看了看,惊愕道:“蓝湛,你是说,现在并非是你在带着我走?”
      蓝忘机道:“不是,我也不知要去往何处。”
      魏无羡立刻反应过来道:“天道这样安排,应该自有其道理。老实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被这样操控,那我肯定是死活都要抗争到底,绝不会毫无反抗、任由它摆布,可是,”他轻捏了下蓝忘机的手指,对着蓝忘机灿烂一笑,“只要有蓝湛你一直陪着我,我情愿再观察一下,再等一等。”
      蓝忘机颔首道:“我亦然。”
      两人说着情话的时间,场景的变换停了下来,如今天光正好,已是白昼。
      魏无羡叹道:“咱们进来这么久,总算是见到日光了,蓝湛,看!我瞧见‘你’了!不过‘我’去了哪儿....?”
      蓝忘机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同几位少年侃侃而谈的那抹背影上,恰好就听到“魏无羡”边向兰室走边大声道:“蓝湛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着我....”
      魏无羡顺着蓝忘机的目光望过去,好巧不巧就看到那个自己正在大吹牛皮,“魏无羡”刚说完没多久,“蓝忘机”正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寒霜笼罩,冷飕飕的扫了他们一眼。
      魏无羡见此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若不是那个‘我’感知不到咱们的存在,我真想上去问问他,背后讲话被当事人听到,他现在有何感想?”
      此刻“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低声说了一句话,魏无羡就瞧见蓝忘机的面色好像寒上几分,不解道:“嗯蓝湛,你同云梦江氏应该没什么过节吧?我怎么瞧着你见那个‘我’和江澄亲近的时候,有点不太高兴?”
      蓝忘机如今知晓,魏无羡也能从他的微表情变化里,窥探到他的心情,直接承认道:“嗯。不高兴。”
      魏无羡勾起蓝忘机的手指,安慰道:“好啦,你也知道的,我们之间充其量就是年少的玩伴,而且现在的我是夷陵魏氏的人,他是云梦江氏,都不是一个家族出来的,你就别想太多,咱们才是天命道侣呀!”
      蓝忘机似是被这句话哄的开心了一些,主动牵着魏无羡的手飘进兰室。
      “魏无羡”的座位离“蓝忘机”不算太远,一扭头就能看到对方,他看向“蓝忘机”刚想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了兰室,打开卷轴就开始一条条仔细讲起了蓝氏家规。
      魏无羡叹息道:“哎呀,蓝湛,那个我一看就是想和你搭话聊天的,不过话说回来....等我将来去你们姑苏求学,第一节课不会也要听你叔父讲家规的吧....”
      蓝忘机道:“嗯。非直系听学弟子的第一堂课,都是蓝氏家规。”
      魏无羡轻扯了下蓝忘机的抹额,无奈道:“就算是天命道侣,也必须要听这么仔细?”
      蓝忘机没有说话,轻拍了拍魏无羡的手,魏无羡还没来得及长叹,那边蓝启仁就突然喊起了“魏无羡”的名字。

      魏无羡听着蓝启仁问“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讶然道:“蓝湛,你叔父问的问题,是我们夷陵魏氏入门弟子需要学习的内容诶!不过我们从来不在学堂里问,都是师父带着徒弟,亲自去乱葬岗外围,抓几只属性不同的非人之物,亲自解说其区别,再给弟子演示如何用怨气同他们交流,了解其心中所想所怨,能够加以利用,化解其执念最好。”
      蓝忘机看向魏无羡的眼中微微闪起了光茫,魏无羡见此喜道:“怎么样,是不是比这有趣多啦?”
      蓝忘机道:“实战印象会更加深刻。”
      魏无羡笑道:“是吧!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带你再去夷陵乱葬岗,给你展示一下的!”
      蓝忘机道:“好。”
      随后蓝忘机和魏无羡,就见蓝启仁仍不停问了“魏无羡”好几个问题,从修真界大家历史到刽子手作祟行凶,魏无羡突然就抓住了一个重点,道:“虽说这个世间我爹娘早就不在了,可你叔父应该不至于把我娘这个旧友全忘了,怎么专抓着我一个人问问题呀....”
      蓝忘机捏了捏魏无羡的手,此时“魏无羡”已经说起了第四条道路,即“怨气为人所用”,魏无羡同蓝忘机面面相觑的听了好一会,最后讶然道:“这可是我们夷陵魏氏修习怨气的立宗之本,那个‘我’竟然能想到,也难怪我和‘他’会互相魂穿到彼此的世界了。”
      可魏无羡瞧着蓝启仁勃然大怒的神色,叹息道:“但瞧你叔父这反应,很明显我这条路在这个世间是行不通的。而且....”他忧伤的叹了口气,看向蓝忘机,“蓝湛,此世间我们的‘形’就是死于怨气和百鬼反噬,你叔父说仙门百家留我不得,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从乱葬岗返回云深不知处时,一些路人都是怎么说我的?想来最后,竟是真留我不得了....”
      蓝忘机安慰道:“魏婴,此事未知全貌,那个你定有你行事的缘由。”
      眼见着聂怀桑也有些赞同“魏无羡”关于怨气的设想,魏无羡又仔细飞到“魏无羡”面前再度探查了一番,最后道:“我还是没从这个‘我’身上探查到半点怨气的存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算了,咱们还是这样接着看下去吧!”
      “魏无羡”刚和聂怀桑说话到一半,却在突然见到“蓝忘机”路过的时候,直接转身就去找他,任凭“魏无羡”怎么叫,“蓝忘机”都没有回过头瞧他一眼。
      魏无羡啧啧称奇:“蓝湛,你瞧瞧他,见了那个‘你’就急着冲过去,这还不是对他没有意思?我才不信呢!不过那个‘你’如此冷淡,也是情有可原,唉,你说,接下来咱们是跟着谁,才能获得更多的线索呢?”
      蓝忘机思考片刻,道:“‘你’。”
      魏无羡笑嘻嘻道:“我看也是!走走走,看看接下来‘我’是不是又去撩你好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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