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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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总，适配者与您如果有身体上的接触，这部分记忆会被带到脑接口里……”
“尤其是标记过的。”
“情感是延续的，适配者两人现实中情感融合到哪里，脑接口中就会继续从哪里开始发展。”
“基因上的影响远大于事实……”
“无论如何，都是为了两人结合，延续生命。”
看来她上一次是有肌肤之亲的记忆，但她似乎不知道是和云溪月？
云溪月坐在躺椅上若有所思，开口问道：“生理状况也会带到脑端中吗？”
“伤病不会，但有利于促进情感发展的视情况而定。”
云溪月微扬下颌，眼底疑惑得到解答。
“云总，这次可以进行记忆连接。”
“嗯”
“一定要注意，有可能对大脑造成损伤，意识昏迷都是小事，万一有生命危险……”研究员看她不为所动，已然做好要连接的准备，无奈叹一口气：“一定要注意安全。”输入一段代码，躺椅上的人很平静，看着太阳慢慢爬上远处的山峰。
她恶劣，想方设法想让季安衾留在身边，将这朵玫瑰花独占。她那么温柔，谁不愿意夜晚有一个助眠香薰呢。更何况，她们已经发生身体关系，不在一起说不过去吧，她又不是渣女。
眼睫渐渐阖上，双手安分地搭在腰间。
******
“安衾姐，第二期录制要开始了，这一次是在村庄，只用待三天，还有……”
夏天在一旁跟季安衾说着录制内容，但她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想的全是云溪月。
她为什么总会想起云溪月，不懂这种莫名的心情从何而来。如果只是因为第一期录制中她们是一组，她不过多照顾云溪月一点，就算对她确实偶尔会出现荒谬的想法，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为什么会有心疼的感觉呢……
季安衾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一颗心在天平一侧摇摇晃晃，始终落不到实处。
耳边仍然是夏天清脆的声音，录制内容接近尾声。
按照录制说明，参与录制的人从不同的所在地，坐火车前往目的地。
季安衾一上火车，就看到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镜头捕捉到目标人物，立即就朝她转过去。她拎着标准的笑容冲摄影师笑一下：“辛苦了。”
空气中弥漫各种气味，泡面，饭食，脚臭味，信息素味混合在一起，纵使季安衾经常坐火车，这次也忍不住皱皱眉，拿了一个口罩戴上。
越来越多人仗着抑制剂的作用，反而不注重信息素的释放，尤其是Omega，虽然抑制剂的作用显著，但如果长期处在高alpha信息素的环境中，也会诱发发情期，顶多是难受罢了，并没有之前那般注意。
“妈呀，安衾姐，这火车里也太味了吧，你腺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心中一动，朝夏天弯弯眼尾，轻轻摇头，这次并没有很难受。
【哎，看了这几个人分别坐上同类型的火车，都差不多是这景象，导演故意的吧。】
【这一看就是设计好的，想看看明星们在这种环境下的反应估计是。】
【看了一圈，还是我们安衾姐姐好，就只是默默坐在那里，都不摆脸色。】
【是啊是啊，看那个安策，一上来就吵吵着环境差。】
【虽然云总表情也很难看，但人家毕竟是总裁，从小估计就是专车出行，理解。】
………
镜头后的网友们哪敢说云溪月半点不好，生怕传到云溪月耳朵里，让自己倾家荡产，可她现在哪里在乎网友们怎么评论她，现在脑子里只想着见季安衾。
火车开得很慢。
窗户半开，风带起浅蓝色窗帘，阳光穿透玻璃斜斜照在火车的小桌子和地面上。
是绿皮火车，哔哔的轰鸣声时不时响在耳边，有穿制服的乘车员，上年纪的老人，哭闹的孩童，再带着这么几抹金黄的阳光，倒像是油画里的场景，恰巧途经一片油菜花地，这种感觉就更甚。
一场肆意的夏天。
