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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道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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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我们不是在脑子里交流吗，换句话说就是意识交流。】
【意识交流，难免会偶尔听到你主观意识比较强烈、明显的想法……只是一点点而已。】
程轻舟反问:“真的只是一点点？”
系统恨不得举手发誓:【真的。】
程轻舟“噢”了声，“其他系统没有这种功能吧。”
【对啊。】系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赶忙找补，【啊不是，我……】
程轻舟微笑道:“看来，你这是违规行为咯，怪不得叶韵临走前叫我把你的编号背下来，好投诉你们违规行为。”
系统的语气很悲伤:【这个功能只是为了更好地配合改造者罢了，有时候遇到倔强的改造者，只好暗地里给他打掩护……这关乎到我的业绩，你千万别投诉我。我给你开关闭权限——】
仍然是那道没有人情味的柔和女声响起:【叮！改造者是否关闭协调者一切额外权限？】
“是。”
等关闭后，程轻舟才从系统那了解到，初入世界，改造者是可以申请关闭额外权限的，当然了，一般额外权限是只有高级协调者才拥有的功能。
程轻舟说:“所以你还是个高级协调者？”
【是啊。】系统的电子音有气无力的。
程轻舟:“真不知道你这不靠谱的样子怎么成为高级协调者的。”
系统:……？你可以质疑我的任何，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工作能力。
程轻舟:“啊，抱歉，进入寄体，性格有点受何处的影响，我不是故意的……刚才的话你别放心上啊。”
系统还能说什么:【……】改造者性格确实是会受寄体影响。
关闭额外权限的弊端是，程轻舟现在不能再靠意识和系统交流，而必须从嘴巴说出来。
在关闭前，系统已经告诉过他，改造者最怕的就是被发现不是原装货，那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关闭权限后和协调者交流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程轻舟:“会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
系统很严肃地说:【扣效绩和工资。】
程轻舟嘶了声:“那确实挺严重的。扣多少啊？”
系统说:【没被扣过，不清楚。】
程轻舟现在终于有点相信他是高级协调者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程轻舟的房间门，是一道柔和的女声，说的也是外语:“何博士，人鱼已经放进了培养室，”她的声音有些担忧，“但他好像受了重伤。”
程轻舟起身拉开门:“我去看看。”
女助手快步跟在程轻舟身后，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哒哒哒，“他之前应该是和鲨鱼一类的动物缠斗过，天啊，他美丽的腹部被残忍的捕猎者划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程轻舟强烈怀疑这女人是爱上人鱼了，只听得她喋喋不休地说:“如果人鱼因此留下疤痕，那真是太可惜了。”
程轻舟输着密码，培养室的大门“滴”一声缓缓打开，他想着何处的样子，对女助手道:“可我觉得，即使它留下了代表胜利的疤痕也不妨碍它的迷人，反而让它更加有魅力了，是吗？艾米丽？”
程轻舟的观点恕艾米丽不敢苟同，她说:“博士，请你一定要让人鱼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
程轻舟点点头迈步进去，承诺道:“我会的。”
培养室意外的大，分上下两层，程轻舟所在的是第一层，他的正面是一个巨大的水箱，或许说水箱有些不恰当了，一整面玻璃直接变成了一层的一面墙，里面的水并不十分清澈，应该是加了一些东西进去。
程轻舟怀疑那玻璃是把大半个培养室划分进去，因为这个池子根本不能透过玻璃和水看到对面的情况，只有一片阴影。
