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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01.织梦坊,一楼大厅,内,日
      一名下人奉茶,之后退下。
      丁小七环顾大厅的一切。
      阿酉坐在高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阿酉:我们酉时才开门营业。
      阿酉放下茶杯,睨了一眼李多喜。
      阿酉:俗话说的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天看在秦捕快的份上,我就不跟李老板计较了,你赶紧把门口的棺材抬走,要是影响我们开门做生意,别说大少爷了,整个织梦坊,上上下下百来号雇工,各个都不会放过你。
      李多喜咽了一口水,意识到自己今日行为可能过于唐突和冒险,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悔意和害怕。
      秦操:李老板,你不用害怕,也不要有任何顾虑,有我们在,谁都不敢伤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
      阿酉:对,既然差爷在此,李老板,你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个明白,要是有一句诬蔑栽赃,别说一份状纸了,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请人写个一百份呈上公堂,将你的罪名从头到尾,数它个甲子乙丑丙寅丁卯!
      李多喜起身,向秦操鞠躬作揖。
      李多喜:秦捕快,这位仵作说的没错,伤是我自己弄的,我跟酉管家过去的确有些未解开的心结,昨日我喝了点酒,心里越想越气不过,于是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是我唐突了。
      李多喜转身,面朝阿酉。
      李多喜:还望酉管家莫要将此事告诉冯少,我李多喜在此先谢过了。
      阿酉轻哼一声,别过脸,傲娇状。
      李多喜看向秦操、丁小七。
      李多喜:二位,李某告辞。
      李多喜向秦操、丁小七抱了抱拳,咬着牙,拂袖而去。
      丁小七和秦操都注意到李多喜的有苦难言,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丁小七给秦操使了一个眼色,催促秦操赶紧办案要紧。
      秦操立即将怀里的死者画像拿出一份。
      秦操:酉管家,不知此人你可认识?
      阿酉起身,迎上前,接过秦操手里的画像,细细打量画像上的死者岳林画像。
      阿酉:嗯……这好像是……岳林,他额头上有三颗痣……
      丁小七起身,来到二人跟前。
      秦操:昨晚他来过这里吗?
      阿酉:来过,他在我们这还是比较出名的,棋风和棋品都不错,我们开棋社的,最喜欢这样的客人,不过听说他昨晚棋力不稳,一对一,十盘下来,输了二百两。
      秦操和丁小七惊呆,异口同声地。
      秦操、丁小七:二百两?!
      阿酉看着二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自觉地蔑视了一眼二人。
      阿酉:昨晚他们应该玩的加注赛。
      秦操:加注赛?
      阿酉:也就是从第一局开始,每一局都互相下注、加注,不跟的一方就算输了,如此累积下来,到了最后,十局全输的人,是有可能倾家荡产,就看他们玩多大的。
      秦操和丁小七相互看了一眼。
      秦操:几时过来的?
      阿酉:好像是酉正一刻左右吧,我们开门营业没过多久,他就过来了。
      丁小七:跟他对弈的都有哪些人?
      阿酉将画像还给秦操。
      阿酉:我们教坊娱乐活动众多,每天络绎不绝的固客和散客,我哪会一个个都记得住啊,不过棋社每晚棋手对战,管事的都有登记,二位稍等,我去棋社拿册子。
      秦操:方便我们一起去棋社里面看看吗?
      阿酉:哦,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阿酉领着秦操、丁小七走向楼梯。
      阿酉在前面带路,拾阶而上。
      阿酉:秦捕快,岳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秦操:他被……
      此时,丁小七快速拉了一下秦操的衣角。
      秦操侧过脸,看向身后的丁小七。
      丁小七:他死了。
      阿酉震惊,停步,转过脸看向丁小七。
      阿酉:死了?!天呐,怎么会?!昨晚他来的时候,我还注意到他满面春光,额角发亮,鸿运正当头,怎么会这么突然……他得了什么病?
