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愿依旧》椿绘

18、18

　　几天的时间，邱愿对这支舞已经很熟悉了，动作跟得上，力度也够，又唱又跳，都已经适应，不会那么喘。

　　篮球联赛，一中vs七中。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观众台坐满了人，两支球队入场，尖叫声响彻室内。

　　得分后卫缺人，许嘉澍便补上，与一群高二的学长打。
　　他跟宋淮之打配合，两人球都打得不错，还有多年的默契加持。

　　邱愿不太懂篮球，但看着球场上穿梭的少年，球衣灌满了跑起来的风，肆意又张扬，心跳加速。

　　许嘉澍穿的是七号黑白球衣，白色短裤，跟邱愿身上的队服是同个数字。

　　当时选队服号码时，邱愿想到自己生日是在七月，就要了七这个数字。

　　许嘉澍平时看着清瘦，实际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线条流畅，球场上是别树一帜的存在，高挑飘逸的身形，格外勾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上半场并没有拉开多大的比分，大家还没打出状态，中场休息。

　　许嘉澍坐在休息区，撩起衣摆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腹肌，顿时四周一片尖叫。

　　“......”

　　“喏，毛巾，你再撩，人嗓子都喊哑了。”吴林杰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坐在旁边。

　　“哎还别说，我们吃得还挺好，这一群啦啦队的妹子，一个比一个绝。”一个高二的学长瞅着场上的女孩们说。

　　邱愿跟着学姐们上了场，调整了一下麦，她视线往休息区那儿一落，正巧撞上许嘉澍的眼眸。

　　他好像笑了笑，邱愿收回视线。

　　她今天真特么好看。
　　许嘉澍饮了半瓶水，喉结滚动，场上这么多人，他只看得见邱愿。

　　只有她扎着高马尾，穿着统一的深蓝色球服假两件，白色的百褶裙还没过膝，一双细腿白皙且笔直，惹人眼。

　　全场的视线都落在场上的九个女孩身上。

　　随着音乐响起，女孩们开麦唱歌，扭动着腰肢，全场的聚焦点。

　　邱愿走到c位，右手轻轻往前一点，收回，慵懒但不失美感，反倒十分勾人，场上的尖叫一度失控。

　　接着力度加大，挥手打圈，腿往后踢，扭胯敬礼，酒窝挂在脸颊，元气满满。

　　她主唱，声音干净清透，视觉听觉双丰收，继续走位，到副歌部分：“看你不知道选什么好，我就为你准备了，在这当中二选一吧，选吧，yes or yes——”

　　场上只剩尖叫，差点听不见歌声。

　　跳到中旬，邱愿的皮筋突然断开，正巧是手舒展打开，转圈的动作，她的长发一甩，随着转身落在肩头，又一阵尖叫声响起。

　　她临危不乱，反倒把前面的发丝撩到后面，更加迷人，声线依旧稳，整个人像是在发着光。

　　“啊啊啊啊！这是哪个妹妹！三秒之内我要她的所有信息！”
　　“美炸了！”
　　“啊啊啊啊——”
　　“我要疯了！”
　　“......”

　　“妈的，为什么我们没有这种待遇？”七中的球员愤愤不平。

　　四分钟的舞跳完，啦啦队队员下场，邱愿把麦别开，喘着气。

　　她与许嘉澍擦肩而过，邱愿朝他笑了笑，胸口还在不断起伏，气息不稳，嗓音依旧干净：“加油。”

　　“我——”他轻轻挑眉一笑，故意将尾音拉长，“会赢。”

　　“我相信你。”邱愿两边脸颊一陷，让人想戳一戳她的小酒窝。

　　他轻笑，慢悠悠走上场，心情不错。

　　她看着他一次次带球过人，一次次弹跳，白色的衣摆上扬，露出腹部精瘦的腰线。

　　许嘉澍拍着手里的篮球，眼神淡定地看着对面弓着腰背的对手，突然他弯腰，运球的动作猛地加快。

　　但是对方的防守很严密，就在对方伸手抢球时，他一个胯下运球，迅速躲掉对方的动作，过三人防守，三步上篮，篮球应声入网。

　　“啊啊啊——”
　　“帅爆了！”

　　邱愿跟着尖叫，她的声音其实在这么多加油呐喊声中，并不算太高。
　　可是当她喊出去那一刻，场上的少年抬头望了过来，目光穿越这么多人，直直落在她身上。

　　许嘉澍勾了勾唇角，眉梢微微一挑，远远看着她此刻格外明亮的眼睛：“帅吗？”

　　邱愿看清了他的嘴型，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朝他点点头。

　　他笑了，虎牙一览无余。

　　比分越拉越大，这场输赢已定。但是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全场沸腾，邱愿激动得跟着一块儿尖叫：“赢了！赢了！”

　　许嘉澍踱步而来，脸上挂着笑意，邱愿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向前跑了几步，抱住了他，双手绕在他的腰间。

　　他闻到她身上清新的山茶花香，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站在原地一怔。

　　跑过来的冲击力有点大，邱愿差点踉跄摔倒，他反搂住她的细腰，她这才回过神来，理智回笼，要挣脱他的拥抱。

　　“嗯？抱完就躲？”他语调端得散漫，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愉悦。腰间的力道重了些，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怀里。

　　这一刻他的理智被欲望霸占，顾不得其他，只想把她拥入怀中，不想放手。

　　“能不能放开我，好多人在看。”邱愿被迫仰着头，有些缺氧。

　　“不能。”他微微弯着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邱愿涨红了脸，腰肢被他禁锢着，周围的尖叫声一阵接一阵，她羞得埋在许嘉澍的怀里。

　　“不逗你了。”他低笑一声，缓缓松开怀抱。

　　邱愿见眼前的人松了力道，立马落荒而逃，耳根子红得滴血。

　　“我就知道我磕的cp是真的！”
　　“磕到了！”
　　“好甜！”
　　“......”

