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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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好呛啊。”
肖文雅一边用手呼扇着鼻尖，一边翻动着锅铲。季安衾只是在一旁默默洗菜，水流开得不大，要冲洗好一会。看着脸色平静，但眉间也是一阵微蹙。
空间不大，油烟汗水沾满全身。
水泥地面，油污熏黑的墙壁，仅仅只有一口灶，还需要用柴火烧。刚来到这户人家，季安衾主动提出要做一顿饭，肖文雅正有这打算，两人便进到厨房，才有刚刚这一幕发生。
她看着肖文雅被烧柴火熏黑的面颊以及摸一把额间汗水，反而又蹭上一道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肖文雅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也不恼：“季小姐，你怎么会带着这些东西来。”
语气很平静，听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在乎她的回答。
“啊，我只是想到有这种可能，所以准备了这些，空着手来别人家总觉得不好。”
肖文雅压了压下巴，发出很轻的一声“嗯。”又转头去烧柴火。
农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自给自足，吃饭买菜都是用自己种的菜，却也只是会做那几样菜，早就吃腻了。
所以当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端上桌时，宋家四口子喉间都忍不住滚顶一下咽了咽口水，直勾勾扫视着桌子上的饭菜，视线悠悠转转，最后落到那盘鸡肉上。
农村很少有机会吃到肉，过年偶尔吃一次，更别提现在还是盛夏季节。
荤菜是节目组提供的，在这待三天，就提供三天荤菜，猪肉、鸡肉、鱼肉等等。
等着白米饭摆上桌，一切准备就绪，两人这才落座。
网络上一群网友看看屏幕里的美食，再看看自己手里的。
【真的，我自始至终都相信季安衾是来参加美食节目的，而不是恋综。】
【啊，这次怎么能换队友，季安衾和云总真的很好磕。】
【你们是没看到，云总听到季安衾换队友的那一瞬间，脸色立马黑下去了，看来云总很不愿意换啊。】
【唉，季安衾这么好，谁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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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母反复搓着手掌，又去揪身上的衣服，脸上堆满笑容：“哎呀，真是破费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面对比自己有钱有权的人，他们好像总会下意识搓手，面上显得局促笑容，视线明明都那么渴望去夹一块肉放到碗里，那筷子就跟黏在桌子上似的，一点不去碰，季安衾看着他们眼底微动。
盛夏的正午总是格外烦躁，尤其是在没有空调，只有一扇咯吱咯吱响的电扇。
鼻尖覆上一层薄汗，她脸上也因空气燥热稍有些泛红：“来来，动筷子，凉了不好吃了。”说着，率先夹了一块鸡肉放到碗里，用眼神示意肖文雅也夹一筷子。
四人看着两人都动了筷子才伸手，向着鸡肉夹去。
“鸡腿好吃，给孩子们吃。”
谁都知道鸡身上哪个部位最好吃，听人那么说，宋母不客气了，先是夹走一个鸡腿，然后又夹走一个鸡腿。
全都放到了小男孩碗里。
“嫂子，这是……”季安衾怔了一瞬，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有重男轻女一说。
“哈哈，怜儿不喜欢吃鸡腿，每次都会把鸡腿让给弟弟吃，她喜欢啃骨头。”
显然宋母没听出来季安衾的不高兴，正哄着小儿子吃鸡腿。
季安衾目光落到瘦小的人影身上。小姑娘脸色泛黄，垂着脑袋盯着离她最近的一盘素菜，筷子始终没伸向炖鸡肉。
脸上也没觉得不开心，眸子反而微微闪烁着，将碗里的饭一口一口往嘴里扒拉，细细咀嚼着。
一根鸡翅突然放进白糯糯的米饭中，漆黑的瞳孔有一瞬间骤缩，仰头盯紧那只手的主人，像只受惊的小猫。
反应过来才发觉盯着人看不礼貌，又立马把头垂下去，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肖文雅微微颔首，收回手便不再看她，安静吃饭。没错过旁边打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困意仿佛专门等待午饭结束，才汹涌袭来。
季安衾和肖文雅被安排住在二楼同一间屋子里，足够两个人睡一张炕。
“你要问什么？”肖文雅语气淡淡的，微撩眼皮看向一旁欲说不说的人。
“肖小姐今天为什么这么做，给小姑娘夹肉？”
当时她克制住想要给她夹菜的举动，却有人替她做了。
“你也看出这家人重男轻女了吧。”她没有正面回答季安衾的问题，抛出这么一句话。
一时两个人都静了，只有一个插电风扇还在刷存在感，疯狂制造噪音。
她自然是看出来了，但是如果插手管的话，这个小姑娘不会受到更多的责骂吗？像为什么不把鸡翅再夹给弟弟，而是要吃掉，不懂得照顾小的诸如此类的话。
季安衾第一次面对这种矛盾，这事她没经历过，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是正确的，咬咬唇，再一次扭头看向肖文雅：“如果管了，会给她引起麻烦吧。”语气中含着不确定。
【啊啊啊，这什么眼神，好像忧郁小狗狗求知的样子！】
【简直戳中我的XP！】
……
卧室里装了一个小型摄像头，不拍摄的时候就盖一层布。
“可能，比起被责骂挨打，吃掉这一根鸡翅，会获得更多的慰藉吧。”肖文雅扭头转向窗户，望着正午的太阳，她是这么对季安衾说的，声音浅得厉害。
“季小姐，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
