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潜行者》迷路的渡鸦

2、Chapter2

　　时间进入十二月中旬，仿佛一下子就加快了速度。随着第一场雪飘然落下，整个霍格沃茨开始弥漫着圣诞节的气氛。看守猎场的半巨人海格，拖着棵巨大的松树，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雪地，轻声地哼着一首十分耳熟的歌谣。

　　“……让我们敲响霍格沃茨的钟，轻施一个圣诞魔法……”

　　格温德琳刚刚上完黑魔法防御课，悠悠闲闲地走过长廊，心里正盘算着去图书馆完成她的魔药学论文。完全没听到身后像她走来的脚步声。

　　因此，当德维恩冷不防开口叫她的时候，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哦，是你！”她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简直吓死人了。我还以为……”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德维恩轻言满语地截断，面露担忧的神色，“看来这阵子，我应该陪你一起走的。免得你总是被打扰。”

　　格温德琳笑了。“得了吧，我可不认为自己有权利麻烦一个快要考N.E.W.T.S的七年级学生。而且你最近有很多其它事情要忙吧？”

　　德维恩点头。“的确不少。学生会那边还有事情要交接。还有五个月就毕业了，魔法部那边，也要做些准备。”

　　格温德琳抬起头。“你预备进魔法部？”

　　“那不然呢？”德维恩无奈地反问，“你能想象我留校当教授，或是去圣芒戈当治疗师的模样吗？”

　　格温德琳卡住了。“的确不能。她伸手按了按额角，“不过还是挺令我惊讶的……不然你去问问学院里同级毕业的学生？已经很少有人考虑这参加一类正经工作了，特别是纯血。”

　　“不用去问，他们那帮人的心思可多着呢。”德维恩轻描淡写道，“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魔法部又有多么“正经”呢？”

　　“也是。”格温德琳点点头，没再接话。

　　两人又默默走了一段路。德维恩忽然开口：“那你呢？尽管还有两年，可也该考虑一下未来了。”

　　格温德琳耸耸肩。“还没想过。”

　　“没想过？这可不像你。”德维恩半信半疑，“不过我有个忠告，无论什么时候，呆在家里做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可不是太好的选择。”

　　格温德琳炸毛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就知道……”德维恩悠然微笑，“别多想。我自然是支持你的“逃离计划”的。”

　　逃离计划？这名字倒是贴切，就是听起来不太体面。她想做的，可不仅仅是逃离。她悄悄看了看德维恩——这位四平八稳的哥哥，不知道能以怎样的程度站在她这边。

　　“德维恩。”她忽然停下脚步，微微扬起头，定定地看着对方的脸，“我能问一个幼稚的问题吗？”

　　德维恩不由得也刹住脚步。“嗯？”

　　“我和格兰妮丝，你更偏向哪一个？”

　　德维恩费解地笑了笑。格温德琳已经快十六岁了，总不至于现在才想起争夺来自哥哥的疼爱。他谨慎地把问题抛回去：“为什么这样问？”

　　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严防死守的态度容易令妹妹寒心，于是实事求是地补充：“其实，我当然是更偏向你的。毕竟，你知道，格兰妮丝从小到大受到的宠爱已经很多了。”

　　可是说完这句话，他又有点后悔。如果单纯地出于对弱者的怜悯，他相信格温德琳不屑接受这样的爱。事实上，他之所以更亲近格温德琳，的确不只有这一个原因。

　　格温德琳果然听出来了。“你真善良。”

　　她吐出一句平淡无奇的夸赞，看起来也并不像失望的样子，反而进一步试探。

　　“那么，如果我做了对不起格兰妮丝的事，你会怎么办？”

　　德维恩听见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他果然没看错格温德琳——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带着目的性。

　　沉默了五秒，他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我会帮你尽力弥补。”

　　格温德琳慢慢低下了头。“谢谢你。”

　　这或许是很久以来，她最真诚的一次道谢。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德维恩声音严肃。伸手按上格温德琳的肩膀，好像怕她跑掉。

　　“不要闹得太难堪。你知道，名誉对我们还有用处。”

　　格温德琳眨眨眼睛，带着一丝俏皮的神情。她比了个“OK”的手势，而后甩脱德维恩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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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如期而至。当晚六点，格温德琳如约和雷古勒斯在地窖门口见了面，而后相挽着去往舞会大厅。

　　双方都有些别扭和尴尬，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无聊的话题。然而，推开沉重橡木门的一刹那，两个人默契地都挺直了身子，露出得体的微笑，仿佛戏剧演员登场。

　　自己应该没有选错人……看着非常识时务的雷古勒斯，格温德琳这样想。

　　这场舞会本来人就不多，斯莱特林的学生又不那么擅长活跃气氛，最多是三两个人一起矜持地聊聊天；音乐还未响起，大厅里算得上安静。因此两个人一进入大厅，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布莱克家的后代，无一不是天生的好相貌。雷古勒斯的英俊自然是不必多提。相比于他，更多人
　　则是把目光放到了他的女伴身上。

　　格温德琳今晚也极美。她身穿一条墨绿色绸缎面长裙，与她白皙的肤色十分相称。长长的裙摆拖曳在身后，随着迈步的动作泛出粼粼波光。及腰的褐色长发松松地挽成发髻，说不出的自然优雅。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耳坠，银灰色，雕刻成奇异的纹样，形单影只地挂在右耳。

