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濑见英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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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完澡出来，濑见肩上搭了块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门，感应灯亮起，似有若无的白色雾气扑面而来，转瞬消散在室温中。
濑见扫视一圈：“我上次带回来的牛奶呢？”
绘音在客厅里回他：“鲜奶放到现在早过赏味期了，喝点草莓味的盒装凑合下吧。”
濑见：……
也行吧。
他拎出一盒粉粉嫩嫩的甜牛奶，刚把冰箱关上，就听自家亲妹妹又传来一句：“顺便帮我拿一盒——”
濑见只好再次打开门。
客厅电视机里播放着某个当红乐队的演唱会录像，濑见从沙发后经过，顺手把牛奶搁到妹妹脑袋上，收获对方不怎么走心的一句公式好评：“谢了。”
濑见正要回房间，窝在沙发里的绘音突然举起手机，将屏幕转过来：“对了哥，你看这个！”
濑见辨认了一下图片上的圆形物体：“……河豚？”
“是海洋馆今年夏天新推出的明星吉祥物，名字叫星太。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是可爱……”濑见说，“但是它都鼓成球了，已经快气死了吧？”
绘音：。
“可怜的哥哥，这辈子都注定没有女人缘了。”
濑见“哈？”了一声：“说什么呢，你哪年没吃到我收到的情人节巧克力？”
“在家政课批量制作的义理巧克力？”
“……义理巧克力也是巧克力！”
“啊是吗。”
绘音从沙发里转过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正儿八经开始和自家老哥掰扯。“那你来分析分析，一个外形还过得去、会做家务、会唱歌、会乐器、成绩还不错的运动社团DK，快毕业了还没牵过女生手，原因会是什么？”
濑见哽了一下。
“一时间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排球部训练很忙的，而且你哥我的眼光也高，哪能这么随随便便和人交往。”
“哦——眼光高啊。”外表和亲哥起码六分像绘音眼神死，“讲讲看？”
“就……感觉你懂吗？只要我一眼看上去就能确定。”
绘音：“像你挑衣服那样？”
濑见：“我挑的衣服怎么了，价格实惠还舒适耐穿，性价比超高的好不好！”
“好好好，那你具体描述一下这个感觉呢？”
“这个感觉就是……”
濑见思考着该用什么语言形容，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双透亮的浅瞳。
半天没等到下文，绘音提醒了他一声：“哥？”
“总之你这种小孩子不会懂的。”回过神的濑见如是道。
现在，绘音已经完全理解了。
——她哥买衣服果然没有任何美商和逻辑。
“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少管你哥。”濑见抬手按了下她的脑袋，取下毛巾往自己卧室走。
右手刚放到门把手上，绘音又叫住他。
“以后你还会打排球吗？”
濑见动作一顿。
“打啊。”他用着轻快的语气，“排球很有趣的，你也该试试。”
“不要，我才不想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濑见笑了一声：“娇气鬼。”
见他要进门，绘音扶着沙发靠背直起身：“那个、哥！”
濑见转头：“嗯？”
“世界不是只有球场那么大。”
“废话。”房门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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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今天的晨间占卜已经播完了啊。”
高津医生拿着一沓资料走进来，随手拉开办公椅。
“我们小琥白近日星座运势如何？”
上川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懵懂表情：“说是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真不错，我就说小琥白是神明喜欢的孩子。”
上川：“……但是缘分很短暂，可能会留下一生的遗憾。”
高津医生：“不过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科学。”
上川似乎想说句什么，话到嘴边又迟疑了一下，最后只点了点头：“嗯。”
“听说你昨天回来的很晚呢，”高津医生往前探了探身，“有没有什么想和我分享的？”
上川思忖着措辞：“离开学校的时候，好像……收到了猫咪的礼物。”
高津医生挑眉：“哦呀。然后呢？”
“然后我把它供奉给了路边遇到的猫神石祠。”
高津医生夸奖了她一句：“好孩子。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高津医生表示惊讶：“没去看烟花祭？我上学那会儿最期待夏天的烟花了。”
“我……还没有悠闲观赏烟花的资格。”上川蜷起手指。
“高津医生，人类为什么要相互竞争呢？比赛真的有意义吗？为什么……不能单纯的，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这个问题……”
高津医生思考片刻。
“哲学里有一种思想叫做虚无主义，简单来说，它主张一切都没有意义。人类、社会、真相，全部没有价值。”
“与之类似的，还有一种荒诞主义。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我不在乎。”
“除此之外，又有一种名为存在主义。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我会赋予其意义。”
“这三个里面，你更喜欢哪一种立场？”
上川：“这应该……不是喜欢的问题吧？”
“说得没错。”高津医生合上笔盖，在桌面上点了两下，“仙台海洋馆最近在搞馆庆展览，有兴趣去看看吗？”
话题跳得太快，上川一愣：“可是，今天的训练……”
“小琥白。”高津医生截断她的话。
“你要记得，世界远比泳池更为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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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球在指尖与墙壁之间来回往返，手型完美，击点精准。表面看是个冷酷二传机器，实际上人已经走神好一会儿了。
“好想上场比赛啊……”
