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濑见英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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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队友真不可爱！
濑见英太如是想到。
——这只小猫咪好可爱。
上川琥白如是想到。
盛夏枝头郁郁葱葱，阳光自高处穿透而下，叶脉纹路清晰可见。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蓝眼小白猫趴在树枝上，和二楼走廊里的上川对视了一会儿，耳朵动了动，突然转头看向别处。
上川顺着它的方向望过去。
远远行驶过来一辆紫色校车，车身外喷涂着「白鸟泽排球部」几个大字，沿着主干道开过去后向左转弯，稳稳当当停在了体育馆前面的空地上。
树下光影斑驳，车门打开，身穿统一队服的少年们背着运动包陆续下车。
“小琥白。”
上川闻声回头。
高津医生快步朝她走过来，一只手习惯性插在白大褂兜里，另一只手举起刚签过字的文件晃了晃：“搞定。”
“走吧，带你去参观我伟大的母校在我毕业后新建的豪华室内大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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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备了赛级跳水池的游泳馆建在操场后面，从这里过去，要穿过大半个校园。
虽是暑假，不少社团依旧在进行活动。校园里随处散落着管弦乐的独奏声，一群美术部员拎着小桶去水池边洗笔，铁丝拦网后，备战甲子园的野球小子们在烈日下挥洒汗水。
“白鸟泽没有跳水部，跳台基本都在闲置，你可以随意使用。日常练习，游泳部的古田教练会照顾你。忘记所有与比赛有关的事情，把自己当做游泳部的一员，只管享受炎炎夏日在水中玩耍的时光，好吗？”
上川：“是。”
“这种古板的回答可不行哦。要用具体的语言告诉我你现在的情绪，比如「既然是游泳部为什么还要提跳台的事啊混蛋医生！」之类的。”
上川：“……是。”
高津医生：“好的，下一个话题。感觉仙台这个城市怎么样？还算喜欢吗？”
“嗯。”
高津医生循循善诱：“具体喜欢哪里？”
上川想了想：“天空。”
“哦？原因呢？”
“感觉这里的天空，比东京更高更远。”
“像是可以一直下落、永远不会坠入水中的泳池。”上川说。
“很有个性的比喻呢……”高津医生思索片刻，“说起来，小琥白还没告诉过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拿到跳水大满贯。”
“其他的呢？”
“没有其他。”
“那……如果可以的话，你希望变成什么动物？”
上川迟疑了一下：“海鸟……吧。”
高津医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居然不是鱼类吗？明明那么喜欢跳水。”
——因为曾经有人说过，天空才是世上最大的一片海。
她在心里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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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部放假当晚的烟花大会，三年级们玩得很尽兴。
半个月后虽说还有个更隆重的祭典，但那时候牛岛要以国家队的身份参加世锦赛。仔细算来，这大概是他们几个学生时代最后一次全员团建。
最后一束四尺玉升入夜空华丽谢幕，众人沿着河堤慢慢往回走。说说笑笑间，不知怎么，又回到了学校。
几个人站在黑黢黢的体育馆前面面相觑。
濑见：“……我记得，我们是要去车站才对？”
山形表示无辜：“不知道，我跟着大家走的。”
然后将问题用目光甩给副主将。
大平跟着表态：“我也……”
接着接力丢给另一位副主将。
添川：“啊？”
问题来到主将这边。
牛岛眨了一下眼睛。
嫌疑排除，所有视线聚焦在主将旁边的红头发身上。
天童：？
副攻手用难度系数5.0的拦网动作展现自己的吃惊。
众队友面无表情，熟练且整齐划一地举起打分牌。
拿到9.8分好成绩的天童站直身体：“嘛，既然来都来了……”
说着展开双臂，一左一右搭在两位副主将肩膀上，“钥匙，有的吧？”
濑见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无奈表情
——太对了哥，全排球部的备用钥匙都被你抓到了。
五分钟后，濑见手持三色球，对于自己跟着进了体育馆而不是转头回家的天真行为感到后悔。