至少，季安衾是这么想的，一只手支着下巴，半卷着眼睫静静瞧着窗外，然而眉眼间含有一丝愁绪化解不开，光粒子就在睫羽上随眼皮轻翕而颤抖。
看着窗外忽闪而过的风景，突然感觉火车上的人像是和这个世界分裂开。
身处跟几十年代前一样的火车上，看着窗外世界的变迁，从荒凉村落到高楼大厦；农耕田地，到电子科技。
上帝创造了人类，任他们自由发展，创造出与之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而他们坐在火车上更加卑劣，宛如时间旅行者，目睹了同一时代的不同时代，荒凉的，破败的，繁华的，雍容的。
但他们并不做出表示，仅仅只是看着，看着人性的恶如何把这个世界毁掉，而又在表面种上花朵。
一派祥和的表面，内里却是腐烂的滋生。
这种想法其实挺可笑的，季安衾想，上升到国家的事，哪里用得着他们普通人操心。
勾了勾唇角，把窗帘拉紧。
终于从火车上下来，季安衾两人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大概率不久前下过雨，空气中有股泥土的清香。
拉着行李朝指定集合点走去，不远处是一辆大客车——是节目组安排的，走近才发现其余几人已经都在车上了。
看来这次导演没安排不必要的神秘嘉宾环节，季安衾环顾一周，嗯，都是熟人。
回眸的瞬间对上那双琥珀色瞳孔，又立马移开，快到猜不出，她到底看没看云溪月。
后者瞳孔一怔，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名火，却又被一盆水浇灭，整个人情绪都蔫巴下来，她没有记忆连接。
云溪月明明知道记忆连接是她要求科研部特意为她设计的，这种特权仅她一人享有，却还是为季安衾的举动感到无力。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啊。
大巴发动，穿过闹市区，错过高楼玻璃反射下的刺眼光束，开上晃晃悠悠的土路，最终停在一片村庄前。
村庄零零散散错落着房屋，看上去算是不久前翻新的道路，却还是凹一块凸一块，房屋是用瓦块水泥搭建起来的，表面上刷一层白漆。
这样的农村看上去跟几十年前的没什么两样。
能盖好一座房子，刷上一层白漆，围起一圈栅栏，种种菜，能够满足温饱便足矣。
众人拿着行李从车上下来，季安衾便看见有小孩躲在大人后面，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充满着好奇。
大概是对他们这群外来人的好奇吧，可能面前都是陌生人，眼神又躲躲闪闪。
一个强壮的男人朝他们走来，准确地说，是朝张导走去。
从对话中可以得知，中年男人是村庄的村长，姓张，管着村中大大小小所有的事。
“麻烦村长了，这几天他们在这里多有叨扰。”张导笑着跟张村长说着，说的话是礼貌得体的，但眼睛看向他们，无不体现着优越感。
季安衾不由得皱皱眉，移开视线。
但世道本就是这样，更何况在重物质侵蚀下的人类。
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村庄，在村门口停下，现在就进入录制环节了。
“根据上一次节目收视率，以及网友的众多评论，现在宣布季安衾是首先获得最高人气值的艺人，现在有一次机会可以自主挑选搭档，完成这期录制。”
张导看向季安衾，等着她的回答。
空气静了一瞬间，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安策恶狠狠瞪着她，凭什么她能拿到最高人气值啊，现在还能自己挑选搭档，如果他是最高人气值，那不就可以选云溪月当队友了。
季安衾没说话，轻扇下睫羽，神色看上去很平静，却没人知道她的内心如何挣扎，到底要不要继续选择云溪月当队友，但这次在村庄里，无论如何也不会需要她帮忙吧，如果选她的话，倒显得自己有那么点意思。
大概一分钟过去，她咬咬牙，声音很沉：“我选肖文雅。”
得知这个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安策，因为这意味着云溪月要和他一组。
“季……”
云溪月声音跟小奶猫似的那么小，似乎只是惊讶于为什么不选她，满眼不可置信地朝季安衾望去，结果她背过身，就留一个后背给她看。