轻声念叨了这么一句，濑见手腕发力将排球托向高处，坐着的身体顺势躺下，继续对着天花板练习。
卧室门被人短促地敲了两下，濑见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已经啪的打开。
“哥！大事件！”
扣住差点砸到鼻子的排球，濑见挺腰坐起来：“都说了进来前先敲门……”
“我敲了啊。”门口的绘音理直气壮。
濑见：……
濑见：“你——”
刚起了个头就被自家亲妹打断施法：“男子高中生房间里不就那么几种东西，你藏起来的还不一定有我的刺激呢。”
濑见：？
濑见：“我才没有那种东西……不是、你才刚上国中？！”
“清醒一点，我已经是准高中生了。”绘音走进来，一手叉腰，一手将所谓的「大事件」展示到他脸上。
“喏，刚刚去买鲜奶时收到的传单。”
濑见搭眼一扫：“震惊，仙台市海洋馆周年庆竟然……”
“不对，看这里啦，这里！”
顺着她所指的地方，濑见念出角落里那行小字：“义工募集中，加入即可获得非卖纪念品周边。”
视线落到周边图片上，濑见忍不住吐槽，“就这？谁会为了一个河豚徽章大热天去打白工啊。”
绘音没有接话。
濑见猛地反应过来什么，震惊地抬起头：“绘音，别告诉我你是想……”
准女子高中生一脸期期艾艾：“哥——”
濑见立场坚决：“叫哥也没用。”
绘音：“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高蛋白牛奶，就在冰箱里，用我自己的零花钱。”
濑见：“我是那么容易就能收买的吗！”
一个小时后。
接受完临时培训的热心义工濑见先生，穿着快要气炸的河豚的玩偶服，面无表情站在海洋馆入口接待游客。
场馆里冷气打得很足，这点运动量比起平时的训练根本不算什么。唯一不习惯的地方，大概就是身体过于臃肿，行动起来慢慢腾腾，还要时刻注意保持平衡。
这种毛茸茸圆滚滚的形象天然招人喜欢，每位经过的游客都忍不住停下来，摸摸抱抱合照互动一下。
理论上说，这应当是份还算轻松的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往那一站，全靠颜值就行。
但，现在是暑假，一个偶遇高峰期。
濑见先是遇到了及川。
这位久负盛名的青叶城西主将领着小侄子走进来，前一秒还在风度翩翩和认出他的女生打招呼，下一秒突然皱起眉头。
小侄子问他：“你怎么了？”
“忽然有种讨厌的感觉……就像是有白鸟泽的人在附近。”这样解释着，及川视线一转，毫无征兆地落到了不远处的河豚身上。
河豚里动都没动的濑见：？
小侄子四下张望了一圈，语气嫌弃：“不想陪我来可以直说的，不要用敏感肌这种糟糕的借口。”
“什么叫敏感肌，我在这方面的直觉一直很准的好不好！”
“你要是能把这种直觉用在别的地方，也不会一学期被甩三次了。”
“所以说是及川先生甩的她们啦！”
“别说了，听起来更渣男了。”
两人吵吵闹闹走远了。
没过一会儿，场馆入口真的出现了两位白鸟泽选手。
红头发歪着脑袋和玩偶河豚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继而后退半步，抵着下巴语出惊人：“濑见见？”
濑见：……
有时候，一个人出来做义工也挺无助的。
旁边的牛岛平静指出：“它是河豚。”
“但是给人的感觉和英太一模一样——”天童眼珠一转，“有了，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濑见见有没有变成河豚吧~”
濑见：…………
谢天谢地，他没把手机带在身上。
没能证实猜测，奇迹男孩兴致缺缺跟着好哥们走掉了。
选的还是刚刚及川进馆的那个方向。
不敢想这两波人在里面遇到会发生什么，希望鱼没事。
又一群小孩子跑了过来，濑见一边按着培训守则回应互动，一边分神担心里面的情况。
余光不经意扫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濑见反应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再次望过去。
被框出具体形状的狭窄视野里，不久前曾在另一座城市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少女独自站在海洋馆的巨大玻璃前。一只黑背鳐缓缓游过，水光晃荡，照得她耳边的银色发夹闪了一下。
上川……琥白。
记忆中零碎的线索正确归位，濑见终于搞清楚，那股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像是意外窥见了某个私人秘密，心跳突兀地乱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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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义工时间到，气成球的河豚晃晃悠悠去交班。
穿过冷冷清清的员工专用通道，侧身挤进更衣室的门。
终于从厚重的玩偶服里解脱出来，濑见甩了甩浸湿的发尾，同在更衣室里的好心同事递来一瓶冰水。
“辛苦了——降降温吧。”
“谢谢。”
濑见转身去接，目光相遇，对方眯了眯眼睛。
“白鸟泽的濑见？”
“你是……？”
“啊，我们还没在赛场上遇到过吧。”面前的灰发男生笑眯眯松开手。
“我是乌野高校的，也打二传。”
乌野。
濑见听说过这个学校。
上个月IH预选赛突然崭露头角的没落强校，队里的一年级天才二传甚至让及川也感到了棘手。没记错的话，名字好像是——
“……影山？”
“哦呀，我们队的孩子已经这么出名了啊。”
对方一脸爽朗的笑。
“初次见面，我是乌野的另一个二传，菅原。”
濑见动作一顿。
“话说回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鸟泽的人。”菅原颇为好奇地打量他，“你们没在合宿吗？”
濑见：“这两天休息。”
菅原：“诶——”
濑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不也在休假吗？”
“抱歉抱歉。”菅原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因为之前队里有两个后辈主张合宿一整个暑假，我们教练说了「别把我当成白鸟泽的教练啊！」之类的话，所以下意识以为你们……”
濑见：……
别说，鹫匠监督以前好像真是这个路子，这两年上了岁数才宽容了那么一点。
毕竟是对手立场，白鸟泽在外又天然带了点高冷气场，两位经历相似的二传手简单交流了一下当哥心得，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社团的事情。
离开前，菅原在门边站住脚步。
“下次，赛场上见。”
“啊。”濑见回答，“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濑见英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