“我说……这个3v3分组，怎么看都很有问题吧？”
牛岛这个bug也就算了，把正选副攻和正选自由人都配给这个bug是几个意思？最强进攻+最强防守，来这打全国大赛了？
“这有什么嘛~狮音和仁都是很全面的攻手，我们这边还没有二传经验呢。”网对面，天童挥动着两根食指振振有词。
濑见哑火一瞬。
——好像是有点道理。
……有道理个鬼，直觉拦网也是个bug啊！他天童单人防两个主攻轻轻松松，两个打主攻的拿头去防全国前三啊！
天童：“濑见见，害怕的话可以现在认输哦~”
濑见：“谁怕了，来就来。”
天童：“很好！那输掉的那一组待会儿留下来收拾场地。”
濑见：……
可恶，又被这小子算计了！
为了维护比赛的公平性，经由双方商讨，众人bp了牛岛的大力跳发。
左撇子扣球已经很难接了，不要逼得大家集体转职自由人抢山形那点可怜的出镜率。
赛场上没什么存在感白鸟泽真男人提出异议：“但是你们三个也都会跳发啊。”
自由人的命也是命！
濑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的，一直以来，即便是赛场上最引人瞩目的牛岛，心底最信任的人也还是你。”
小麦肤色的真男人脸上不太明显地一红：“不过，有机会多练习几次接跳发也不错……”
天童：“好收买过头了啊隼人君！”
“毕竟是一起打了三年球的二传嘛。”添川感叹。
情怀要素拉满，换白布来都不见得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大平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虽然我不是自由人，听到濑见说这样的话，也真的很感动。”
濑见：“……倒也不必那么夸张。”
尤其不要顶着弁庆的外形做这种伤春悲秋的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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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部的训练早在傍晚前就已经结束。
也许是不同地区风气不同，也许是她的表现不足以构成威胁。白鸟泽的部员们对待上川十分友善，练习结束后还邀请她一起去看烟花大会。
跳水是一项单人运动。除了双人项目的搭档，她能全然信任的只有水。
这是上川从接触跳水的第一天起就听过的道理。
理论上讲，游泳项目应该也一样。
她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集体活动。
“抱歉，稍微……有点其他事。”
“什么什么，原来已经在这里交到其他朋友了？”
“没……”
“那就是东京来的朋友？特意跑这么远，莫非——是男朋友？”
“也不……”
“好了好了，你这样会让人家很困扰的。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见！”
大门闭合，天花板上粼粼的水光轻晃了一下，空旷的场馆重归宁静。
朋友。
上川看向高处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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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规则上稍微占了点优势，但bug毕竟是bug，一轮打下来，比分还是拉开了差距。
末班电车的时刻表俨然已不允许他们再玩下去，不过好在大家都尽了兴，今晚的团建愉快散场。
体育馆里的照明只留了最好一盏，光线刚好够照亮他们比赛的那块场地。打扫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大平刚要去拎拖地用过的水桶，被送完器材回来的濑见拦下。
“剩下的我来吧，你们快去赶电车。”
“糟糕，已经这个时间了……那就拜托了！”
两位主攻手急匆匆跨上包往外赶，二传手的叮嘱在他们身后追：“慢点跑，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会的……我去这是什么？”
“别管了要赶不上了！”
司令塔叹气：“……真是的，一个两个都那么让人操心。”
做完最后一点收尾，濑见站在门边，回头又看了一眼昏暗的体育馆。
“晚安。”
啪。
光源熄灭，世界消失不见。
据说今夜是全年可观测到最大的一个满月。
黑夜中的月色确实明亮，但天空太过高远，在濑见看来，头顶那个发光的圆形天体，大小似乎和昨天没什么区别。
“感觉比小时候差远了……”
嘀咕了这么一句，濑见转身往校门的方向走。
