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sd咒术治疗指南》木秀秀

3、起点，从街头到高专

　　逛街什么的，只是一个多和我说两句话的借口而已。毕竟在今天一起坐在甜品店里之前，我们的确并不熟悉。

　　——我在卷宗上的形象完全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神秘女魔头；在教室里不动声色地用一句话灭了所有人。实际上我一直很难界定自己究竟是凶手还是受害人之一，大概有那么几个瞬间我觉得我真的要被这帮人判死刑了。

　　“也没办法嘛，小百合同学这样的情况真的很少见啊？成年人倒是有，但未成年突然觉醒了这样的能力……推荐和乙骨同学聊聊哦。”五条悟打断了我的沉思，“不过，还是要问清楚的：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吗？”

　　我用力回想。

　　七岁时，一个比我高一头的小男孩剪断了我的风筝线，但我依然牵着风筝回了家。

　　十岁那年起，我在学校里一直是蝉联的长跑冠军。实际上我并不擅长运动，但每次都刚好有风吹过。

　　十三岁，在台风天举手打招呼时，划伤了朋友的脸颊。

　　十四岁，开始会偷偷用「风」捉弄朋友，甚至是报复坏人。「风」好像与我更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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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像真的有啊。”我轻轻地说，“原来这就是咒力吗？我一直以为是我的臆想来着。”

　　五条悟摆出好奇求知的表情：“所以是怎样的能力呢？可以控制风的方向吗？力度呢？攻击形态呢？”

　　我耸耸肩，“不知道啊，这个看运气看心情吧。有时候是软的，有时候是一把刀。我是不是一直在做很危险的事啊？”

　　五条悟赞同地点点头：“超级危险，超级叛逆。”

　　他紧接着补充道：“不过既然要做咒术师了，以后会做更危险更叛逆的事情哦。”

　　——直到办好入学手续后，站在那个织玩偶的可疑男子面前，我才知道五条悟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意思。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非常诡异。诡异的玩偶，诡异的男人，诡异的沉默的五条悟。

　　“为什么要来到高专？”他问道。

　　“因为我要做咒术师。”我谨慎地回答。诡异的玩偶盯着我，似乎马上要挥拳揍我一顿。

　　“为什么要做咒术师？”

　　“啊，”我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杀了很多人，感觉很糟糕，所以想用我的能力救人。会让我觉得幸福。”

　　——那个诡异玩偶果然开始行动了，迅猛的一拳落在我脸上，带起一阵轻风，所以砸在脸上的疼痛削弱了一大半。我在心中默默向风道了句谢。

　　“不因为杀人而痛苦，后悔，内疚吗？因为自己的错，杀死了五十六名同学，包括你的好友，竹取咲？”他继续发问。果然和五条悟一样直白啊，这个世界的人都这样吗？

　　我开始思考他的话：痛苦，后悔，内疚吗？更多的是恐惧吧。像充斥着鲜血白骨的氢气球爆炸带来的惊吓和恐惧，接着就是混混沌沌的噩梦，有时候醒着，有时候睡着，但那天的场景始终不肯从眼前消散，总是若即若离地绊住我。

　　而也有某些时刻，我似乎完全走出了那团阴云——譬如五条悟从高台上走下来时，我只觉得，得救了。

　　“与其说是痛苦，后悔，内疚，不如说会很难过。看到有人死去很难过，看到好朋友死去很难过，看到有人因我而死很难过。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亲眼见证更多死亡呢？并且，你的结局，也必然是死亡呢？”

　　我笑起来，接着被一只玩偶偷袭，在已经被削弱的情况下依旧被打得眼冒金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还是详装镇定地从地上爬起来。

　　死亡吗？

　　“那是一定的啊，我们都是一样的。时间问题而已。”

　　五条悟突然爆发出惊呼：“史诗般的应对！快把校史拿上来吧，拿上来拿上来！”

　　诡异的气氛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重新亮了起来。

　　神秘男子——叫作夜蛾正道，对我说，“欢迎来到咒术高专，衡山同学。”

　　“我不管你们从哪里，用什么手段知道的竹取咲的名字，我也知道你们已经把我调查清楚了，”我说，“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涉足我以前的生活了。什井田中学那天一共死亡五十六人，失踪一人，后在某地发现了尸体，确认身份是衡山小百合。这件事，你们做得到吧？”

　　夜蛾正道没有答话；倒是五条悟赞许地应和：“非常合理的诉求哦，很简单的事情吧？学校是很愿意支持学生的哦。”

　　我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来。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一直紧紧攥着拳头。

　　——学校比我想象中更像一所传统意义上的“学校”，尽管什田井中学没有熊猫学生。食堂，宿舍，课程表，虽然数量很少但性格各异的教师，被打破无数次的校规，需要等待制作的制服。诸如此类，我便在热情的推搡中度过了熙熙攘攘的第一个在高专的下午。

　　宿舍是单人间——因为学生很少，又想把房间填满，所以用了这种很奢侈的做法。这是真希学姐给出的解释。“其实我的房间有特殊的封印吧，一进来就能感受到啦，”我还是决定说出来，“也许可以控制我……监控我？没关系啦，”察觉到真希的表情有点奇怪，像看着我活吞了一只蟑螂一样，我笑着摆摆手，“本来就是在被监管嘛。居然还让我自己在校园里活动，很惊喜啦。”

　　她没有说什么。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我想，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直到我看见我的课程表，我才意识到到底什么是「监管」……我的每堂课都带着一个括弧，标注着（五条悟）或者（乙骨忧太），说明了我要一直在特级的监管下才能使用咒力。

　　其他时间内使用咒力，会被高专设置的结界攻击——什么鬼啊！真的能控制得那么好吗？！

　　我烦躁地倒在床上。没有闹钟，宿舍会有起床铃吗。管他呢。

　　【与此同时，办公室】

　　“所以说，她从小就觉醒了咒力？为什么不早点送来学校呢？”夜蛾正道沉思。

　　“不清楚哦，反正不会是因为父母都是普通人所以完全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吧。”五条悟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