　　众人看惯了雷古勒斯与格兰妮丝站在一起，此刻都有些惊讶。有不怀好意者已经在窃窃私语。

　　“咳咳，不过是事从权宜。”好事者忍不住凑过来询问时，格温德琳这么解释，“布莱克的未婚妻有事来不了，我就帮他这个忙。”

　　大家配合地点头称是，心里却在各自盘算猜测着。半个斯莱特林的人都知道雷古勒斯的未婚妻是格兰妮丝。而格温德琳只说“他的未婚妻”，却不说“我妹妹”，这里面的内情，自然是“不可说”了。

　　雷古勒斯被众人的眼神看得不有些自在，微微俯下身，轻声对格温德琳说：“别理他们了，我们走吧。第一首曲子就要开始了。”

　　格温德琳侧耳听一听。果然，流利的钢琴声已经响起，像一串珍珠滚过光滑的桌面。听起来是首华尔兹舞曲。

　　“好吧。”格温德琳利落地甩了甩头，走向舞池的方向。雷古勒斯紧随其后。

　　男女双方行礼之后，熟悉的三拍子舞曲一声强似一声。格温德琳轻车熟路地迈出右脚，旋到雷古勒斯身边。后者自然地后撤一步，伸出右手，与格温德琳双掌相触。

　　旋转、跳跃、滑步，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然而格温德琳能感觉到，雷古勒斯的手掌心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全身心地投入舞蹈，看起来和对方一样意乱情迷。

　　华丽的小提琴琶音一路攀升，一首曲子逐渐达到高潮。男生们迈上前，将女伴托举到空中。格温德琳的绿色长裙飞散起来又馁下去，看起来比蝴蝶更有翩翩之意。

　　望着这样的格温德琳，雷古勒斯不知怎的就失神了一瞬间。

　　“雷尔——噢不，雷古勒斯？你怎么了？”

　　雷古勒斯猛然惊醒，仍然怔怔的。

　　“你……叫我什么？”

　　格温德琳低头咬住嘴唇，仿佛自悔失言。“没什么……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没事。”说这句话的时候，雷古勒斯已经神色如常。

　　两人继续相拥旋转。刚才短暂发生的一切，整个地淹没在了乐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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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会已经过半，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融洽。格温德琳推说有点累了，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沙发里坐了下来。雷古勒斯适时地走到盛甜品和饮料的高架子旁，为她端过来一杯蜂蜜甜酒。

　　“哦谢谢，你真是个绅士。”格温德琳柔声夸赞道，尝了一口杯里的饮料，“——这里面似乎有不少酒精？还是我的味觉出了问题……”

　　雷古勒斯无措地“啊”了一声。“这样啊……那你还是别喝了，我……”

　　“没关系。”格温德琳笑着阻止了雷古勒斯端走她的酒杯，“我正好有些口渴。你知道，我的酒量还是不错的。”

　　“可是……”雷古勒斯预言又止，最终还是拗不过格温德琳，看着她喝完了整杯饮料。

　　空气有些静默。刚好这时音乐重新响起，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雷古勒斯转头看了看舞池，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我们还去跳舞吗？”

　　格温德琳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你去忙吧，不必管我了。”

　　“可今天本来就是舞会啊，这个时候我冷落你是很失礼的。”雷古勒斯皱皱眉，不明白格温德琳为什么忽然变了一个样。

　　“我累了，你在这儿陪着我只会扫兴。”她耐心劝道，略微带些不耐烦，“何况你知道，斯拉格霍恩在这个时候举行斯莱特林内部的聚会，可不是单纯请我们跳跳舞的。”

　　雷古勒斯迟疑了。的确，像塞尔温、罗齐尔这几个和他走得比较近的人，这几天一直隐晦地表示有事情要和他说，而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看了看格温德琳——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无论如何，他私心里不希望格温德琳参与。虽然那是一件荣耀的事，可是太危险了。

　　他体贴地为格温德琳披上外套，终于舍得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她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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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几个同学谈话的时候，雷古勒斯感到一阵阵的心烦意乱。他感到今天的格温德琳很奇怪；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十分清楚原因。一阵阵的隐痛从心底漫上来，以至于塞尔温高一声低一声说话的时候，他死活集中不起注意力。

　　这时候，三年级的弗利悄悄蹭到他身边，告诉他，格温德琳醉倒在沙发上了。

　　雷古勒斯“噌”地一下子站起来，十分不顾形象地往刚才去那张沙发奔过去。

　　其实格温德琳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她还是能够说话的，不过脸颊上已经浮起了异样的红晕，人也晕晕乎乎地站不起来。见到雷古勒斯，她甚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她好像意识到身边围着不少人，极力地压低声音说话，“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像换了蜂蜜甜酒的配方……”

　　“好了，没关系的，啊。”雷古勒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我先送你回去，你现在能走路吗？”

　　“可以……”格温德琳竭力地撑起身子，又是一阵头晕，直直地跌坐回去。

　　雷古勒斯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好在德维恩及时出现。闹了这么一场，原本打定主意“不干涉”的他，此刻也坐不住了。他挥手示意看热闹的人群快快散去，而后当机立断地架起格温德琳。

　　“雷古勒斯，麻烦帮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打个招呼。”到了这个时候，德维恩仍然不忘礼节。得到回应之后，他扶住格温德琳，两人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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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不禁感叹，格温德琳你可真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