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他竟是灭世主》扶尘而上

20、斗天师一心护佳人3

　　“阿澈，”言尘尽量压低笑音，他感受到身后紧绷的身子，以及炙热的心跳，温声道：“射箭讲究心平气和，那么紧张作甚？”

　　“……哦。”闻澈缓缓吐出一口气，手腕不自觉轻了几分，他的下巴没离开言尘，反而压的更紧，觉得言尘射箭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圆润清明的眼眸看他的眉峰、鼻尖、侧脸，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背上。

　　感受到炙热的视线，言尘没扭头，反而笑了笑，在他记忆中，闻澈黏人、爱闹，当闻澈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爱缠着他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在很多人眼中言尘清冷难以接近，其实他心底很柔软，闻澈每次靠近时，他总会温柔地抱起闻澈捏捏他的鼻尖，掐掐他的小脸，闻澈整天会笑的很开心。

　　后来，闻澈一声不吭离开一个月，找不到，问不着，就像凭空消失般，回来后，他不再喊言尘哥哥，言尘不知哪里得罪他了，特意反省以一个月，正当他烦躁时，闻澈突然擅作主张离开自己的金殿搬进言尘不算很大的房间，衣袍、鞋袜 、石拐子、街上随手买的丝绒花、小泥人，一股脑全堆在言尘屋子里，变得越来越黏人，还喜欢贴着人睡，每天像只小猫似的在言尘身上蹭来蹭去，言尘要是不同意，他就摇着尾巴卷住言尘手臂磨蹭。

　　很多时候，言尘对他只是无奈，觉得闻澈就像没长大爱缠着大人的小孩，小时候的他爱黏人，长大后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腕被捏的很轻，很柔，言尘看着一直发呆的闻澈，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叩击两下闻澈手背，像是弹奏一把上好的古琴，说：“不是射箭吗？周围人都等急了，你怎么还在发呆？”

　　闻澈忙回神，才发现矢陵已经射完两箭，正在一旁恭候，台下闷笑看他们，有人说这二位公子一看就是断袖，忽然下起赌注，不知聊到什么哄堂大笑，他清了清嗓子说：“言尘，好了，你松手。”

　　“你确定这个角度是正确的？”言尘没看靶子，反而偏头看闻澈。

　　闻澈目测靶子位置：“信我，绝对能中。”

　　“行，我信你。”言尘回头。

　　按照闻澈指示，言尘手指离开弓，箭像一条黑色的长线，甩出优美的弧度，砰地一声落在靶子上，不过，那支箭并未中靶心，而是偏离两寸。

　　富商们哈哈大笑，觉得眼前二位公子完全是来搞笑的。

　　闻澈箭法非常好，当没射中时目光不禁匪夷所思，他非常确信瞄准的是靶心，但他想不通那支箭羽为何会偏离两寸，隐隐约约觉得那个靶子好像带有某种机关，无论你怎么射，都不可能正中靶心。
　　倘若真如他猜测那般，难道言尘没发现？还是发现后没道破其中奥秘？

　　言尘没留意旁人目光，笑着对闻澈说：“别听他们胡说，在我心中，你的箭很厉害，绝对可以位列天下第一。”

　　闻澈看他一本正经夸赞，忍不住笑道：“可是我没射中诶。”

　　言尘说：“你方才太紧张，日后勤加练习，肯定百发百中。”

　　“真的吗？”闻澈余光看见言尘手腕，说：“回到山上，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言尘说。

　　“那我的箭术，将来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闻澈毫无羞耻道。

　　他没有听见言尘回应，仰头时看见言尘嘴角很浓的一抹笑意，其实言尘很少笑，即便笑起来也如同雨后春风，很轻，很温柔，他居然发现言尘也会笑那么开心，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有一次经验，闻澈这次更加大胆，手重重搭在言尘手背上，胸贴的比之前还要近，两人离得很近，近的言尘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呼吸落在脖颈上，酥痒，好像被细密的小雨轻轻刷过。

　　不过闻澈这次并没有将全部心思放在言尘身上，而是留意那支箭，等到三箭射出，闻澈恍然大悟，他发现无法射中靶心的问题并不在于靶子，而是出自言尘本身。

　　每次射箭，言尘看着老实无比，让他抬手他就抬手，让他弯腰就弯腰，可是在箭离开弦前一秒，言尘手指会抵着箭尾刻意歪动，动作小到令人无法察觉，所以每支箭皆会偏离靶心一寸。
　　不得不说，言尘把握得很好，每次让偏离几寸就偏离几寸，差点连闻澈都骗过去了。

　　随着十箭结束，不出所外，矢陵的箭术明显超过言尘，大堂爆发热烈的掌声，纷纷庆祝矢陵取得胜利。

　　矢陵慌忙放下弓箭，眼含喜悦，朝高台上的男人拱手作揖，贪婪道：“大人，小的赢了，是不是可以满足小的一个愿望？”

　　尚未等男人说话，人群有几个笑的猖狂的人，指着言尘闻澈二人大喊：“大人，愿赌服输，输者自绝！”
　　“你小子怎么那么损？我看你来神机堂许愿是假，凑热闹是真。”

　　“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要死了。”
　　“哈哈，可怜什么？人家死了也是一对甜鸳鸯，临终有人作伴，不像我，到现在还是老光棍。”
　　“你怎知他们是鸳鸯？”
　　“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言尘没理会他们，目光久久落在地上碎掉的空心像，一片一片，像是被碾碎的金块，看得出砸的很用劲。
　　那是水神的佛像，被砸碎，是一种极其大的羞辱，同样，亦宣泄着众人对水神的不满。

　　长凳上的男人五官本就凌厉，听完矢陵说完，眼眸更似蒙上一层霜，看着他说：“不是他死，而是你死。”

　　矢陵尚未反应过来，只见男人眼眸阴鸷，手中银光乍现，一柄银色刀刃骤然划过。

　　只听堂中传出一阵杀猪叫，地上多出两根手指，血液咕噜咕噜从矢陵手指冒出，他慌忙用手捂住，血液又从手指缝里流出，他疼的双眼失神，脸色惨白，不服气抬头看男人，嘶声裂肺道：“凭什么？明明是我的箭术好，明明是我赢了，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男人脸色多些不耐烦，倏忽离开长椅，抽出女子腰上的配剑，在矢陵张口，刹那间将剑刺进他喉咙中，手指一旋转，血液大口大口往外冒，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根舌头，矢陵眼神空洞，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男人漆黑的双眸像盯着一具尸体似地看着他：“我有说，箭术好是赢者吗？自己蠢，怨不得别人。”

　　男人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手指上的血，缓缓走到台上，道：“来人，拖下去斩了。”声音很平淡，好似在说快要下雨了。

　　一个黑衣人从空而降，朝男人行了礼便抓住矢陵的头发，将他拖了出去，地面有一条长长的血印，散发难闻的气味。

　　众人被猝不及防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闻澈率先回神，问言尘：“他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