白鸟泽排球部训练严格，以往也不乏练习太晚摸黑回宿舍的经历。但，一群人走夜路，和一个人走夜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堂堂三年级生还会害怕这种事情未免太逊，帅气的濑见前辈当然不是那种胆小鬼。
问题就出在，今天等待烟花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天童讲了个白鸟泽的校园怪谈。
他特别擅长这个。
飘忽的语调，配合上怪异的动作。一年级合宿的时候吓到一屋子同级，二年级的时候吓坏前辈，今年更是差点把五色吓昏过去。
三年以来，整个排球部唯一能对他这套手段完全免疫的，只有牛岛。
别的不提，解暑降温的效果是真的好，立竿见影。
濑见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加快脚下的步伐。
作为县内首屈一指的私立豪强，单从占地面积上，白鸟泽就很担得起这份称号。
凡事皆有两面性。豪华的校园固然很有牌面，另一方面，也免不了会带来麻烦。
一来是宿舍楼离体育馆太远，早上训练很容易迟到。
而同样宽阔的操场跑道，更是给迟到增加了难以消化的后果。
再一来，就是现在这种的情况。
明明直通校门的一条路，偏偏这会儿好像怎么也走不完。
濑见深呼吸，放空大脑，试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感谢鹫匠监督平时的训练，濑见很快进入了专注状态。
排球是一项多人团队运动，时刻关注全场状况是每位选手的基础修养。二传尤其如此。
尽管濑见并不想知道，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学校里似乎过于安静了。
路两旁种满了樱树，却连一声蝉鸣都没有。
在这种略显不安的静谧中，他又隐隐约约听到了水流声。
公德心还是占领了制高点，濑见正要去看看是不是有水龙头没关好，就听身后噗通一声。
优秀的运动神经让二传手在转身的瞬间后跳出一米开外——
“……原来是猫啊。”
那是最近经常能在学校里见到的小白猫，性格温顺，也不怕人，在学生之间很有人气。
此刻，刚刚搞出大动静的小家伙正翘着尾巴，探头探脑往花坛下面瞧。
借着月色，濑见看清阴影中一个运动包的轮廓。
——刚才那下，应该就是它掉下去造成的。
原来学校里还有其他人没走啊。
这样想着，濑见走过去，好心地帮那位素未谋面的同学捡起包。
大约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小白猫主动跳下花坛给他腾地方。濑见刚把运动包放回去，底下的小家伙没忍住本性暴露，站起身扒拉垂下来的星星挂坠。
濑见好事做到底，顺手把挂坠捞起来收好。
仔细再听，之前隐约的水声也没了。
濑见刚松了一口气，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又给他吓得一激灵。
掏出来看，「绘音」两个字在来电显示上跳得欢快。
电话接通。
“濑见英太先生，很遗憾地通知您，从明天起，您就是独生子了。”
“诶？”
“诶什么诶！你珍贵的妹妹马上就要饿死了，你到底还回不回家？！”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
“好的。现在起每过一分钟我就吃掉一份金枪鱼刺身紫菜寿司卷，计时开始。”
“给我留一口啊喂！”
合宿了大半个月没回家的波斯猫忙着赶回去拯救口粮，完全没注意到，之前随意揣在身上的粟米棒，从队服外套口袋里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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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川洗完手帕回来，一眼就注意到了花坛上的小白猫。
是白天在树枝上和自己对视的那只。
她放缓脚步慢慢走近，小白猫没有跑掉。
看起来不怕人的样子。
于是她试探着伸手。
小白猫嗅了嗅味道，十分配合地蹭起了手指。
上川顺势摸了摸它的脑袋，视线下移，突然发现自己的运动包上多了个东西。
一根粟米棒。
是在东京很常见的牌子。
上川愣了一下，下意识望向四周。
夜色下空无一人，连蝉鸣都没有。
手上毛茸茸的触感拉回了她的注意力，那只小白猫不满于她浅尝辄止的动作，又蹭了上来。
上川看着打呼噜的小白猫。
上川瞧向包上来历不明的粟米棒。
上川又看回视野里这只唯一的活物。
……等等。
该不会，你们宫城的猫……？
上川琥白，大都会出身的city girl，人生第一次来到乡下县城，现在就是，非常震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濑见英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