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您放心】改造公司欢迎您！》一个桐板

2、世界一:大海的诅咒

　　人为地之灵，鲛人为海之灵。
　　协调者:【你好改造者。我是协调者系统爸爸，你可以叫我爸——啊不是，你可以叫我系统。】
　　程轻舟:“……你好，协调者。”

　　系统:【你叫我系统就好。】

　　程轻舟:“……很高兴认识你，系统。”

　　协调者肉眼看不见，他的声音就像是在程轻舟耳边响起一般，只是这道声音别人都听不见罢了。

　　系统:【改造者，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称呼。】

　　程轻舟就说:“你叫我程轻舟就好。”
　　他又问:“你的昵称为什么是系统爸爸？”

　　系统很认真地回答:【我的昵称是执行者申请的，他很喜欢看系统类的小说，就给我申请了“系统”这个昵称。
　　【不巧的是，这个昵称已经有人用了，于是他就将我的昵称改为系统爸爸。】

　　程轻舟“噢”了声，问:“那我们改造者也会有昵称吗？”

　　系统很耐心地回答他:【不会。你可以随便对你的协调者编代称，如小程、小轻、小舟。】

　　紧接着就响起一道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女声:【任何世界我司仅提供简略资料，请改造者完美扮演寄体。】

　　看完简略的资料，程轻舟睁开眼。

　　入目一片汪洋，站在巨大的甲板上，鼻尖嗅着一股十分浓重的咸湿海风，周围许多人聚在一块，都是金发碧眼的模样，只有零星几个黄种人。

　　而他们围住的东西……程轻舟低头。

　　巨大的渔网网住了那美到窒息的生物，它背对着众人，露出光洁的脊背。它趴着的周围散开一种十分美丽的液体，是流光溢彩的银色。

　　这是一条人鱼……

　　程轻舟猜测这或许是人鱼在遇到危险时释放出的某种有毒物质。

　　人鱼长长的墨色头发在光照下显现出一种别致的蓝色，披散在完美的脊背上。

　　它的上身是人类男性的样子，健康又完美，肌肉既不过分壮硕，也不很瘦弱，是一具十分有力的身体。

　　顺着它的脊柱线条往下，却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一条波光粼粼的银色鱼尾。

　　那鱼尾很长，约莫有两米。鱼尾的尾端像是一块巨大的鲛绡，呈半透明的浅蓝色，此刻正在顺着主人心意不断地上下摆动。

　　程轻舟听见身旁人用各种语言感叹着:“天啊！他美得像是上帝的宠儿！”
　　“瞧瞧那鱼尾巴，再瞧瞧那充满力量的身体！噢！我想我爱上他了！”
　　“他一定是造物主最满意的作品！我要告诉菲迪……”
　　“他仿佛精灵般美丽！”
　　“噢，玛丽，我得告诉你事实，他是人鱼，而不是精灵。”
　　“不不不西尔诺，我也得告诉你事实——人鱼是大海的精灵。”

　　程轻舟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小时候一部动画片的片头曲: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系统:【他们活泼又聪明～】

　　程轻舟下意识接:“他们调皮又灵——卧槽，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系统的电子音不知为何有些虚:【嗯？是吗？我只是刚好想到了蓝精灵，真巧。】

　　程轻舟将信将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候，人鱼忽然直起身，扭头。

　　站在人鱼正前方的程轻舟直接和人鱼眼神对上了……猝不及防，陷入一片汪洋。

　　……【程轻舟？程轻舟？】

　　在系统的呼唤下，程轻舟猛地回过神，他眼神避开那人鱼的眼睛，口中喃喃:“太可怕了。”

　　与之相反的，是周围更加嘈杂激动的声音，他们都在大喊:“太漂亮了！”

　　作为协调者，需要维护改造者的身心健康，系统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程轻舟顿了顿，说:“人鱼好像是会蛊惑人心的，对吧？”

　　系统疑惑道:【可资料上显示，这条人鱼并不具备这些能力。而且，你是第一回改造世界，第一回改造通常不会给你安排得很困难。】

　　程轻舟和人鱼对视的第一眼，就陷进了大海……这不是抽象的形容人鱼的眼眸像大海般深邃迷人，而是，他真的“掉”进了以魅惑为名的海洋。

　　他的灵魂好像被吸进人鱼的眼睛，他在那里见到了令人震撼的另一个世界，斑斓美丽的珊瑚群里居住着各色各样的生命，阳光从海水里渗透进来，波光粼粼有些刺眼。生物相互依存，是每个地方的生存法则。

　　同时，程轻舟也承受着窒息的痛苦，他是真的溺进了海里，咸得发苦的海水争先恐后往他口鼻里钻，要将他也变作充满海水气息的物体。

　　程轻舟就这样被溺死了——在幻境里。

　　不再多看人鱼一秒，他一声令下:“把它移到培养室里。”

　　“噢！何先生，”有人发出抗议，“我想我们应该再多给他一些自由的时间。”

　　程轻舟努力扮演着一个不近人情的科学家，语气冷冰冰的:“你觉得它被你们这群人尽情围观就是自由？”