培养室里聚集了很多的人，还有一些人在二楼。
忽然有人惊叫道:“他出现了！”
“噢！他终于出现了！”
二楼的人们疯狂地涌去一楼，一楼的人则疯狂地涌上玻璃，程轻舟被人群挤着不得不贴近玻璃，他生气地大喊:“都给我停下！谁准许你们全部聚集在培养室的！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干吗？！”
一些人听见了程轻舟的喊话，迟疑的停下了脚步，更多的人则是充耳不闻，大声地说着赞美人鱼的话。
程轻舟简直要被挤死了，他只在刚才的一瞬间看见了人鱼的身影，此后就消失不见了，这群人却好像真的看见了美丽的人鱼一样，一个个疯狂得好像沙丁鱼。
他看了一眼离他不远的玻璃，大喊道:“人鱼根本没来！”
见众人没有反应，程轻舟又喊了两声:“人鱼根本没有出现！你们看不见吗？！”程轻舟心里浮现一个猜想……“人鱼从来没有真正的出现！”
忽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全都遗憾地说:“人鱼竟然还是没有出现诶。”
这诡异的场景，程轻舟深吸一口气:“全都给我滚回自己的工位上！”
那些人变成了原本的样子，闻言抱怨道:“别呀何老师，好不容易见到人鱼，让我们多看看吧。”
“何博士真是不近人情。”
“何先生，你不会是想以研究的名义独占人鱼吧？”
“没想到何先生竟然是这样自私的人！”
“何博士，你太自私了！”
“停停停，你们都太偏激了，”一个黑皮肤的女孩说，“何老师，反正回去也没有可研究的东西，论文还是写不出来，我们都无所事事，为什么不能来观察人鱼呢？”
“是呀，反正回去也写不出好论文，不如在这待着观察人鱼的习性呢……哦对，你们说人鱼喜欢吃什么？”
接下来的话题就再一次偏移了。
程轻舟冷静了下，对刚刚那个黑皮肤的女孩说道:“你忘记你感兴趣的深海烟花了吗？我记得你对它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进展。”
旁边一个女孩听见了程轻舟的话，兴奋地对黑皮肤女孩说:“是呀凯蒂，也许人鱼会喜欢深海烟花！毕竟它梦幻极了！”
一个男孩提议道:“我觉得深海烟花也可以是人鱼的食物。”
程轻舟:“……”水母是能吃的么。
他只好走出培养室向系统求助:“咋整？”
系统语气却有些疑惑:【你没发现他们的不正常吗？】
程轻舟幽怨地说:“所以我才来求助你啊！”
系统陷入思索:【按理，你是新手，资料与世界不符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这个世界的人鱼不可能有魅惑众生的能力。】
程轻舟疲惫地说:“你说的我都知道啊，虽然匪夷所思，但这事就是出现了……我们还是不要纠结原因，直接商讨解决办法吧。”
系统沉默了会，忽然说:【我刚刚去和执行者申请了，鉴于你的特殊情况，允许使用合法道具。】
程轻舟:“咋，还有非法道具？”
系统:【非法道具是用来保你们改造者的狗命的。】
程轻舟:“噢。那我能用什么合法道具？”
系统有些骄傲:【人鱼会魅惑，我们就不能了？】
接着，程轻舟就听见一声【叮！】
【协调者赋予改造者合法道具[吾皇圣旨]，看来你们合作得很愉快呢～】
程轻舟:“……为什么会有种好像提示音背后是个活人的感觉。”
系统说:【嗯，协调者行动提示音的设置是执行者所掌控的，我的执行者性格比较调皮。】
程轻舟:“……这样啊。”
系统说:【你现在对我说使用[吾皇圣旨]，然后进培养室，直接说你的命令。记得用圣旨的方式说噢。】
程轻舟点点头，按照系统说的做后，进入培养室:“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离谱的是，所有人都回头朝着程轻舟跪下了:“吾皇万岁万万岁——”
“今，尔等耽于美色，玩忽职守，特赐归于工位，今后励精图治，无有传唤，不得擅自离开工位，是为上等恩赏，圣上寄尔等厚望，万不可令圣上失望。还不快谢恩？”程轻舟用他蹩脚的文言文句式说道。
众人听后，齐声用十分标准的中文说道:“谢主隆恩——”然后全都站起来排着队小学鸡似的一个接一个退出了培养室。
系统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你竟然能想到用这一次的命令解决一大隐患。】
无有传唤，不得擅自离开工位……这就直接避免了这群人今后会随机出现打乱程轻舟的行动，或者出现今天这样的被动局面。
程轻舟谦虚笑笑:“碰巧试试而已。”他有些可惜，“早知道就说让所有人听命于我了。”
系统:【……狗都没你狗。】
程轻舟:“嘻嘻。”