      阿酉回过脸,继续往前走。
      秦操和丁小七彼此看了一眼对方。
      秦操:他被人谋杀了,我们正在调查。
      阿酉震惊连连,感慨万分。
      阿酉:唉,还真被李多喜说中了,生有时,死有地,生死有命,从来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啊。
      几人已经来到二楼楼梯中央,这个时候,阿酉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一楼大厅,端着空盐巴碗的跑堂正好走进来,跑堂的视线不经意间对上阿酉的目光,阿酉快速使了一个眼色,跑堂立即点点头,身影快速消失在通往后厨的走道里。

      02.织梦坊,三楼棋社,内,日
      偌大的棋社,古色古香的摆设,整齐地摆放着十张棋桌,每张棋桌旁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等,其中瓜果盘底下还镇着一张密封纸片。
      丁小七注意到纸片,走过去。
      丁小七:酉管家,方才在一楼大厅,我也看到了这些密封纸,这是做什么用的?
      阿酉一边弯腰,打开柜子里的锁,找登记名单,一边回答道。
      阿酉:哦,那是消费奖券,是我们大少爷想出来的引客法子。
      秦操好奇。
      秦操:这怎么吸引客人?
      阿酉:凡是在本店消费满五两银子的,就可以随意抽取一张奖券,里面写有大大小小的奖品。
      秦操感到很新奇。
      秦操:哦?都有什么奖品?
      阿酉抱着一本厚厚的记录本从柜台里面走出来。
      阿酉:哈哈,什么都有,吃的,用的,穿的,还有现银跟女人。
      丁小七愕然。
      丁小七:女,女人?
      阿酉笑着,看着这两人,就像看着两个乡巴佬。
      阿酉:我们织梦坊的歌女各个都拿的出手,大部分男客赖着不走的原因,都是为了一睹美人风采,走了狗屎运的话,还能得到美人送香吻、送入怀。
      丁小七脸色一红,别过脸,干咳了一声。
      阿酉将记录本放在桌上,弯着腰翻阅,接着找到昨晚的登记名单。
      阿酉:哦,在这里,昨晚岳林坐在三号桌,玩的加注赛,与他对战的是……
      丁小七和秦操凑过去。
      秦操:是谁?
      丁小七念出名字。
      丁小七:申辰?
      阿酉:呃,我对此人全无印象,应该是散客。
      阿酉快速翻阅前面的记录。
      阿酉:嗯,是散客,先前从未来过这里。
      秦操:此人什么来头?
      阿酉:秦捕快,方才我也说了,我要管的事太多,真没办法面面俱到,不过刀疤侯没准会知道,他是我们这的看门人,身手不错,特别会来事,不管什么样的客人,被他撞见了,都能拉着闲扯几句。
      秦操:刀疤侯在哪儿?
      阿酉:唔,这会儿,他应该在家休息吧。
      丁小七:酉管家可知他的住处?

      03.破草屋,外,日
      一间破草屋大门口,刀疤侯正在给几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显摆自己的听骰绝活,旁边破碗里还有十几枚赢来的铜板。
      刀疤侯耳后根别着一根稻草,单手华丽地操作着骰蛊,一枚骰子在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刀疤侯:骰子上面是“一”点,下面是“六”点,一点是一个大点,六点是六个小点,骰子落在蛊底时,会发出不同的尾声,“一”和“六”的声音很容易分辨。
      几个混混耳朵都冲着骰蛊,专注地听着。
      只听的刀疤侯将骰子晃得叮叮当当地响。
      刀疤侯:这个时候,你们就听,要是骰子落到蛊底时,它不转了,那么买小就比买大更容易中。
      几个混混一脸懵逼,刚要开口询问原因,不远处,秦操和丁小七的身影走过来。
      秦操:哪位是刀疤侯?
      刀疤侯等人齐刷刷看向秦操,秦操一身官服。
      混混甲:不好!是官爷,快跑!
      几个混混连忙四处逃窜,其中一个趁乱抓起碗里的几枚铜板。
      刀疤侯:瓜娃子,那是老子赢的钱!你跑不掉的!
      刀疤侯愤怒地看向秦操。
      刀疤侯:敢坏你爷爷的好事!找打!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疤侯一个穿手二起脚,竟窜跳到秦操和丁小七的跟前,秦操下意识推开丁小七。
      秦操:躲远点!