从前有个小女孩，家里很穷，家里有两个孩子，她是姐姐，有个弟弟。
好吃的好玩的父母总是想姐姐让着弟弟，姐姐也让着了，因为她也很爱弟弟。
渐渐长大，姐姐才知道这是不对的，父母偏向弟弟，而忽略她。
之后她遇见了一个人，告诉她，想要什么，需要靠自己争取，不能等着别人把你从沼泽地拉出来。
但，没有那个人的给予，又怎么会知道拥有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即使会陷入噩梦，却还是不忍心将这一份关心转手送人。
等故事讲完，久久没有回应，偏头一看，才发现季安衾眼眶红了一圈。
“你……”肖文雅不知道哪里触动到她，竟还能让她哭了，有些猝不及防。
猛然被抱住，除了炒菜时的油烟味，还有淡淡洗衣粉味从耳侧传入到鼻尖，双手半抬着，不知道该不该同她一样搂住。
【呜呜呜，肖文雅这是说的她自己的故事吗，没想到是这样的，这是什么父母，还搞重男轻女这一套。】
【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的村里会有这些事很正常吧。】
季安衾听了这个故事有点难过，她哪里猜不出来肖文雅是在说她自己的事。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好似只是太阳微微转动一个角，咖啡从制作到享用的过程，或像碎冰蓝玫瑰的花期一样长。
“肖小姐，我明白了，谢谢你。”
看着缓过来的人儿脸上显出笑容，眼底澄澈干净，肖文雅微微一震：“不用谢，如果可以，季小姐可以叫我文雅。”
她也想去相信，世界上不全是坏人，不需要对谁都带着戒备心，干净眸子放在任何角色身上都不突兀。
季安衾眸子骤然闪了闪，眉眼温柔：“文雅。”嗓音轻轻柔柔的，引得肖文雅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回应她：“安衾。”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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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月看着安策正跟房主吵个不停，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吵得人头疼。
是的，云溪月这一组到下午三点，正处于最热的时候，还没找到可以借住的住户。
太阳光灼灼刺到凝白肌肤上，带起一阵刺痛，双臂环绕着抱在怀里，后悔没穿长袖，此刻已经有些泛红了，再晒下去就要掉皮了，看着眼前仍然在争吵的人儿，不由得想起季安衾，如果是她的话估计早就安排好了，哪里会有这种情况。
想她做什么？想她抛下自己选择别人？云溪月紧抿着唇，眼底情绪翻滚，季安衾没有记忆，就算有记忆，难道就一定会选择自己吗？
想到这，云溪月又有些伤感，忽然，又想起一个因素——信息素。
眉峰一勾，她会不会是受季安衾的信息素影响，才会对她太过于关注，更何况那占有欲也来得莫名其妙。
很有可能，她标记过自己，再过些日子，等标记变淡直至消散，那这些感情都会消散。
想通了，云溪月心中的郁结好似解开了大半，荫翳情绪也得到安抚。清了清嗓子，缓步走到安策面前，制止住争吵的两人：“我们去找另一家吧。”
又转头看向房主，缓和下嗓音：“真的很抱歉打扰您了，我们这就走。”
点头示意房主，便转身走了。安策巴巴地跟在她身后。
她想找有没有哪一家合适足够两个人分开住的房子，她可不想和安策在一间屋子睡觉。
走走停停，晃晃悠悠，正午盛开的花朵都蔫巴了，掉落下几片花瓣。
转了好几户人家，都不符合条件，云溪月脸色凝重，真的正想着要不就自己搭建个住处凑合三天算了。
视线中闯入两个人影，相互说笑着，在即将到来的黄昏下闪着细碎的光，尤其是那双浅灰色瞳孔，大半都染上金黄色，更显那张脸明媚动人。
两队人逐渐接近，云溪月耳孔中时不时传进一声“安衾”，或是一声“文雅”。
她的指甲陷进肉里，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眼底漫上涩意，脸色却更加生冷，她们这么快就这么亲近了？季安衾都不叫她的名字，一张嘴就是云总云总的。
烦死了。
云溪月目不斜视走过两人，周围的空气都带上冷意。
“安衾，云总他们是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吗？”
“按云总的习惯，肯定不愿意和一个男的住一起啊。”
“我听说咱们住的旁边有一户老大爷，好像只有他自己住，房子看着也挺不错的，要不你去说说？”
“云总那皮肤，再晒下去就要晒伤了，现在已经泛红了。”
肖文雅嗓音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季安衾眉头又锁起来，一双眼睛探究性地看向肖文雅，嘿，她这么说的目的很明显诶。
【哎呀，季安衾，就听肖姐的吧，她可是在缓和你和云总的关系！】
【快去快去……】
网友们都着急了，这人要听劝，他们可是想继续磕两人的cp。
“唉。”季安衾叹口气，无奈看一眼肖文雅，接着转身跑向云溪月那个方向：“云总！请等一下。”
云溪月现在听见这个称呼就来气，气呼呼地往前走，步子越走越快，不理会后方的人。
看她步子越走越快，逼得季安衾不得不跑到她面前拦住，云溪月缓缓撩起眼皮，瞧一眼她，又垂下去，脑袋扭向一旁。
明显感觉到她生气了，季安衾一时慌了神，说话结结巴巴：“云，云总，我们隔壁，那，那户人家就一个老大爷，自己住，应该可以一人一个房间，在那边。”
用手指了指方向，动作很迅速，停顿一下，撂下一句“我说完了，先走了。”便逃也似的跑走了。
云溪月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自己都意识不到，唇角往上勾了勾。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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