　　“我靠？你真狗！”吴林杰甩了瓶矿泉水给他，骂他真的是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着人家不放手。

　　/

　　邱愿名声大噪，现在不止是高一级的香饽饽，全校都知道高一一班有个长得漂亮，唱歌还好听的妹妹。

　　宋淮之也一战成名，吸引了不少高一的小迷妹。

　　次日，几人在食堂吃饭，聊着打得慷慨淋漓的篮球赛。

　　邱愿和林淮月还挤在小卖部买零食，宋淮之和许嘉澍已经打好饭，占了四个位等着俩女孩。

　　坐在不远处有几个高一的女生推推搡搡，眼睛不停地瞄着这边。宋淮之浑然不知，许嘉澍懒得搭理。

　　一个女生在同伴们的怂恿下，鼓起勇气，红着小脸，小跑到他们桌前，宋淮之坐在外头，所以面对的人是他。

　　林淮月挽着邱愿的手，恰好回来，看到这一幕，她认得这个女生，九班的，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她示意邱愿不要动，两人远远看着那女生想要干什么。

　　出乎意外的是，那个女生话还没说，突然弯下腰，往宋淮之脖子上亲了一口，便落荒而逃。

　　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本就多，这下四周的起哄声是一阵接一阵。

　　宋淮之这才反应过来：“我靠？那人谁？”

　　林淮月气冲冲地坐下，往桌上狠狠一甩饮料，脸色很臭，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

　　她把饮料分给邱愿和许嘉澍，唯独宋淮之没有。

　　“祖宗，我的呢？”
　　“找你的小学妹要！”

　　宋淮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不认识那人啊，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发病，指的是之前宋淮之谈过一次，不过什么都还没干，就牵了次小手，没过多久，就被林淮月搅黄了。

　　那次他是哄了又哄，哄的不是前女友，而是他的祖宗，才把她的毛给顺好了。

　　“我发病？对啊！我就是有病！”林淮月摔了筷子，饭还没吃一口，就跑了。

　　“淮月！”邱愿要拉住她，奈何她跑太快，扑了个空，差点摔了。

　　宋淮之扒了两口饭，不耐烦地说：“不用理她，给她惯的，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食堂的气氛有些尴尬，邱愿顺带把林淮月的那份餐盘也收了，又跑去小卖部买了些面包，回教室带给她。

　　“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许嘉澍落下一句话，接过她手里的两份餐盘，一起拿走了。

　　邱愿点点头，自己先回了教室，林淮月趴在位置上，她能听见她小声地抽泣。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林淮月身旁的位置，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询问：“不哭了，我给你带了面包，先吃点垫垫肚子好不好？”

　　林淮月慢慢抬头，手臂被枕得发麻，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愿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我这样是无理取闹，但是我就是很生气。”

　　她边哽咽边说，语调破碎，双眼被泪水浸湿，红红的。

　　邱愿抽了几张纸，给她擦着哭花了的脸，柔声道：“没事的不哭了，脸都哭花了，你想说我随时都在，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她又吸了几下鼻子，情绪才慢慢平复，一口一口地咬着面包。

　　“他被强吻了。”林淮月怔怔道，“我看见了。”

　　“淮之哥也不知道那个女孩会突然这样。”

　　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将包装袋揉成一团，投进了垃圾桶。

　　“愿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依赖他。”林淮月拉过邱愿的手，“我好像有点，不，不只是一点，我好喜欢他。”

　　“爸爸妈妈总是很忙，物质上他们从来没有亏欠给我，我一直都有最好的。”

　　“但是我总觉得缺了什么。”林淮月埋着头，声音闷闷的，“宋淮之是我的青梅竹马，他从小陪我一起长大，有了他，我的整个世界都是满的。

　　“但是他好像只把我当妹妹。”
　　“可是...可是我不想当他的妹妹。”她眼眶又红了，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下。

　　邱愿无措，对于喜欢这种事，她没有经验，不能贸然安慰，此刻安静地陪着她，便是最好的慰藉。

　　宋淮之这次是真的没有来哄林淮月了，他们冷战到校运会也没有解决。

　　林淮月也拉不下脸去找宋淮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校运会，人多眼杂，但顾及不到所有人，宋淮之光明正大地叼着烟，站在看台上：“我给了她那么多次台阶下，为什么她就不能给我一次呢？”

　　许嘉澍垂眸，单刀直入：“因为喜欢。”

　　宋淮之夹着烟的手一顿，霎时绷不住，被烟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搞笑呢？我把她当亲妹妹看。”

　　他避开这个话题：“哎，第一次听你说出这种话我还挺不习惯的。”

　　“哦。”许嘉澍走下看台，手插着兜，往自己班的方队走去。

　　“喂！几班的！烟给我掐了！”

　　“我靠？”宋淮之把烟掐了，被主任堵在看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里又堵得慌，朝许嘉澍远去的背影骂了声“操。”

　　狗日的，自己先跑了。

　　“操什么操！还骂人，抽烟是吧？两千字检讨明天交上来！”

　　宋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