      就在此时,刀疤侯左脚落地,右脚瞬间弹起,气势汹汹地冲着秦操踢过去,秦操身子一晃,侧身躲过,旋即提起右脚,便踢中刀疤侯的胯部,刀疤侯扑通一声坐到地上,使了一招“乌龙绞柱”,随即站起身,秦操以拳进攻,刀疤侯顺势以马步架打,秦操侧身,右手顺势缠进肘内,接着竟一把抓住刀疤侯的眼睛部位,刀疤侯一惊,身体本能地将头上扬,秦操见状,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顺势一把掐住刀疤侯的脖子。
      秦操:谁是爷爷?
      刀疤侯求饶。
      刀疤侯:你是爷爷,你是爷爷,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孙子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秦操:少贫嘴,有话问你!
      原本躲在一旁观战的丁小七走过来。
      秦操掏出怀里岳林的画像。
      秦操: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刀疤侯脑袋凑近。
      刀疤侯:嗯?这不是岳林么,额头三颗痣,我可太熟了,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没错,这肯定是岳林,错不了!
      秦操收起画像。
      秦操:他已经化成灰了,你应该认不出来。
      刀疤侯:啥?!
      丁小七:昨晚酉时到寅时,你都在哪儿,做了哪些事,都跟什么人在一起,如实交代,不可有半点隐瞒。
      刀疤侯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刀疤侯:啥?!咋了啊这是!

      04.田一子府邸,会客室,内,日
      (全国象棋活动盛行,人才辈出,其中在无双城最著名的分为七个流派,又以宋青城父亲创立的青城派和冯少创立的齿引派风头最盛,二人的父辈是世仇,顺延到他们这一代,两人暗地里彼此相互看不顺眼,田一子作为二人的共同好友,经常充当说客,只求他们能和睦相处)
      冯少离开织梦坊,来到田一子府邸,刚踏进门槛,便看到田一子走出来。
      田一子:没想到冯兄事务繁忙,竟还记得今日之约。
      冯少:与朋友交往,必须言而有信,何况田老弟还准备了美酒佳肴,为兄怎会不来?
      田一子:冯兄请。
      冯少和田一子一前一后步入会客室。
      田一子:只怕粗茶淡饭,怠慢了冯兄。
      冯少:淡些对胃好,菜都上齐了?
      田一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二人寒暄入室,冯少突然眸子一愣,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宋青城,冯少看向田一子,却不曾想宋青城离开席位,起身,笑脸抱拳说道。
      宋青城:有道是“客不迎客,客不送客”,冯大少,恕宋某未能出门相迎。
      冯少脸上挂起歉意,大步走上前去。
      冯少:你我虽非同派中人,师父却出自同一师门,论辈分,我理应叫你一声师叔,不知宋师叔早到,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冯少说完,便要下跪,行跪拜礼。
      宋青城明显不清楚冯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眼看就要跪到地上,宋青城赶紧将他扶起。
      宋青城:都是来做客的,客无尊卑之分,既是同道中人,又何罪之有,冯大少快快请起。
      冯少看了一眼座位,似乎在犹豫坐哪里。
      田一子赶紧笑着说道。
      田一子:斯是陋室,宾客无间,坐列无序,冯兄、宋兄尽管随意。
      片刻,下人们陆续端进来饭菜。
      田一子脸色有些无奈地看着冯少和宋青城互相隔得很远坐着,彼此谁也不跟谁说话,就跟两个斗气的童真小孩一般。
      田一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宋青城用筷子指着汤碗莲子羹问道。
      宋青城:这是什么汤羹?
      田一子:此乃“七星聚会”,是由花生米、石榴米、鸡头米、玉米、莲子、荸荠、百合七种食材熬制而成。
      宋青城:七星聚会?莫不是时至如今,都无人能破解的残局“七星聚会”是也?
      田一子:正是。
      冯少舀起眼前汤碗里盛着的这道汤羹。
      冯少:那这里面,谁是“车”,谁是“卒”?