“对了，”他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古怪，“传圣旨的一般是太监，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系统:【嘻嘻。】
程轻舟:“……”
人去楼空，霎时间，整个培养室都安静下来，他转而缓缓走上二楼过去站定，看向那个巨大的鱼缸。
在二楼，程轻舟能看见那面充当一面墙的玻璃仍旧存在，离屋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终于封顶，旁边还有一道楼梯，刚好可以走上去做一些琐事。
程轻舟好奇地问:“系统，你说为什么人鱼没有离开呢？”
系统懒洋洋地说:【因为你没有想让它离开的意思。】
忽然，鱼缸深处出现了一道身影，正在朝程轻舟靠近。
程轻舟提起精神，看着那人鱼游了过来。他有意避开人鱼的眼睛，垂眼看向它的腹部。
那里，一道狭长而狰狞的伤口，横在人鱼腹部尤为明显。人鱼的身上还有其他细小的伤痕，不过吸引程轻舟注意的却不是伤痕，而是……人鱼伤口下露出的肉。
按常理，动物的肉应该是红色的，即使被海水冲刷，也会是发白的粉色。但人鱼却不同，它的肉是银白色的。
不仅如此，它周围逸散着会闪光的银色物质，将大半个人鱼包裹其中，程轻舟本来以为那是人鱼身上释放出的有毒液体，但现在来看，那或许是人鱼的血。
程轻舟正思索着应该怎样帮人鱼包扎伤口，就听见了一阵悦耳至极的声音，那声音犹如天籁，很有规律得起起伏伏。
抬眼一看，人鱼正张着嘴。
很奇怪，明明他们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也不知道声音是怎么传输得那样清晰的。
程轻舟看着人鱼的脸，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要命。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干坏事见到班主任心脏狂跳，其他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单纯的紧张心虚，还带有一种奇妙的酸胀感。程轻舟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为人鱼痴为人鱼狂了。
人鱼的美不属于人类，它是另一个物种，而属于别的物种散发出的美丽总是令人深深着迷，即使知道这美丽暗藏危险，人们也忍不住沉沦。
先不说人鱼精雕玉琢中不失优雅大气的五官，就说那脸上的气质和那双格外特殊的眼，便足够让所有人对它俯首称臣。
它的神情是一视同仁的漠然，还有对其他物种的观察以及审视。不管是哪一种神情，都是以置身于外为出发点的举动。
而它脸上的漠然又是那样公平，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神明”这个词上。
过了一会，人鱼发出的声音便停下了。
程轻舟定了定神，虽然无法平复仿佛遇到真爱的心跳，但至少得控制住自己不失去理智。
人鱼的神情变得有些疑惑，它忍不住又靠近程轻舟一点，和程轻舟隔着玻璃脸对着脸，粗壮而长的鱼尾则是垂下去，估计在一楼能看见那条绚丽夺目的银色鱼尾。
程轻舟注意到，人鱼放在玻璃上的手有些特别，五指间联系着一道薄薄的膜，和它的尾鳍一个颜色。
就像蹼爪。
它的指甲很长，想必是锋利又坚硬，能够轻易戳穿一条鱼的肚子。
人鱼忽然张嘴说了句什么，吐出的字符甚至不是这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听起来像是古老的咒语，晦涩极了。
程轻舟试探着问:“你会说人话吗？”
毕竟人鱼看起来很聪明，它可以使一群人陷入幻象中。
系统:【……】
人鱼看着程轻舟，如大海般的蓝色眼睛轻轻眨了眨。
程轻舟见它没回应，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系统听:“反正都要做实验，教人鱼说话也是种实验嘛，测试人鱼的智力水平。”
系统:【怎么不是你去学人鱼语。】
程轻舟一脸理所当然:“我多大了，学个英语法语什么的也够了吧。”
系统:【你是不是想，要是人鱼学不会汉语就写报告说“人鱼学不会人话，是智力低下的物种”吧。】
程轻舟:“呀，被你发现了。”
系统:【……】好恶毒的改造者。
人鱼的尾巴轻轻动了动，它看着程轻舟，微微露出一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