心脏倏地就跳慢一拍，搅得生疼，她哪里明白，此刻的酸涩仅仅只是占有欲在作祟，尝到了季安衾温柔的甜头，等不再选择她时，手中好不容易抓到的东西就这么跑了。
头发随重力挡住侧脸，谁也没发现她的眼尾红了，身板依然挺得笔直，不愿意将痛苦泄露一分一毫。唇边勾着苦涩地笑，她就不该带着记忆进来。
阳光灼热焦躁，洋洋洒洒落在身上，温暖得了肌肤，温暖不了早已冰封的心脏。
除了季安衾和肖文雅那一队换了队友，剩下两个队没变，按照指示，接下来要去寻找可以借住的村民家，也可以选择临时搭建住处，自然，没人会选择自己搭建。
季安衾拉着行李和肖文雅正一家家敲门，询问能不能让她们入住。再一次被村民拒绝，两人拉着行李走向下一个房屋。
肖文雅看着跟随自己，走到哪跟到哪，仿佛丢了魂的人儿，忍不住问：“季小姐，你还想和云小姐一组吗？”
云溪月的名字一出口，季安衾身子停顿一下，才继续向前走，“不……”声音很低，不知是回答肖文雅，还是说给她自己听，连带着晃了晃脑袋，面上又摆出习以为常的笑容：“走吧肖小姐，我们去下一家吧。”
肖文雅淡淡瞧她一会儿，开口：“不想笑可以不笑，很难看。”说完先她一步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身后的人肩膀最终还是松了松。
******
“云总，这次我们一组，我肯定好好表现，争取这次也拿一个最高人气值……”
耳边是安策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本心情就不太好的人此刻更是一张脸黑到底：“安静。”冰冷嗓音中透着不耐烦，毫无保留发泄出来。
安策噤了声，默不作声跟在云溪月身后。
像什么？
【哈哈，安策就像一个鹌鹑一样，他不是称为影帝吗，怎么这么搞笑。】
【害，别说，从恋综上可算是看出一个人到底真不真实了。】
……
季安衾和肖文雅成功入住一户人家。房屋有两层高，算是整个村庄中条件不错的了。院子里种着很多菜，西红柿，黄瓜，白菜……
这户人家主人姓宋，只有四口人，宋父宋母，以及两个孩子，哥哥叫越儿，妹妹叫怜儿。
可能是从没见过这么光鲜亮丽的人，站在逼仄房屋中，给死气沉沉的住宅都添上一抹生机。
一家子都显得很局促，宋母反复搓着手掌，又去扯着衣角，遮住布满老茧的手掌和打满补丁的衣服。小孩子们躲在母亲身后，偷瞄着两个高挑漂亮的女人。
季安衾适时开口：“哥，嫂子，这三天打扰你们了。”说着，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把行李箱撂倒在地上打开。肖文雅以为她像寻常明星一样，行李箱中装的都是衣服鞋子，结果打开一看，几乎半箱子都是牛奶水果和保健品。
视线有意扫过正蹲在地上往外拿东西的人，震惊之余又觉得很合理。
季安衾一边往外拿，一边说：“哥，嫂子，这些都是给你们带的，感谢你们让我们在这里住三天。”
放到桌子上的都是他们没见过的东西。
想要拒绝，却又不忍心拒绝，如果拒绝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所以他们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吞到肚子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盒子。
“哎，别动。”
宋母惊呼一声，拍了一下想要碰那些东西，伸过来的手，那只手的主人是怜儿。她只是低垂着眉眼揉了揉打疼的手，好似习惯了这种事一样默默走到一边。
季安衾动作一滞，却没说什么，只是瞄了一眼肖文雅是什么态度，然而后者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夏季的正气炎热，土狗都不愿意在院子里待着，躲在树下吐舌头，胸口一喘一喘，想把热气从体内呼出去。
屋内没有空调，只有两个颇具年代感的风扇，扇叶上沉淀着污渍，吱呀吱呀旋转。
厨房内一阵火热。
烟雾弥漫中，有两个晃动人影，身姿高挑纤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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