      此时,田一子府邸的老管家恭敬地走进来。
      老管家:三少爷。
      田一子:怎么了?
      老管家:衙门的人求见。
      冯少放下勺子,宋青城看向田一子。
      田一子:他们来做什么?
      老管家:说是调查一桩命案。
      宋青城:命,命案?
      冯少眉头微微一皱,宋青城明显吓到了,他有些局促不安,似是被吓着了,坐也不是,起也不是,颤抖着从袖笼里掏出一丝帕,擦了擦嘴角,以此掩饰内心慌乱。
      冯少将宋青城的表情悉数收入眼底,腹诽。
      冯少:就你,也配做我的对手?

      05.陈自在的家,内,日
      棋手陈自在回到家,请来几个知根知底的棋友,共同商量如何将逍遥子救出来,几个棋友一脸愤恨不平。
      上了年纪的棋友A“啪嗒”一声将手中烟袋摔在桌上。
      棋友A:冯大少的脾气,我们都清楚的很,他的卧榻之侧,岂容我们这些人打鼾!棋王大赛在即,我看呐,他巴不得城中参赛的棋手各个不战而退,如此他便能轻松获胜,代表我们无双城去参加殿选!
      棋友C:一旦进了宫,即便输了,却有机会接触到达官显贵,小算盘打的可真响!
      棋友B:想当年,酉常发跟个孙子似的求着我们加入齿引,怎料如今我们一个个倒像签了卖身契一样,只能任由他们摆布!民间赛事玩假棋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我们故意输掉官府举办的棋王大赛!
      棋友C:他酉常发无情,就休怪我们无义!我看不如我们联名上疏,到六部各个衙门都走一趟,我就不信拿他们没办法!
      陈自在: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当务之急,先要救出逍遥子,他被折磨的不轻呐。
      陈自在鼻子发酸。
      棋友B:想要救逍遥子,还是得求助酉常发,冯大少不过是想给逍遥子一点下马威,想辙动手的还是酉常发,现在放与不放,全在姓酉的一念之间。
      陈自在思索。
      陈自在:我与酉常发相识多年,他这个人,脾气也是古怪的很,送银子,显得太直白,动机过于明显,只怕会遭他一顿奚落,会认为我们是在侮辱他。
      棋友C:是啊,不过东西要是送的轻了,只怕激不起什么水花。
      众人陷入沉默,突然陈自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拍了一下大腿,起身。
      陈自在:我想到送什么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陈自在。
      不一会儿,几个下人抬进来一个蒙着防尘布的箱子,轻轻放落在地,几个棋友纷纷围上去。
      陈自在:你们下去吧。
      几个下人恭敬地退下。
      陈自在掀开防尘布,众人面前出现一个紫檀箱子。
      棋友B:这是何物?
      陈自在三下五除二,打开箱子,众人眼珠子瞪得滚圆。
      只见箱子里,一尊古佛,身上熠熠发光。
      棋友A:不就是一尊铜佛么,就送这个?
      陈自在笑着摇头。
      陈自在:老董,亏你自称老古董,就凭这几十斤重的金子,我都怕吓着酉常发。
      众人将身子凑得更近。
      棋友A更是伸出手,摸了摸佛身。
      棋友A:这是金子?分明是普普通通的铜,自在,你可别想蒙住我们。
      其他几个棋友点头。
      陈自在:你们搬搬看,看能不能搬得动。
      棋友A瞬间上手,原本轻松的脸上下一秒吃惊。
      棋友A:居然这么沉……
      其他几个棋友也去抬古佛。
      “真沉啊。”
      “真是金子做的。”
      “老陈,你哪里弄来的这么一个宝贝,送给酉常发,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吧。”
      陈自在:酉常发这个人十分迷信,在家里弄了一个佛堂,里面供奉了好几座佛像,将此物赠他,再合适不过;更何况,为朋友,就该慷慨解囊,逍遥子,他值得!
      几个棋友纷纷点着头。
      门外,一名下人出声唤道:陈师傅。
      陈自在:何事?
      下人:衙门的人求见。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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