　　那人讪讪闭嘴，转而对人鱼说:“好吧，人鱼甜心，因为何先生的冷酷，我们不得不短暂的分离一段时间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给人鱼起了一个十分肉麻的称号，“不过，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程轻舟也听得头皮发麻，看向他身旁一个外国人，语气加重了些:“奥森，你还在做什么？我可不想看见你因为痴迷人鱼而耽误研究这种事情发生。”

　　因为长期在一种环境下生活，程轻舟的寄体何处即使是说中文，也不可避免地养成了英伦翻译腔。

　　被称作奥森的强壮男人立刻低下头认错，他似乎刚开始学习中文，说起中文来有些蹩脚:“抱歉博士何，我就去做现在。”

　　程轻舟差点笑出来。

　　见众人开始忙碌，程轻舟回到何处的卧室。

　　在这个世界，程轻舟的寄体是一个名叫何处的海洋生物科学家，性格冷漠孤僻，身边并没有亲近的人。这一点也方便了扮演他的程轻舟，私下里，他可以放松一点。

　　何处还有一个双生哥哥，名叫何故。

　　何处虽然是博士，但鲜有人闻，行事无比低调，除了一个博士头衔，几乎看不到这人在学术上的贡献，一度怀疑他这个博士的名头怕是掺杂了许多水分。

　　与之相反的，是他的哥哥，何故。何故是一位企业家，他不仅很会赚钱，而且对艺术也十分有涉猎，他的画卖出高价，他的钢琴演奏会视频在这个世界广为流传，他的长相看起来尤为优雅，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彬彬有礼。

　　与他那身材比例好到被邀请去当男模的哥哥相比，何处这个弟弟就黯然失色了，他简直是“默默无闻”这个成语的代表，人们甚至不知道何故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弟弟。

　　不可思议的是，何处与何故的五官实在是相似，他们身材一样，神态也很像，即使何故常常见面三分笑，但只要他眉头一松，活脱脱一个何处。

　　程轻舟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适应，他想象着镜子对面是何故……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对视。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资料里没有提及双生子的关系，只是寥寥一句“他们不常见面”便就此揭过。

　　作为改造者的程轻舟，接到的改造任务十分离谱:【让何故感到爱。】

　　程轻舟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头都大了，仔细和系统讨论这话啥意思，系统说:【改造者的任务一般都会有些模糊不清，你习惯就好。】

　　程轻舟:“……习惯不了。”早知如此，他说什么都不来包您放心公司打工！

　　这下好了，一个人打两份工，包您放心这边调整期，调整期等于没调整，他回去还得上班。

　　系统安慰他:【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任务，那个改造者和任务对象谈恋爱，然后任务成功了。】

　　程轻舟:“……何故和何处是双生兄弟。”

　　系统:【噢，忘了，你是新手，还有节操这东西在。】

　　程轻舟:……？？？他不是很想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系统想了想:【要不你给何故找个女朋友？】

　　程轻舟刚要说话，系统接着道:【男朋友也行，毕竟咱也不知道何故的性取向。】

　　程轻舟:……我说够了。事情发展得越来越离谱了。

　　他没理会思路逐渐跑偏的系统，自顾自思索一会，忽然道:“任务只是要求让何故感到爱，但是爱涵盖的不仅是男女欢爱，还包括亲情、友情，也包括‘神’对世人的爱。”

　　程轻舟说:“而且，任务并没说让何故获得爱或者是让何故赋予——也可以说付出——爱，所以，这个爱也可以是出现在别人身上的，比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人们看到这一场景时也会感到‘爱’。”

　　程轻舟接着往下分析:“既如此，何故很有可能是个变态，不管看见怎样温馨的场景，他都是感受不到爱的……也就是说，他也不会拥有比较温暖的情绪——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系统听着他分析出这么一大堆，语气冒着一股酸溜:【要不是我知道你真的是第一回改造，我都以为你是个什么“身经百造”的老手。】

　　【果然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努力和天赋的啊。】他感叹了这么一句后，忽然匪夷所思道:【……听你这么说，直白的意思就是——让何故看别人谈恋爱喽？】

　　程轻舟摇摇头，语气不免沉重:“哪有这么简单，何故这种变态，敢说他没有请过心理医生？

　　“现在任务依旧是让他感受到爱，说明心理医生并没解决他的心理问题，叫我这个闲杂人等来，就叫他看别人谈个恋爱就解决了？怎么可能。”

　　况且，程轻舟想，天下情侣还少吗？温馨场面还少吗？于何故而言，他能感受到的爱一定是非比寻常。

　　系统说:【非比寻常那不简单吗？那么多狗血剧，够他喝一壶的了。既然是看别人谈恋爱，那就让他当个古早小说里追悔莫及的渣男呗。】

　　【他先是拿女主当替身，各种虐女主，白月光回来后更是抛弃了女主，然后等男主出现了，何故就发现他其实喜欢的是女主。】

　　【他想要追回女主，但是女主已经不爱他了！这下，何故不仅自己感受到了爱，也看到了男女主之间相互的爱……】

　　程轻舟听着系统滔滔不绝，心道这货真熟练古早小说的套路，然后陷入沉默。

　　系统也发现了这一点，匿了。

　　程轻舟幽幽道:“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探查到我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